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司馬玥一見到司馬元,立時就對著他高高的揚(yáng)起了自己的手臂。 司馬元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司馬玥一干人。 于是他立時就翻身下馬,快步的走至王雋和鄭洵的面前,對著他們兩個人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喚了一聲王院長、鄭夫子。 大夏很是尊師重道,王雋和鄭洵都是曾經(jīng)教導(dǎo)過司馬元的,所以司馬元見著他們的時候都很是恭敬。 太子行禮,王雋和鄭洵勢必得要回禮。 而司馬玥此時趁機(jī)從王雋的手中掙脫,兩步就竄到了司馬元的身后,親親熱熱的喚了一聲大哥,同時拿眼斜著王雋,目光中的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表面光風(fēng)霽月,內(nèi)里斯文敗類的王院長見著她這副挑釁的模樣,面上雖然是不動神色,但心里卻是在想著,待會回去定然要將她抵在墻上,狠狠的‘折磨’她一番,勢必要她開口討?zhàn)埐攀恰?/br> 司馬宣此時也兩步竄到了司馬元的身旁叫了一聲大哥,但目光卻只往他身后亂瞟。 于是他就見一位長著國字臉的中年人正在翻身下馬。 這人樣貌頗為威嚴(yán),想來正是江夏郡王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他身后的那輛馬車上的少女! 由于立夏已過,天氣慢慢的炎熱了起來,所以這馬車四壁都是以白色的輕紗覆蓋之。 微風(fēng)徐來,揚(yáng)起輕紗,隱約可見馬車上正端坐著一位姿態(tài)輕盈的少女。 司馬宣一時差點(diǎn)連脖子都快要夠斷了,可惜依然還是沒看清那少女的容貌。 而這時江夏郡王已經(jīng)是走過來了。 當(dāng)朝太子都已經(jīng)是親自下馬,恭敬的對著王雋和鄭洵行了禮,他一個郡王,敢不跟過來瞧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先是面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王雋和鄭洵一番,見他們兩人都是有仙人之姿,翩然俊雅,舉動不群。只是一個神色清冷,高潔如云,讓人見了止不住的就打心里肅穆起來。一個卻是隨和的多,俊臉含笑,一雙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丹鳳眼,瞧著風(fēng)情動人的很。 因著司馬元對這兩人很是恭敬,所以江夏郡王雖然是不識這兩個人,但言語之中卻也依然是客氣的很。 “動問太子殿下,不敢請問這兩位尊姓大名是?” 王雋做皇家學(xué)院的院長也不過這兩三年的事,所以雖然三年之前的蹴鞠決賽江夏郡王也進(jìn)了京,但那時他卻并沒有見過王雋,是以不識。 司馬元一見他問,便說著:“這位是皇家學(xué)院的王院長,這位是鄭太常?!?/br> 鄭洵的官職前些日子已經(jīng)由太史令升至九卿之一的太常。 有道是京官大三級,更何況還是九卿之一的太常了。江夏郡王立時就對著鄭洵拱手行禮,寒暄著:“原來是鄭太常。久仰久仰?!?/br> 鄭洵心里想著,我們兩個彼此又沒見過面,你久仰我個屁啊。但面上還是笑得溫雅且恭,拱手說著:“薛郡王,失敬失敬?!?/br> 這廂兩個會裝的寒暄完畢,那邊就輪到江夏郡王和王雋寒暄了。 相比鄭洵而言,王雋雖然是個白身,并無官職傍身,但他的名聲卻更響亮。 于是江夏郡王一時說的話真的都有幾句是發(fā)自肺腑的了。 “久仰王院長大名,如雷貫耳。一向只能神往,不想今日得見尊顏,實(shí)在是榮幸之至?!?/br> ☆、第60章 更進(jìn)一步 王雋現(xiàn)下的心情不大好。因?yàn)樗抉R玥躲在司馬元的身后,無論他如何用眼神示意,她都絲毫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但偏偏她還不時的用挑釁的目光瞥他一眼,意思就是,小樣,有本事你就過來抓我啊。 王雋一時真有沖動不管不顧的將她自司馬元的身后給拽過來。 但此時江夏郡王卻很沒顏色的在開口和他寒暄著。 江夏郡王這個人王雋是只有所耳聞,未曾見過的。但就算是耳聞的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哂就過去了。 世家歷來清高,連皇室都多不放在眼中,何況區(qū)區(qū)一個郡王乎?而且王雋還是一個不大喜歡和人寒暄的人。 是以江夏郡王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以表示他對他的仰慕之情,于王雋這里,不過就是點(diǎn)頭致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久仰。幸會?!?/br> 但就這四個字,江夏郡王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了。 想當(dāng)初他千里迢迢的去博陵崔氏一族求親的時候,對方一開始是連門都沒讓他進(jìn)。后來即便是讓他進(jìn)了,走的也是專門給仆從進(jìn)出的那個小門。雖然說后來他到底是求親成功了,但求來的卻也只是個旁支的庶女罷了,而且崔氏之人還用的是一種不屑之極,仿似是施舍路旁的乞丐一樣的語氣來同意他的這門親事。 眼前的這個可是風(fēng)采天下皆知的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長啊。所以王雋回答的這四個字于江夏郡王而言,他已經(jīng)是覺得很滿足了。 他一時就覺得,王院長果然是名不虛傳啊。而且有可能是心里作用,江夏郡王就是覺著,王雋此時周身的疏離感瞧著都是那么的親切可愛。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以此來表達(dá)了他心中的愉悅之情,而且還回頭叫了一聲:“蕓兒,快出來拜見王院長和鄭太常?!?/br> 隨著他這話一出,司馬宣和司馬玥立時回頭朝著馬車那里望了過去。鄭洵的動作雖然沒有他們兩個這么明顯,但也是暗地里踮腳抬頭。只有王雋,目光膠黏似的只在司馬玥的身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表面沉穩(wěn)的儲君殿下一直在暗中的關(guān)注著王雋。此時他伸手捋了捋袖口,心里暗搓搓的就在想著,看來王院長還是挺在乎玥兒的嘛。之前阿宣一直都擔(dān)心說怕王雋城府太深,將來會傷玥兒的心,可是照現(xiàn)下的這個情形來看,玥兒傷王雋的心還差不多。 所以說玥兒在王雋的心里到底是有多重的分量呢?會不會重到但凡玥兒有任何一丁點(diǎn)的危險因素存在,他都會傾他所有去確保她的安全? 司馬元在很嚴(yán)肅的思考這個問題,然后他心里有一個坑妹的計(jì)劃正在慢慢的成形。 司馬玥現(xiàn)下絲毫不知道自己有兩個專業(yè)坑妹的兄長,她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那輛馬車。 隨著江夏郡王的一聲叫喊,她就見一只瑩白如玉的手自白紗后面伸了出來,撩起了一側(cè)的白紗。隨后馬車上的少女微微低頭,露出來一截白皙滑膩的脖頸,然后她慢慢的起身站了起來。 少女的身姿真的是輕盈若雪啊,走路時如風(fēng)拂楊柳,端的是婀娜多姿。 僅僅只見著這少女的身姿和走路的姿態(tài),就已然讓人覺得她如在云端之上,世外仙姝般的讓人向往了。 所以這到底該是個什么樣絕色的美人呢? 司馬玥對此表示,她不知道。 因?yàn)檫@少女的面上蒙了一塊白紗,只露出來秋水似的一雙美目。 所以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呢?長的好看出來就要在面上蒙一塊白紗嗎?這到底是故弄神秘呢,還只是為了怕別人看到她絕色的容貌而失了心智。 司馬玥暗搓搓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后又暗搓搓的想著,她當(dāng)初怎么也不學(xué)學(xué)這位惠和縣主,弄塊白紗蒙在臉上呢?這樣看上去多高大上,多神秘勾人啊。 高大上,神秘勾人的惠和縣主薛靈蕓矮身對著王雋和鄭洵行了個禮。 “見過王院長、鄭太常?!?/br> 她聲音清冷如同巍巍崖上雪,自有那么一股冷意在內(nèi)。 所以這位惠和縣主其實(shí)應(yīng)該是朵高嶺之花,高貴冷艷,難以接近。 鄭洵想來喜歡的并不是她這一掛的,所以方才見到她下車時眼中那一刻的驚艷這時已然是消失了,又恢復(fù)了以往風(fēng)流俊雅的模樣。 “縣主客氣了,”他勾唇一笑,姿態(tài)瀟灑。 王雋瞥了薛靈蕓一眼。 這還是薛靈蕓自打從馬車上下來之后他第一次用正眼看她。 不過也就只是一瞥而已,隨即他又轉(zhuǎn)過了目光去望著司馬玥。 薛靈蕓她都已經(jīng)見過了,現(xiàn)下她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隨他回去了? 但是司馬玥此時正低聲的不知道和司馬宣在說些什么,壓根就沒有看他。 王雋心里那個氣啊。他覺得他是再也不能忍受司馬玥繼續(xù)這般的忽視他了。 于是他冷聲開口,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叫著司馬玥的名字。 “司、馬、玥。” 司馬玥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回過頭來望他。一見他面上如罩寒霜,心里立時就有點(diǎn)打怵了。但她面上還是強(qiáng)撐著很鎮(zhèn)定的問著:“什么事?” 什么事?哈?她還問是什么事?事情可多著呢。待會回去了再好好的和她一筆一筆的清算。 “過來?!彼粡埬?,從齒縫里憋出了這兩個字來。 司馬玥撇了撇嘴,心里想著,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樣多沒面子? 只是最后她還是不情不愿的挪動著腳步慢慢的走了過去。 原因很簡單,王雋現(xiàn)下目光如刀的盯著她,實(shí)在是盯得她心尖上都在打顫。 再不過去不定會發(fā)生什么呢。 一見司馬玥過來,王雋冷著的一張俊臉終于是緩和了一點(diǎn)。 在旁側(cè)見證了這一幕的鄭洵心里就在想著,這個還是他那個世外高士,凡事優(yōu)雅的讓人看了就想敬而遠(yuǎn)之的摯友子上嗎?怎么感覺但凡只要是碰上了端華公主的事,他立時就從云端里跌了下來,沾了一身的煙火紅塵氣啊。 他現(xiàn)下,唔,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愛戀中患得患失,霸道又占有欲超強(qiáng)的小男人的形象啊。 而司馬元則是興奮的捻了捻攏在袖中的手指,心里在想著,哦也,看來玥兒這是完完全全的制住了王雋啊。這樣說來他籌劃的那件事應(yīng)該是有戲? 司馬宣此時則是雙眼只直勾勾的望著薛靈蕓,一副哪怕外面就是地動山搖也不能動搖他看美人這樣的。 江夏郡王則是要老道得多。 他一聽司馬玥的姓氏,再是看剛剛司馬玥和司馬宣與司馬元態(tài)度親密,立時便問著:“太子殿下,不知這兩位是?” 司馬元不再捻手指了,面上浮起了得體的,無可挑剔的微笑,一一的給他介紹著司馬玥和司馬宣。 “這是舍妹端華公主,這是舍弟瑯琊王。” 江夏郡王睜大了雙眼。 剛剛他以為九卿之一的太常就已經(jīng)是在場的很大的官了,不想現(xiàn)下面前卻站著一位親王,一位公主,而他竟然都沒有拜見。 只是這位親王和公主也實(shí)在是太沒有排場了吧?身邊竟然是一個隨從都沒有,而且穿的也并不見得有多華貴啊。 江夏郡王立時趕上前來拜見司馬玥和司馬宣,而后也招呼著自己的女兒一同來拜見。 司馬宣大刺刺的受了他和惠和縣主的這一禮,司馬玥此時則是戰(zhàn)在王雋的身旁,一只手被王雋借著寬大的袍袖遮擋,緊緊的握在他手中。 一見江夏郡王和薛靈蕓行禮,她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連聲的說著:“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請起?!薄?/br> 江夏郡王四十多歲的光景,薛靈蕓雖然蒙著面,看不出來實(shí)際的年齡,但她明顯身高高于她,而且她仿似模糊的記著上次是誰說過,她有十□□歲來著? 讓這兩個都比她大的人對著她行禮,司馬玥一時還是有些不大習(xí)慣。 她這般隨和,江夏郡王不由的就感嘆了一句:“端華公主真是平易近人啊。” 司馬玥微窘。 其實(shí)她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哪里來的什么平易近人。 薛靈蕓一雙秋水眼卻是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司馬玥一番,而后緩緩出聲相問:“端華公主就是皇家學(xué)院挑戰(zhàn)夫子成功的第一人?” 司馬玥一時就有些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