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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攻略在線閱讀 - 第124節(jié)

第124節(jié)

    裴君昊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一亮,伸手入懷掏出一只荷包,從里頭取出一只紙包,打開來攤在江絮眼下:“絮兒吃糖?”

    “這塊是梅子糖,這塊是蜜桔糖,這塊是鳳梨糖……”他手心里攤著的紙包里,聚著五六塊方形的糖果,散發(fā)著誘人的清香,“絮兒吃一塊?”

    江絮看了一眼,沒什么興趣,便搖了搖頭。

    “吃一塊嘛?!迸峋徽f完,不由分說捏了一粒黃澄澄的塞到她口中,而后又撿了一塊塞到自己口里,才把其他的重新包好,又放回荷包,收到身上。一邊腮里噙著糖,一邊含混說道:“絮兒想吃了,再喊我,我給你拿?!?/br>
    江絮有心說什么,但是鳳梨汁兒的清甜從糖果里溢出來,瞬間裹住了她的味蕾,叫她一時間什

    的味蕾,叫她一時間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半晌后,由衷地點了點頭:“很好吃的糖。你在哪里買的?”

    “我自己熬的!”見她喜歡,裴君昊頓時眼睛一亮,隨即挺起胸膛,獻(xiàn)寶似的把如何熬制的過程說了出來,末了道:“我覺得比別家老字號店里賣的都好吃!”

    江絮聽罷,一時也是無語。人家店里賣的糖,因要往便宜了賣,如此才好銷,故此用料儉省,味道自然要遜色一些。他可倒好,那果汁兒濾了一遭又一遭,精致得沒法,可不就好吃?

    “絮兒喜歡,我再熬給你吃!”裴君昊拍著胸膛說道,“想吃什么口味的,盡管給我說,要多少有多少!”

    江絮扭頭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模樣,忍不住想逗他:“那正好,我知道紅玉愛吃這個,下次你多熬一些,我給紅玉吃?!?/br>
    裴君昊的臉上頓時垮了下來。神情有些忿忿,撇嘴說道:“給她吃?到店里買就行了,要多少有多少!”

    “撲哧!”江絮忍不住笑出聲。

    但見她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明媚之中又添幾分嬌甜,好似全天下最誘人的糖果,裴君昊強忍著沒過去舔,咽了下口水,老老實實說道:“絮兒,你真好看?!?/br>
    江絮頓時斂了笑,瞪他一眼,別過頭不說話了。

    然而她面上斂了笑,眼睛里的笑意卻沒消,這一瞪又添三分嗔意,更叫裴君昊心里撲騰撲騰亂跳,目光癡癡地看著她,回不了神。

    “殿下醒了,請江小姐進(jìn)屋一敘?!笔绦l(wèi)隊長走出來道。

    江絮本不想進(jìn)去。但她心里明白,以裴鳳隕的固執(zhí),如果不能跟她說上話,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因此點點頭,抬腳往屋里走去。

    “還請晉王殿下稍候?!狈沤踹M(jìn)去后,侍衛(wèi)隊長卻伸手?jǐn)r住了裴君昊。

    裴君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也沒糾纏,只沖里面喊道:“絮兒,如果他欺負(fù)你,你就大聲叫我的名字,我一定會進(jìn)去救你的!”

    一句話落下,院子里所有紅鷹旗侍衛(wèi)全都用不善的眼神看著他。

    什么意思?把他們家燕王殿下當(dāng)成什么了?

    屋里頭,躺在床上才醒來的裴鳳隕,聽到這句話,氣得也是一口氣險些沒上來。但他見江絮從外面走進(jìn)來,便沒說這些煞風(fēng)景的話,只對她點了點頭,在床前示意一眼:“坐?!?/br>
    江絮看了一眼,并沒有走過去坐下,而是走到床邊不遠(yuǎn)處,低頭看著他胸前,抿了抿唇,低聲問道:“你這又是圖什么?”

    他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她刺他一劍。如今更是帶著傷就來江府,只為守護(hù)她的安全。她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絮兒,我圖什么,你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迸狲P隕直直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江絮抿了抿唇,收回視線,垂下眼瞼說道:“我不明白?!?/br>
    她心里清楚,他是為了她。但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固執(zhí)?

    “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苯醯吐曊f道,“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回不來了?!?/br>
    裴鳳隕的眼中一下子迸出怒意:“所以?你是想告訴本王,你再也不會成為本王的王妃?”

    他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只為了向她賠罪。哪怕他前世真的非常對不起她,但她也一劍刺回來了,為何她還不依不饒?

    “還是說,你看上外面那個混賬小子?”裴鳳隕瞇起眼睛,身上陡然迸出殺意。

    江絮被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激得渾身一個機(jī)靈,猛地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冷然,不禁瞪大眼睛,后退一步,冷冷說道:“虧我以為能夠同你好好說話!我,我真是癡心妄想!”扭身就走。

    看著她氣沖沖往外走的背影,裴鳳隕一頓,隨即狠狠砸了下床!

    身后傳來的巨響,絲毫沒有阻攔江絮的腳步,一直出了屋子,才抿著唇站定。

    “絮兒?他惹你生氣了?”裴君昊一直守在外頭,見她出來,忙迎了上去。見她臉色不好,臉上一繃,挽袖子就往里走:“你等著,我去修理他給你出氣!”

    “站?。 苯趺偷乩话?,“不必進(jìn)去?!?/br>
    她深吸一口氣,余光瞥了身后一眼,冷笑一聲道:“理他做什么?”

    說罷,抬腳往前走去。

    他什么時候也改不了自說自話,霸道自私的毛病。永遠(yuǎn)也聽不進(jìn)別人說的,只知道自己想的。

    他罵裴君昊混賬,難道他便不混賬?江絮越想越氣,一路上臉色都不好看。

    “絮兒?”裴君昊跟在后頭,見江絮氣得不行,想了想,從懷里掏出荷包,又打開紙包攤在手里,遞過去道:“吃糖?”

    江絮微微垂眼,看著攤在眼下的五顏六色的糖果,余光瞥見一旁那張俊秀清雅,略帶討好的面孔,步子頓了頓,胸中的怒氣散去幾分。

    “吃一塊吧?”裴君昊見她要搖頭,忙捏起一粒,塞到她口里。指腹觸到她柔軟嬌嫩的唇瓣,不由得心中一癢,目光帶了期期艾艾:“好吃嗎?”

    江絮又被強塞了一顆糖,甜蜜的滋味兒充斥著口腔,叫她的脾氣都發(fā)不出來了,只狠狠瞪他一眼:“以后我自己吃,不必你喂我!”

    “好,好,以后我喂你?!迸峋缓呛切χ鴳?yīng)道,背在身后的手指,指肚捏來捏去,回味著方才觸到的柔軟嬌嫩的感覺。

    江絮見他故意說反,認(rèn)定他

    反,認(rèn)定他戲弄她,才消下去的氣又升起來了,抿緊唇,揚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然后扭頭氣呼呼地往前走去。

    裴君昊笑呵呵地把糖果收起來,幾步跟了上去。

    太師府。

    馮氏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接回了娘家,對著父兄好不委屈地哭了一通:“我要跟江子興和離!父親,您要替我報仇!”

    馮太師便道:“為父已經(jīng)替你和那個畜生辦了和離,從今往后你就是和離待嫁之身了。至于那個畜生,哼!”

    馮大老爺冷笑一聲說道:“我才從大理寺回來,他被大理寺那些人審出了好些個案子,回頭都要報到皇上那里去。最輕也要判他一個,抄家流放之罪!”

    “什么?!”馮氏不由得瞪大眼睛,驚叫一聲。

    馮太師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這次沒太師府站在他身后,往年他得罪的那些人,誰不趁機(jī)踩一腳?墻倒眾人推,我猜皇上面前的奏折,只怕堆成了山?!?/br>
    江子興的運氣太好了,自入仕以來,便有太師府站在他身后,做他的靠山。又給他指著方向把著舵,這些年來順風(fēng)順?biāo)?,不到四十歲便坐上戶部尚書的位子。嫉妒的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而江子興本人雖然謹(jǐn)慎,卻架不住被縱養(yǎng)得愈發(fā)茁壯的傲氣,以及馮氏在外面為他樹的敵,故此朝中上下,真正服他的人卻沒有幾個。如今一倒,落井下石的人便數(shù)也數(shù)不清了。

    “父親,我……”

    “你放心,他得不了好下場!”打斷馮氏的話,馮太師冷哼一聲說道,“膽敢如此對你,如此打太師府的人,他是活膩了!”

    馮太師心里也恨啊,他萬萬沒想到,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江子興就敢如此對馮氏!他這是養(yǎng)了一條白眼狼,而且是最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不!不要,父親,不要!”馮氏聽他這么說,急得掙扎起來,伸出手去抓馮太師的袍子,“父親,您救救他,不能讓他被流放?。 ?/br>
    馮太師愣了一下,馮大老爺也愣了一下,父子兩人看著一臉焦急的馮氏,全都不解:“為何?他害了你,為何不讓他被流放?”

    “難道你嫌這懲罰太輕?”馮大老爺說道,“這卻不礙,他被抄了家,身無分文被流放,一路上的風(fēng)霜雪雨,足夠他受的了!”

    “不是!”馮氏愈發(fā)著急起來,額頭上都冒出汗來,她咬了咬唇,說道:“父親,大哥,我,我不是真心要與他和離。我,我就是想叫他受點教訓(xùn)。父親,不要讓他被抄家流放,我還想做江府夫人?!?/br>
    馮太師愕然瞪大眼睛:“什么?!”

    馮大老爺也不敢置信:“你說什么?!那畜生如此對你,你還要同他過日子?!”

    馮氏咬了咬唇,恨恨說道:“他待我那般,我要一輩子折磨他!”

    馮太師和馮大老爺全都擰起眉頭,相視一眼,馮太師說道:“已經(jīng)晚了。我已經(jīng)替你和他辦了和離,你不再姓江了?!?/br>
    “而且,如今的情形,再想救他已經(jīng)晚了?!瘪T大老爺說道。

    馮氏頓時急了:“不行!父親,大哥,你們救救他,不能讓他被流放,我不想跟著去吃苦!還讓他在京中吧!彤兒,彤兒也不能沒有父親?。 ?/br>
    “胡說八道!”聽到最后一句,馮太師直是吹胡子瞪眼起來,他看著面前這個被畫了一臉烏龜?shù)呐樱喼辈桓蚁嘈抛约旱亩?,“這種父親,要來何用?我看你很不必為彤兒擔(dān)憂,她是我太師府的外孫女,誰也怠慢她不了,江府不回也罷!”

    “即日便為彤兒和三小子完婚,屆時她便是太師府的三奶奶,要什么姓江的父親?”馮大老爺冷哼一聲。

    馮氏見父兄的神情堅決,漸漸瞪大眼睛,有些絕望的神情:“不,不要?!?/br>
    “你歇著吧?!瘪T太師說罷,便拂袖出去了。

    馮大老爺也沖她點了點頭,說道:“你好好歇著,其他事宜不必?fù)?dān)心?!币厕D(zhuǎn)身出去了。

    “來人!”等馮太師和馮大老爺?shù)纳碛安灰娏?,馮氏才吸了口氣,捶床叫人。

    進(jìn)來的是珊瑚和蓮枝,還有于嬤嬤。

    “夫人,您總算是醒來了?!庇趮邒邅淼酱睬埃p手合起,念了聲老天保佑。

    “誰把我的事報給太師府的?”馮氏瞪起眼睛說道。

    于嬤嬤便道:“是老奴。老奴見夫人昏迷不醒,而江子興又不給夫人請大夫,便回稟了太師府?!?/br>
    馮氏頓時一愣,捏了捏手,目光投向一邊的珊瑚和蓮枝。于嬤嬤是老人了,跟在她身邊伺候了幾十年,她動不得于嬤嬤,難道還動不得旁人?目光在珊瑚和蓮枝的身上掃了一個來回,然后說道:“珊瑚過來!”

    珊瑚頓時臉上一灰,嘴巴張了張,最后什么也沒說,慢騰騰挪到床前。

    還沒開口,馮氏的巴掌便劈頭蓋臉地落下來:“賤婢!你是看我不順眼吧?老爺要打我,你竟然也不攔著!”

    她身邊又不是沒人,卻仍被江子興打落了胎,馮氏將罪因全都扣到了珊瑚的頭上,一邊打一邊罵:“我看你是想爬到我頭上去!除掉我,你就能做江府夫人了?做你的白日大夢!”

    她身子虛著,打不動力氣,目光一轉(zhuǎn),拿起床頭擺著的花瓶便朝珊瑚的頭上砸下去:“賤婢!我叫你心思歹毒!害了本夫人,又害了本夫人肚子里的兒,我打死你個賤婢!”

    個賤婢!”

    昏過去后,馮氏并不是沒醒來過,朦朦朧朧間,她看見身邊照料著的是蓮枝,這個丫鬟雖然愚笨了些,倒是衷心,伺候她也盡心。倒是珊瑚,往日她多疼她啊,日日給了她多少臉面,到頭來這賤婢竟要害死她!

    “奴婢沒有……”珊瑚哭著道,跪在地上也不敢躲,被花瓶砸破了頭,鮮血順著額角流下來,很快淌了滿臉,“夫人饒命……”

    “饒命?我饒你的命,誰還我兒的命?!”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立即把馮氏氣得怒火又升起三分,抓過什么就朝她身上砸,“賤婢,看我打死你!”

    如果沒有珊瑚的歹毒心腸,她如何會被江子興打落了胎兒?雖然她和江子興有些嫌隙,但以江子興對兒子的看重,知道她有了身孕,只會把她當(dāng)祖宗捧著。如今,她正保著胎,在正院威風(fēng)凜凜地做她的正房夫人。至于那個落了胎的小狐貍精珍珠,她也可以順手發(fā)賣了。

    可是,就因為珊瑚,她被打了不說,胎兒也落了,還害得江子興被關(guān)押入大理寺,面臨著抄家流放的局面!

    “我打死你個賤婢!”馮氏赤紅著眼睛,從牙縫里擠出來道。

    她說要打死珊瑚,可不是嘴里說說,撈著什么就往珊瑚的頭上打,力氣更是往死了使,不多時珊瑚就被打得頭破血流,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一頭倒在地上。

    “死了嗎?”馮氏喘了口氣,丟了手里的一具玉雕的觀音。

    于嬤嬤一直在旁邊看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聞言彎下腰,伸出手指在珊瑚的鼻尖探了探,然后直起身道:“小蹄子只是昏過去了?!?/br>
    “哼,賤命倒是硬!”馮氏又喘了口氣,才覺得剛才累出了一頭的汗,抬頭朝蓮枝瞪了一眼:“愣著干什么?過來給我擦汗!”

    蓮枝方才被馮氏死命打珊瑚的樣子給嚇到了,此刻臉都是白的,聞言哆嗦了一下,才破著音應(yīng)了一聲,抽出帕子走到床前,給馮氏擦汗。

    馮氏覺她笨手笨腳,忍不住又生起氣來:“什么時候能機(jī)靈些?”

    放在往日,身邊伺候的丫鬟如此笨手笨腳,她早叫人拉出去打一頓了。但經(jīng)過珍珠、珊瑚的事,又想起當(dāng)年青菱等人的事,馮氏雖然依舊嫌棄她笨手笨腳,倒不肯罰她了??偙饶承┛粗鴻C(jī)靈,實則心里藏jian的好。

    蓮枝好容易給馮氏擦了汗,才得了令,顫手顫腳地走到一邊,躲到于嬤嬤的身后。只聽馮氏冷笑一聲,說道:“沒死也好。去把她給我賣了,賣到外城那些窮人家里,一戶人家?guī)讉€兄弟只娶得起一個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