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一個五顏六色的花環(huán)套在了蘇芮的雞脖子上。 原來他是在給她編花環(huán)……蘇芮一怔間,又來了一個。 “怎么兩個?”忍不住問。 “省得被你扔了,扔一個還有一個?!碧K白笑瞇瞇道,大約是同一張臉,他笑起來和蘇芮還挺像的。 哼,我就不扔!蘇芮沒搭理他,抖抖翅膀表示自己是一個也不會扔的。她完全沒瞧見蘇白眼底的笑意,大公雞帶上花環(huán)還挺好看的。 別以為用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就能讓我原諒你!哼! 雖然心里這么想,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地沒先前那么僵了,至少蘇白說話,蘇芮礙于那花嗆得鼻子發(fā)癢也會哼上一聲。 “前面有一片紅云,約摸是什么靈果熟了,你餓了吧?我去采些?!碧K白體貼道。 蘇芮腦中頓時出現(xiàn)了肥雞啄食的情形,想也不想就拒絕:“老子不餓,不吃。” 蘇白聽著她自稱“老子”,頭有些大。誰能想到他有一日會鐘意這種奇葩?還是擱在心尖尖的那種。 他微微一笑:“那喝點山泉可好?” 蘇芮咂了一下嘴,好像有點渴了,勉強哼了一聲:“少來點吧,儲物袋里有玉盒,你取出洗干凈了再盛些過來,注意要從泉眼里新流出來的,不要下游的?!?/br> 蘇白沒有半點不耐,依言取了一些回來,笑著看她飲用。 山泉入口,蘇芮覺得餓了,這就是雞身的不好了,因為等階太低,還是需要進食的。 “我餓了,你去采些果子給我吃。”還別說,吩咐蘇白辦事的感覺還挺爽的。 蘇白無有不從,很快帶了新鮮的靈果回來,每一個還都在山泉里細細洗過,剝了皮后放在掌心讓蘇芮啄食。 這時蘇芮也沒什么矜持了,她也這么喂過蘇白,蘇白都能做到的她怎么做不到? 她胃口奇好,一口氣把那七八個靈果都吃完了,才想起來蘇白一個沒吃,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蘇白不但沒有責怪她,還給她添了三次水。直到蘇芮覺得自己再吃就撐了才細心地給她擦過嘴,抱在懷里繼續(xù)上路。 這次感覺比方才又親近了一點,左右蘇白不是她那么想的就好。她吃飽了,又被抱在溫暖的懷里,不覺困意上頭,睡的正香,肚子忽然咕嚕了一聲。 蘇芮一下就醒了,從蘇白懷里跳到他肩上,又從左肩跳到右肩,來回跳個不停。 “怎么了?”蘇白一臉關切,細看眼底還有一絲興奮。 “你你你……”蘇芮翅膀指著蘇白說不出話來。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蘇芮全身的毛都紅了。 “我知道什么?你到底怎么了?”蘇白“不解”道。 蘇芮瞧著自己的臉無辜地看著自己,而屁股一抽抽的,她實在控制不了了:“我要拉臭!” “你說什么?”蘇白竟然沒聽清楚,實際他很想哈哈大笑。 “你……”蘇芮屁股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一大坨紀念品就落在了蘇白肩上。 蘇白:……真是敗筆,竟然沒先把她放下去。 臉就這樣沒了,蘇芮萬念俱灰,翅膀一揮跳到他頭上,揮舞著翅膀亂打一氣:“讓你給我吃東西,讓你給我喝水,喝了那么多水!” 蘇白忍俊不禁,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剛想捉住她,不料頭剛一揚,臉上又是一熱,直接順著鼻子流下來了。 蘇白:……真后悔給她喝那么多水了。 場面慘不忍睹,蘇白索性尋了一條河流停了下來。 蘇芮在灌木叢后面呆了很長時間,感覺屁股都快翻出去了,難堪的還有臭臭粘在屁股毛上,她試著施了幾個凈身訣,可是雞屁股不爭氣,剛弄干凈又開始了,而雞身里面的靈力有限,很快就用完了。蘇芮還試著吸收靈氣,可這具雞身效果十分差,她最后只得放棄了,帶著一身雞屎味兒走出了灌木叢。 竟沒有看見蘇白。 蘇芮第一個反應是蘇白不會把她扔到這里了吧? 然后她聽見了水聲,蘇芮抬起雞爪慢慢走了過去,從岸邊的野草間,她看見有個美人背對著她在河里洗澡,上身的衣裳剛脫到腰際,羊脂一樣的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不過這都比不上她的姿勢撩人,蘇芮剛出現(xiàn)在草后面,她就轉過半個身子,漆黑瑩亮的眼睛直直盯著蘇芮,手卻慢慢向胸前按去。 蘇芮鼻子一熱,媽蛋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感覺怎么辦? 蘇白早就感覺到蘇芮過來了,所以才在那一刻脫掉最后一件衣裳,看著蘆花大公雞喊著“不要動”從草叢中一躍而起跳入河中,忍住暗笑皺眉道:“你不洗嗎?好臭……” 話音未落,蘇白就看見蘇芮從他身邊漂了過去。 蘇芮也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忘了這是具雞身,根本不適合游泳。 這下,蘇芮的氣勢完全被澆滅了,幸好蘇白很快追上她,把她從水里撈出來攏在胸前。 緊貼著自己的兩團rou,蘇芮感覺很微妙。 蘇白見從撈回來她就一動不動的,還以為嚇著了,轉念一想,她水中兇獸,怎么可能會怕水?撩了水在蘇芮身上,先把她那雞屎味給沖干凈,越撩越覺得不對。 一雙綠豆雞眼,上面的水痕越來越明顯,蘇白一怔,手指摸向雞頭,雞頭立即甩到一邊。 蘇白又仔細看了一回,懷疑道:“你哭了?” 蘇芮不語。 蘇白使勁按住她腦袋,蘇芮恨不過,狠狠啄在他手上,蘇白忍著疼,確定她眼里絕不是河水,真的怔住了。 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連命都可以拼,卻從沒有沮喪放棄過的蘇芮,竟然哭了?! 蘇芮趁機用爪子狠蹬了他一下:“松開,我不想洗!” 真被她掙開了,蘇白瞧著她盡力穩(wěn)住身子用兩只翅膀輪流劃水向岸邊靠去,一個猛子扎到水里,趕在掀出的水浪前將雞抱到懷里,胡亂將頭貼在雞胸前:“乖寶,不哭了,一會兒就還給你,你不想我絕對不勉強你。” “誰是你的乖寶?你給我走開!”她就是眼睛不舒服,雞會哭嗎?真是萬年的老油條,哄人的話張嘴就來。 還說沒哭?聲音都帶著哭腔。蘇白萬萬沒想到會把她給惹哭了,怎么會哭呢?關鍵是她一哭,他也心亂如麻,真是后悔極了。 “我的乖寶就是你……走了我可就自己洗了,我自己洗了?”蘇白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詞窮的時候。他嘴微微張著,眼梢因為著急帶了紅色,看起來倒是有一種分外難以言喻的風情。 但這顯然是火上澆油,蘇芮往死里蹬:“隨便?!?/br> 可她蹬完就沉了下去,媽蛋,不會就這樣淹死了吧? 空氣忽然迎面撲來,蘇芮被蘇白拎出水面,但只呼吸了幾下,雞嘴和鼻子都被一條灼熱的舌頭堵住了。 這變態(tài)在用她的舌頭親她!考慮一下適配問題好嗎? 似乎聽到了她的想法,舌頭一緩,改為輕舔她的眼睛。 這大小也不般配好嗎? 見蘇芮閉上了眼睛,蘇白微微一笑,雖是蘇芮的臉,但那種風情無論如何也不屬于蘇芮。一道純白色的光從蘇白額心發(fā)出,從緊閉的雞眼皮鉆了進去。 蘇芮立即察覺到自己的元神被包裹了起來。 她當然不情愿,不料蘇白在她耳邊輕輕道:“不雙修可換不過來呦!” 那為什么不放她到識海里去?然而她沒時間想明白這個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雞身太小,在這個狹窄的軀體里,蘇白的元神分外的熾熱、強橫,簡直是在重復將她打散了再組合起來這個過程。 普通雙修道侶都不敢輕易嘗試的元神雙修有其深刻的意義,如果能順利完成,雙方即使不等同一個人,也證明彼此是忠誠不二的。 當然比任何言語都更有效果。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從上方看,這條河上空無一人,只有河水在嘩嘩流淌。可忽然間流光一閃,水面上多出了一人一雞。 肩頭露在水面上人面色緋紅,本該凍的發(fā)白的肩膀也是粉紅的,而最為奇特的是她的眼睛,水潤迷離又透亮,能看清眼前一切又看不清的感覺。 但比起對面那只毛都濕透了的雞,人還算是好的。 眼睛眨了眨,人似乎有了幾分清醒,伸手摸向對面的雞。 “別過來……”雞立即喊道,詭異的仍是蘇芮的聲音。 但手已經在水下觸碰到了雞,而且準確地找到令雞僵硬不動的原因。柔弱無骨的手在雞屁股上輕輕一抹,便擦掉了那點粘稠的液體。 看著對面的人若無其事地洗了洗手,蘇芮暗自發(fā)誓以后絕不煉制這種自控能力如此之差的公雞,想到剛才的一切真是羞愧的說不出話來。 “換過來?!彼腠懕锍鲆痪湓挕?/br> “過來親我一下?!北绕鹛K芮,蘇白倒是極自然,元神雙修帶動身體起反應不正說明他夠努力嗎?知道她臉皮子薄他才直接洗掉了,本來還想看看呢! 蘇芮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知道了保準要氣死。聽見他的話還怔了一下,反應過來至少得接觸一下才能換過來,慢慢湊了過去。 蘇白剛把系在腰間的衣裳穿上,這是乖寶的身體,雖然她本性喜歡泡在水里,但按照人族的習慣還是擔心會受涼,穿好后又擰了擰衣角的水,低頭的時候看見濕噠噠的衣裳裹在飽滿的胸脯上,真是比不穿還讓人噴血。 什么時候才能隨心所欲地摸摸呢? 這么一想,他感覺到胸脯更鼓了,還有那頂端好像也硬了起來。 感覺不能更強了…… “喂——”蘇芮見他盯著自己的胸脯就不動了,不由大喊了一聲。 蘇白揚眉一笑,把她抱起來親了親。 兩個人的元神瞬間換了過去。 但是……為什么這具身子腿間也是黏糊糊的??。?/br> 蘇白你個臭流氓! 喔喔喔一陣慘叫,一團黑色不明物從河面上飛起,落到灌木叢里撲騰了半響沒聲音了。 蘇芮扔了蘇白,心情就好多了。她當然明白過來蘇白這么對她,一是要報復她先前捉弄他,二是恨她不信他??伤@手段,普通人真是難以消受。想雖這么想,但蘇芮瑩白的臉上卻帶著一層淡紅,比擦了胭脂還動人三分。 蘇白從灌木叢里鉆出來,就看見她眼梢含笑地坐在那兒,一時竟看呆了,舉著雞爪不知道落地。 “看什么看!還不快過來!” 蘇白被喝的渾身一抖,他家乖寶啥的,最好不要說話,一說話就露餡了。 蘇芮念了個口訣把兩人弄干了,大公雞恢復了以往的風采,但蘇芮越看越尷尬,索性叫蘇白化成短劍懸在腰上。那雞暫時不要做了吧! “x年x月x日,我和我的男朋友吵了一架。其實也沒有吵,但是他非常jian詐。霸占了我的身體,還強迫我跟他雙修。雖然我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雞,但是我們很快樂。我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希望撿到這個瓶子的人也一樣快樂,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臨走之前,蘇芮把刻著這些字的樹皮裝到剛剛煉制出來的瓶子里,用力拋到了河里。 因為蘇芮禁制他觀看,所以蘇白并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但是蘇白覺得她的臉有一種動人的美麗。他的乖寶是堅強的,因為太過堅強所以很少有流露出真實情緒的時刻。那樣的她,固然很好,但現(xiàn)在的她,卻更讓他感覺到幸福?!靶腋!边@個詞冒出來嚇了蘇白一跳,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沒錯,就是這個詞。在很久很久以前,沒有被封印起來的那個時候,他在做什么呢?機械的修煉,廝殺,算計他人,被他人算計。也有女人,但卻沒有一個可以放心睡在身邊的人,更別提這種充實、滿足的感覺。 懸在腰際的短劍發(fā)出沉沉的烏光,蘇芮不知道蘇白怎么了,但她卻能感受到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她摸了摸短劍,祭出另外一柄靈劍,朝著有人的方向飛去。 蘇白和重小樓的恩怨,必需做個了結,哪怕屠牛會滅世,也不能留有遺憾。 兩人其實并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在次日午時前,蘇芮來到了一處規(guī)模較大的夢臺城打探消息。 消息并不難打聽,因為此時屠牛已經傳遍修真界。每個人進城,都先遭受一番嚴密的詢問。這放在以前,一定會激起很多人不滿,但現(xiàn)在每個人都很配合,哪怕進城的人排了很長一隊。 最容易引起懷疑的是散修,但蘇芮并沒有什么門派的身份令牌,好在那詢問雖然啰嗦,卻并沒有刁難之處,問清楚了蘇芮的去向,也給蘇芮頒發(fā)了進城令牌?,F(xiàn)在每隔一段時間,修真城都會統(tǒng)計持有令牌的人數(shù),以核實有沒有人失蹤。從這一方面說,最近的修真界分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