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大意就是她太不懂事了,宮里雖然有那么多的姐妹,可是沒有一個能交得上心的,大家都是面上捧著她,其實內(nèi)里都不要太恨她,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寂寞之類的。后來司馬玥來了,她見著皇祖母和父皇都很寵愛司馬玥,心里很是嫉妒,就總是各種找她的不自在??墒沁@些日子相處下來卻發(fā)現(xiàn),她雖然是各種找司馬玥不自在,但司馬玥卻從來都沒有兇過她,也沒有在皇祖母和父皇面前告過她的狀,所以她幡然悔悟,知道司馬玥是個好jiejie,所以這才今日特地的請了司馬玥出來想和她賠禮道歉,往后做一對好姐妹之類的。 這一番話說得有情有理,倒讓司馬玥還真的信了那么幾分。 拿起桌上一塊干凈的布巾遞了過去,她柔聲的勸說著:“別哭了?!?/br> 司馬瑜伸手接過布巾胡亂的擦著面上的淚水,雖然是沒再哭了,但依然是坐在那里抽抽搭搭個不住。 司馬玥也不曉得該怎么勸她,就也只是靜坐在那里,于是一時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最后為緩解這份尷尬的局面,她主動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笑道:“算了,我們還是喝酒吧?!?/br> “對,對,”司馬瑜立時就扔下了手里拿著的布巾,轉(zhuǎn)而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說著,“jiejie,這杯酒我敬你啊。我年紀小,不懂事,以往的那些事jiejie你就都別往心里去啊。” 司馬玥點了點頭:“好。” 隨即仰頭一口就喝干了酒杯里的果酒。 酸酸甜甜的,有幾分梅花的香氣在里面,是梅子酒么? 對面的司馬瑜也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水,而后立即就又提起了手邊的葫蘆酒壺給司馬玥面前的酒杯里倒著酒:“jiejie好酒量,再來一杯?!?/br> 酒量什么的,司馬玥覺得自己那是壓根就沒有的。但看在剛剛司馬瑜哭得那么傷心的份上,陪她喝個兩三杯也無妨的。 但兩三杯喝完,架不住司馬瑜的又一再勸說,就又是兩三杯喝下去了。 最后司馬玥覺得自己腦子都有點暈乎乎的了,大著舌頭就問著:“不是說是果酒嗎?怎么,怎么還這么頭暈啊。” 但司馬瑜沒法回答她了。 因為她剛剛一直說頭暈,然后照著桌面就直接伏了下去。 “嘿,我以為我酒量算淺的了,沒想到你的酒量倒比我還淺啊?!彼抉R玥起身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就想去推司馬瑜。 但眼角余光卻仿似瞧見屏風后面似是有個人轉(zhuǎn)了出來。 模模糊糊中可見來人身著墨綠錦衣,容顏清冷如玉。人還未走近,她鼻中就先聞到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司馬玥對這股清香實在是太熟悉了,于是她顧不得司馬瑜,轉(zhuǎn)身就直接朝著那個人奔了過去。 只是她原就是有幾分醉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眼見得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撲了過去。 卻有一雙臂彎牢牢的接住了她,而后她整個人就趴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中滿滿的都是那股清淡的松木香氣。 “王、王雋,”她其實眼前已經(jīng)看得不大分明了,只覺得哪里都是影影重重的一片,但她還是在他的懷中抬起了頭來,努力的想睜大眼看清他的模樣,“你怎么來了?” “酒量怎么這么淺?”耳中傳來一聲輕笑,隨即她只覺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被人打橫抱起來了。 她很是溫順的將自己的頭埋首在王雋的懷中,耳中模模糊糊的聽得他似是在開口和人交代著什么,但可惜總是聽不大分明。 隨即似是有清冽的風吹來。她有些難受的哼了一聲,頭更緊的往王雋的懷中湊了湊。 但隨即什么風都沒有了,她似是被人摟在了懷中,口中被塞了一塊冰冷的什么東西。 而明月樓這里,王雋抱了司馬玥自窗中躍下,經(jīng)由明月湖原路返回一葦茶室之后,這里掌柜的則是和伙計加緊的按照先前的一切計劃行事。 桌上的那只葫蘆酒壺被小伙計的拿走了,轉(zhuǎn)而換上了一只酒樓里尋常用的白瓷酒壺,酒杯自然也被同樣換走了,同樣是酒樓里最尋常將的那種白瓷酒杯。而后兩個人齊心協(xié)力的將司馬瑜給抬到了屏風后面的美人榻上放好。 而榻上此時正睡著一個人,手腳大張,很沒形象。 觀其面容,正是琉南國的世子韓佐。 而更沒形象的是,揭開覆蓋在韓佐身上的薄被一看,那人正精著身子,身上連一根絲都沒有穿戴。 小伙計的畢竟年輕,心內(nèi)驚駭之余,忍不住的就在面上顯現(xiàn)了出來。 ”掌柜的,“他瞠目結(jié)舌之余,由不得就抬頭對掌柜的說著,”這安陽公主畢竟還是個未及笄的少女,怎么,怎么倒是剝光了這韓佐身上的衣裳?她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么?“ 掌柜的一巴掌對著他的頭就拍了過去。 不過也就是揚起來的高,落到他后腦勺的時候卻是輕的和他撓癢癢一般。 “笨。她不會讓她的隨從來給韓佐脫衣裳的嗎?” 小伙計的這才哦了一聲,憨厚的撓了撓后腦勺,笑著:“這還差不多。不然真是要嚇到我了?!?/br> “哼,”掌柜的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瞧了一眼被他們兩個平放在韓佐身旁的司馬瑜,說著,“不過她招惹了誰不好,非要招惹了我們族長。我們族長別看面上很是光風霽月,其實最是小心眼,愛記仇了,這下子可不得夠她喝一壺的了?!?/br> 小伙計大驚,忙四下里一看,隨即湊了過來,小聲的就說道:“掌柜的,你竟然敢在背后說族長的壞話?小心族長聽到了?!?/br> 掌柜的也忙噤聲,只是低聲的招呼著小伙計趕緊的拿了早就熬制好的甘草湯出來。 酒壺里摻的蒙汗藥原就不多,甘草又是解百毒的,這一灌下去,眼見得司馬瑜和韓佐就會醒過來。 趁著他們兩人還未醒過來的這會兒功夫,掌柜的忙抓起了桌面上的一個酒杯子,劈手就砸了下去,然后一招手,和小伙計迅速的從旁側(cè)的一道暗門里穿到了隔壁房間里,然后施施然的從隔壁房間里走了出去。 酒杯砸在水磨青磚上的聲音清且脆,隔壁一直在注意這邊動靜的司馬瑾立時就聽到了。 于是她依照先前和司馬瑜所約定的,這時便帶了一眾要好的世家子女施施然的前來隔壁‘捉口jian’來了。 既然是‘捉口jian’,那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自然是不需要敲門的了。 司馬瑾直接推門進來,口中在笑道:“剛剛聽小內(nèi)監(jiān)說瞧到jiejie在隔壁雅座賞玩明月湖呢,meimei一聽,立時就趕了過來想見見jiejie,jiejie不介意的吧?” 乍然一見之下屋中定然是沒人的,便有一位世家女子轉(zhuǎn)頭疑惑的問著司馬瑾:“剛剛小內(nèi)監(jiān)不是說親眼見著端華公主進了這間雅座的嗎?怎么現(xiàn)下里面卻是無一人呢?!?/br> 司馬瑾自然是知曉其中機關(guān)的。 她張眼往屏風后面望了一下,見后面影影綽綽的果然有人影。 于是她便抿唇笑了,伸手一指那扇屏風,對那世家女子笑道:“jiejie可不正是在屏風后面?從那扇窗子往外看明月湖是最好的了。走,我們一起去屏風后面看看去?!?/br> 她伸手攀了那世家女子的胳膊就朝著屏風后面走去。 ☆、第54章 害人害己 啊的一聲尖叫,出自那世家女子之口。司馬瑾站在那里雖然也是心中大驚,但卻是強撐著并沒有叫出來。 原本按照司馬瑜和司馬瑾的約定,司馬瑾在隔壁的房間里,等司馬瑜放倒了韓佐之后,司馬瑾就偷偷的遣了個小內(nèi)監(jiān)過來給韓佐剝光了身上的衣物,塞到了屏風后面的美人榻上,然后讓司馬瑜在這里專等司馬玥上鉤。 而隨即一直站在門后觀察明月樓外面動靜的小內(nèi)監(jiān)悄悄的回了頭,對著司馬瑾打了個手勢,于是司馬瑾就知道,司馬玥來了。 過不了多長時間,隔壁一聲清脆的酒杯砸在地上的聲音,那是司馬瑜和司馬瑾約定好的暗號,表示著一切都已弄好了,就等她和那一眾世家女子過來做個見證了。 但司馬瑾沒想到,最后這見證她們是做了,但是沒想到不是給司馬玥和韓佐做的,而是給司馬瑜和韓佐做的。 司馬瑾瞧著渾身不著一絲的韓佐和只著貼身衣物的司馬瑜相摟在一塊,內(nèi)心翻江倒海,但面上還是做到了不動聲色。 她拉著一同前來的那位世家女子此時震撼之后,已經(jīng)是雙手捂著眼睛退到了屏風外面。 而站在屏風外面的其他世家女子不知曉里面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于是也都一同趕過來看。 接著滿屋子就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了。 就在這些尖利的尖叫聲中,司馬瑜和韓佐悠悠的醒了過來。 很顯然,司馬瑜喝下去的蒙汗藥較韓佐的要少很多。 因著韓佐面上還是一副迷茫的模樣望著司馬瑾,而司馬瑜則已經(jīng)是能開口說話了。 “阿瑾?”她望著司馬瑾,有些神志不清的就問著,“我怎么睡著了?” 司馬瑾此時不發(fā)一語,只緊緊的抿著雙唇望著她,眼中看不出是何情緒。 韓佐此時手撐著頭,鬧不明白是什么情況,也含混的問了一句:“這是怎么回事?” 司馬瑜聞聲回頭,然后啊的一聲尖叫,不過這聲尖叫卻是出自她自己之口了。 然后她連滾帶爬的下了美人榻,一把抓住了司馬瑾的胳膊,連聲的就問著:“這、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和她躺在一起?司馬玥呢?“ 是啊。明明現(xiàn)下躺在這里的應該是司馬玥和韓佐,可為什么現(xiàn)下卻是司馬瑜和韓佐? 司馬瑾依然是緊緊的抿著唇,沒有發(fā)一語。 韓佐此時神智已然慢慢的清醒。 他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精光著的身子,又是望了一眼司馬瑜只著了一層薄薄衣物的身子,想起先前的事,不確定的就問著:“難不成是韓某酒后失了心智,對安陽公主做出了什么不應當做的事?” 他其實真心巴不得事實是這樣。 畢竟說起來是司馬瑜今日請他來赴宴的,若真有什么事,他大可以往兩情相悅上面推,壓根就扯不上用強這一說。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司馬瑜一張俏臉立時就通紅了一片。 “下流!”她咬牙切齒的就罵了一句,而且毫不遲疑的就想轉(zhuǎn)身去扇他一巴掌。 但卻被司馬瑾伸手給攔住了。 “jiejie,”她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有一種很奇異的冷靜,“現(xiàn)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你還是想想待會怎么和她們解釋的事吧?!?/br> 這個她們,指的正是現(xiàn)下已經(jīng)全都退到了雅間外面的那些世家女子們。 原本司馬瑾是邀了她們今日出來游玩的,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司馬玥也來了此處,然后再是不經(jīng)意之間推開這間雅座的門進來,撞破了她和韓佐見不得人的勾當??烧l知道最后這主角卻變成了司馬瑜和韓佐。 但其實,主角變成了司馬瑜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司馬瑾在心里冷靜的想著,相較于司馬玥而言,她更恨司馬瑜,更欲除之而后快。 是以司馬瑾心中飛快的就做了一個決定。 司馬瑜平日里也就驕縱跋扈厲害,真遇到這種局面壓根就是個沒腳蟹,哪里還能冷靜的想著該怎么辦。 “阿瑾,你說要怎么辦?”她抓著司馬瑾的胳膊,焦急的望著她。 這當會倒是知道用這種哀求的語氣問著她了?不會和以往那般頤指氣使了? 司馬瑾心里冷笑了一聲,但面上卻是垂眉斂目,聲音冷淡:“jiejie,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br> 司馬瑜僅著中衣在屋子里沒頭蒼蠅似的走來走去,望著外面那一干雖然不敢大聲的說出來,但暗地里依然對她指指點點的世家女子,一時習慣性的就發(fā)起了脾氣。 “閉嘴,”她朝著站在外面的那一干世家女子大聲的吼著,“本公主命令你們閉嘴?!?/br> 她公主的身份畢竟在那壓著,一時眾位世家女子雖然是內(nèi)心波浪滔天,但面上也都成了鋸了嘴的葫蘆,再也不敢發(fā)一語了。 而從始至終,司馬瑾只是在旁邊冷眼旁觀看著,一直都沒有做聲。 司馬瑜此時腦子里就如同煮開的漿糊一般,咕嘟咕嘟的一直在冒著泡。 “對,對,”她發(fā)完脾氣之后,忽然的想起,“讓她們都不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爛在肚子里,那就不會有其他人知曉了。” 韓佐此時已經(jīng)是套上了里面遮羞的衣物,聞言就說道:“安陽公主,韓某也是個有擔當?shù)娜?。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br> 他原本以為要讓慶隆帝答應將司馬瑜下嫁給她一定會費了很多的功夫,不想現(xiàn)下立時就有了一條捷徑擺在了面前。 大夏雖然并沒有封建到男子和女子之間無意之中碰到小手了,看到小腳了就要么只能是砍掉了手腳,要么只能是被看的女子嫁給看她的那個男子這樣的,但也并沒有開放到男女赤身相擁在一起而跟沒事發(fā)生似的。是以司馬瑜的名聲現(xiàn)下就算是完全被毀了。就算她是個公主,這整個大夏的世家子弟只怕都是不屑于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