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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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令晨兩個大眼珠子都瞪圓了,偏偏江丹姿笑得非常真誠,還眨著眼睛看他,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說不。 江劭崢心里明白meimei這么安排的原因,卻不肯如她的意,雖然是答應(yīng)了要教牧錦,走過來的時候,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派正經(jīng)。 “兩腳八字形分開,稍微寬一些。嗯,對,上半身挺直,稍微側(cè)身,左手可以叉腰?!苯繊樥驹谀铃\身后,手輕輕搬了她的肩膀一下。 牧錦順著他的力道往側(cè)面轉(zhuǎn)。 江劭崢熟練地給手槍裝上子彈,遞給牧錦,“好,握槍吧。記住,無論任何時候,不能將槍管對著人。這是92式小口徑手槍,握力不用太大,放輕松,手腕不要塌,一定要挺住。” 牧錦學(xué)得很用心,握著手槍的手甚至微微泛白。說起來她還真沒有玩過這個,很有興趣! 這邊的“師父”和“弟子”嚴肅認真,那邊的兩個人卻鬧個不停。 江丹姿:“哎呀我哥不是這么教我的,不是可以單手握槍的嗎?” 孟令晨:“……誰說只能那樣,你沒看過警匪片嗎?你不覺得雙手握槍更帥?” 江丹姿:“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我覺得雙手反而瞄不準了啊!” 孟令晨:“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你的角度沒有轉(zhuǎn)換過來而已?!?/br> 牧錦聽得好笑,忍不住分心看了一眼。 江劭崢在她身后道:“好了,瞄準,可以射擊了。”聲音一貫是冷冷的,不過近距離聽著,有種金屬般澀澀的質(zhì)感。 牧錦連忙屏住呼吸,盡力瞄準遠處的靶心,食指一彎,扳機扣動,“砰”的射出子彈。 這一槍射出,牧錦忍不住xiele力,姿勢自然就歪了,腰往后晃了晃,又探著脖子看,“怎么樣???” 江劭崢不動聲色地退后了一步,避開了少女飄揚的黑發(fā)。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鼻腔。這不是香水的味道,淡淡的,竟很好聞。 “再繼續(xù),打完這個彈夾再看結(jié)果。不要著急,每一槍都像第一槍那樣,瞄準之后屏住呼吸……手腕端穩(wěn),不要塌了?!?/br> 牧錦打完一個彈夾,江丹姿那邊才剛開始射擊。兩個人的靶子拉到前面一看,牧錦好歹有幾槍射在了耙上,環(huán)數(shù)靠后,但江丹姿就慘了,全部脫靶! 氣得娃娃臉少女也不顧那點子撮合哥哥和好友的小心思了,推著孟令晨就往這邊趕,嘴里還喊道:“哥!你來教我!” 孟令晨巴不得! 江劭崢和牧錦都禁不住笑了,看著江丹姿那氣呼呼的樣子,只覺好玩。 孟令晨終于得償所愿,卻居然畏首畏尾的,倒不如江劭崢教人時放得開手腳。真心喜歡一個人,想要觸碰她,卻又收回手,這就是孟令晨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吧。 牧錦虛心求教,“孟三哥,那個兩手握槍的姿勢我看不錯,是怎么樣的?那樣端槍會比較穩(wěn)嗎?瞄準的時候要不要把槍抬高一點?” 孟令晨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扶著她的手臂輕輕往上,“嗯,瞄準之后就可以屏住呼吸,扣下扳機?!?/br> 牧錦依然又打了一個彈夾。 這次的成績和剛才差不多,不過也不錯了,她很高興,“孟三哥,你也打一輪我看看。” “好!”孟令晨有心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一下。 那邊的江丹姿眼睛骨碌一轉(zhuǎn),叫道:“令晨哥,你跟我哥比試一下,如何?” 孟令晨恨死這些老是攪局的人了,他自認射擊技術(shù)還不錯,于是用挑釁的眼神望著江劭崢,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怎么樣,來一局?” 江劭崢似笑非笑。 江丹姿又生幺蛾子,“等等!光這樣打沒勁,咱們得下點賭注??!令晨哥,要是你輸給我哥,怎么說?” 孟令晨哼哼兩聲,“我怎么會輸?要是劭崢輸了,又怎么說?” “哎呀,也不比什么復(fù)雜的了,干脆就賭今天的晚餐吧,誰輸了誰請客!哈哈,我聽說得翠樓來了一批河鮮,我要吃河豚!”江丹姿直接點菜了。 孟令成滿不在乎,“嗯,這個不錯,現(xiàn)在就訂座吧。劭崢請客,當(dāng)然得吃好的。”那語氣,似乎自己已經(jīng)贏了。 江劭崢也毫不客氣回敬,“到底是誰請客,到時候就知道了?!?/br> 江丹姿擠著眼睛問牧錦,“阿錦,你覺得誰會贏?” 孟令晨耳朵馬上豎了起來,江劭崢雖然望著前面,似不在意,可還是留心聽著場內(nèi)的答話。 牧錦為難,“我之前也沒見過兩位射擊,這個很難下判斷?。∫苍S,打個平手?” 江丹姿不肯,非要她說出個勝負來,被牧錦拉到了一邊,“好啦好啦,不要打擾他們了。孟三哥,江大哥,開始吧!” 江丹姿吼了一聲:“大哥加油!” 牧錦少不得也給孟令晨打氣,“孟三哥加油!” 得了這句話,孟令晨簡直超水平發(fā)揮。 兩人戴上眼鏡和耳罩,裝上子彈和彈夾,對著靶子砰砰砰舉槍射擊。 最后環(huán)數(shù)相加,竟然真的打了個平手!只不過江劭崢的十環(huán)數(shù)比孟令晨多了一個。 這就很不錯了,孟令晨這才心道好險,要是輸了可就真沒面子了! 江丹姿對結(jié)局不甚滿意,但也只能認了。 “好了,晚餐還是我請,是我叫你們出來玩的,當(dāng)然我做東。”孟令晨心情好,風(fēng)度翩翩提議,眼睛一個勁地瞟牧錦。 江劭崢也不跟他爭,只是笑笑,“如你所愿?!?/br> 孟令晨又對牧錦炫耀,“打靶意思不大,打飛碟更好玩。要不然假期去非洲或者英國打獵,更有趣。” 這天在射擊場混了蠻久的時間,又去打了一陣保齡球,到晚餐點,四人開車去了得翠樓吃河豚。 得翠樓的特級河豚大師做好菜之后,都要自己先試吃,十分鐘之后傳菜員再試吃,再十分鐘無事,才可以端上來給客人。 三道河豚做的菜,一道刺身、一道紅燒、一道清燉,rou質(zhì)潔白腴美,味道鮮嫩異常。牧錦從排列成鳳凰一般的盤里,夾了一片透明的河豚rou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微微一笑,心想:都說拼死也要吃河豚,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這一天玩得十分盡興,回到家的時候,孟令晨停在門口,仿佛有滿腔的話要跟牧錦講。 牧錦不想讓他真正對自己產(chǎn)生太多的感覺,也不給他鼓勵的眼神,趕緊別開視線說:“今天本來應(yīng)該我請客的,結(jié)果又害得你破費,真是不好意思!孟三哥,謝謝你了?!?/br> 孟令晨眸子里的光亮黯了幾分,又充滿希冀道:“那下周……” 牧錦沉吟道:“四月底有顧園的牡丹花會,五月份又有淑女盛會的選拔,我正在全力準備,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就會努力練習(xí)淑女盛會的項目,最近大概是沒什么時間了。等到放假,也許可以和丹姿他們約著出去玩?!?/br> 孟令晨哪里還不懂牧錦的言下之意呢,只是還是不甘心罷了。他也不是非得死纏爛打之人,又覺得眼前的少女高中都還沒畢業(yè)呢,不急于這一時,于是點點頭,“好,那放假出來玩?!?/br> 牧錦笑了笑,“拜拜?!北阆铝塑嚒?/br> 她說的也不全是為了拒絕孟令晨,確實已經(jīng)進入淑女盛會準備的重要階段了,有好幾個場景和思路還要推敲了再推敲,不能不小心對待。 望著孟令晨的車子消失在山道的拐彎處,牧錦才走進了牧家大宅里。 三樓的窗子那里,人影一閃即逝。 晚上,牧錦專門找父親談話,提到了與林曉蘭在步行街的小店互通信息的問題。 “我和造型師william談好了,讓他安排下面的化妝師到林mama的店里去做事。但是林mama對這個方面不是很了解,william又很忙,所以有些環(huán)節(jié)我還得掌握掌握情況。另外,william有打算要開辦化妝學(xué)校,我想和他一起做這件事,但是我一直在學(xué)校里,平時不能出來,有些不方便……”牧錦把難處攤開來講,然后說:“爹地,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助理,在中間傳達消息?” “哦?”牧玉翔對女兒刮目相看,“你這是打算投資化妝店?” “不是的,”牧錦搖搖頭,“其實這種化妝店太小,沒什么意思,我給william提供這種思路,算是送給他的,將來他再開設(shè)這種店,也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只希望他能承我一個情。至于林mama那邊,她對做生意不擅長,我看過不了多久還是讓人幫她做起飾品生意比較好。我其實是想在化妝品方面下點功夫,以后william來給我做顧問?!?/br> 她看中的是william日后在化妝品行業(yè)方面的影響力,十多年后,他的微博簡直紅遍了整個華國,他說的話相當(dāng)于時尚箴言,能夠利用william的行業(yè)話語權(quán),才是牧錦的真正目的。不過她暫時不會跟父親說到后世的事。 牧玉翔了解了女兒的意思之后,大手一揮,“找個助理太簡單了,我從公司里給你撥一個就是了。不過,錦兒,你還記得嗎,爹地之前跟你說過,家里還有兩個服裝廠,你有沒有興趣接過來練練手?” 牧錦大喜,她就等著父親重提這件事呢!然而面上仍是一派恬淡,“爹地,我對這個方面很有興趣,如果你能信得過我,我可以嘗試嘗試?!?/br> “好?!蹦劣裣韬芟矚g女兒這種淡定的樣子,“下周我會帶你到廠里看一看,讓負責(zé)人給你介紹情況。” ☆、第57章 情知起60 第六十章 牧玉翔也算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牧錦去了位于郊區(qū)的服裝廠,把幾個廠子里面的負責(zé)人介紹給牧錦,并且把為她找的助理也安排著見了一面。 “牧小姐,您好!我叫鄧朝華?!边@個助理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面相看上去蠻有親和力,一見牧錦也是驚艷的表情,夸贊道:“牧小姐,您真是漂亮!” 牧錦凝視了鄧朝華片刻,粲然一笑,“過獎了。那以后我的事情就麻煩你了?!?/br> ——她不是很喜歡鄧朝華。她又不是真正十八歲的少女,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鄧朝華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嫉妒。 曾經(jīng)牧錦也做過二十多歲的貧窮人家出來的女孩,她知道女人對于女人天生的敏感和忌憚。鄧朝華這種人,有工作能力,勤快、認真,但是當(dāng)些微的嫉妒放大之后,她很有可能會因為壓抑而生出其他的心思。 看來讓老爸幫自己找人就是不靠譜啊。 牧玉翔不知女兒正在心里郁悶,帶著她去了服裝廠。這兩個服裝廠,一個是專門定做中低檔西服的,另一個則是生產(chǎn)大眾品牌女裝的,生意都是不好不壞,算是普通有點名氣。 這種狀況當(dāng)然不是牧錦想要的,但她也沒說什么,只是隨便跟兩個廠的廠長聊了聊,讓他們叫來了幾個打板師。 “正巧這兩個月我有些東西需要打板師幫我做,這個是圖紙,先讓師傅們看一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再來找我?!蹦铃\也沒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的,只是輕飄飄地將幾張自己畫的設(shè)計圖遞了過去,“因為涉及到我的一項重要活動,因此希望大家能夠用心一點。謝謝?!?/br> 牧玉翔見女兒輕描淡寫就與廠里的負責(zé)人說完了話,不像要大刀闊斧改革的模樣,本想說點什么,又一想,便笑笑,放手讓她去干了。既然說了將服裝廠交給女兒,他就不會過多干預(yù)。 服裝廠的廠長聽說老板將服裝廠交給了女兒,如臨大敵,就怕小姑娘跑來惹是生非、干涉廠里的運營,沒想到小姑娘只是把私活兒拿給他們做,看來也不過如此嘛。當(dāng)下都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好好完成牧小姐交代的任務(wù)。 牧錦跟著父親逛了一圈,又回來了。 牧玉翔看女兒似乎胸有成竹,忍不住還是問:“錦兒難道沒有什么要跟爹地說的?兩個廠子拿給你管,到年底爹地可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成績。雖然現(xiàn)在廠子也是賺,但爹地希望錦兒能夠帶來新的想法,就算是虧了也無所謂?!?/br> 牧錦笑嘻嘻挽住牧玉翔的手臂,“爹地放心吧,我目前是實在抽不開身,而且還不大了解情況,所以暫時不打算有什么改動。我那圖紙給他們,也是想看看,他們能不能做出我需要的效果來。等忙完了淑女盛會,我自然會拿出我的魄力!爹地放心!” 牧玉翔拍了拍她的腦袋,“爹地就說你是小鬼精?!?/br> 牧錦眼睛彎成了月牙。 鄧朝華晚了幾步跟在兩人身后,羨慕得不行。她偷眼打量牧玉翔,發(fā)現(xiàn)這位大老板看起來就像三十許人,保養(yǎng)得宜,儒雅不凡,心里又打了點鬼主意,眼神就有點癡了。 正巧牧錦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什么,回頭瞟她一眼,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似笑非笑,又轉(zhuǎn)過了頭。 鄧朝華出了一頭冷汗,把對牧小姐的忌憚藏得更深了。 …… “廠長,這個……是高定禮服的設(shè)計??!我們廠里做的都是普通的女裝,哪里做得出來?”服裝廠里,一個打板師翻看著牧錦給出的圖紙,一臉驚訝,搖著頭。 其他幾個年紀較大的打板師也皺著眉頭,表示自己做不出,還評價道:“就算有面料也不好做,我看這位小姐是不是看時尚雜志看多了,以為做那種服裝很有市場,真是小女孩心理。殊不知,那只是針對一部分頂尖消費者而言的。我們廠做了這么多年的普通女裝品牌,哪有可能那么快就轉(zhuǎn)型?不行不行!” 也有個別人說:“我今天聽那位小姐說了,這個只是她要參加一個重要活動,所以才請我們做的。也許人家并沒有讓我們以后轉(zhuǎn)型做禮服呢。” “真要做也不是做不出,雖然手生點兒,但功底還是在的?!?/br> 又有人翻到圖紙下面的幾張,郁悶道:“這個是古風(fēng)?帶一點旗袍式樣?這個是什么,舞臺服裝嗎?這個要做出輕盈的效果,需要什么面料……?” 廠長拍了拍手說:“你們也不要心懷不滿,畢竟人家是老板。不過是讓你們做點私活兒,又不是不給工錢,這么反對干什么?這幾個設(shè)計圖,誰來認領(lǐng)?牧小姐說了,如果有問題可以去問她,不要一個兩個都在這里沒鬧清楚情況就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