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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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離開京城吧。”謝景修看著他道。 “離開?去哪兒?”蕭御滿心疑惑。 他知道謝景修肯定狡兔三窟,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么一個世道,去到哪里算是凈土?淮遷那么遠(yuǎn)的地方,還有李貴妃的遠(yuǎn)親哥哥一手遮天呢。 “只要鈺兒愿意,我自有去處。從此遠(yuǎn)離所有塵世紛擾,任誰也夠不到你一片衣角。鈺兒不喜歡么?” 這口氣,難不成還能修仙得道么? 蕭御沒有回答,謝景修皺眉:“鈺兒對這里有何不舍?” “當(dāng)然有啊?!笔捰?,“方家舉族遷至京城,母親還在方家。照棋能跟我們走嗎?朝廷和官場這么亂,三舅生意又做得那么大,太張揚(yáng)了,我也不放心?!?/br> 還有廣安堂里的學(xué)徒和病人。 仔細(xì)想一想,他這個外來人口牽掛得還挺多的,反倒是謝景修這個土著,一派隨時拎包就走的瀟灑模樣。 “莫非,你一直打算著離開的?”蕭御突然有些了悟地道。 怪不得謝景修對任何人或者事總是一副可有可無的冷漠態(tài)度,根本是心不在這里才會如此吧。 兩人回到廣安堂,謝景修走到桌案邊抬筆畫了一張簡圖,吹了吹墨跡,拿給蕭御看。 蕭御:“……” 畫上是一個大圈和一個小圈還有一些波浪線。這畫風(fēng)簡直……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不如啊…… “這啥?” 謝景修對自己的畫風(fēng)一點(diǎn)也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情,鎮(zhèn)定地指著那只大圓道:“海鏡城。” 又指著那些波浪線道:“歷豐港?!?/br> 最后指著那只小圓:“無名島?!?/br> “歷豐港?”蕭御奇道,“是剛才陳姑娘說的……” “歷豐港是我的私產(chǎn)?!敝x景修抿唇道。 蕭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朝廷禁海兩百年,所有能造大船的船廠都被關(guān)?!,F(xiàn)在除了我手下的工匠,沒有人能造出中型以上的海船來?!敝x景修道,“歷豐港雖然臨著海鏡城,卻是無人敢管的私港。十年前我把它收歸囊下,原本只為把持海外貿(mào)易的巨利,沒想到第一次出海時遇到風(fēng)暴,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座無名小島。小島上物產(chǎn)十分富庶,如今已建得頗有規(guī)模,暫時島上有駐軍三十萬,以及這些士兵的家屬。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也無法在小島上登陸。鈺兒,那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br> 謝景修收起畫作,看向蕭御:“我早有打算歸隱無名島,今春之行是最后一次安排,一切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是看你對廣安堂十分上心,前段時間又忙著照顧林將軍,便一直沒有提起?!?/br> 蕭御嘴角一抽。歸隱?一個島啊,還駐軍三十萬啊,還有私人海港,您這是哪門子歸隱?這分明是占地為王吧! “我還一直以為你要造反呢……”蕭御道。 謝景修聞言十分不屑:“鈺兒怎么會這樣想?” 因?yàn)槟瓷先ゾ拖袷怯心欠N狼子野心的人?。√焯焐裆衩孛氐南窀愕叵曼h,誰知道是在悶聲發(fā)大財(cái)。 十年前世子也才十幾歲吧,十幾歲就為了賺錢跑去跟人奪海港,真是鉆到錢眼兒里去了。 “如今歷豐港和無名島都已步入正軌,每年光是海上貿(mào)易的巨利便有上千萬兩白銀?!敝x景修道,“方三爺?shù)匿N售渠道鋪得廣,運(yùn)來的海外洋貨由他來消化。有了方家的路子,從各地收運(yùn)絲綢瓷器茶葉等貨物也便利多了。今年的貿(mào)易額一定會再創(chuàng)新高?!?/br> 蕭御:“……”這是哪里來的妖精,你把我一塵不染不問俗事的高嶺之花弄哪去了! “怪不得你資助簡家醫(yī)館眼都不帶眨的,那點(diǎn)錢在世子眼里根本是九牛一毛吧。”蕭御嘴角抽了抽道。 謝景修正色道:“錢雖多,要養(yǎng)的人也多。島上有士兵家屬開荒耕作,糧食尚可自給自足。但軍隊(duì)日日練兵消耗巨大,要出遠(yuǎn)洋的海船也要補(bǔ)給充分,除了糧食之外,草藥也是奇缺之物,這些都要從外面購進(jìn)?!?/br> 蕭御:“……”三十萬大軍日日練兵可不是能吃么,謝世子真的不是想造反么?! 謝景修握著他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垂著眼睫道:“此事,鈺兒意下如何?” 蕭御一嘆。 遠(yuǎn)離這是非場一定是謝景修多年以來的愿望,現(xiàn)在時機(jī)成熟,卻是為了他拖延不動。 半晌,蕭御輕嘆一聲:“好,我們離開?!?/br> 謝景修面上瞬間綻開一抹笑意,修俊的眉目舒展開來,是蕭御從未見過的輕松笑容,猶如深冬初陽下融化的冰雪。 蕭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刻那么多放不下心的牽掛,都比不上謝景修這展顏一笑。 謝景修道:“你放心,方家的事我會安排妥當(dāng),況且方三爺不是平庸之輩,他是方家的掌舵人,總能掌好這艘大船?!鳖D了頓又道,“照棋跟我們走?!?/br> 蕭御連連點(diǎn)頭。 謝景修在蕭御額上親了一下:“至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將京城諸事安排妥當(dāng),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br> 蕭御一窘,什么遠(yuǎn)走高飛,弄得跟要私奔似的! 元王府,元王爺?shù)臅繌匾篃艋鹜鳌?/br> 元老王爺坐在椅子里,面沉如水,半晌不言不語。 元王爺一臉愧疚立在一旁,告罪的話已經(jīng)說過太多,只是老爺子根本不吭聲,他也不敢坐下,只能在一旁垂手站著。 “你啊,你?。 痹贤鯛敯肷尾磐蝗婚L嘆一聲,伸手指點(diǎn)著元王爺,“這么大的事情,你也由著景修胡鬧?!娶了個男人當(dāng)正妻,這像個什么樣子,你也不知道管管!” “景修向來不聽我的話,父親您又不是不知道?!痹鯛敶诡^喪氣地道,“我要管,又能怎么管?他為了那鳳照鈺敢當(dāng)面頂撞王妃,對簡家醫(yī)館也不聞不問了。景修就是這么個絕情冷心的性子,真要逼急了,他連元王府都會拋之不顧?!?/br> 元老王爺沉默了。他又怎么不知道孫兒的性情,這個世子之位,他根本可有可無,以后能不能接手元王府,他也不在乎,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那鳳照鈺的確是個好孩子,可怎么就不是個女孩兒呢?!痹贤鯛敓o限悵惘。 當(dāng)時的鳳大姑娘是他惟一認(rèn)可的能夠配得上自己孫兒的姑娘,可偏偏鳳大姑娘根本不存在。 “那陳家的姑娘……”元王爺?shù)馈?/br> 元老王爺搖了搖頭:“我本想著陳家的姑娘自小當(dāng)成男孩養(yǎng)大,性子不似一般閨閣女兒,也許景修會喜歡,但……算了,我還是不夠了解他,此事別再提了?!?/br> 元王爺應(yīng)道:“是?!?/br> “還有你那媳婦,總讓她在簡家呆著算怎么回事?早點(diǎn)接回來吧?!痹贤鯛攪@道。 元王爺一一應(yīng)聲。 二門內(nèi)兩個丫鬟交頭接耳一番,一個小丫頭轉(zhuǎn)頭朝丁側(cè)妃的院子跑去。 丁側(cè)妃聽完丫鬟打探來的消息,氣得砸了手中的茶盅。 “該死的老東西!”丁側(cè)妃怒道,“眼睛里就只看得到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你哪一點(diǎn)比那個小賤種差了?!老的小的都不拿當(dāng)回事,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br> 謝景林讓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侯著的丫鬟退下,道:“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時候還生什么氣?!?/br> “我怎么不生氣?!”丁側(cè)妃柳眉倒豎,“那個謝景修哪里比你強(qiáng)了?不過占著個嫡子的名義便處處壓你一頭。這么多年以來元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哪個不是你打點(diǎn)妥當(dāng)?shù)?,那謝景修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府上,在府里的時候也從不拿正眼瞧人,一件有用的事沒干過,還娶了個男人回來鬧了個大笑話,把府里的私軍也丟了。元王府要靠他早該散了!” 謝景林皺著眉頭,也不言語。 丁側(cè)妃冷哼一聲,看著指甲上的丹蔻。 “既然那兩上老東西靠不住,還是得靠咱們自己了?!?/br> “娘,您想怎么樣?” “你別管。”丁側(cè)妃冷笑道,“這整個元王府歸根結(jié)底會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否則——” “娘,你最好別輕舉妄動?!敝x景林沉聲道,“當(dāng)年他只是無知稚兒之時您尚且奈何不得他,如今他羽翼豐滿,您再出手對付他,無異于自取滅亡。那些后宅里的手段在他面前根本施展不開?!?/br> 丁側(cè)妃瞪了他一眼:“后宅里的手段?哼,你也太小看你娘了。也許等你真正把元王府的根基全部抓到手里的時候,娘親會讓你知道,我真正的手段。”丁側(cè)妃呵呵笑著,輕盈地走往里間去了。 謝景修眉頭緊鎖著沉吟片刻,才起身走了出去。 暗夜的天空中一顆星子也沒有,不遠(yuǎn)處響起野獸一般的低吼聲,那個方向正是謝景修養(yǎng)著那只巨獸的院落。 謝景林嫌惡地朝那里看了一眼。即便他那個大哥不在府里,卻總要留些令人無法忽視的東西在這里,年年皆是如此。 故作清高,目中無人,謝景林甚至覺得他根本沒有把這個元王府當(dāng)家,府里的所有人眼里卻只能看得到他。 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第159章 風(fēng)雨前夕 這一日過后,謝景修便不再似往日悠閑,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蕭御掛心方家,謝景修既然與方三爺是生意合作伙伴,自然對方家也很上心。只不知他想如何安頓元王府? 蕭御雖然對朝局不太了解,但耳聽得來自四面八方的病人偶爾的閑談,似乎除了京城附近還是一片太平盛世,外面的世道已是越發(fā)地亂了。 元王府如今被奪了私軍,也只剩下一個花團(tuán)錦簇的空架子,元老王爺又已經(jīng)明晃晃與方相站在一起,共同扶持正宮所出的小太子。 如果小太子能順利繼承皇位那還好說,若是敗了,方家連同元王府又豈能落得什么好下場? 他能想到,謝景修一定早已想到,只是不知他準(zhǔn)備如何處理?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蕭御覺得他就不用cao這個閑心了。 鳳云飛最近也厚著臉皮往廣安堂里跑了兩趟,不敢說是來看大兒子的,只好每次都打點(diǎn)起豐厚的禮物,一車車地送到鳳照棋手上。 鳳照棋終究在他膝下長到了十幾年,雖然氣他是非不分地護(hù)著盧氏,看自己父親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討好,心里又覺得酸澀苦悶不是滋味。 “你三meimei一直掛念著你?!兵P云飛又送來一車筆墨紙硯新季的衣裳古玩擺設(shè)等給鳳照棋用,沒別的話說只好沒話找話,“棋兒,照琳是個好孩子,你如果得了空,也抽時間回去看看她。她現(xiàn)在……總是以淚洗面,小小年紀(jì)就如此,實(shí)在不是養(yǎng)生之道?!?/br> 坐在一旁當(dāng)擺設(shè)的蕭御都忍不住笑了。真不知道鳳云飛是故意的還是真不會說話,反正都厚著臉皮來了,起碼說幾句他想兒子了也行啊,一來就是吩咐照棋去看盧氏的女兒,這不是往照棋的傷口上撒鹽么。 果然鳳照棋臉色一沉,起身道:“我每天幫哥哥做些有用的事,也是很忙的。你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br> 鳳云飛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鳳照棋已經(jīng)出去了,那個大兒子雖然沒走,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鳳云飛想說些什么,又覺得這個長子早已把什么都看透,他根本端不起父親的架子,最后只得有些狼狽地離開了廣安堂。 鳳照棋見他走了,眼紅紅地出現(xiàn)在蕭御身邊。 “好了,你也別太糾結(jié)了?!笔捰牧伺乃募绨驀@道,“好歹他也算養(yǎng)育了你一場,現(xiàn)在又幡然醒悟,你既然對他還有感情,又何必勉強(qiáng)自己做出一副冷臉?!?/br> “我要是原諒了他,我都覺得對不起母親和哥哥?!兵P照棋吸了吸鼻子,“哥……我想回去看看三meimei,她,她跟那個女人不一樣……” “想去就去吧,我還能攔著你不成?我有那么不通情理么,再說她的確是救了你的性命。”蕭御笑道。 鳳照棋只覺心里有愧,盧氏和鳳云飛兄妹讓自己的母親和哥哥吃了多少苦,他居然還對那個鳳府有所牽掛。 “哥,你別生我的氣?!兵P照棋張著紅通通的雙眼可憐兮兮地道,“我早就決定了,從此以后哥哥在我心里才是第一位的。如果他們誰再來傷害哥哥,我絕不心慈手軟?!?/br> 蕭御聽著心里熨帖,卻又哭笑不得:“趕緊滾吧,你哪兒來那么多廢話?!?/br> 鳳照棋挨了他一拳,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跑遠(yuǎn)了。 鳳云飛沒有乘車,鳳照棋很快就趕上了他。鳳照棋不想跟他一路走,便想著抄個小道避開他,卻見前方的鳳云飛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