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而眾人也知,這最后的一戰(zhàn)的決戰(zhàn)時刻,就將在這一擊中分曉! 她要用什么招式?用靈力以強克強?她真的敵得過顧哲嗎? 顧哲看著海中央的顧筱筱,這女子,猶如大海中最美麗溫柔的海妖,展現(xiàn)著她的強大。他低頭一笑,“果不愧是堂兄的女兒!”但又如何呢?當(dāng)初處處壓在他頭頂上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如今想讓年幼的兒女來討債,討得回去么?既然來了,就送你們一家團(tuán)聚,堂兄,這樣你在地底下也不孤單呢! 顧哲雙目發(fā)亮,身子像是突然拔高了些許,他周遭也開始靈氣匯集,如果說,顧筱筱的靈力之海,是風(fēng)平浪靜的溫柔之海,那么顧哲的靈力之海,則是狂風(fēng)駭狼的狂暴之海。 是以弱克剛,還是弱rou強食? 觀戰(zhàn)眾人還是傾向了顧哲,畢竟,顧筱筱的靈力之海看上去太無害了,沒有絲毫的戰(zhàn)斗力,豈不是瞬間就會被顧哲吞沒? 柳藤玉也皺起了眉頭,這個“未婚妻”在搞什么,她分明不是這么沒成算的人啊。他心中十分復(fù)雜,既希望顧筱筱能奪得這次大比的冠軍,這樣兩家聯(lián)姻,兩個第一,豈不是珠聯(lián)璧合,難得的佳話??墒?,他心中又隱隱地希望顧筱筱能失敗,未來的道侶太厲害,都要壓過了他的風(fēng)頭,他早就看出來了,顧筱筱只是看似柔順,卻是個外柔內(nèi)剛之人,而他也一向爭強好勝,兩個性子都好強的人如何共處?她會不會因為追求強大而不愿意生育子女?畢竟生育會造成女修修為暫時止步甚至倒退,所以很多強大的女修,尤其是有追求的女修,都不愿意自己生育。但是若他和顧筱筱結(jié)合,生出的子女資質(zhì)肯定會更加突出,甚至生出木靈體、水靈體也并非不可能。 而敗這一場,應(yīng)該能打擊下顧筱筱膨脹的自信,讓她能夠重新找到身為女子的自覺,依賴于他、愛慕于他,甘心為他生兒育女。 “賢侄女,堂叔我再奉勸你一次,現(xiàn)在認(rèn)輸,還來得及!”在狂風(fēng)大浪的咆哮聲中,顧哲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顧筱筱耳中。 顧筱筱嗤了一聲,“偽君子!” 顧哲雙目微瞇,“賢侄女,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找死,就莫怪堂叔我不念血脈親情!” “廢話恁多!”顧筱筱冷哼一聲,“且看究竟是誰找死!”她雙臂一張,靈力之海陡然上漲,幾乎要將天空淹沒! “雕蟲小技!”顧哲嗤笑道,他雙手一拍,身下的狂風(fēng)駭浪,凝聚成一條咆哮的水龍,龍角、龍須、龍爪、龍鱗,栩栩如生,這條水龍兇惡異常,張著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聲龍吟,幾乎將人的耳膜震碎。 擂臺下許多觀戰(zhàn)修士,一個個腿腳發(fā)軟,神色慌張,甚至癱軟在地,感覺自己身上的靈氣都在那一聲龍吟中被壓制。 神龍、神龍啊! 他們這些水屬性的最高境界,就是龍??! 顧筱筱輕笑一聲,聲音雖輕,但十分好聽,眾人忽覺得方才的恐慌盡去。 在那龐大的水龍搖頭甩尾、張牙舞爪地橫沖直撞過來時,顧筱筱輕喝一聲,“水火共濟(jì)!” 就在此時,顧美麗猛地睜開雙眼,噴出一道絢麗的火焰,火焰之中,一只浴火鳳凰漸漸清晰。 ☆、第117章 :告狀 伴隨著浴火鳳凰的騰空而起,是顧筱筱在高空的水龍,不同于顧哲水龍的兇神惡煞般的龐然大物,這條水龍要嬌小許多,就連面目似乎看上去都很溫柔可親,在顧筱筱的靈力之海中遨游著逐漸成型。 在火鳳與水龍成形的那一刻,鳳鳴之聲和龍吟之聲同時響徹九霄,讓百鳥為之朝拜、萬獸為之蟄伏。 火鳳向上、水龍朝下,二者在半空交匯,彼此合成一個圈,那速度越來越來,那火紅和水藍(lán)兩種色彩已然交織在一起,在顧哲那頭水龍撞來時,這一個水藍(lán)與火紅交織的圓,直接迎面與之撞上! 咣—— 巨大的沖擊波,伴隨著一聲慘厲的哀嚎,霎時間天地變色,仿佛末日來臨,處處地動山搖。 擂臺下的修士紛紛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口鼻鮮血直流。就是觀戰(zhàn)臺上,一個個元嬰長老都靈氣不穩(wěn),紛紛打坐穩(wěn)定靈力。 陽光透過水幕灑落在擂臺的結(jié)界之中。 嘩啦——海水盡碎、消退無蹤。沒有了水龍,沒有了火鳳,就連水都不剩一滴。 天地間一片寂靜。 顧筱筱和顧哲相對而立。 兩人還是早前站立的姿態(tài),仿佛兩人都未曾動過手一般。 緩過來的眾人面面相覷,適才一戰(zhàn),究竟結(jié)果如何,誰勝誰敗,還是勢均力敵未分勝負(fù)? 就在摸不清狀況,心癢難耐時,眾人突然看到,穩(wěn)穩(wěn)站著的顧哲,七竅竟然沁出了血,鮮紅的血液緩緩地留下,慢慢地在姣好白皙的臉上形成七道血痕。 然后,穩(wěn)站如松的顧哲,身子連晃都沒晃,直接就向后倒地,發(fā)出嘭地一聲,震顫著眾人的心肺。 而此時,顧筱筱噗地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她身子踉蹌了著幾欲倒下,右手卻把夏雨劍在地上一插,然后拄著夏雨劍,又穩(wěn)穩(wěn)地站直身子,高昂著頭顱,緊盯著裁判。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裁判身上,這位元嬰長老雖然早已習(xí)慣眾所矚目,但他作為裁判,距離這二人的戰(zhàn)斗最近,所以他是感受這一戰(zhàn)最為深刻的一個局外人,他的心神尚未從方才那強烈震顫中回復(fù),他咳嗽兩聲,聲音還有些發(fā)顫,“此戰(zhàn),顧、顧筱筱勝!” 歡呼聲、嘩然聲,整個廣場上的聲音頓時亂成一鍋粥。 這是顧氏大比有史以來,第一位以結(jié)丹中期奪冠者! 顧筱筱長舒了口氣,給自己服用了顆靈丹,身上恢復(fù)了些力氣,才慢慢走到已經(jīng)顧哲身邊,伸腳踢了踢顧哲,腳下人一動不動,她竟忍不住笑了一聲。 顧軒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然后又大哭幾聲,周圍人慌忙離他遠(yuǎn)點兒,以為遇到了個瘋子。 顧方為之驕傲想縱聲大笑,但看到顧新癱軟在座位上,他又笑不出來了,趕緊安慰道:“大哥,阿哲沒有性命之危,你放心,筱筱有分寸的?!?/br> 顧新雙目無神,一切都完了! 底下亂成一鍋粥,終于有元嬰長老前來,“肅靜!”這聲音帶著威壓,登時令擂臺下眾人安靜下來。 “顧氏大比,今日已圓滿結(jié)束,大比前十明日來論功堂領(lǐng)取各自獎勵,散——” “且慢!”顧筱筱打斷這個元嬰長老的話,在眾人目光看過時,顧筱筱雙膝跪地,跪向元嬰長老們所在的觀戰(zhàn)臺,“顧筱筱蒙冤在身,懇求各元嬰長老和家族老祖,懲治jian人顧新、顧哲父子,為我父顧睿報仇!” 顧筱筱的聲音中帶了神魂之力,聲音雖不大,卻霎時傳遍了每個角度,人群中頓時嘩然,顧新,那可是現(xiàn)任族長啊! 顧方驀地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新,“大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哥怎么會是殺害睿兒的兇手? 顧新起身,看都沒看顧方一眼,就向擂臺走去,畢竟是當(dāng)了百年族長的人,即便族人們此時心生懷疑,卻還是紛紛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柳家老祖哈哈大笑,“顧兄,你家這小丫頭是有備而來??!這種事嘛,哪個家族都不少,就當(dāng)個熱鬧看看吧。” 顧家老祖看都沒看他一眼,幸災(zāi)樂禍,豈不是就是說的這個老匹夫?他都已經(jīng)看到了,還要繼續(xù)看下去,還真能把他趕走不成? 顧家老祖也深知家族大了,各種紛爭不斷,彼此殘害暗殺并不罕見,尤其在他們這樣的家族中,實際上并禁止這樣的事情,畢竟,能真正從各種明暗的險境中存活下來的,才是家族真正想要的精英人才。只不過,這只是心照不宣,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明面上,還是以家族團(tuán)聚為重,族人之間不可互相殘殺。 雖然有些責(zé)怪顧筱筱不識時務(wù),顧家老祖還有些欣賞她,敢來對抗已經(jīng)主持家族百年的族長,的確夠膽色,夠聰明,知道自己身單力薄,便把此事拿到了明面上,逼迫家族不得不為她做主! 果不愧為結(jié)丹大比的冠軍! 只可惜,偏偏是個女修! 裁判心知事關(guān)重大,又氣憤顧筱筱不分場合,道:“顧筱筱,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何不滿,去長老殿申訴!” 顧筱筱抬頭直視這名裁判,“請族叔恕晚輩無禮,顧新父子把控顧氏權(quán)柄百年,晚輩不能冒險!” 裁判眉頭一皺,怒道:“你竟不信任我顧氏長老團(tuán)?” 顧筱筱沉默,卻是默認(rèn)了其猜測。 眼看著局勢越來越混亂,大長老飛入擂臺之上,他一上場,不怒自威,場面頓時安靜了許多。 “顧筱筱,你說族長顧新父子殘害你一家四口,可有證據(jù)?” 這個大長老修為已經(jīng)臻至元嬰大圓滿,顧筱筱在他的威壓之下,脊梁仍舊挺得筆直,她現(xiàn)在早已今非昔比,就是化神道君見過的都不止一個兩個,一個元嬰修士的神魂威壓,她還是有抵抗之力的。 “我和我哥哥顧軒就是證據(jù)!彼此我尚在襁褓之中,我哥哥顧軒卻是親眼目睹,事情原委,請長老允許我哥哥顧軒道來!” 事已至此,以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這對兄妹,怕是早已計劃好要在這種場合來申訴冤屈,尤其這個顧筱筱,還取得了此次大比冠軍,他們即便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尤其老祖還發(fā)下話來,要秉公處理! “顧軒何在?”大長老喝到。 顧軒高舉起手,“大長老,我在這里!” 大長老一甩袖子,便把顧軒卷到了擂臺之上,“究竟是何原委,你且向族人道個明白!” 顧軒畢竟才結(jié)丹不久,大長老的動作又不輕,他摔得有些狼狽,顧筱筱伸手去扶他,顧軒握住顧筱筱的手,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鼓勵打氣。 顧軒跪在顧筱筱身側(cè),后背筆直,“啟稟各位長老,我們兄妹狀告顧新、顧哲父子,在四十六年前,因獲知我meimei顧筱筱乃水靈之體,心憂我父親顧睿借此登上族長之位,設(shè)下圈套,追殺我一家四口!“ 哐當(dāng)—— 顧家老祖猛地站起身來,坐下的凳子倒地,手在空中輕輕一劃,如撕裂了空間般,連招呼都沒跟柳家老祖打,就直接走了進(jìn)去。 柳家老祖張大嘴巴,久久才回過神來,“不行啊不行,絕不能讓這老匹夫反悔!藤玉,快跟老祖去接你的小媳婦。”說罷,拉著柳藤玉的手也撕裂空間,朝顧家老祖追去。 水靈之體! 行至擂臺前的顧新身子也不由地晃了晃,陰鷙的目光隱現(xiàn)幾分絕望。 顧軒知道,家族對族中子弟私底下的使絆子乃至殺害之舉并不是那般重視,但是,他們絕對不會不重視一個水靈體! 一個水靈體對家族的重要性,不亞于一個化神道君! 果然,顧軒此話一出,猶如一枚炸雷炸響在所有人耳側(cè),所有的元嬰長老全都站起身來,彼此面面相覷,而那些傾向于顧新父子的長老,心中頓時傾斜了方向,如果顧軒所言是真,他們不可能再保那對父子! “真的是水靈之體?”一句問聲,顧家老祖的身影出現(xiàn)在半空之中,落在擂臺之上。 “老祖!”擂臺下所有人都心中一驚,嘩啦啦全部跪倒,齊聲叫道。 顧家老祖無暇理會跪下的眾人,他一雙平靜無波的雙眼,卻深邃如海,緊盯著顧筱筱,神識更是毫不諱忌地探查,他皺起眉頭,以他的修為,卻看不出顧筱筱體質(zhì)的異常之處,他相信自己的神識,卻沒有立即指出顧軒說謊,畢竟,那個小輩怎么敢在他面前說謊! 顧軒立即道:“老祖,meimei的確是水靈之體,只是在外時曾受大能庇佑,賜下掩飾體質(zhì)之法,故而不能被探知。而且,meimei的體質(zhì),小輩的祖父顧方也能作證!”在這個時候,顧軒不認(rèn)為顧方還會為了兄弟之情,置他們兄妹于不顧,而且,在老祖的眼皮底下,他也說不了謊。 顧方呆呆傻傻地坐在觀戰(zhàn)臺上,睿兒、睿兒,竟是大哥害死的? “口說無憑,我顧家自有驗證之法!”顧家老祖一甩袖子,將顧筱筱和顧軒卷入其中,手在空中一劃,又撕裂空間而去。 觀戰(zhàn)臺上的元嬰長老們不敢耽擱,紛紛起身離去。 大長老則把顧新和顧哲控制住,交由刑事堂暫時關(guān)押,如果查明了體質(zhì),老祖必然要給這二人問罪,他可不能讓這倆人跑了,否則他難逃其咎。 那些不夠格的族人們,一個個也恨不得立即知道結(jié)果,但是他們修為低微,家族許多秘辛根本不夠格得知,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知道水靈之體對家族的重要性,三五一團(tuán)地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有的為家族出現(xiàn)一個水靈之體而興奮驕傲,有的則認(rèn)為顧軒兄妹只是為了引發(fā)上層重視而說謊,畢竟,水靈之體,太過罕見,他們家族上一個水靈之體還是五千年前,族內(nèi)幾乎已經(jīng)絕望了水靈之體的出生。 顧家老祖把顧筱筱和顧軒帶到了一處寬大的殿堂之中,顧軒認(rèn)識這里,他三歲之時,曾來這里測過靈根。 顧家老祖指著一根白玉柱,對顧筱筱道:“去測驗靈根!” 這根白玉柱下方是一個巴掌大方方正正的玉臺,而白玉柱上,靠近以后,才發(fā)現(xiàn)上面有著十一個刻度,從零到十,顧筱筱猜測,這應(yīng)該是測驗水靈根的純粹度,而十這個刻度上面,還有這些許空余。 “meimei,直接將手放在玉臺上即可?!钡搅诉@里之后,顧軒反而一點兒都不緊張了,meimei本來就是水靈之體,他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顧筱筱點點頭,手心平放在玉臺上,那根白玉柱突然發(fā)出刺目的藍(lán)色光芒,顧家老祖眼睛卻一眨不眨,只見那白玉柱上水藍(lán)色光芒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向上升,眨眼間已經(jīng)突破了十的刻度,非但沒有停下來,仍舊繼續(xù)向上,瞬間就將整個白玉柱染成水藍(lán)色,沒有絲毫的白色空余。 顧家老祖怔愣片刻,突然哈哈大笑出聲,“果然,哈哈,我顧家果然出了一個水靈之體,天佑我顧家,天佑我顧家,哈哈哈!” 這老頭子瘋了不成,不就是一個水靈之體,值得這么瘋瘋癲癲么? 顧筱筱雖然知道自己的體質(zhì)罕見,但她卻沒怎么放在心上過,畢竟,她接觸過的,還有周卿云的火靈體,陳冬皓的雷靈體,都是這純粹的靈根體質(zhì),所以在她內(nèi)心深處,實際上并沒有把自己的體質(zhì),視為多么寶貴的東西。 顧軒握住顧筱筱的手,對自家meimei興奮地笑笑,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顧筱筱卻知道,他在說,“成了!” 驚動了老祖,把水靈之體曝光于眾人面前,為爹爹復(fù)仇之日,近在眼前。 顧筱筱也緊緊握了握顧軒的手。 兩人的謀劃,今日終可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