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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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請媒人提過親,也與江府交換過名帖,江府還接了我的聘禮!”裴君昊仰頭說道,“絮兒是我的未婚妻!” 他雖然比裴鳳隕矮了半分,又略顯纖瘦,卻是頂著裴鳳隕的威勢,半分也不曾后退。 “哼!”裴鳳隕冷哼一聲,不耐煩與他爭執(zhí)。想起方才裴君昊居然把江絮攬在懷里,當下目光一沉,揚手就要給他一點教訓(xùn)。 裴君昊眼疾手快,側(cè)身躲過他這一掌,而后矯健地躍起,竄到裴鳳隕的背后,雙腿夾住他的腰,旋身用力,就要把裴鳳隕甩開。 裴鳳隕沒料到裴君昊看著不壯實,身手倒有幾分矯健,心中微微驚訝。隨即,冷哼一聲,神色更加冷沉。下盤一沉,穩(wěn)住身子,隨即手掌向后一抓,就要將裴君昊扔出去。 兩人就在屋里交手起來,你來我往,打得砰砰作響。跪在地上的朱嬤嬤,見勢不妙,一把拉起紅玉和翠芝,躲在了墻邊,口里叫道:“兩位殿下,且住手!” 兩人都不聽她的,你一拳我一腳,真正是砰砰乓乓打成一氣。 屋外,聽著一陣砰砰乓乓的聲音,江子興和馮氏的神色各自不同。 江子興緊緊盯著屋里,一臉緊張之色,希望里頭的爭斗快些消停下來。 馮氏卻是好整以暇,暗暗期待里頭越打越熱鬧。最好一個失手,把那小賤人給砍了才好。 “誰給燕王送的信?”半晌后,屋里砰砰乓乓的聲音也沒靜下來,江子興的心提得高高的,忍不住扭頭喝道。 如果沒有人送信,裴鳳隕怎么來得這么巧? 聞言,珊瑚的身子抖了抖。 “是你?”江子興沒忽略珊瑚的異狀,瞇眼看向珊瑚,“你向燕王告的密?” 后面一句,卻是看向馮氏說的。 珊瑚不過就是一個丫鬟,有什么膽子,敢自作主張做這種事? “老爺何必說話如此難聽?”馮氏露在面紗外的眼睛別開了去,不跟他對視,“什么叫告密?府里出了這種事,盡快告訴燕王,難道不是最好的嗎?否則日后燕王知道,怪罪我們沒有立即通知他,拿咱們府里撒氣怎么辦?” 江子興的臉上沉了下來:“日后他若知道,只會找晉王的麻煩,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就算是朝廷的二品大員,與這些皇室宗親比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寒門士族,有什么底氣硬抗?便是沒有立即通知燕王,也可把責任都推到晉王的身上,尤其晉王本身就有個四六不著的諢名兒,再無可指摘的! 馮氏這么做,是故意把事情鬧大了! 江子興很生氣:“從前你任性,都不礙著府里的榮辱,我也不管你。可是這回,你實在太過分了!” 她打死個把下人,弄死他身邊的小妾,甚至折辱他的女兒,他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 可以不計較!但是,她做出了傷害江府榮耀的事,他便不能忍了! “我任性?我過分?”馮氏睜大眼睛看著他,“江子興,你第一天認識我?你剛剛知道我任性、我過分?” 她一邊說著,一邊冷笑:“這時嫌我任性、過分了?當年我鬧著要嫁給你時,你怎么不怪我任性、過分?現(xiàn)在你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子,才來嫌我任性、過分?” “你胡說什么?”江子興的臉上頓時難看起來。 馮氏臉色一冷,有些恨恨地看著他:“我胡說?江子興,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說!這么多年,你靠著誰才爬到這個位子?現(xiàn)在想起來反咬一口了?我告訴你,這府里還是我說了算!” 她早就忍不了了! 目光一掃屋里,馮氏的目光陰沉如水。自從江絮回府后,一切就變了。江子興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體貼、敬重她。下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反的反。彤兒屢次出丑,倒是江絮屢次拔尖兒,如今還惹得兩位王爺為她大打出手! 憑什么?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賤種,卻糟蹋了她的生活,害得她被晉王譏諷成“歌姬”,馮氏咽不下這口氣! 江子興居然還敢嫌她任性、過分,滿腦子只有江絮那個臭丫頭,和他的榮華富貴!她就叫他知道,這府里究竟是誰做主! 聽完馮氏的一席話,江子興的臉色不能更難看。余光一掃杵在旁邊的下人,只見個個把頭埋得低低的,更覺尷尬與惱怒。 “你知道方才錢太醫(yī)給絮兒診脈,說什么嗎?”江子興黑著一張臉,陰沉沉的目光看向馮氏問道。 馮氏翻了個白眼,冷笑道:“說什么?” 難道不是說,江絮生了怪病,要用那個奇奇怪怪的方子才能治? 想起江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卻不得不忍著尿sao味兒,把一條條活生生蠕動著的蜈蚣、蚯蚓吞下肚,便覺心中一片快意。 “錢太醫(yī)說,絮兒沒有生病。”江子興一邊說著,一邊盯著馮氏的神色,“他說絮兒只不過有些氣血不足,好好補養(yǎng)幾日就行了?!?/br> “什么?”馮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 錢太醫(yī)怎么會這樣說?難道王大夫沒有給他說清楚? “一定是他診錯了!”馮氏斷言道,“他年紀大了,一時把脈不準也是常事。回頭讓王大夫再給她診一診脈,看看究竟生沒生病?!?/br> 看著她一點兒也不心虛的神情,江子興冷哼一聲,又說道:“錢太醫(yī)不僅說絮兒沒有生病,還告訴了我另一件事。十年前,振哥兒的事?!?/br> 轟的一下,如被雷擊一般,馮氏猛地瞪大眼睛。 看著她懵了的樣子,江子興走近她說道:“錢太醫(yī)毒害二品大員的子嗣,我告去官府,夫人覺得如何?” “不,不可能!”馮氏的臉色變得煞白,大睜的眼睛里透著一股掩不住的恐懼,“這不可能!” 她本來就不是有急智的人,一時被揭穿了現(xiàn)行,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還有王大夫,明明我的絮兒沒有大礙,他為何要給絮兒開那種方子?我也應(yīng)該把他一起告上官府才是?!苯优d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聲說道。目光猶如冷酷的毒箭,一根一根扎到馮氏的心底。 馮氏被他逼迫得連連后退,露在面紗外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驚恐:“不,不關(guān)我的事,咳,咳咳!”她太過驚恐,一時被唾沫嗆住,連連咳嗽起來。 珊瑚連忙上前,為她拍背:“夫人?” 江子興定住腳步,冷眼看著,直到馮氏的咳嗽聲漸漸止歇,才冷冷地開口:“不關(guān)夫人的事?那關(guān)誰的事呢?” “一定是他們串通好了,要騙我們府里的錢!”咳過一陣后,馮氏漸漸找回幾分神智,努力擠出一副仇恨的樣子,說道:“這兩個喪盡天良的,竟然敢謀害咱們府里的血脈,一定要給他們點教訓(xùn)!” 說到這里,馮氏的臉上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老爺,趁他們還在府里,都沒走,先把他們關(guān)起來,打上一頓再說!” 好似她真的跟他同仇敵愾一樣。 江子興心中冷笑,再不疑馮氏與錢太醫(yī)等人的勾結(jié),別過臉淡淡說道:“他們與江府無冤無仇,便是要騙錢,也不至于謀財害命。定有惡人躲在他們后頭,要害我江府子嗣。我已經(jīng)派人把他們綁了扭送去官府了,一會兒送走晉王和燕王,我便去寫狀紙,等候傳堂?!?/br> 一句話打得馮氏立時懵了,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搖晃起來。 “不可能!”馮氏勉強打起一絲精神,看著身前臉色冷峻,不帶一絲感情的江子興,“老爺何時將他們送去的?我來時還與王大夫說話?” 江子興看也沒看她,只道:“你前腳走,后腳他便被我綁了。怎么,這府里究竟聽誰的,夫人難道有疑惑?” 馮氏頓時氣得紅了眼,若非珊瑚攔得快,她一爪子就撓到江子興的臉上:“好?。〗优d,你就為了與我堵一口氣,這般戲弄我?” 就為了爭一句“這府里誰說了算”,倒差點牽扯出一樁舊案來,氣得馮氏直翻白眼,氣都喘不過來。 “我何時戲弄你?”江子興這時轉(zhuǎn)頭過來看她,眼神帶著一絲嘲弄,“莫非夫人以為我說的是假的?錢太醫(yī)和王大夫勾結(jié),害我江府子嗣,我豈能饒他們?” 馮 馮氏一愣,一時就連呼吸都忘記了:“老爺當真叫人綁了他們,送去了官府?” “嗯。”江子興點點頭。 馮氏頓時腿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她倒在珊瑚的懷里,遮在面紗下的一張臉兒煞白:“老爺……” 錢太醫(yī)和王大夫,都是聽了她的吩咐,才害了振哥兒,又要害江絮。如果被他們透露出來,她原是那種惡毒女人,竟做過那種事,傳了出去,叫她的臉往哪兒放? 她倒不擔心性命有危險。她身后站著太師府,別說這只是陳年舊案,振哥兒的尸骨都腐朽了,真相如何有待商榷。只說這案子就發(fā)生在眼下,她父親馮太師也有本事抹平,不叫她受一點兒苦。 她只擔心,這事包裹不住,傳了出去可怎么辦?她一向在眾夫人面前露出的,就是一副夫妻和睦,神仙眷侶的形象。如果給她們知道,原來她過的也不過就是妻妾爭寵,男人花心好色的日子—— 想到這里,馮氏就覺得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脆又響! 江子興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抬腳往屋里走去。 兩位爺還在砰砰乓乓地打,很是有一會兒了,江子興倒不怕江絮的屋子被砸了,只怕兩位爺有個好歹,他要吃掛落。 而且,萬一兩位爺都惱了,全都撒手要退婚,他可真就成了笑話了。 “兩位殿下,請歇手吧!”江子興邁進屋門說道。 才落腳,驀地迎頭飛過來一個什么,正正砸在他的額角,頓時傳來一陣劇痛。江子興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等到“咔嚓”一聲在腳下響起,才明白那是一只茶杯。 眸色深了深,江子興捂著額頭往里走去:“兩位殿下,且住手!” 然而兩人你來我往,正打得歡,誰也不肯先罷手。一個發(fā)冠被打落,烏黑長發(fā)披散在肩上,衣裳碎成一條條,狼狽得緊,是裴君昊。一個持著長劍,發(fā)冠衣物都完好,但是左眼被打得一圈青紫,也十分狼狽,是裴鳳隕。 兩人打出了火,哪里肯停手,眨眼間又是幾個回合。 “兩位殿下,再打下去,江小姐要生氣了!”這時,朱嬤嬤喊了一句。 這句話落下,原本拳打腳踢的兩人,猛地收了手。 紅玉和翠芝不禁佩服地看著朱嬤嬤,還是朱嬤嬤有法子,掐得住兩人的軟肋。 “哼!”看著亂糟糟的屋子里,裴鳳隕冷哼一聲。 只見桌子倒了,瓷器碎了一地,柜子歪了,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掛著的帳幔碎成了條兒,再不能看了。 “來人,把本王給江小姐的聘禮帶過來!”裴君昊斜了裴鳳隕一眼,然后撥了撥被打散的頭發(fā),看向江子興說道:“放心,本王不會打完就走,壞了什么本王照陪!” 裴鳳隕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然而,讓他不快的還在后面。 黃管事不知何時帶著晉王府的下人,把聘禮全都抬進了芙蓉院,就在外面堆著。聽了這聲囑咐,立刻叫人抬著進來,堆在門外階下。 “進來打掃,把東西換上!”裴君昊揚手一聲令下。 頓時,幾名下人有秩序地走進來,把倒了的柜子扶起來,桌子抬起來,帳幔換下來,一地狼藉都掃進簸箕里抬了出去。另有一波下人手里捧著嶄新的瓷器、帳幔、用具等,填充在原來的地方。 眨眼間,屋里煥然一新。 “這……”江子興愕然得睜大眼睛,失去了言語。 裴鳳隕的臉色難看得厲害,一雙鳳眼狠狠瞪著裴君昊:“晉王殿下,你學(xué)的禮儀和規(guī)矩呢?” 聘禮是這么用的嗎?! “我再沒禮儀,再沒規(guī)矩,也不會打破人家的東西不給賠!”裴君昊抱著手,傲然揚起下巴說道。 他橫行京中,得了個“四六不著”的諢名兒,也只是說他行事沒章法,出人意表??蓮臎]有人說他仗勢欺人,橫行霸道! 就是因為,打壞了東西,他賠! “桌子和柜子也有點壞了。”審視完煥然一新的屋里,裴君昊又指著桌子和柜子說道,“一會兒我叫人送新的來?!?/br> 裴鳳隕的臉色更難看了。緊緊抿著唇,說不出“桌子和柜子我來賠”的話。 然而不說,又覺周圍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若有似無帶著點異樣。 “我才是絮兒的未婚夫,這些東西,回頭我都送來?!币暰€掠過內(nèi)室門口,裴鳳隕直接看向江子興說道。 江子興的臉上露出踟躕,看了裴君昊一眼,垂下眼道:“這……” 他真不該這時進來的!剛才被茶杯砸到的額角,此時仍然辣辣作痛,又看了一眼在屋里待到現(xiàn)在,仍然不見狼狽的朱嬤嬤等人,心中一陣氣惱。有朱嬤嬤在,兩人翻不了天,他進來做什么? “我才是絮兒的未婚夫!”裴君昊試著把頭發(fā)綁起來,然而他有一縷頭發(fā)被裴鳳隕削斷了,怎么也綁不起來,一溜兒耷拉下來,惱得他不行。又聽裴鳳隕說他是絮兒的未婚夫,頓時氣炸了:“你要不要臉?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屋子里擺的是什么,絮兒收了我的聘禮,就是我的王妃,你別癡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