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奴婢都已經(jīng)收好了呢?!辩挈c了點頭,“方才去廚房的路上奴婢倒是聽說了,大阿哥側(cè)福晉被大阿哥新納的那幾個侍妾氣病了。大阿哥大發(fā)脾氣,要將其中二人趕走?!?/br> “可打聽到具體為著什么事?”琬寧眼睛一瞇,問道。 “這倒不清楚,主子可需要奴婢去打探一番?” 琬寧美目一轉(zhuǎn),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到底是大阿哥后宅事情,咱們也不能多嘴?!本筒恢绤茄攀鲜钦娴牟×?,還是借機要將那幾個美人趕走呢?若真是故意而為之,只能說吳雅氏長進了不少呀。 < 返程的速度要比南下的速度快得多,在京城行宮休整了一晚之后,隨駕出巡的阿哥官員便各自散去。四阿哥的府邸跟胤禩的府邸只隔了一條街,同路行走了一段時間后,二人才在分叉口拱手道別。馬車緩緩前行了好一陣子才停下,跟隨的小太監(jiān)撩開簾子搬來腳踏,讓琬寧踩著下了馬車。 貝勒府門口已經(jīng)有人候著,琬寧捏著帕子皺了皺眉,只見郭絡(luò)羅氏領(lǐng)著詹氏、郎氏快步走上來給胤禩請安。郭絡(luò)羅氏拋棄了往常喜歡的大紅芍藥花樣衣裳,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繡翠竹刻絲氅衣,頭上也只簪了一對梅花白玉簪,“大病初愈”的臉色還有些憔悴,整個人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憐。 胤禩微微抬手虛扶了一下,并未多言。 琬寧上前一步福身道:“妾身給福晉請安?!?/br> 郭絡(luò)羅氏微微頷首,臉色沒有什么不悅的神色,只是雙拳緊緊握了一下。 看著也是吃過教訓(xùn)知道收斂了。琬寧面帶笑意地接受了詹氏跟郎氏的問安,心中卻默念道,看來此次“大病靜養(yǎng)”著實讓她高傲的自尊心收到了踐踏。 “都別杵在這兒了,回府吧。”胤禩十分滿意郭絡(luò)羅氏的知情識趣,難得對她笑了笑。 郭絡(luò)羅氏頓時心花怒放,走在胤禩身邊說道:“爺騎了一路的馬也累了,妾身已經(jīng)吩咐人燒好了熱水,廚房也已經(jīng)準備好膳食,爺沐浴更衣后便可用膳了。”又微笑著看向琬寧,“meimei一路上伺候八爺也累了,你那兒我也吩咐人備好了熱水跟膳食,趕緊回去用吧?!?/br>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全然看不出是之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八福晉會說的話。 “妾身謝過福晉?!辩庮h首行禮道,恭送胤禩跟郭絡(luò)羅氏遠走之后才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福晉真是大不同了?!辩甑吐曊f道。 “吃一蟄長一智,再記不住教訓(xùn)那便是愚鈍無知了?!辩幷露樯系亩鷫嫞霸蹅冸x開韶秀院半年了,這半年里雖說有小和子看著,我到底有些不放心,這段時間你跟畫眉給我好好看看,咱們院子有沒有外邊人安插的釘子。” “奴婢省得?!辩赀B忙應(yīng)道。 “晚上爺應(yīng)該是要宿在主院的,咱們收拾一下早些歇息吧?!笨粗囌蹋j(luò)羅氏只怕也不允許別的女人伺候胤禩了,“還有我給福晉、詹氏跟郎氏備下的禮物,等一下都給送過去,免得晚了叫別人覺得咱們恃寵而驕?!?/br> “奴婢這就吩咐給送去?!?/br> 用過膳后,小和子便來稟告道:“韶秀院里一切都好,福晉因著病中靜養(yǎng)倒沒有故意弄出什么事端,倒是郎氏來打探了幾番,都叫奴才給打發(fā)走了。另外宮里也有消息傳來,說章佳庶妃身子不大好,如今不過是撐著一口氣想見見皇上罷了;再有便是郡王府上,大福晉風(fēng)寒入體病臥在床,請醫(yī)延藥許久都不見好轉(zhuǎn),隱隱有傳言說大福晉從前接連產(chǎn)子熬壞了身子,壽元不長?!?/br> “知道了?!辩廃c點頭,“郎氏不足為懼,倒是福晉,我瞧著性子好像變了不少。” “月初的時候,安郡王福晉便求了惠妃娘娘進府來看望過福晉,二人交談了大半個時辰安郡王福晉方才離開。后來惠妃娘娘又將福晉宣進宮中,出宮之后便解了福晉的禁足?!毙『妥踊氐馈?/br> 怪不得八爺一點都不好奇為何郭絡(luò)羅氏可以出門迎接,想必是在行宮的時候就聽說了吧。琬寧揉了揉額角,道:“這半年也辛苦你了,下去找琥珀領(lǐng)賞吧?!?/br> “多謝主子!” < 琬寧既已回京,女兒自然是要抱回來的。郭絡(luò)羅氏難得愿意帶著她入宮請安,琬寧便將為惠妃和衛(wèi)貴人求的平安符跟禮物帶上,一道給惠妃還有衛(wèi)貴人送去。惠妃要留郭絡(luò)羅氏說話,遂先將琬寧打發(fā)去了衛(wèi)貴人處。 比起南巡前,衛(wèi)貴人的偏殿似乎變得更加輝煌,清雅的擺設(shè)被收起了一大半,內(nèi)造之物隨處可見。想到南巡前皇上特意來衛(wèi)貴人處走了一趟,想必內(nèi)務(wù)府的人也是以為衛(wèi)貴人要起復(fù),所以再也不敢怠慢了吧。 “你來了?!毙l(wèi)貴人還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模樣,衣著首飾并不繁瑣,手腕上還套著一串佛珠,見到琬寧時才微微一笑,吩咐張嬤嬤去把小格格抱出來。 小格格被抱進宮時才幾個月大,見到琬寧竟有些認不出來,不過她倒也不怕生,乖乖地坐在琬寧懷里吮著拇指。琬寧狠狠在自己女兒臉上親了一口,才道:“這幾個月多虧貴人照顧?!?/br> “小格格是我的孫女,我自然會好生照顧的?!毙l(wèi)貴人掃了一眼琬寧送來的東西,“這些東西看著精致,可給我有什么用呢,倒不如你自己收著,待會兒都帶出宮去吧?!?/br> “貴人喜歡素雅的飾物,這些都是八爺跟妾身一起挑選的。貴人看在八爺如此孝順的份上就收下吧。”琬寧自知胤禩是衛(wèi)貴人唯一的死xue,連忙笑著道,“荷包里的平安符還是八爺在雞鳴寺求的,貴人妥帖收著,也好叫八爺安心?!?/br> 聽到是自己兒子送來的,衛(wèi)貴人也不推脫,便讓人收了下來。見琬寧言笑晏晏地逗著懷里的女兒,她嘆了口氣,又道:“如今郭絡(luò)羅氏那丫頭叫惠妃娘娘給放了出來,雖然我也聽說她的性子好了不少,可人終歸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你在府里多忍讓些,別跟她起沖突了?!?/br> “妾身省得?!辩幒?yīng)下。 “如今章佳庶妃病重,皇上昨兒去看過她,又發(fā)落了好幾位太醫(yī)。”衛(wèi)貴人撥了一下佛珠,“聽說朝中明珠跟索額圖越發(fā)不對付,你多提醒胤禩一下,別叫他觸了霉頭被牽連了?!?/br> “八爺聰明,自然知道不能跟這些沾上關(guān)系?!贝蟀⒏缬植皇菦]來拉攏過,只是胤禩死活不肯開口罷了。 “那便好?!贝蟀⒏缟?,惠妃也由著他,只因皇上如今還算容忍大阿哥的行為。可哪怕惠妃是胤禩的養(yǎng)母,她的胤禩絕對不能參合進去,否則禍患無窮。太子是元后嫡子,如今穩(wěn)穩(wěn)當當坐著儲君之位,大阿哥又憑什么跟他爭呢? 沒過幾日,朝堂上便傳來御史參奏納蘭明珠的消息。雖然沒有徹底傷到明珠一黨的元氣,可終究將他們的氣焰打壓了下去。 七月二十五日,京城的第一場雨緩和了炎熱的天氣。宮中卻傳來不好的消息,章佳庶妃果然沒能熬過去,于永壽宮中病逝,追封為敏妃。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天更新大概都會在凌晨,因為我這一周都上晚班…… ☆、第三十四章 034章剃頭那些事 敏妃生前雖非一宮之主,可到底死后得到了追封,諸位皇子及皇子福晉也該為其守百日孝,鮮亮顏色的衣裳是不能穿了,新打造好的首飾也得束之高閣。這倒也不難,畢竟每個人家中總有裁好幾身素凈一些的衣裳,只是百日之內(nèi)男子不得剃頭,卻著實叫諸位阿哥有些犯難,七、八月的時候正是京城最炎熱的時候,為了“雅觀”,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頂瓜皮帽子,一日下來帽子都要被汗水浸濕了。 跟敏妃給的德妃著實為敏妃的死而傷心,其余那些妃嬪卻也只是應(yīng)景地抹兩把眼淚,“追憶”一番“姐妹情深”,轉(zhuǎn)身便吩咐貼身宮女去太醫(yī)院開消暑的藥丸,倒不是給她們自個兒用的,而是給自己兒子開的??绅埵沁@樣,還是有人犯了大錯。 三阿哥胤祉愛好讀書,博學(xué)多才,備受康熙喜愛。其母是榮妃馬佳氏,是康熙后宮里頭一批老人,性子和順,康熙第一個兒子承瑞便是榮妃所出。不過榮妃也是個命途多舛之人,她為康熙生育五子一女,活下來長大成人的就只有下嫁固倫淑惠長公主孫烏爾袞的和碩榮憲公主,以及胤祉。對于一雙兒女,榮妃是疼愛有加,恨不得一輩子都護得緊緊的。榮憲公主在孝莊文皇后及太后身邊長大,聰慧程度不亞于任何一位皇子阿哥,可偏生三阿哥卻跟她jiejie不同,為人處世頗為迷糊。 這不,敏妃百日不到,他便自動自覺剃了頭,在一眾阿哥中最為醒目,正值喪母期傷痛欲絕的十三阿哥也顧不上兄弟手足之情,憤然狠狠給了胤祉一拳。若不是其余幾位阿哥將他拉開,胤祉臉上不可能只留下一個烏青的眼圈了。 “三福晉現(xiàn)在有孕在身,三阿哥又出了那樣的事兒,只怕郡王府里又要忙活了?!辩幒攘艘豢谒崦窚?,“可是即便沒有三福晉提點,郡王府里不是還有田側(cè)福晉嗎,怎么也不見她規(guī)勸一下?”三福晉是在南巡途中被診出有孕的,眼下才剛剛滿三個月,又因著舟車勞頓累著,如今還在臥床養(yǎng)胎,府里大小事務(wù)都是由三阿哥側(cè)福晉田氏在打點。 “三阿哥身邊的格格富察氏沒了孩子,如今還病著;三福晉的身子也算不上大安,還有滿府的事情要打理,田側(cè)福晉怕也是忙昏頭了?!辩昴弥鴪F扇站在琬寧身邊給她給她扇風(fēng),“聽說三阿哥更喜歡格格王氏跟伊爾根覺羅氏,與田側(cè)福晉感情不深,估計田側(cè)福晉也沒機會見著三阿哥一面?!?/br> 前世三阿哥就因為此次剃頭被降了爵位,又被十三阿哥當眾揍了一拳面子上過不去也就不提,關(guān)鍵還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直到四十八年三阿哥奏報大阿哥鎮(zhèn)魘太子后才被冊封為誠親王。琬寧垂下眼眸,她記得三福晉這一胎懷得并不安穩(wěn),生下一個格格,不到兩歲便夭折了。 “主子,”和喬撩開簾子,“福晉有請?!?/br> < 郭絡(luò)羅氏最近似乎愛上了以德服人,性子確實好了不少,對著衛(wèi)貴人的時候也是謙順有禮,仿佛之前盛氣凌人的是旁人那般。小和子跟她說了,如今詹氏跟郎氏都有投靠郭絡(luò)羅氏之心,當初郎氏窺探韶秀院未嘗不是給郭絡(luò)羅氏表忠心的表現(xiàn)。她低眉斂目給郭絡(luò)羅氏福身行禮,見到站在郭絡(luò)羅氏身后的詹氏速度避開,而郎氏全然沒有要避開的樣子,慢慢起身,冷冷地看著郎氏一眼。 她是上了玉牒的側(cè)福晉,郎氏這個連庶福晉都算不上的格格敢受她一禮,膽子著實夠大。 詹氏態(tài)度恭順,緩緩給琬寧行禮;郎氏倒像是看不見那般,站在那兒半點舉動都沒有。 “郎氏,還不給側(cè)福晉行禮?!备诠j(luò)羅氏身邊的完顏嬤嬤沉著臉出聲道。 郎氏哆嗦了一下,不甘不愿地福身問安。 琬寧得了郭絡(luò)羅氏點頭便坐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角后才笑著道:“meimei起來吧,想必meimei是許久沒見到我,倒是忘記該怎么行禮問安了。在我跟前倒不打緊,傳出去就怕別人要說八爺治家不嚴了。” 郎氏被郭絡(luò)羅氏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委屈極了,噙著眼淚半句話都不敢說。 “今日叫你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郭絡(luò)羅氏難得和顏悅色,“宮中敏妃去世不足百日,三阿哥又傳出那樣的事情,府里一切用度都該更加小心謹慎?;噬弦匀市⒅卫硖煜?,咱們也要表一表心意,我覺著,府里的冰耗火炭數(shù)量都該減一減,你覺得如何?” “福晉有這樣的心意自然是好?!倍颊f了要為胤禩著想,她能不同意嗎?琬寧笑著回道,“妾身那兒的份例可以略略減輕一些,只是小格格還年幼,一應(yīng)用度都不能少。妾身是小格格的生母,斗膽問一句,不知福晉是如何打算的呢?” “小格格那兒自然不能減,八爺那兒也是一律周全的,只咱們幾人處略有縮減罷了。”郭絡(luò)羅氏笑得溫婉,“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咱們就這樣決定。我跟你一是八爺?shù)崭x,一是八哥側(cè)福晉,用度各減三成;詹氏跟郎氏處便各減一成半。今晚等八爺回來我便將這個決定告知?!?/br> 嫡福晉跟側(cè)福晉份例本就有差,一下子裁了她三成份例,郭絡(luò)羅氏倒是有法子。琬寧笑道:“謹遵福晉安排就是了?!闭媸遣豢尚∮U,得到安郡王福晉跟惠妃調(diào)丨教之后,還真是長進了呀。這么熱的天氣冰耗本就厲害,如今郭絡(luò)羅氏打著八爺?shù)钠焯柟饷髡蟛昧朔堇?,還真叫人尋不出錯處來。 < “這幾日天兒好像熱了許多。”胤禩喝了一大口酸梅湯才舒了一口氣,“今日汗阿瑪下旨,將三哥貶為貝勒。你沒看到汗阿瑪?shù)纳裆埵亲畹脤櫟奶佣疾桓覟槿缜笄?。你這兒的冰都化成水了,趕緊吩咐底下的人換新的來,悶壞了自己可怎么好?” “已經(jīng)讓人去取冰了。爺剛剛從衙門回來自然熱些,妾身已經(jīng)讓人去傳膳了,今晚用的是紅稻米粥、清蒸豆腐、鴨條溜海參跟幾道涼拌菜,大熱天吃最合適不過了?!辩幠眠^團扇給胤禩扇涼,“皇上真的將三阿哥從郡王降為貝勒了?” “可不是嗎,可見雷霆雨露均為天恩,三哥之前這樣得汗阿瑪喜歡,不照樣被發(fā)落了。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到底是他自己大意?!必范T接過和喬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汗,“我怎么覺得你屋子里光線暗了許多。”抬頭看了看窗戶,“從前糊窗的不都是月影紗嗎,怎么現(xiàn)在換成白紗了?” 月影紗比白紗要透光透氣,宮中府里夏天都該用月影紗糊窗才是。 “爺忘了嗎,前陣子福晉說過各處都要裁減用度。妾身記得福晉身體力行先改用白紗,當然是效之而行,況且這白紗也沒爺說的那樣差?!惫j(luò)羅氏確實將主院別處的都換了,獨獨寢室那兒還用的月影紗,為著也是讓胤禩去留宿時能舒服些。琬寧只當不知道,倒是聽說郎氏因為裁減份例之事抱怨了幾句就被郭絡(luò)羅氏抓住訓(xùn)斥了一頓,眼下倒是詹氏越發(fā)得郭絡(luò)羅氏順心呢。 “她不愛讀書寫字,自然不知道這白紗不足之處?!必范T只是蹙了蹙眉并未多說,畢竟郭絡(luò)羅氏話里話外都是為他樹立名聲的,這也是琬寧甘心承受的原因。 “其實也沒什么,妾身最近要照顧小格格,也沒工夫習(xí)字看書了。”琬寧溫和說道,“小格格已經(jīng)滿周歲,如果不是敏妃娘娘的喪事這回子也該擺個周歲宴才是。如今宴席是擺不成了,爺不如幫她取個小名吧,這樣喊著也親近些?!?/br> 胤禩思考了片刻,便道:“就叫瑚圖里吧?!?/br> 瑚圖里在滿語中是“福氣”的意思,琬寧當然希望自己女兒能夠成為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便笑著道,“這名字好?!?/br> 胤禩得意地點了點頭,又吩咐人把女兒抱過來。 瑚圖里許久沒見過自己阿瑪了,對于自己阿瑪頭頂那一圈短短的發(fā)竟產(chǎn)生了興趣,伸手就要去抓。琬寧想要攔著卻被胤禩擋住,父女倆笑呵呵地玩了半刻鐘,直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喜幾乎是滾著進來的,他慌里慌張,差點顧不上行禮,道:“爺,側(cè)福晉,不好了!后院有人來稟,說發(fā)現(xiàn)烏孫格格得了天花,眼下已經(jīng)不大好了!” 烏孫氏一直在后院修養(yǎng),這段時間聽說已經(jīng)好了許多,卻不想竟然又染上了天花。胤禩是年幼時是種過痘的自然不擔心,可別人卻不一樣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尤其瑚圖里還這樣年幼,萬一不小心沾染上了,后果定是不堪設(shè)想的。胤禩也沒了要留下來用膳的心思,連忙讓陳喜拿過帖子到太醫(yī)院請?zhí)t(yī)去。 琬寧抱住瑚圖里,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寒冷注意保暖,我已經(jīng)中招感冒了,嗓子疼得不行…… ☆、第三十五章 035章應(yīng)對 烏孫氏患有天花似乎只是一個信號,接下來幾天京城內(nèi)外頻頻傳開有百姓感染天花的事情,就連宮中也未能幸免,開始只是負責(zé)采辦的宮人太監(jiān),到了后來連些品級較低又無寵的庶妃、答應(yīng)也漸漸染上疫病,便是連去年出生的皇十七女及其生母劉庶妃也也未能幸免。 “福晉已經(jīng)下了命令,徹底封閉了后院前后進出的大門,只在靠近外街的地方開了個角門方便日常用品的運送。”因著京城內(nèi)外不斷傳來疫情的消息,皇上著急了諸位阿哥大臣進宮商議對策,府里的諸多事務(wù)就交給了郭絡(luò)羅氏跟琬寧打理,陳喜負責(zé)協(xié)助。琥珀給琬寧端來一杯木樨蜜露,“后院那兒已經(jīng)病倒了好幾個人,聽太醫(yī)說烏孫格格病情嚴重,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br> 無論怎么說,烏孫氏都是曾經(jīng)為胤禩生兒育女的人,就算因為喪子魔怔,這兩年一直靜養(yǎng),但也不能坐視她病重而不管。烏孫氏院子的事情是郭絡(luò)羅氏交代給她的,琬寧又要時刻注意后院又要照顧瑚圖里,難免有些勞累。吃了一口木樨蜜露,她才道:“吩咐太醫(yī)盡力救治就是了。對了,聽說宮里劉庶妃跟小公主也病倒了,可有新的消息傳出來?” “劉庶妃發(fā)現(xiàn)得早,聽說已經(jīng)有出花的征兆,倒無大礙;小公主身子嬌弱,如今太醫(yī)院院判們正全力醫(yī)治?!辩陸n心道,“不說外頭,便是宮里也是天天傳來壞消息,聽說抬去化人場的已經(jīng)不下十人?!?/br> 琬寧也曾經(jīng)懷疑過是不是有人故意將天花帶入府中欲行不軌之事,但自從外頭傳來這樣那樣天花疫情的消息后她的疑心就消去一大半,如今擔心的不過是自己女兒的安危。小孩子體弱,萬一染上這種疫病,后果便不堪設(shè)想。至于烏孫氏為什么會染上此病,等著府中疫情得到控制之后,自然就可以調(diào)查出來。 “主子,”畫眉這時候也走了進來,“按著主子的吩咐,已經(jīng)將小格格的屋子挪到北邊的院子去了。小格格所用的被子、衣裳、玩具都用沸水漿洗過,還放在太陽底下暴曬數(shù)日,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收好了。奶嬤嬤們也請?zhí)t(yī)診過脈,確定沒有任何病癥之后才放回到小格格身邊繼續(xù)伺候?!?/br> “那就好,告訴瑚圖里身邊伺候的人,萬事都要小心謹慎,吃食用品一律都要加以注意,做得好我自然有賞,做不好的話,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琬寧讓和喬拿出幾匹緞子,“給瑚圖里身邊那四個奶嬤嬤送去,就說是我打賞的。” “是。”畫眉從和喬手中接過那幾匹新花樣的料子,連忙出去替琬寧傳話。 八貝勒府里人人自危,郎氏跟詹氏更是半步都不敢踏出自己的院子,連郭絡(luò)羅氏那兒爺漸漸少去了。郭絡(luò)羅氏也沒跟她們兩人計較,左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防范疫情在府里傳開,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介意將烏孫氏及后院染了病的人都挪出去自生自滅,為了府里大部分人的安全,她相信也不會有人說她冷酷無情。 “福晉?!爆敔枩喗o重新安排進府伺候郭絡(luò)羅氏的丫頭月季小聲建議道,“要不要借此機會,”點了點韶秀院的方向,“一石二鳥?!?/br> “不可。”她雖然恨極了王氏,但小格格畢竟是八爺?shù)墓莚ou。再說了,一個女兒能有多大作用,等往后府里有了小阿哥,這個格格不照樣被忘在腦后么?郭絡(luò)羅氏喝了一口茶,“此事莫要再提。八爺對我才剛剛改觀,若是此時鬧出事情來,估計第一個還是懷疑到我頭上來。再者,還有完顏嬤嬤在一邊看著呢。” “是奴婢多嘴了?!痹录具B忙認錯。 “不怪你?!惫j(luò)羅氏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以退為進,我也不是以前那個莽撞的我了。” < 這場天花來勢洶洶,不少家中有人染病的人家都請了痘神,每日進香朝拜;京城內(nèi)的各處藥館也是做好充足準備,施藥延醫(yī)各處奔走,直到九月末這場疫病才總算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