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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蓑煙雨任平生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第106章 更巧了

    完顏洪烈一臉的驚喜作不得假,完顏康心里苦笑。在金主揭破趙王府血脈疑案的現在,在自己已經實質上的割據的現在,在完顏洪烈已經基本失去一切權勢倚仗的現在,他還這般喜悅與鎮(zhèn)定。

    不是他多疑,此情此景,完顏洪烈若是什么都不想,心也未免太大了。這與他一慣以來的表現,尤其是教導自己認清現實時的態(tài)度與做法,明顯的畫風不甚相符?!舅谙胧裁??他又想做什么呢?】完顏康心里沒有底。

    心中念頭閃過,完顏康先說了汴京的事情。血脈之事被拆穿,也是他辦事不牢靠,思慮不周,當年與丐幫聯絡之事也是瞞著完顏洪烈進行的。這么一想,又忽然生出一絲絲的心虛來。無論如何,他從完顏洪烈那里確實是獲利良多。

    完顏康低聲道:“當時我心里不痛快,想見見大哥,聽聽他的章程,卻巧了遇到那樣一樁事。朝廷是什么樣子,大家都知道了,再放到他手里,只會更爛,不如交給大哥。原本一切順利的……”

    完顏洪烈心道:那倒是個好人,可惜命短,若是他早些登基,興許我也不會生出異心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他已經生出的念頭,豈有再咽回去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要成就你。

    正如完顏康所想,完顏洪烈對眼前的形勢豈能不犯嘀咕?他留在宋國,又豈止是“想要《武穆遺書》的執(zhí)念”這么簡單?初時要這一本兵書,是因為看出金國之弊,自己又不好大刀闊斧地從根子上整治,只得用這種方法。到了宋國,數入皇宮而遍尋不得,已知事情有些不大妙。待要回還,金主已然遷都,國內局勢大亂,完顏康卻是趁勢而起。

    【此時回去,我當如何自處?】這是完顏洪烈反復思考的問題,完顏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做事顧頭不顧尾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爪牙幕僚。身世之事傳得滿天風雨,得到消息之后,他已經趕到了江邊,又被完顏康出走的消息驚了回來,他那大哥如今已是昏招迭出,情勢不易扭轉。待到現在,他已是不得不拿到武穆遺書了。否則無論哪里,將沒有他討價還價的余地。

    休說汴京防他防得緊,便是上京與陜西,完顏康會顧念舊情,圍繞在完顏康周圍的人呢?他們會聽從一個空降的“太上皇”的指揮嗎?【我不能只靠情誼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男人丈夫,頂天立地,豈能終老帷幄之內?】必須拿到武穆遺書,取得參與政事的權利。這也是為了完顏康著想,手里多一張牌,對破局有利。

    “你就是太實在了,”完顏洪烈毫不客氣地說,“當年的事情,一絲真憑實據也沒有,你便這般認了,也太順著他們的心了。”死咬著認了我是親爹,有什么不好?當時的情況下,完顏康一口否認了指控,再以此為借口興兵直撲汴京,大金國就到手了!

    完顏康只管搖頭。他能默許徒單衡給他編個虛無縹緲的爹,也不能認了完顏洪烈就是他生父,哪怕這世上再沒比他待自己更盡心的男性長輩了。這是原則問題,他邁不過去心里的那一道檻。

    完顏洪烈心頭一嘆,自己是將這兒子養(yǎng)熟了,先太子也將這弟弟養(yǎng)熟了啊!對自己心軟就好,對別人心軟就太糟心了。完顏洪烈截口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你要小心。如今眾敵環(huán)伺,懈怠不得,你須早日回去!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將自己放到敵國,太托大了?!?/br>
    完顏康道:“我迎外祖父母遺骸北上,免得日后麻煩?!?/br>
    完顏洪烈默了一下,輕聲問:“你媽……還好么?”

    完顏康道:“沒能見父母最后一面,怎能好?”

    完顏洪烈躊躇半晌,終于沒提出要見面,只說:“你好生侍奉她?!?/br>
    完顏康道:“這些我曉得,你……不要執(zhí)著于兵書了,跟我去陜西吧?!痹谕饷娴教幈嫩Q,就是個死。

    完顏洪烈心道,這個卻是不能聽你的了,我另有計較。順口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心里有數,便是不為了兵書,多看看宋國的山川地理,以后總是用得上的。宋國的朝廷,嘿!你也該在這里安些釘子了,難道只為一件事就要跑一趟么?順手的事情多做幾件,才不枉這一趟花的力氣……”

    好久沒見面了,如今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完顏洪烈的親爹模式全開,絮絮地對完顏康面授機宜。說了好些事兒,最后意猶未盡地道:“你如今還有一件大事,是不是還沒有想過?”

    完顏康一臉茫然:“???”

    完顏洪烈心道,還真是個孩子?。骸澳愕幕槭??!?/br>
    完顏康懵逼狀:“???”不夠婚齡吧?他還保留著一些前世形成的思維習慣,以他現在的年紀,想結婚會不會太早了點?

    完顏洪烈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門當戶對,能為你省許多事情?!蓖耆俗约浩戳死厦硣矫窆褘D的往事,完顏洪烈給完顏康講擇偶標準。從種種條件分析,權衡利弊,最后得出一個結論:“一個好的岳父,能為你省許多事情?!?/br>
    完顏康瞪大了眼睛:“就這樣?”

    “就這樣!”完顏洪烈說完,又是一笑,“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與我當年不同,你現在不能任性。昔年大金國,國勢無匹,你如今四面受敵。西夏的公主是不錯的選擇,上京路的大族,河南、河北的土著豪紳,陜西、山東的世家,都可以。說起來,頂好能娶了咱女真人的大族之女,這樣身世之事,也便掩了。唔,立后之外,還可納妃么……”

    “……”完顏康瞪著完顏洪烈,冷冷地道,“賣藝不賣身?!?/br>
    “哈哈哈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完顏洪烈沒將他的冷臉當一回事,“真要遇到了心儀的那個人,先有縱有百般要求也都拋到腦后了,若是沒有遇到,自然要好好籌劃一番,你說是不是?我現在問你,要何等樣的妻子,你會沒有個想法嗎?要不我換一個說法?你的妻子,當可安士民之心,助你收天下人望。這樣的妻子,要什么樣的出身呢?”

    完顏康語塞,穿越至今,頭上頂著雷,哪有功夫去風花雪月?現在問他要什么樣的媳婦兒,他也只能說個一、二、三,每一條都卡著標準來,相貌、才華、能力、家教……除去長相是聽天由命,后面哪一條不是像完顏洪烈講的那樣,是在拼岳父?

    由此而想到其他,好像從來都是如此。入仕、征戰(zhàn)、與人相交,都是計劃。

    細思良久,完顏康的臉上現出迷茫的神色來:“我自出生至今,對事對人,總不能暢快。規(guī)行矩步,機關算盡,卻一點也不快活,竟不知是為了什么了?!弊畛跏菫榱嘶蠲?,志向說得更大一點,是不愿意看著天下人分四等。為了這個目標,心里藏了多少事,事到如今,反而是像被情勢推著前行,而非自己主動了。

    明明是自己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卻在定下這個目標之后,便失去了銳氣、沒有了熱血與激情。

    我到底在做什么?好像努力了那么久,什么都有了,什么都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又好像什么也沒有得到。不像是在生活,倒像是在演戲。

    無盡孤獨之意自心田發(fā)生,卻發(fā)現并無知己可訴。對誰都有真心,卻又都不坦誠,無怪心事無人可以言說!

    庵內做晚課的鐘聲響起,悠長深遠,比丘尼唱經聲傳來,調子舒和平緩,時空仿佛終固在了這一片佛國凈土,直令人生出“此情此景可至天荒地老,我若得長長久久在這里多好”的感慨。

    疲憊、迷茫、厭倦的情緒油然而生,完顏康呆站著,聽著,心底跟著滑過經文。忽然想:要是現在拋開一切,單騎走江湖,快意恩仇,是不是會活得痛快一點?

    好好地說個人生大事,孩子卻變傻了,完顏洪烈好氣又好笑:“婚姻乃人生大事,都說成親之后要想的多了就變了一個人,你倒好,未及成婚便先癡了。”

    完顏康搖搖頭:“跟婚事一丁點兒關系也沒有。我這一輩子,像戴了個面具,在戲臺上唱戲。說著別人的詞,走著寫好的路,從上臺走三步,該轉身亮相了,就走三步轉身亮相。多走一步,就要擔心底下人喝倒彩了。我要的是什么呢?好像就應該是這些,又全不是這些。”

    完顏洪烈皺起眉來,要說什么,卻聽外面隱隱傳來喝斥聲。完顏康聽力更好,還聽到了拳腳相交帶起的風聲,說話的人里,有一個是乍乍呼呼的侯通海,另一個卻是個姑娘,還有些耳熟。當下推開門,疾往外掠出——如今在臨安附近,別惹出事兒,弄得不好收拾。

    這庵堂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算很小,越過兩重院落,才到了交手的地方。完顏康有些愕然地看著一身紅衣的穆念慈,拳腳間帶一絲飄逸之氣,與侯通海戰(zhàn)作一團。旁邊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扶著鐵槍,欲待上前,又插不進手去,正是楊鐵心。彭連虎等人笑吟吟地指指點點,一點也不著急,倒是兩個小比丘尼在一邊急得要哭出來了。

    【他們怎么到臨安來了?還來得這般快?穆念慈便是兼程北上,此時也是恰好與楊鐵心碰頭而已。難道是楊鐵心自行南下,兩人路上遇到了?】完顏洪烈見他皺眉不語,卻要做個好人,喝道:“佛門凈地,都住手!”

    楊鐵心對這聲音分外敏感,這是他仇人!穆、侯二人收手,他卻端著鐵槍對著完顏洪烈:“狗賊!吃我一槍!”

    完顏康:……這回真要單挑了,可是時間地點全不對。

    第107章 舍與得

    彭連虎等人原本袖手看熱鬧,也是顧及身份,也是知曉侯通海不至于落敗。所以幾人一掃連月來的郁悶壓抑,言笑晏晏地看好戲。這幾個人都是完顏洪烈重金聘任的武林高手,以完顏洪烈的眼光看,至少與丘處機的武藝不相上下,雖然遇到五絕會被虐成狗,其實江湖上還是頗有地位的。

    江湖地位,絕大多數時候來自于手上的硬功夫,這幾位也是如此。除了侯通海略次一些、略傻一些,其他人都不笨不呆,眼光也是有的??催@父女倆,一眼望去,便知這少女的功夫要高于這老翁,老翁的武藝放到江湖上是不甚入流,哪怕他手握鐵槍,幾個也渾不在意。

    可是要殺發(fā)他們薪水的老板,那就不行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誰要殺完顏洪烈,就是與他們過不去。如果是五絕來了,沒得說,幾人掉頭便跑??梢粋€武藝不入眼的老頭子,誰給你的本事來砸我們的飯碗?

    不須商議,幾人交換一個眼色,便由靈智上人出來阻攔。靈智上人的拿手功夫,除了大手印,還有趁手的兩片銅鈸?!扮I”地一聲響,兩片銅鈸將楊鐵心手里的鐵槍夾住。楊鐵心兩臂有力,卻撥之不出,原本有點蠟黃的面皮漲紫,依舊難撼分毫。靈智上人累月出入禁宮等地,一無所獲,心情本是很不好的,完顏洪烈還聘了一個武藝遠超于他們的裘千仞,更是讓這種不爽漲到了十二分?,F在遇到一個武藝低微好虐的,臉上登時顯出一股輕松自得來。

    完顏洪烈悄悄地瞄了一眼完顏康,見他面上不動聲色,自己更是鎮(zhèn)定了,微微含笑,抱著手對靈智上人道:“上人,佛門凈地,還望克制?!蓖觐伩敌闹幸粐@,萬萬沒想到,穿了一回,當面見識了男人耍小心機。眼見穆念慈為侯通海所阻不及救援,完顏康袍袖一揮,將粘在一處的槍、鈸揮開:“都是什么能拿得出去見人的身份么?嫌衙役官軍來得慢?都收了吧。嗯?”

    完顏洪烈聞弦歌知雅意,出言讓侯通海也收手,點到即止也不再講什么楊鐵心的壞話,招呼了彭連虎等人一起去用齋飯。留下穆念慈頗為尷尬地看著這一幕,楊鐵心雙手有些脫力地微顫著,拐著鐵槍不言聲,完顏康心里正有事,沖她微一點頭,便要走。

    穆念慈思忖著今番又承他一份人情,出聲道謝,更問一句:“不知郭大哥他們怎么樣了?”

    完顏康聽得完顏洪烈等人走遠,輕聲道:“他們都很好,我將《武穆遺書》所藏之處告知與他了,你們若有打算,可尋他們去?!币矝]問他們父女為何回來得這般早,轉身尋包惜弱去。上一代的恩怨眼見要在這小小庵堂里爆發(fā),令他心煩不已。

    眼角瞄見兩個晚課時守門的比丘尼,想到方才雙方在人家的地盤上才打了一架,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敵國jian細、反賊,只得先尋了庵堂尼姑將此事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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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到了眼前的時候,包惜弱已經知悉了外面發(fā)生的事情。連捶數下桌子,方道:“我不想再見他們,只想安安靜靜、消消停停過自己的日子。你也是,管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為這些傷神了?!蓖觐伩涤行┟H坏氐溃骸胺讲炮w王與我講了些事兒?!睂⑼觐伜榱姨峒盎槭抡f了,待要說什么,卻發(fā)現自己還是選擇隱瞞穿越的事情,含糊地講了自己的處境。

    末了,苦笑一聲,心道,連這身份都是假的,還想沒有心理負擔地恣意過活嗎?無論是自己瞧得起的、瞧不起的,有一個算一個,人人都是真實的,哪怕是有心機城府的完顏洪烈,也是鮮明的。唯有自己,從頭到腳、從里到處,都是個假人。

    包惜弱本是個心思極細的人,也有些感傷,以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致有今日,給了兒子莫大的壓力。不過完顏洪烈對完顏康確實上心,婚姻之事都想到了。此事包惜弱自己也想過,卻一籌莫展,不知道哪樣的姑娘才好配兒子。倒是完顏洪烈長于此道了。她卻又不想讓完顏洪烈這心機深沉之人主導兒子的事情。

    又覺得兒子是連遇了兩個不想見的人,勾起舊事,才會如此。便即拍板:“現在臨安府為了迎接使者,不肯多事,在這是多留也不是長久之計。等使者過了,四下盤查不嚴,咱們便動身?!?/br>
    等回到了陜西,周圍都是自己人,無論是婚事還是旁的事情,都有人商議了。包惜弱已經暗下了決心,回去就給徒單衡去封信,讓他幫忙參詳。徒單衡她是信得過的,雖然年輕但是辦事還挺牢靠。

    就這么決定了!

    完顏康也知道,此事不是安居之所,更不是靜心思考的地方,點頭道:“好。左右不過這幾日,我去看看外面,別叫他們再鬧起來。早些都打發(fā)了也好?!卑踹€掛念著穆念慈:“一個姑娘家,我看她人不壞。外面風大雨大,什么都不容易,能勸就勸一下,不能勸,也幫襯一些。落到現在這個境地,都是命苦?!?/br>
    完顏康道:“好?!?/br>
    出門看時,只見雙方卻是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完顏洪烈這一邊,住了個大院子,穆念慈與楊鐵心只得兩間偏房,倒是沒再打起來。雙方倒是都記得自己的身份不宜曝光,原本完顏洪烈是可以在宋國耀武揚威的,現在也不得不收斂了起來,他還有余力命人監(jiān)視眾尼舉動,防止走漏消息。

    如是數日,金使在臨安及周邊盤桓,三方人馬便在小小庵堂里靜等他們離開。期間,穆念慈留了個心眼兒,向小尼姑打聽了完顏康一行之事,告知了楊鐵心,父女倆到包老秀才夫婦的棺木前上了炷香。完顏康看在眼里,也不說話,只管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一日,幾個出外化緣的比丘尼回來,一臉驚異地講著奇聞。被庵主一聲咳嗽,都嚇住了。包惜弱覺得有趣,為她們討了兩句情:“上了年紀,反而喜歡看到活潑的年輕人,能不能請她們跟我說說話?講講外面的故事?”庵主無所不應,含笑應允了。

    完顏康便跟著聽了一出奇聞——“外出化緣,正遇到了北國使者來觀潮。臨安府士女如云,都隨著去。臨安喜將仕家的小娘子順娘落了水,喜將仕便說,誰救得他女兒有重賞,一般弄潮兒去撈她,都沒撈到。內里一個樂小舍,也跳下水去,過不多時,卻看到兩人四只手緊緊對面相抱,拆也拆不開來??刹皇瞧婀郑繕沸∩岬母赣H才說,這樂小舍原在喜家附館讀書,心里想娶順娘已有三載,兩人已私下約為夫妻,只因樂小舍的父親以為自家配不上喜將仕家,才不曾提親。喜將仕家因將女兒許給樂小舍。話音未落,兩人便活轉過來了!樂小舍講,是潮王所許??梢娚耢`是有的。臨安府里都說,這門親事,真是應了‘喜樂和順’四個字!”

    包惜弱念了好幾聲佛,道:“這是心到神知了?!?/br>
    完顏康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往前不用太久,幾天前,他還對黃藥師講了“借尸還魂”。眼下卻再沒生出“熱中的男女為了能在一起,真是敢上吊敢跳河”的想法來,只想“原來如此”!

    【身份假的有什么關系?人是真的就行。我的問題從來不在身份,而是在內心。是膽怯!是平庸!別人總有可以舍生之事,我卻是沒有的。哪怕頭也不回地走上了一條極難的路,想的也不是“舍生取義”。將自家性命與利益看得比什么都要緊,從來沒想“舍”,付出代價只為“得”。做什么都畏手畏腳,所以連真誠也像是假的。又過份地愛惜羽毛,總不能直白地、無所顧忌地說出自己的心事。】【“一往無前”四個字,會寫不會做?!堪跻騼鹤咏鼇硇那椴缓?,拉著他聽點故事解悶,自己卻聽入迷了。聽到后來,要開解兒子,忽然聽到完顏康縱聲大笑。包惜弱嚇了一跳:“康兒?”

    完顏康笑道:“我很好,我很好,我想明白了。媽,既然使者修聘已畢,觀潮也觀了,作詩也作詩,他們也該北歸了。正好,咱們也該動身了?!薄緩哪信槭骂D悟的自己,真是個大奇葩!】比丘尼有些舍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是啊,道上也不很查了。便是查,見棺發(fā)財,也挺好的。”完顏康微微一笑,心道:是啊,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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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過了香油錢,完顏康等人整束行裝,隨從們都頗欣喜,笑著互相打趣。你想媳婦兒了,他想相好了,完顏康悠然地坐在椅子上,聽他們笑鬧,也露出笑容來。就是這樣的,活生生的,鮮靈靈的,喜歡就是喜歡、想笑就笑。他們人多,動靜也大,引得尼姑們、完顏洪烈等人、楊鐵心父女都忍不住看過去。

    笑了一陣,完顏康命人去請了另兩撥人過來,完顏洪烈與楊鐵心是死對頭,包惜弱不想見他們倆,自去靈前靜坐。兩撥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卻也都過來了。完顏洪烈依舊是溫文爾雅和氣已極地問:“忽都,你這是要北歸嗎?”

    穆念慈見楊鐵心一臉的僵硬,只得硬著頭皮代父出頭:“這幾天謝謝啦?!?/br>
    完顏康微一笑:“不值什么的……”

    一語未畢,薛阇一臉的驚異之色地過來:“郎君,徒單大人傳遞過來的消息,宋國有使者自海上赴上京路?!?/br>
    完顏康瞪大了眼睛:“什么?”

    薛阇語氣飄忽地重復了一遍:“有宋國使者泛海而來,求見元帥,欲商討結盟伐金之事。許諾,可裂土封王,予丹書鐵券。徒單大人不敢擅專,將人安頓了下來便傳書給您?!?/br>
    完顏康:=囗=!窩勒個大去!你們不是吧?

    完顏洪烈:咦?或可聯手。

    楊鐵心:……朝廷真是……真是……這是樣行?

    第108章 不講理

    “應有之義,”最初的一點驚訝過后,完顏洪烈收束心神,冷靜沉著地展現著他的見識與風度,“他們要不在背后搞鬼才奇怪呢,可也只有背后搞鬼的本事了?!弊鳛榻饑鯛?,完顏洪烈對南宋朝廷有著一慣的蔑視。當著楊鐵心等人的面,卻不好對完顏康直接講什么聯宋篡位。

    完顏康垂下眼睛,將徒單衡傳遞過來的消息看了又看,驚訝之情也是一閃而過。宋、金之間,這樣的事情多了,你封我的叛臣,我用你的逆賊,只要能給對方添堵,那就是有用的。

    完顏洪烈口角帶一點笑意,不經意掃了一眼楊鐵心。這鄉(xiāng)野村夫如何能明白廟堂遠謨?他不知道楊鐵心近來的經歷,卻想,這等大事被他知曉了,要怎么暗示一下忽都,可不能叫他走漏了消息。

    楊鐵心比上次見面時更憔悴了,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思慮再三,去投“義軍”,以為選了一條光明正大的路。里面未嘗沒有賭氣的意思,不是講我江湖草莽,不知大略嗎?我便投了義軍,這可是光明正大了吧?楊鐵心以其槍法出眾,也頗受了些重視,很快領了一小部兵馬。

    豈料這“義軍”卻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打,打不過金狗,也不是很得民心——反金的正義比不上金賊的懸賞,楊安兒授首。他與楊妙真一路,與李全部合并,卻又發(fā)現,“義軍”盤剝起百姓來,比金賊也不遑多讓。這讓楊鐵心氣憤又惶恐,義軍不該是這樣的!

    然而他的規(guī)勸沒有人聽,反而因此受到了排擠。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已經接受了招安,他也算有了出身,往事算是一筆勾銷,正以前途光明之時,朝廷又對“義軍”不滿了起來!他與義兄相處時,頗聽了一些當初梁山好漢接受招安,為朝廷北擊遼軍、南剿方臘,卻鳥盡弓藏,被jian臣所害之事。

    怎么這一回兔子還沒抓著,就先要燉了獵狗來吃了嗎?

    他想不明白,只能說這些人都壞。金人是壞的,義軍里的敗類是壞的,便是朝廷,也是壞的。放眼望去,竟沒一個好人了。那他要怎么辦呢?再與壞人同流合污嗎?

    不不不,當然是不行的!

    最后一次規(guī)勸的時候,李全已經頗為不耐了,楊妙真倒是輕聲細語不帶一絲火氣,卻與以往的每一次一樣,有聽沒有到。連楊鐵心這等并不精于人情世故的人都看得出來,楊妙真沒有打算聽他的。楊鐵心又氣又急,又是擔心又是失望,最終化為絕望。

    在李全、楊妙真部被仆散安貞徹底擊垮之前,楊鐵心已經覺得與這夫婦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了。穆念慈聽說了李全部被擊垮,想去接應養(yǎng)父的時候,楊鐵心已經“掛印封金”,將紅襖軍授予他的大印往分給他的房屋里一掛,單槍匹馬南下尋女兒來了。

    父女倆于途中相遇,自敘際遇,心中悲喜難辨。楊鐵心才因身在義軍里得朝廷授職將案底揭過,便因義軍變叛逆來了一個新的案底,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放眼望去,不知路在何方。穆念慈這個時候反倒堅定起來,看義父意志消沉,恐他一時想不開,便說了武穆遺書之事,勸他以大局為重,且留有用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