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另外貝勒爺已經(jīng)讓人秘密傳信回來,貝勒爺并未受傷,已經(jīng)跟隨皇上加速回京,預(yù)計未來幾日便會回來。”陳喜又給琬寧丟下一個驚喜,“只是王大人為了保護皇上受了箭傷,幸好傷勢并不嚴(yán)重,只是因為要好好養(yǎng)傷,故而不能跟隨御駕回來?!?/br> “父親受傷了?”琬寧心中一驚。 “側(cè)福晉先不要激動,仔細(xì)身子?!标愊步o自己掌了一下嘴,側(cè)福晉之前才動了胎氣,這回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沒事?!辩幨疽怅愊膊灰@慌,“確定父親的傷勢不要緊嗎?” “是,”陳喜道,“只是手臂被流箭所傷,有太子帶去的良藥跟太醫(yī),用藥之后便無大礙。因為擔(dān)心書信沒辦法及時到達(dá),故而只是派了人快馬加鞭回京傳遞信息。” “那就好。”這么多天終于得到一個確切的信息,琬寧的心才總算定下來。 而另一邊,安郡王華圯卻跟烏雅家的人聚首在城郊的山莊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九門提督十分關(guān)注的生面孔,據(jù)說是要來京城開銀樓的南邊的商人白樺。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轉(zhuǎn)危為安 也許是察覺到如今府中緊張的氛圍,博爾濟吉特氏出了小月子之后也沒有像管嬤嬤預(yù)想的那樣大吵大鬧,而是關(guān)緊房門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張?zhí)t(yī)給開的養(yǎng)身藥也是乖乖地喝光,再不敢說張?zhí)t(yī)是琬寧派來故意害她的。 “外頭到底是什么情況?”博爾濟吉特氏將養(yǎng)身湯喝完,碗往一邊侍女的托盤上一丟,開口就問道,“一個二個瞞得倒夠緊,是不是也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里!” 被管嬤嬤跟張嬤嬤派來照顧博爾濟吉特氏的翡翠跟碧璽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不屑。博爾濟吉特氏雖然是貝勒爺?shù)母窀瘢蛇€真算不上貝勒府的主子。八貝勒府正經(jīng)的主子只有兩位:八貝勒跟八福晉,不過福晉現(xiàn)在“病重”倒也可以忽略不算。 “奴婢也不知道,”碧璽恭順地回道,“陳公公說事關(guān)重大,不許別人打聽?!?/br> “我是別人嗎!”博爾濟吉特氏反嗆聲道,“你們就是看著現(xiàn)在八爺不在,覺得我沒了孩子不足為懼,一個個都欺凌到我頭上來!” 博爾濟吉特氏自小產(chǎn)之后脾氣就一直很不好,怒罵下人是常有的事情,翡翠跟碧璽都習(xí)慣了。碧璽沒有接話,反而是翡翠開口道:“奴婢怎么敢瞞著格格,只是陳公公到底是貝勒爺留在府中協(xié)理辦事的,指不定此事跟貝勒爺?shù)姆愿烙嘘P(guān)。貝勒爺最不喜歡便是府中女子多管事,格格倒不如好好養(yǎng)身子,到時候用最好的模樣迎接貝勒爺回來不是更好嗎?” 博爾濟吉特氏這才稍微緩了一下臉色,坐在梳妝鏡前拿起一支纏絲變形赤金鑲珠鳳簪,對著銅鏡在發(fā)髻邊比劃了幾下才簪上,隨口又問道:“側(cè)福晉身體好些了嗎?” “奴婢也不太清楚,聽說一直在臥床休養(yǎng)來著?!濒浯涫沽藗€眼色給碧璽,便回道。 博爾濟吉特氏暗爽地勾起了嘴角,她現(xiàn)在巴不得琬寧像她一樣小產(chǎn)。雖說心里明白她自己這回沒了孩子是咎由自取,可卻沒辦法接受琬寧能為胤禩平安誕下孩子的事實。她戴上猩猩紅寶石耳墜,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去給側(cè)福晉請安了,免得打擾了她靜養(yǎng)?!?/br> 碧璽暗地里撇了撇嘴,側(cè)福晉也沒想著叫你到她跟前去呢。 翡翠悄悄拉了拉碧璽的衣袖,示意她別把表情都掛在臉上。 碧璽微微點點頭,拿過一邊的胭脂遞給了博爾濟吉特氏。 < “主子,陳喜帶江翀來了。”琥珀給琬寧換了一個手爐后便道。 “讓他們進(jìn)來吧。”琬寧將繡了一半的肚兜放回繡笸中,抿了一口茶便道。一般他們這些做守衛(wèi)的是無法跟府中女眷見面,只是此事茲事體大,叫人擺了一道屏風(fēng)擋在琬寧跟江翀之間,便讓琥珀帶人進(jìn)來。 “給側(cè)福晉請安?!?/br> “都起來吧。”知道現(xiàn)在京城里頭氣氛不比從前,琬寧也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是不是有什么消息??/br> “貝勒爺讓人秘密傳信回來,還有不到一天時間便會回到京郊?!苯堈f道,“因著最近京城不明人士眾多,微臣已經(jīng)重新布置了府中守衛(wèi),只是王府守衛(wèi)人數(shù)有限,若是真的有歹人意圖不軌,只怕靠著府中人手也不足以應(yīng)付?!?/br> “你盡管安排好就是了,若是到時候真有什么事,可以將府中女眷集中到我這里來?!辩幟嗣约汗钠鸬亩亲?,“如今有九門提督大人警惕,還有三貝勒、七貝勒等人坐鎮(zhèn),想必也會有所準(zhǔn)備?!?/br> “側(cè)福晉也不必太擔(dān)心,貝勒爺既然已經(jīng)讓人傳信回來,想必也已經(jīng)跟皇上稟報過?!苯堄值溃爸灰鹊交噬弦恍腥嘶鼐?,一切便會迎刃而解?!?/br> 才剛說完,便見小張子急急匆匆進(jìn)來稟告:“主子,不好了!府外突然來了很多持刀的人,已經(jīng)將貝勒府團團圍住了!” 貝勒府在內(nèi)城,附近周圍都是皇室宗親的府邸,隔不了幾條街便是四貝勒府府邸,如果八貝勒府被圍困的話,那就說明其他皇室宗親家應(yīng)該也遭遇了麻煩。即便九門提督已經(jīng)有心防范,可總不能擋著百姓不讓進(jìn)城,只是那些武器到底是怎么運進(jìn)京城來的?又是怎么瞞過京城守衛(wèi)突襲京城各府的? “江翀,你先去調(diào)度府中守衛(wèi),把手好府中各門!”琬寧顧不上這些問題,連忙吩咐下去,“陳喜,去將大格格、二格格、郎氏、博爾濟吉特氏、管嬤嬤跟張嬤嬤帶來韶秀院。安排府中下人迅速躲避起來!” “是!”兩人也不敢耽誤時間,連忙各自下去準(zhǔn)備。 瑚圖里跟二格格被帶進(jìn)來的時候還有些懵懂,見琬寧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便也不多問。瑚圖里怕這樣嚴(yán)肅的氛圍嚇壞二格格,跟琬寧說過之后便帶著她跟幾位精奇嬤嬤往自己的房間去。沒過多久,郎氏跟博爾濟吉特氏也過來。郎氏穿得還算素凈,博爾濟吉特氏卻是一身胭脂紫繡大朵芍藥的旗裝,架子頭上的金簪垂下來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 “側(cè)福晉怎么把人都叫過來了?”博爾濟吉特氏扶了扶頭上的金簪,“要是咱們擾了側(cè)福晉靜養(yǎng),那可怎么好,貝勒爺回來可是要責(zé)怪咱們的。” “你這陰陽怪氣的模樣是做給誰看?!崩墒夏笾磷訐踉谧烨埃皞?cè)福晉叫我們來自然是有事情要吩咐的?!?/br> “你們都給我閉嘴,現(xiàn)在什么時候還有心情吵!”放在往常琬寧才不管她們兩人打嘴仗,只是現(xiàn)在是千鈞一發(fā)上的時候,這兩個人還在這里爭風(fēng)吃醋,看著就心煩。琬寧示意玉蘭給兩人搬來凳子,等兩位嬤嬤一并進(jìn)來后便讓琥珀將門反鎖起來,才道,“方才守門的人來說,貝勒府外頭來了一群歹徒。為了防止他們闖入府中,我已經(jīng)吩咐侍衛(wèi)守門戒備,叫你們過來是為了在一塊兒保護大家的安全?!?/br> “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怎么敢圍住貝勒府?”博爾濟吉特氏出聲道,“咱們就應(yīng)該打出去,叫他們知道咱們府的厲害!” 郎氏現(xiàn)在連跟博爾濟吉特氏嗆聲的力氣都沒有,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豬腦袋,貝勒府守衛(wèi)本就不多,能分配好守住各個門口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怎么可能還能分出人攻出去?再說了,攻出去又有什么用,萬一被人趁虛而入闖了進(jìn)來,自己的性命就要受到威脅了! 琬寧也懶得回應(yīng)博爾濟吉特氏,抱著手爐坐在榻上,盯著地上的炭盆微微出神。 博爾濟吉特氏見琬寧跟郎氏都不接話,還想開口,卻被此時進(jìn)來稟報的陳喜打斷了話頭。 “側(cè)福晉,”陳喜瞄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郎氏跟博爾濟吉特氏,“正門、偏門跟角門都已經(jīng)有守衛(wèi)守護。那些歹徒并沒有呀闖進(jìn)府中的意思,奴才已經(jīng)讓江翀戒備,等皇上一行人回京之后應(yīng)該就可以將這群人全部捉拿?!?/br> “原來側(cè)福晉早就知道八爺?shù)男雄?,倒也瞞得緊?!辈枬厥显阽幷f話前就開口諷刺道,“只是我們都是八爺?shù)呐?,憑什么將這個消息瞞著我們呢?”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琬寧忍不住發(fā)火,“你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盡管去貝勒爺跟前告狀,前提是你得有命活著見到貝勒爺。我一直給你面子容忍你是看在你剛剛沒了孩子的份上,別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你要是不愿意在韶秀院呆著就滾回你的院子去!” 這話無疑是給了博爾濟吉特氏一個響亮的耳光,她的臉紅了又青,卻不敢說什么。就算她干不給琬寧面子,但也是惜命的,如果到時候那些歹徒真的沖進(jìn)府來,她呆在自己的院子絕對不如韶秀院這兒安全。 “側(cè)福晉不要動氣,仔細(xì)身子?!崩墒馅s緊勸道。 一邊的玉蘭趕緊端來溫水讓琬寧喝一口,這才讓琬寧勉強壓住火氣。 < 就在京城各府被圍困的同時,得到消息的康熙一行人也加快了速度趕回京城來。隨行的侍衛(wèi)先拔頭籌,由九門提督打開外城城門,數(shù)倍于亂徒的士兵便將圍困諸宗親大臣府邸的歹徒控制住,并未造成傷亡。 “皇上的御駕已經(jīng)回京了。”江翀原本緊張的心情總算放輕松了一點。那些歹徒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幸好,所以只是在府外守著并沒有闖進(jìn)來,這也給了城外守備軍充分的準(zhǔn)備時間。將圍在府邸外的人捉拿后,胤禩便也顧不得是否還有為捉拿的歹徒,急匆匆就往府里趕。 “大家都沒事吧?!币姷絻蓚€女兒跟郎氏、博爾濟吉特氏都在琬寧這里,胤禩才松了一口氣,溫聲問道。 “一切都好,八爺放心?!辩巹傄鹕碛颖惚徊枬厥蠐屜纫徊剑愀纱嘧陂缴?,笑著回道。 “那就好?!睙o視博爾濟吉特氏想要上前挽著他手臂的動作,胤禩坐在塌邊,緊緊握住琬寧的手,“汗阿瑪已經(jīng)知道這回京城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等過兩日就會水落石出,這些天我不必上朝,可以在家好好陪陪你?!?/br> 郎氏很有眼色,早就帶著自己的丫頭離開;博爾濟吉特氏在屋里磨磨蹭蹭,就是希望胤禩多看她一眼。只是無論她怎么拋媚眼,胤禩似乎都看不見。管嬤嬤跟張嬤嬤對視一眼,半是勸半是拖的,終于將博爾濟吉特氏給“請”了出去。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清算 知道琬寧身體無礙之后,胤禩才讓陳喜把張?zhí)t(yī)叫了進(jìn)來:“之前博爾濟吉特氏小產(chǎn)是你一直照料的,這段時間你也一直在府中,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嗎?”他是不喜歡博爾濟吉特氏,但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骨rou,這樣沒了實在讓人覺得惋惜。 “是。”張?zhí)t(yī)將先前跟琬寧稟告過的話再一次向胤禩說明,“那些求子藥本就是無稽之談,吃多了容易損傷身體,故而博爾濟吉特格格才會流產(chǎn)。那個打著安郡王側(cè)福晉的名義販賣所謂生子藥的人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不日便會宣判?!?/br> “那博爾濟吉特氏的身子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胤禩問道。 張?zhí)遄闷毯笳f道:“此事微臣尚未跟側(cè)福晉說起過,也是頭一回跟別人提起。博爾濟吉特格格因為服用錯了藥物以致流產(chǎn),其實原本也不是十分嚴(yán)重的事情。只是博爾濟吉特格格在坐小月子的時候一直心情暴躁,動不動就發(fā)脾氣,這樣便直接影響了身子康復(fù)的速度。雖然這段時間博爾濟吉特格格的性子好了不少,可調(diào)養(yǎng)的事情卻是不能停下來的?!?/br> “知道了,你繼續(xù)為她開調(diào)理身子的藥就是了?!必范T吃了一塊翠玉豆糕,“側(cè)福晉的身子現(xiàn)在如何?” “側(cè)福晉身子倒無大礙,這些日子安胎藥一直有喝著。”張?zhí)t(yī)為難地看了在一邊一言不發(fā)的琬寧,“只是這段時間側(cè)福晉憂思多慮,先前又動過胎氣,實在不宜再勞累,更不能再受刺激,否則這一胎恐怕會撐不到足月生產(chǎn)?!?/br> 琬寧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那般,忍不住伸手按在自己鼓起的肚子上。 胤禩知道這跟自己有關(guān),只能緊緊抓住琬寧的手。她這回有孕的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不在她身邊,卻時常讓她擔(dān)驚受怕。這回雖然汗阿瑪平安歸京,也成功制止住了京城的sao動,可事情卻不會這么快完結(jié)。雖然不必上朝,卻不代表他能安安靜靜呆在府中。一件又一件事壓得讓人喘不過氣,肯定有人要到府上拜訪,他還得跟門人商量到底該不該出頭為汗阿瑪調(diào)查這些事。 “府里多的是好藥材,這段時間勞煩張?zhí)t(yī)多多照看了?!必范T嘆了一口氣,心中說不愧疚便是假的了,“爺也會跟額娘說一聲,讓韋太醫(yī)也暫駐府中,側(cè)福晉跟側(cè)福晉腹中的孩子就交給你們了?!?/br> “爺不要擔(dān)心,我們的孩子肯定是有福氣的?!辩幏催^來安慰胤禩道。 “微臣一定竭盡所能。”張?zhí)t(yī)也微微躬身道。 遣退張?zhí)t(yī)后,胤禩才把琬寧摟在懷里,伸手拂過她的發(fā)鬢,溫柔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闭f罷還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琬寧眨了眨漸漸濕潤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 被胤禩“勒令”靜心養(yǎng)胎的琬寧自然不知道外頭因為暴徒圍堵諸王府的事情已經(jīng)鬧得人仰馬翻,安郡王府被康熙下旨圍了起來,只許進(jìn)不許出;當(dāng)初跟安郡王有過密談的德妃弟弟博啟、商人白樺更是被直接拿下刑部大牢。不管博啟是不是故意參與此次暴動事件,烏雅家都徹底敗了。 德妃得知此事之后更是直接病倒,而康熙也不顧來求情的十四阿哥,直接命人將永和宮鎖起來,將德妃跟十四阿哥分隔開。他不相信德妃不知道博啟的所作所為,烏雅家的頂梁柱是威武,威武入獄之后就是靠德妃時不時從宮中傳些消息出來夾起尾巴過日子。可這次觸犯的是天子的尊嚴(yán),就是大羅神仙降臨,只怕也無法將烏雅家從抄家的邊緣拉回來。 “變天了?!辩幾诖斑叄p手抱著一個手爐,身上蓋著兩床錦被,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突然說道。 “可不是嗎,只怕等一下就要下雪了?!辩杲o她端來麥冬烏雞湯,“主子趁熱喝一口湯暖暖身子吧,這湯是管嬤嬤親手熬的,燉了好幾個時辰了呢。奴婢已經(jīng)將油都撇干凈了,喝起來不會油膩的?!?/br> “先放這兒吧?!辩幮χ溃鞍藸斶€在書房嗎?” “是的,跟何先生一起說話呢?!辩昊氐?。 這些天胤禩都是跟自己身邊的門人謀臣商議事情,琬寧也不能常見他,更不要提府里其他的女人了。齊佳氏跟著胤禩回來之后便病了一場,據(jù)說是一直緊繃著情緒,突然放松后累病的,張?zhí)t(yī)跟韋太醫(yī)少不得還要費些心神去照顧;郎氏眼尖,知道現(xiàn)在不是爭寵的好時候,故而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倒是博爾濟吉特氏,這次小產(chǎn)康復(fù)之后就變本加厲,恨不得將胤禩往她院子拉過去,遲早會讓胤禩大爆發(fā)的。 “你可知道外邊是什么情況?”琬寧問道,“父親母親跟著御駕回京,我也不得見,也不知道父親的傷好了沒?!?/br> “貝勒爺說過,不許主子胡思亂想的。”琥珀說道,“外頭的情況奴婢也不大清楚,聽說皇上下旨宵禁,過了戌時便不許人隨意走動。刑部的人現(xiàn)在逐家逐戶搜查可疑人員,烏雅家的男子全都被拿下牢獄,女子則被關(guān)在家中,半點消息都不許傳出去?!?/br> “烏雅家……”琬寧微微垂下眼眸。那個白樺被查出是南邊白蓮教派入京城伺機不軌的人,不管烏雅家知不知道此事,皇上肯定都不會輕易饒恕?!澳撬呢惱崭??” “還是老樣子,閉門謝客?!?/br> 自從烏雅家的人被圍捕后,四貝勒便不再見客,既沒有入宮陳述自己的無辜,也沒有為外祖家求情,反倒是十四阿哥上跳下竄想要證明自己外祖家并無謀反之意,話里話外還斥責(zé)四貝勒不顧親情,是個不孝之人。 “奴婢還聽說,”琥珀又道,“皇上將十四阿哥關(guān)了禁閉?!?/br> “十四阿哥一直被德妃娘娘寵愛長大,根本什么都不懂,他越是上跳下竄,皇上就越不喜。”琬寧抿了一口湯,說道。所以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為烏雅家求情并非好事,也不知道四貝勒沉默以對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跟一直在德妃身邊長大的十四阿哥不同,四貝勒能走到今日全靠自己這些年的摸爬打滾,十二歲失去了身份貴重的養(yǎng)母,跟生母不親近,卻依舊能得到皇上的重視與信賴,這背后付出的代價不是十四阿哥這個被寵溺長大的孩子所了解的。 “聽說德妃娘娘病得很嚴(yán)重,皇上卻一次都沒去瞧她。”見外頭天色漸暗,琥珀叫來幾個小丫頭點上蠟燭,才道,“今年的事兒一出接著一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到頭?!?/br> “端看皇上想要怎么決定吧?!辩幍溃拔宜綆炖镉袔字昶废嗖诲e的山參,明兒雪停了之后你回家一趟,替我給父親母親送過去。再添上幾瓶好的傷藥跟新得的料子,別挑顏色太顯眼的?!?/br> “奴婢省得?!?/br> < 康熙并未第一時間審訊犯人,而是再一次分封諸皇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跟五阿哥晉為親王,分別是直親王、誠親王、雍親王跟恒親王,七阿哥、八阿哥晉為郡王,便是淳郡王與廉郡王,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為貝勒,十四阿哥為貝子。尚未分府的阿哥們都擇日出宮去。 給自己兒子們晉位的晉位,分封的分封之后,康熙又開始論功行賞。在抵御刺客中受傷的侍衛(wèi)都得了好處,該升官的升官,該賞賜的賞賜,身亡的人家也得到了補償。而琬寧的父親則因為救駕有功,被康熙從漢軍正黃旗抬入了滿軍正黃旗,這無疑是個重大消息,砸得琬寧自己都沒回過神來。 “這真真是好消息!”瓜爾佳氏第一時間過府便是祝賀,“這幾天總算有些好事發(fā)生了?!?/br> “這也是皇恩浩蕩,說實在的,我到今日還沒回過神來呢?!辩幤俗约阂话眩伦约菏窃谧鰤?。 “圣旨都下了,是李德全公公親自去府上宣旨的,可見皇上對你阿瑪有多重視。”瓜爾佳氏笑著道,“我這些日子在府中一直擔(dān)驚受怕,那日歹徒圍困咱們府,我差點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們家爺了。好在大家都平安無事,我也該到佛前上一炷香,感謝佛祖保佑?!?/br>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再自己嚇自己了?!辩幷f道,“不過我倒奇怪,皇上怎么不第一時間料理了那些亂黨,反倒是給諸位皇子晉位了?” “圣心難測,皇上想什么哪里是我們可以猜測到的?!惫蠣柤咽系?,“我知道你這段時間身子一直不好,也不便出去走動,便給你求了一道平安符,掛在床頭可以保佑你跟肚子里的小阿哥平平安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