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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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生回來,便是為了江絮。如果得不到她,他的重生又有何意義? 何況,如果她也是重生的,他正好將欠她的解釋還給她,兩人冰釋前嫌,這是上天給他的大好機(jī)會。 “胡鬧!”隆安帝氣得一拍桌子,“你真是能耐了???一個女人罷了,竟叫你瘋了不成?” 裴鳳隕低著頭不說話。 “朕倒要瞧瞧,如果把江家小姐和晉王賜婚,你要做出什么事來?”隆安帝氣急反怒,抬筆就要寫賜婚圣旨。 裴鳳隕上前一步叫道:“父皇!” “你要殺,便殺吧!”隆安帝抬筆疾書,不多會兒便寫了半張圣旨。 裴鳳隕見逼急了隆安帝,一時也有些后悔,眉頭皺了皺,單膝跪地:“父皇,兒臣錯了,請父皇恕罪?!?/br> “你錯了?錯在何處?”隆安帝見他服軟,便筆下一停,看過來道。 裴鳳隕低著頭道:“兒臣不該如此心胸狹隘。” “還有呢?” “父皇,請父皇遲一個月再下旨。”裴鳳隕垂著眼睛道,“如果父皇當(dāng)真要為他們賜婚,請延遲一個月?!?/br> 隆安帝不禁好奇:“這是為什么?” 等到一個月后,晉王府便會出變故。裴君昊那小子,會消失得無蹤無跡。到那時,隆安帝再想賜婚,也沒法下旨了。 然而這些話,裴鳳隕一個字都不會說,低頭只道:“再給兒臣一個機(jī)會?!?/br> 他沒有說這個機(jī)會是再追求江絮,還是用這個一個月的時間嘗試忘掉江絮。隆安帝也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但是遲一個月賜婚,卻不是不能接受的。 “只要你和君昊商議妥當(dāng),朕便在一個月后再下旨賜婚。”隆安帝說道,“否則,三日后,朕便下旨?!?/br> 裴鳳隕皺了皺眉,心里對隆安帝的偏心很不滿,然而他也知道,這是他能爭取的最大的地步,因而點了點頭:“兒臣謝父皇。” 江絮一早起來,便見翠芝一臉的忍笑,不由好奇問道:“什么事叫你這樣開心?” 翠芝便道:“大小姐才起來,不知道那邊又鬧起來了?!?/br> “哦?”江絮不由也來了興趣,“誰又鬧起來了?” 翠芝掩口笑道:“夫人鬧了起來,聽說屋里的茶杯茶壺花瓶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摔了一遍。這回老爺放話說,她這個月已經(jīng)摔壞好幾套了,不必再從庫房里拿上好的填補(bǔ),撿著最不值錢的,摔碎了也不心疼的給她擺上?!?/br> 馮氏哪里肯忍?那些下人用的東西,還沒進(jìn)她的屋,才抬到院子里,就被她統(tǒng)統(tǒng)打了個稀碎。她是太師府嫡女,又是尚書府的女主人,叫她用下人用的東西,怎么可能?帶著從太師府陪嫁過來的一群衷心的下人,到庫房里撿著最好的挑了一套,重又?jǐn)[上了。 “這回又是因為什么發(fā)脾氣?”江絮好奇問道,“是因為她和二小姐臉上的烏龜紋?” 裴君昊信誓旦旦地說,除了他之外,別人都洗不掉那墨跡。江絮心想,總是洗不掉,馮氏怎么可能不生氣? 翠芝一笑答道:“小姐真是一猜就中。本來是因為這個,夫人和二小姐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臉上的烏龜紋比從前粗了一倍,又怕又氣,大發(fā)脾氣。可巧,一大早上的,珍珠姨娘捂著肚子叫痛,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鬟說,已經(jīng)好幾日沒來月事了。老爺又驚又喜,險些把珍珠姨娘捧上天去,又聽到正院那邊摔摔打打,便遷怒了,說是夫人嚇壞了珍珠姨娘。夫人知道了,鬧得更厲害了?!?/br> 江絮勾了勾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算起來,也是時候了?!?/br> 珍珠的肚子是個爭氣的,只那一晚上便懷上了。并且,是個男胎。江絮記得,前世她直到死前,珍珠和她的兒子都活得好好的,在馮氏的眼皮子底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不管她們?!苯跽f道,“我今天要出門,紅玉跟我去吧。” 紅玉脆聲應(yīng)了,便去柜子里挑了幾套出門穿的衣裳,給江絮選。 江絮選了一套藕荷色穿提花裙子,又簡單選了幾樣首飾戴在頭上,站在鏡子跟前左右看了看,見沒什么不妥,便準(zhǔn)備出門。 “好在昨晚上公子送來的那瓶藥膏,今早淤腫就消了。要不然,怎么出門呀?”紅玉看了看江絮兩邊一樣光滑細(xì)膩的臉,高興地一拍手道。 翠芝早從紅玉口中得知此事,見江絮的步子頓了頓,掩口低笑一聲。準(zhǔn)備了出門用的東西,以及備用的衣裳鞋襪和手帕等,打成包裹遞給紅玉:“好好照顧大小姐,別叫 小姐,別叫大小姐給人欺負(fù)了,知道嗎?” 紅玉握了握拳頭,瞪起眼睛惡狠狠道:“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fù)大小姐!” “好了,好了。”江絮笑著按下她的手,“快走吧。” 昨日下午,白靈卉給她下了帖子,邀她今天中午在季芳樓小聚。來送帖子的小丫鬟道,那日在清壽庵發(fā)生的事,白靈卉感到很抱歉,也非常內(nèi)疚,所以備了席面給大家道歉。地方選的是城內(nèi),再不會有危險的。 而且季芳樓是她的好朋友,方麗紋家中的產(chǎn)業(yè)。今日一整日都閉門謝客,只叫她們這些姑娘們進(jìn)去,其他人等一個都不會放進(jìn)去。白家的小丫鬟似怕江絮不肯去,說了好多個白靈卉如何內(nèi)疚不安,夜夜做噩夢的話,并勸江絮一定要去。 江絮瞧著,她若不點頭,小丫鬟只怕要哭出來,便應(yīng)了她。 “去跟夫人說一聲,要了馬車,咱們便出門。”江絮說道,打先往正院走去。 馮氏因為臉上的烏龜,一覺起來便加粗一倍的事,正滿心怒火。又有珍珠懷孕的事在后,直是氣得心口疼。加上江予彤也在鬧,直鬧得她頭大。看見江絮來要馬車,冷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江絮身上,冷笑連連。 “母親在家身子不適,身為女兒,你卻要出門玩耍。”馮氏冷笑說道,“江大小姐的不孝名聲,這是要坐定了?” 江絮不禁發(fā)出一聲譏笑。馮氏這般模樣,哪里出得了門?便是想跟其他夫人們敗壞她的名聲,也得見著人吧? 如今她與馮氏已是撕破臉皮的,在江子興面前也掛了明路的,再裝母慈女孝也沒什么意思,漫不經(jīng)心說道:“我呢,也不想去的??墒前准业男⊙诀咔Э奕f求,我實在不忍拒絕?!?/br> “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要緊人物了?”馮氏陰沉著臉,“人家不過跟你客套一句,你倒拿棒槌當(dāng)針了!” 江絮好整以暇地抱著手,看著馮氏的臉。 也不知裴君昊如何做到的,馮氏臉上的烏龜紋足足粗了一倍,濃郁的墨跡,便是拿帕子也遮不住,隱隱透出模糊的紋路來。 “我不去倒也沒什么。只不過,話說在前頭。如果白小姐見我沒去,親來府上找我,我告訴她夫人病了,她要來探病……”江絮輕輕勾著一抹笑,“或者,她問我夫人生了什么病?我要不要如實回答呢?” 馮氏頓時一拍桌子,怒道:“你敢?” 江絮低頭彈了彈指甲:“我只不過想出門散散心?!?/br> 馮氏的眼中一片陰沉,像要把江絮活吃了,滿腦子轉(zhuǎn)動起來,如何叫江絮不痛快? “馮氏!”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怒喝傳來,緊接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江子興大步邁了起來,“你做得好事!” 馮氏早上才跟他吵過一架,見他又來,怒意又升騰起來,站起身道:“江子興,我又做什么了?” “徐管事打死了周祭酒家的下人,是不是你縱容的?”江子興鐵青著臉道。 他今早在朝中被彈劾了,周祭酒指責(zé)他管家不力,縱容下人胡作非為,并說家中的馬夫被他家里一個姓徐的下人給打死了,害他好不丟臉! “什么就賴我頭上?”馮氏瞪眼怒道。 江子興道:“我問了徐管事,他說是你叫他不要丟了江府的顏面,他才錯手打死了周家的馬夫!” “胡說!”馮氏反駁道,然后忽然想起來,前陣子似乎是見過徐管事家的娘子,皺緊眉頭,好半晌才從亂糟糟的腦中抽出一絲頭緒來,皺著眉頭說道:“我記起來了,原是周家的下人打死了孫嬤嬤,徐管事是孫嬤嬤的女婿,自然要為她討回公道。我叫他去討公道,有什么錯?” “討公道就要打死人嗎?”江子興怒道,“周家在的那條街上,住著多少京城官員,你不知道?現(xiàn)在滿條街上,沒有人不知道此事,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我的臉都丟盡了!” 馮氏不服氣地大叫道:“是我叫他打死人的嗎?孫嬤嬤被打死了,我叫他去討公道有什么錯?錯手打死人,怎么也能賴我頭上?” “他府上的下人先打死了人,你叫徐管事告官不就得了?”江子興一掌拍在桌子上,“本來我們是受害的一方,現(xiàn)在倒成了理虧的一方!” 本來如果徐管事去報官,錯的就是周府上,可是徐管事和馮氏慣于私下行事,直接找上門了。且被裴鳳隕在其中插了一腳,本來簡單的一件事,竟被攪成了渾水。李玉榮先頭打死孫嬤嬤是失手,而徐管事打死馬夫卻是聚眾斗毆,故意傷人。江府便從受害的一方,變成了理虧的一方。 兩人吵起架來,沒人注意站在一旁的江絮。聽了幾耳朵,江絮便悄悄出去了。拉了紅玉,問道:“孫嬤嬤死了?什么時候?” 先頭她使了個計,把孫嬤嬤請了出去,這一陣子事多繁忙,孫嬤嬤的事就擱在了腦后。今日突然聽聞孫嬤嬤死了,而且鬧出了這樣的動靜,讓她好不驚訝! 紅玉卻是知道此事的,當(dāng)時她和翠芝身為兩個不起眼的小丫頭,被支使著到處打雜幫忙,沒少聽府里的瑣碎事,聞言便將事情的先后給江絮說了一遍。 “奇怪。”聽罷,江絮皺了皺眉。 還沒等她動手,孫嬤嬤便死了。這也罷了,前世孫嬤嬤死后,可沒有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 不過,鬧成這樣,還叫江子興被彈劾了,卻是意外之喜。江絮勾了勾唇,對紅玉道:“咱們走吧?!?/br> 到外院支了馬車,出了府。 沒有注意到,江予彤帶著丫鬟站在二門處,看著馬車轱轆轆駛?cè)?,一臉陰沉模樣?/br> “到了?!辈欢鄷r,身下馬車緩緩?fù)A讼聛怼?/br> 江絮在紅玉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往門口正對著的季芳樓里面走去。 “江大小姐來了?”迎上來的是方麗紋,她是個瓜子臉的姑娘,生得極是秀氣,此刻笑吟吟地道:“快上樓吧,姐妹們都在樓上呢。” 江絮笑著謝過,帶著紅玉往樓上走去。 季芳樓在京中的名氣雖然不大,卻勝在精巧,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設(shè)計得極為雅致,是風(fēng)雅君子好來的地方。 二樓是一間間的包廂,專為喜好清雅的君子所設(shè)。江絮走到二樓才要轉(zhuǎn)彎,卻見角落里走上來一個小丫鬟,笑著說道:“江大小姐請上三樓。” 江絮眉頭微挑,對她點了點頭,往樓上去了。 三樓的布置更為精致,廂房的數(shù)量比二樓少一些,中間多了一片空地,看起來極為清凈。江絮一想,便知道了,這是給貴人專用的一層。 不過,季芳樓本就是方家的產(chǎn)業(yè),她都能夠讓季芳樓停歇一日,包下整個三層自然也不在話下。 “絮絮來了?”這時,廂房里走出來一個嬌俏玲瓏的少女,見到江絮便是眼前一亮,笑著迎上來:“快進(jìn)來坐?!?/br> 江絮一笑:“白小姐這般熱情,可叫我生受不住???” 白靈卉掩口笑道:“這里頭就你最尊貴,不對你熱情,對誰熱情呀?” 江絮裝作沒有聽懂,笑著往里走去。 說話間,便走到了廂房門口,推門進(jìn)去,果見里頭已經(jīng)坐了六七位熟悉的面孔,正是那日在白家的莊子上吃荔枝賞荷花,又去爬清壽庵的一行人。 一一點頭見過,江絮便坐了下來,環(huán)顧一圈,問白靈卉:“傅小姐沒來?” “她呀,我請她了,她說今日有事,來不了。”白靈卉的眼神微閃,隨即低下頭,惋惜地道。 江絮“哦”了一聲,微微點頭:“可惜了。” 如果傅明瑾在,她今日的計劃便有人幫襯,也更好施行些。 “可惜什么?難道咱們這些姐妹,你便不喜歡么?”白靈卉佯作吃醋地道。 江絮一笑:“你猜呀?” 逗得其他人都紛紛笑了起來:“江小姐還是這么詼諧?!?/br> “還叫什么江小姐,改日便該叫燕王妃了?!边@時,一位小姐笑著說道。 江絮的臉上微沉:“不要開玩笑?!?/br> “害羞了?咯咯!”坐在對面的一位小姐掩口笑起來,“自那日從清壽庵回來,燕王殿下便請媒人上門提親,全京城都知道了,江小姐還害羞什么?” 江絮的臉上更沉了一分,低著頭道:“休要胡說。” 然而她們說的是事實,裴鳳隕的確向她提親來著,而江子興原先也應(yīng)了。 “你們呀,消息不靈通?!边@時,方麗紋從樓下走了上來,打開門笑道:“昨日晉王殿下也向江小姐提親了,聽說還打了起來呢。晉王被燕王教訓(xùn)得狼狽不堪,還進(jìn)宮告狀了?!?/br> 其他人聽罷,都紛紛驚訝地掩住口:“當(dāng)真?” 方麗紋笑著坐在江絮的另一側(cè),與白靈卉一邊一個將她圍住了,笑著說道:“我們家雖然比不得你們,在朝中都有高居官位之人,但是人脈卻比你們廣,有些消息我比你們靈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