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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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想要去參軍,想要去前線……謝璟恍然驚醒。 那時候的他真的以為,寧羽飛在以死相逼。 到了這個地步,還怎么堅持?即便有最完美的未來又有什么意義?他勾勒的藍圖里少了最重要的一個人,那一切就都是空的。 謝璟終于放手,徹底死心了。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會丟開對寧羽飛的守護,因此在常理下,夏洛蘭是絕對帶不走寧羽飛的。 但是…… 命運就像那個抓住提線的小丑,肆意的玩弄著手中的木偶,微笑著看著它們撞到頭破血流。 夏洛蘭有個暗地里的‘盟友’,一個誰都想不到,但卻能夠悄無聲息主導(dǎo)一切的男人。 那就是大榭侯爵,謝璟的親生父親——謝欽云。 謝璟是他唯一的兒子,是整個謝家唯一的繼承人,謝欽云對他抱有了多大的期望,可能任何人都無法體會。 他不能容忍寧羽飛的存在,這個注定會成為謝璟軟肋的男人是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世上的。 謝璟背地里為寧羽飛、為寧家付出了多少心思,謝欽云全都看得明明白白,但越是明白,越是憤怒。 千挑百選出來的親衛(wèi)隊,最大的作用是守護大榭侯爵府的繼承人,那破敗的伯爵府和寧羽飛算什么東西? 他們加在一起抵得上謝璟一根頭發(fā)絲嗎? 可謝璟卻調(diào)撥了那么多力量,不顧自己安危,就為了守護那些弱小如螻蟻的家伙! 多么可笑,又多么的讓人失望! 夏洛蘭第一次帶走寧羽飛,便是謝欽云放了行,但他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讓謝璟發(fā)現(xiàn),所以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好在那寧羽飛還不是個狼心狗肺的,被夏洛蘭要挾一番后,果然開始和謝璟分手。 謝欽云樂見其中,冷眼旁觀。 到最后,謝璟和寧羽飛分手,寧羽飛執(zhí)意要去參軍,謝欽云覺得他還算直到好歹,本想讓他走了,可謝璟背地里的舉動卻徹底激怒了他。 分手了,被寧羽飛用那樣幾乎是踩到泥里的方式拋棄了,可謝璟想的竟然是組織部隊前往云蒸星系! 雖說那個時候很多貴族都前仆后繼地趕往戰(zhàn)場去分戰(zhàn)功,但謝璟是誰?謝璟的身份能和那些毫無建樹的垃圾相提并論嗎? 他有什么必要去云蒸星系?謝家什么時候看得上那點兒搶來的戰(zhàn)功?他為什么要去?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 為了寧羽飛,為了那個臭小子! 當(dāng)時得知這些的謝欽云差點沒氣瘋。 所以當(dāng)夏洛蘭要帶走寧羽飛的時候,他再度默許了。 不能放了他,如果可能,死了最好,只有這樣,謝璟才能變回真正的謝璟。 對于謝欽云,對于自己的父親,謝璟是絕對不會堤防和戒備的,所以他當(dāng)時幾乎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記憶涌現(xiàn)到這個時刻,寧羽飛已經(jīng)有些沒法承受了,可更讓他不知該怎么面對的是后面…… 親王府戒備森嚴(yán),沈奕君和夏洛蘭是當(dāng)世權(quán)貴的頂尖人物,他們所身處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是輕而易舉能夠侵入的? 那時候的沈凌煜可不是現(xiàn)在的太子殿下,他在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怎么找到被囚禁在地下的寧羽飛的? 當(dāng)時寧羽飛只知道是沈凌煜救了自己,只知道是表哥將他從魔鬼的手中拖拽出來,可是卻沒有想想,沈凌煜是如何做到的?單槍匹馬,沒有半點兒勢力的沈凌煜怎么可能把他活著救出去。 而現(xiàn)在,一切迎刃而解。 全是因為背后的人。 那個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沒有露面,甚至還在被囚禁狀態(tài)下的謝璟動用了一切人脈,許諾了數(shù)不清的條件,瞞住了謝欽云的視線,給太子硬生生鋪出了一條營救之路。 沒錯,當(dāng)時的謝欽云的確瞞住了謝璟,但當(dāng)父親把他的親衛(wèi)隊全部換血之后,他快速察覺出異樣,謝璟從小受到的教育是,絕不能忽略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絕不能姑息任何一種可能。所以他迅速聯(lián)系了私底下的親信,打聽了寧羽飛的下落,得知他并沒有去云蒸星系,而是被夏洛蘭帶走之后,謝璟當(dāng)時唯一的念想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一定要讓寧羽飛活著! 哪怕從此不再見一面,哪怕再也沒了在一起的可能,但是他不能讓他死。 不能讓這個唯一的、僅有的、對他來說這么特別的人死掉! 將寧羽飛救出來之后,謝欽云終于得知了謝璟背后里的舉動,他大發(fā)雷霆,幾乎將這個唯一的兒子打到半死,又氣又恨又心疼,可越是心疼越是覺得他太不爭氣,于是越生氣! 謝璟在父親的盛怒之下幾乎站不起來,但他沒有說哪怕一句求饒的話,更沒有一丁點兒要認(rèn)錯的意思。 寧羽飛不知道的是,他孤獨無助地向謝璟求救的時候,謝璟早就自顧不暇。 通訊器被摘除,所有與外界的聯(lián)系方式都被謝欽云強行切斷,他辛苦培養(yǎng)起來的親信被謝欽云連根拔起全部關(guān)押起來,沒了丁點兒向外界聯(lián)系的手段。他明明身處侯爵府,待在自己家里,卻如同待在了牢籠中。 寧羽飛在侯爵府外干等了一宿,一墻之隔,謝璟在冷寂的夜里也整整跪了一宿。 直到第二天,謝欽云實在是拗不過他,氣憤的命人把他關(guān)起來。轉(zhuǎn)眼,他穿上了尚且是半成品的任意肌,去見了寧羽飛。 那時候的任意肌正在研發(fā)階段,遠(yuǎn)沒現(xiàn)在這般成熟,若非謝欽云本身和謝璟極像,又有著父子遺傳的聲線,他壓根沒法偽裝成謝璟。 恰好的是,當(dāng)時的寧羽飛重傷在身,又凍了一夜,心神恍惚之下,根本不會想象眼前的男人并非謝璟,所以也從沒細(xì)細(xì)打量過,自然也就沒法區(qū)分那很細(xì)微但只要用心一定會發(fā)現(xiàn)的不同之處。 寧羽飛最渾渾噩噩的那段日子,謝璟過得也暗無天日。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寧羽飛踏上了戰(zhàn)場,沈天熏終于回到了帝都星,謝璟才得以走出了侯爵府。 ……但一切都晚了,什么都錯過了。 寧羽飛終究還是一頭不回的去了云蒸星系。 而鬧了這么一場的謝璟是絕對沒辦法再離開帝都星一步了。 一生中的最特別,就這樣徹底的遠(yuǎn)離了他。 這些事,倘若沒有沈天熏,那么一切都會被永遠(yuǎn)的壓在塵埃里,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不為人知。 而沈天熏會知道這些卻還是在三年后,謝璟徹底崩潰的那段時間里。 她意識到寧羽飛的重要性的時候,才辛辛苦苦收集到了當(dāng)年事情的始末,一點點看著,一點點明了,然后心疼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一年前,謝璟之所以會徹底撐不住,是有一個源頭的。 那就是……他看到了被夏洛蘭關(guān)押在那骯臟血腥的地牢里,寧羽飛所遭遇的一切。 塵封多年的影像被費勁千辛萬苦挖出來,里面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如同一根根細(xì)密尖銳的利針,全部刺到了謝璟的心臟中,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強撐起來的精神徹底崩盤,化為一地怎么都無法收集的散沙,這沙里摻了血沾了淚,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只要提起這些,沈天熏的眼淚便止都止不?。骸八麄兏缸觽z從那之后在沒說過話,欽云在家里,阿璟便會搬出去住,欽云出去了,他才會回來看看我……我沒什么立場抱怨這些,小羽,我知道你受到了很多傷害,可阿璟……阿璟他……” 寧羽飛心里的滋味真是錯綜復(fù)雜到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其千分之一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想起了這些,他還能說什么? 陰差陽錯,誤會重重……造成這個悲劇的源頭到底是什么? 夏洛蘭嗎?謝欽云嗎? 不、都不是。 是他自己,如果他多信任一些謝璟,如果他不那么自卑,如果他們能相處的時間更長一些,更了解彼此一些,那么一切都…… 可惜,沒有如果。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碎了的玻璃,粘起來也是傷痕累累。 寧羽飛深吸口氣,認(rèn)真的看著沈天熏:“我想見一見學(xué)長?!?/br> 沈天熏怔了怔,很快她便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道:“小羽你……” 寧羽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苦澀的笑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br> 欠了這樣的債,他到底有什么臉這樣一再欺瞞下去? 寧羽飛見到了謝璟。 在昏暗的屋子里看到了那個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穿的很簡單,淺灰色的上衣將膚色襯得極白,筆挺的長褲包裹住兩條長腿,哪怕最簡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了絲讓人挪不開眼的魅力。 他看起來很正常,似乎同往常一樣,一絲不茍,毫無瑕疵,用整個人來詮釋著‘完美’這兩個字。 但是……寧羽飛想起了沈天熏的話:“阿璟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合眼了。” 寧羽飛心臟如同被針尖刺了一下,他閉了閉眼,輕聲喊道:“學(xué)長?!?/br> 聽到這聲音,謝璟豁然起身,因為力道太快,他高大的身體都微微晃了一下。 這么長時間沒有睡覺,再強壯的身體也撐不住了。 寧羽飛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謝璟反手握著他,他的力氣很大,面色卻極其蒼白,精致的五官隱在昏暗的屋子里有種病態(tài)的美感。 寧羽飛的心抽抽了一下,謝璟卻一下子將他抱住,那好聽的聲音狼狽到了極點:“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了。” 寧羽飛頓了一下才勉強開口:“學(xué)長,是我辜負(fù)了你,我真的很抱歉,我……” “不要說了,什么都不要說了……”謝璟抱著他,力道大到恨不得將他鑲嵌到身體中,“我不在乎,那些事都沒關(guān)系,什么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別再離開我,別再不理我,別再不見我……就可以了?!?/br> 寧羽飛的聲音都顫抖著:“可是我……” 他的話根本沒說出來,謝璟松手,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垂首,用力吻了上去了。 這一個很重,似乎用盡了全身僅存的力氣,帶著nongnong地絕望的吻,像潮水般鋪壓而來,直直的沖撞到了人的心臟最深處。 等到被放開的時候,寧羽飛整個人都脫了力。 這到底該怎么辦! 到底要怎么辦! 謝璟并未在做什么,他睡著了,死死地抱住他,倒在了厚重的地毯上,睡得如同一個嬰兒般安詳。 三天三夜未眠,神經(jīng)繃到極點,徹底撐不住了吧。 寧羽飛怔怔地看著那藏著暗紋的華麗天花板,腦袋里亂成了一團漿糊。 無論是謝璟還是沈凌煜其實都知道了吧,至少是知道他腳踏兩條船了。 然后……全都不肯面對。 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沒一個肯聽下去。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假如他和元帥大人的事再暴露出來…… 寧羽飛呻吟了一聲,生平頭一次,想要主動聯(lián)系一下霍北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