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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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公主跟前的地位?”江絮拉下臉來,冷冷看著他道:“與公主同轎出行的人,除了我,你見過第二個嗎?我乃是公主的幕僚,你膽敢如此對我說話!” 那人聽了,頓時嚇了一跳,臉上便有些猶豫。 江絮也不理他,轉(zhuǎn)過身,將袖口撕成一條一條,給裴君昊包扎好,止住血跡。 “你跑出來干什么?”再次啟程后,裴君昊仍舊把江絮攬得緊緊的,江絮掙不開,禁不住半是埋怨道:“你只管跑了,回頭再救我就是,總好過我們兩個都被捉回去?!?/br> 裴君昊低頭看了她一眼,凌厲的神情微微放軟:“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江絮頓時一噎,張了張口,最終又閉上了。垂著眼,一手反環(huán)住他的腰,扶持著往前走。 “一路上,老張可有難為你?”裴君昊偏頭看向她問道,一邊伸出手,拂了拂她耳邊的碎發(fā),“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怪我方才下手太狠,沒留個活口,不然還能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br> 江絮一路被老張擄來,擔(dān)驚受怕,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正無人訴說。聽見裴君昊問,頓時便想一股腦兒抱怨出來。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他沒把我怎么樣。” 跟他相比,她吃的這點(diǎn)苦頭算什么呢? 他貴為王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金尊玉貴地寵著長大,又有隆安帝護(hù)著,何曾真正吃過什么苦頭?但瞧他現(xiàn)在,頭發(fā)烏糟糟地披在身上,一身衣裳盡是襤褸,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若非一雙眼睛明亮之極,她險些認(rèn)不出來。 一路上受的罪,不必問也知道了。 “絮兒這么漂亮,誰舍得叫你吃苦頭?”裴君昊的眼睛閃了閃,隨即笑著說道,然而這笑意并未抵達(dá)眼底,只停留在他英俊漂亮的臉蛋上。 江絮低著頭,沒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沉,抿了抿唇,又問道:“你怎么弄成這樣?身上的蠱毒,到底怎樣了?” “時好時壞?!迸峋粚⑺龜埖酶o了些,隔著兩層衣裳,兩人緊緊貼在一塊兒,密不透風(fēng),不多時便出了一層潮潮的汗,“糊涂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br> 女子的體溫素來便比男子身上低一些,江絮被他緊緊攬著,只覺一股灼人的溫度透過衣裳,燙得她微微發(fā)抖,只覺緊貼那處都變得潮乎乎的。換作往常,她必然嫌棄之極,但此時在異國他鄉(xiāng),與心儀之人親密同行,能夠說話,能夠議事,她只覺得感激。 “南疆公主不是好相與的。”江絮抿了抿唇,“一會兒你見機(jī)行事,能夠逃走的話,務(wù)必先逃脫。南疆公主看我還有用處,一時不會把我怎樣的,你脫身后便與燕王會和,再想法子救我?!?/br> 裴君昊想也不想就搖頭:“我不會把你丟下的?!?/br> “你!”江絮不由急了,“你不要任性,只有你走掉,才有機(jī)會救我。你身姿矯健,人又機(jī)敏,假使要逃,他們追不上你的。走掉一個是一個,總比都落在他們手里好。” 裴君昊忽然頓住腳步,低頭看著她道:“方才明明有機(jī)會逃走,你為什么留下來?” 江絮一愣。 “你沒有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你的?!迸峋徽f罷,彎下腰,整個兒將她扛在肩上,“我同你的心是一樣的?!?/br> 江絮被他扛在肩上,只覺胃部被頂?shù)秒y受,很快眼淚一串串落下來。她咬緊嘴唇,沒有哭出聲,隔著朦朧的視線,看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他有機(jī)會和冷子寒藏在山洞里,伺機(jī)逃走,但是他沒有。 她有機(jī)會與冷子寒躲過侍衛(wèi)們的監(jiān)察,伺機(jī)溜走,但是她也沒有。 她和他都是傻子。 一路出了密林,進(jìn)了南疆國王宮。 進(jìn)了宮門,裴君昊便把江絮放下來了,但仍然緊緊攬在懷里,一直被侍衛(wèi)們押送著來到南疆公主的身前。 “你便是幾次三番偷本公主烤雞的小賊?”南疆公主坐在上首,瞇著綠豆小眼看著裴君昊問道。 裴君昊挑了挑眉頭,不以為意地道:“兩只雞而已,犯得著如此大動干戈嗎?” “你!”南疆公主頓時黑了臉,什么叫兩只雞而已?她一個月最多也只能吃兩只好嗎? 這臭小賊吃了她一個月的份額,竟然還如此跟她說話! “本公主要絞了你的嘴!”說著,從婢女手里接過剪刀,拿在手里便朝裴君昊走去,“來人,給本公主按住他!” 江絮忙護(hù)在他身前,對南疆公主道:“公主手下留情,這小子就是口里欠調(diào)教了些,公主切莫同他一般見識?!?/br> “你怎么向著他說話?”南疆公主皺起眉頭,“他把你擄走了,你不恨他?” 江絮頓了頓,才笑道:“他雖然把我擄走了,但是也算照顧我,一路又扛又抱,總算沒叫蟲蟻傷害我。請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他吧。” 裴君昊看著江絮在這個丑女人面前裝乖賣巧,心里不痛快極了。但他負(fù)了傷,想帶江絮逃走,并無三分把握。抿緊嘴唇,緩緩低下頭。 “看在你的面子上?”南疆公主拿著剪刀,把玩起來,上下掃視著江絮,忽然咯咯笑起來:“看在你的面子上,倒不是不行。不過,你這么替他說話,莫非昨晚上你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沒有發(fā)生點(diǎn)什么,江絮又怎么會如此回護(hù)他?南疆公主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掩口咯咯笑個不停。 屋子里,其他人也紛紛投過來一抹“了然”的目光。 江絮登時臉上漲紅,張口欲辯解,但南疆公主一副“你不用說,我們都懂”的表情,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罷了,只要南疆公主不找裴君昊的麻煩,她就認(rèn)了。 咬了咬牙,江絮低下頭去,一手攥住裴君昊的,一邊說道:“多謝公主開恩?!?/br> “我瞧瞧,這小子究竟哪里好,叫你都看上了眼?”南疆公主笑了一陣,然后走過來,圍著裴君昊打量起來。 這一打量,不禁眼中漸漸放起光來。 只見面前的男子身量高挑,骨骼勻稱。削肩窄腰,長腿長腳,充滿矯健之感。一張沾了灰土,黑一塊白一塊的臉,如果洗去臟污,恐怕也是一張俊秀之極的面孔。英眉之下,一雙眸子漆黑明亮,猶如夜空中的繁星,叫人一看便忍不住被吸進(jìn)去,再也移不開眼。 他臉上還有幾道血痕,將他周身的氣勢襯出幾分凌厲,這樣英俊漂亮的男子,南疆公主自認(rèn)從未見過,便是她從前的心上人也遠(yuǎn)遠(yuǎn)不及! “來人,帶他去沐?。 蹦辖骱笸藘刹?,一揮手命令道。 兩只眼睛則一眨不眨地盯著裴君昊,充滿貪婪和狂熱。她不會看錯的,這小賊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男子,而且恐怕無人能及! 天下間,也只有她配得上這樣的美男子。不,也只有這樣的美男子,有資格作她的駙馬。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江絮身上,目光陡然變得陰沉起來。 “沐浴干什么?”裴君昊揮開走過來的下人,狐疑地看著南疆公主。 南疆公主抬袖遮面,咯咯一笑,側(cè)頭媚眼看向他道:“你瞧瞧你身上,簡直臟死了,不沐浴更衣,怎么能行?” 裴君昊低頭看看身上襤褸的衣裳,又抓過肩頭的頭發(fā)在眼前打量,頓時有些羞窘。他之前糊涂了,忘了自己眼下是這樣一副鬼模樣,竟抱著絮兒走了一路,也不知絮兒心里有多嫌棄他? 想到這里,他松開江絮,對南疆公主拱了拱手:“多謝公主?!?/br> “不客氣?!币娝R趣,南疆公主笑得更開心了,連連揮手叫下人把他帶下去了。 裴君昊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臟不可聞之后,便羞于再看江絮,因此錯過了她眼中的擔(dān)憂,轉(zhuǎn)身跟著下人出去了。 一時間,殿內(nèi)只剩下南疆公主和江絮兩人。 南疆公主的臉色一瞬間便沉了下來,冷冷打量著江絮,綠豆小眼中閃動著陰冷殘酷的光芒。 江絮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她想起來裴鳳隕對她說過的話,前世裴君昊成為了南疆公主的駙馬。莫非,南疆公主剛才看上了裴君昊?所以才叫他去沐?。?/br> 裴君昊的相貌如何,江絮是一清二楚的。一想到他沐浴干凈,打扮整潔地回來,頓時頭皮直發(fā)麻。到時候,南疆公主見了他,還不得跟蒼蠅見了rou似的? 不,不能讓他成為南疆公主的駙馬! 江絮低頭思索的時候,南疆公主一直打量著她,沒有挪開視線。 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工夫,她就對那小賊死心塌地,難道那小賊在那方面的功夫比較好? 南疆公主是知道江絮身份的。嫁過人的女人,一旦對另外的男人死心塌地,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男人的活好。這讓她不禁咽了下口水,心里升起幾分期待。不知道比起她的男寵們,誰的本領(lǐng)更好? 一直欲嫁心上人而不得,南疆公主并沒有屈待自己,從十五歲開始便養(yǎng)了一群男寵,一開始是為了氣她的心上人,后來始終沒有作用,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滿南疆國挑選年輕力壯的男人,養(yǎng)為男寵。 不論如何,江絮是不能留了。南疆公主瞇了瞇眼,膽敢提出做她的幕僚,這個女人既膽子大又有心計。隨即,又皺起眉頭。她的容貌還沒有變成想象中的那樣,一時半會兒倒是不能把江絮怎么樣。 那就等到一個月后,她恢復(fù)了容貌,便把江絮—— ------題外話------ 求訂閱支持~五千更也寫得很辛苦呀,嗚嗚~ 謝謝【肖莨123123】的鉆石,么么~ ☆、132、解藥到手 裴君昊沐浴完畢,再次回來時,隨著他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大步邁進(jìn)屋里,簡直如一股清風(fēng)拂進(jìn)來,立時叫人眼前一亮。 他身上穿著男式的長衫,棉布料子,無花素面,略微有些寬大,被他用一根灰色布條系住,明明平平無奇,偏偏穿在他的身上,無端端顯出幾分瀟灑縱意。 披在肩上的長發(fā)尚未擦干,發(fā)梢濕漉漉地滴著水,披在他的肩頭,散發(fā)出烏黑明亮的光澤,好似上好的綢緞一般,襯著他英俊漂亮的臉,愈發(fā)叫人移不開目光。 南疆公主簡直看得呆住,不覺張開了嘴,口水都流了下來。 察覺到南疆公主的異樣,江絮心中暗惱,等裴君昊走過來,便掐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道:“誰叫你沐浴的?我方才不是不叫你去么?” 裴君昊被她一把擰在腰間,低頭握住她的手,無辜又委屈地道:“臟臟的,我怕絮兒嫌棄。” 誰要看他賣乖?江絮忍不住又想擰他,然而看著他低低垂下的眼,烏黑幽沉,不覺一怔。 他變了。從前臉上白皙光滑,一點(diǎn)兒瑕疵也沒有,比剛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完美。如今不僅變得黑了,臉上還多了幾道傷痕,頰側(cè)的小rou也不見了,線條分明而硬朗,渾然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可靠的青年男子模樣。 江絮慌忙低下頭,抿住了唇,只覺心跳快得似要飛出來。 “你只怕我嫌棄,倒不怕別人為你癡迷,看著你挪不開眼?”頓了頓,江絮又抬起頭來,余光往南疆公主身上瞥了一眼,有些懊惱。 裴君昊抬頭看了南疆公主一眼,隨意不以為意地低下頭:“癡迷我的人多了去,她算老幾?” 江絮一噎。 “松手!”感覺到腰后有一只手緩緩摩挲著,又戳、又按、又摸、又捏,江絮抬頭瞪著罪魁禍?zhǔn)?,“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胡來呢?” 裴君昊狡黠一笑,又變成從前那個無賴的少年,手臂一緊,將她摟到懷里:“絮兒,我想你了?!?/br> 江絮禁不住心中砰砰跳。雖然他口吻輕軟,但是他的容貌和神情,分明已經(jīng)是叫人心動的青年男子模樣。 “不許想!”江絮在他懷里掙扎著,“這是瞎想的時候嗎?” 怎么也不知道看情況的? 偏他一只手就把她攬得緊緊的,她掙也掙不脫,氣得伸出手,在他胸前用力一擰:“不聽話了是嗎?” 裴君昊吃痛一聲,攬住她的手臂松開幾分,委屈地道:“沒有,我聽絮兒的話?!?/br> 他嘴上說著,心里可不是那樣想的。江絮眼睜睜看著他的眼底燃起一簇火苗,低下頭,就朝她的嘴唇撞過來,氣得咬牙,低頭往他下巴上一撞。 “老實點(diǎn)!” 她這一下沒客氣,不光把裴君昊的下巴撞得痛了,就連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痛,不可謂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哎呀!”裴君昊摸著被撞痛的下巴,痛呼一聲,才要說話,驀地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 “你!”那個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今晚給本公主侍寢!” 自從裴君昊沐浴干凈,走進(jìn)來后,南疆公主便看呆了去。 她何時見過這樣的美男子?直是口水都流出來了。而周圍的侍女們,見慣的多是南疆公主的男寵們,大塊頭的粗糙男人,就跟地上的泥巴一樣,除了能干一點(diǎn),別的再無可取之處。這會兒見了裴君昊,直如神子下凡一般,一個個呆住,也忘記提醒南疆公主注意儀態(tài)了。 等南疆公主回過神后,口水已經(jīng)滴了一片,把前襟都打濕了,不禁懊惱不已。但更叫她懊惱的是,竟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的失態(tài),包括裴君昊!這個漂亮男人,只顧著跟江絮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一眼都沒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