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吾福臨門、重生之男神追妻忙、姑娘,你過來、邪惡催眠師(1+2出書版)、邪惡催眠師3:夢醒大結(jié)局、總有刁民想攻略朕、網(wǎng)游之長安、妖嬈前妻好撩人、抱緊反派的大腿、奴家不從良
沈溪彎了彎眸子:“不怪你,是我自己昨晚緊張得一晚上都沒睡。不過,小江哥哥,原來你早上來看了呀?!?/br> 江衍輕咳了一聲,又解釋道:“沒趕上?!?/br> 沈溪努了努嘴,從書包里掏出本子和筆,指揮著江衍寫下了“江衍欠沈溪一件事”。 少年的字跡端正灑脫,一筆一劃都有風(fēng)骨。 沈溪破涕為笑,大眼睛閃亮閃亮,揮舞著那張紙說:“我要馬上兌現(xiàn),我什么都不會,以后我想學(xué)什么,小江你就要教我什么。” 這基本就是一件事?lián)Q一百件事的把戲。 江衍淡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沈溪黑色如瀑布般的長發(fā),說:“好?!?/br> 沈溪說她要考江城外國語中學(xué)的時候,閔柔有點驚訝。 等到江衍拿著兩本數(shù)學(xué)題到沈家時,閔柔就一點也不奇怪了,踩著拖鞋就跑去跟徐莉嘮嗑:“我的天,你們家小江比老師還好用啊?!?/br> 江衍確實比老師好用。 因為作為一個平常乖乖聽課長得貌美如花的小朋友,老師其實不太兇沈溪,她考得不好,老師也覺得可能小姑娘天賦就是如此了。但是江衍不是,江衍太知道沈溪那種課本里頭套漫畫、期末考前畫重點的小伎倆,所以他一臉平靜地把兩本厚厚的數(shù)學(xué)題甩在了沈溪的桌面:“這個月都做完?!?/br> 沈溪苦哈哈地望著江衍,說:“不能給我畫兩道題做嗎?” 江衍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隨手拿出一本自己的書,開始看:“不能。因為外國語學(xué)校的考題是自己出的,不是我出的。” 沒重點什么的,最討厭了,沈溪爬下床,翻開第一道題就有點懵:“抽水,放水……為什么要要一邊進水,一邊放水……” 江衍的回答一點也不可愛:“為了考你公式。” 沈溪的腦袋一下就趴在了書桌上:“嚶嚶,外國語學(xué)校為什么要考數(shù)學(xué)……不是考英語就可以了嗎?” 她這個學(xué)期的英語成績還是不錯的。 江衍就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沈溪穿著毛茸茸的兔子睡衣,睡衣帽子上還有兩個耳朵,此時耳朵正耷拉在沈溪的頭頂,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江衍伸手拉了拉她的耳朵,說:“快點做?!?/br> 沈溪回頭,發(fā)現(xiàn)江衍也就是在看一本雜書,說:“小江哥哥,我為什么都沒怎么見到你作習(xí)題?。俊毙炖蛞瓜镊攘?,導(dǎo)致沈溪經(jīng)常晚上突襲江家,江衍不是在下圍棋,就是在看雜書,那個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應(yīng)付習(xí)題呢。 江衍說:“因為我都會啊,所以不用做?!?/br> 沈溪指著第一道題,說:“不信?!?/br> 江衍瞄了一眼,沉默了五秒,連筆都沒用,說:“1分30秒?!?/br> 沈溪翻了下習(xí)題冊后面的答案,白紙黑字,很清晰地寫著“1分30秒”,腦袋耷拉得更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如果考上江城外國語的,都是小江這樣的人,她怎么可能考得上呢。 但是這倒提醒了江衍,他拿過練習(xí)冊,一下就把答案撕了下來,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回眸看她:“自己想,不要老抄答案。” 沈溪睜大了眼睛:“我要是萬一有不會做的呢。” 江衍坐回椅子,又拿起自己的書,說得很平靜:“我不是說我都會嗎?” 沈溪咦了一聲,說:“可是小江你不是總是很忙嗎?還要和曲師傅學(xué)下棋?!?/br> “不學(xué)了。”江衍連眼睛也不抬。 “哈?”沈溪像是聽到了一個很驚人的新聞,連忙回頭抓著江衍的手看了又看,說,“小江,你不會是手受傷了吧?”她能想到的江衍不學(xué)下棋的原因,大概只有和她一樣是手受傷了。 女孩子的手軟軟滑滑的,江衍抽出手,敲了她的腦袋一下,說:“瞎想什么,就是不學(xué)了,但是還參加比賽?!?/br> 去年春天,曲師傅就跟他說可以不用再在他那里學(xué)了,他只是喜歡上了那里的櫻花雨而已。 “哦?!鄙蛳永锞枉龅藥追?,倒不是嫉妒江衍,但心里卻還是會想,如果自己也還能參加比賽,那該多好。 江衍看她的兔耳朵,越來越低,順手居然幫她理了理,把那兩個兔耳朵給立了起來,道:“江城外國語學(xué)校的校服是最好看的……” 沈溪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小江哥哥,你就坐那里看書,表吵我,我要認真做題……” 江衍笑了笑,立起來以后,那只睡衣帽子上的胖兔子,果真就顯得精神奕奕了。 江衍三個月的輔導(dǎo),卓有成效地體現(xiàn)在了沈溪最終考試結(jié)果上。 當沈溪領(lǐng)到江城外國語學(xué)校淺藍色的水手服和百褶裙時,嘴角彎到了耳朵旁,尤其是,她和江衍又分到了一個班,但新班主任很快就給沈溪一個重磅打擊——所有女孩子都只能留齊耳短發(fā)。 一起騎車回家的路上,剛學(xué)騎自行車的沈溪一邊歪歪扭扭地騎車,一邊控訴:“小江,你都沒跟我說外國語學(xué)校要剪短發(fā)!” 江衍對這個控訴有點茫然:“所有中學(xué)都要剪短發(fā)啊……” 沈溪氣哼哼地說:“那人家不要讀初中了!” 不過她再氣哼哼,還是被閔柔揪著耳朵送進了理發(fā)店,沈溪不敢看,閉著眼睛瞎喊“剪慢一點,不要剪這么多,稍微長一點……”她睜眼時,已經(jīng)是一個蘑菇頭小姑娘了,短短的頭發(fā),只到耳朵邊,沈溪呢,本來就是大眼睛娃娃臉,配上蘑菇頭,整個人看過去……有些蠢乎乎的。 江衍第二天上學(xué),看到沈溪的時候,就想到了她那件胖兔子睡衣,唇角忍不住微揚了一下。 這在沈溪眼里,就是赤果果地嘲諷了,撲上去,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江衍的肩一下。一個暑假,江衍又長高了一些。 沈溪抬著下巴就哼了一聲:“還不是都怪你……” 江衍唇角一撇,道:“難道不是怪土地公公?” 沈溪嚴肅客觀地說:“這事兒,怪不得土地公公?!?/br> 江衍倒是長舒了一口氣,道:“真好,這下真的再也不用給你梳頭了?!毙r候那個梳頭事件真是他的噩夢…… 江衍走得飛快,沈溪氣呼呼地追在他后面,江衍突然又停了下來,沈溪整個人就撞到了他的背,柔軟得像一只小兔子。 可惜小兔子還挺兇,撓了他一下:“小江,我的鼻梁要被你撞斷了?!?/br> “這位女同學(xué),你怎么和男同學(xué)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地打鬧!”斜后方不知從哪里刺出來一個老師,語重心長地對沈溪說,“小小年紀不要早戀,你站在走廊上好好反省一會兒。這位男同學(xué)你先走吧……” 老師覺得她剛剛看得可清楚了,感覺就是一個女孩子一直在胡攪蠻纏,正不知道說些什么,看了下男孩子的長相,就覺得神馬都明白了,想了想,喲,這不是今年第一名考進來的那個孩子嗎。 哪知男孩子沒走,說:“老師我替她罰站吧。她前一段剛受了傷,不能久站?!?/br> 他說完,走廊上路過的孩子都開始起哄。 這種場景,任誰看來都是這兩個人有□□。 年輕的女老師不太應(yīng)付這樣的經(jīng)驗,吼著嗓子說:“你做什么?”剛剛那個小姑娘明明跑得挺快的,受什么傷,這個理由找得太不好了!但又怕她真的有傷,氣呼呼地又補了一句:“兩個人都在這里給我站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倒不是太久,江衍沒有異議。 沈溪本來就夠不好意思了,但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在江衍旁邊。 學(xué)生三三兩兩地路過。江衍眼觀鼻鼻觀心,神色淡然,似乎不是在這里罰站,而是在當模特。還有人路過時,好奇地說了一句:“咦。這男孩是監(jiān)督那個女孩罰站的嗎?” 江衍看沈溪噘著嘴,道:“長本事了啊,正式開學(xué)第一天就被罰站。” 沈溪白了他一眼,說:“哼。你沒事多什么嘴,還不是要罰站?!?/br> “多嘴嗎?”江衍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沈溪。 沈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過了腦袋,短短的學(xué)生頭,把她的脖頸襯得分外地白皙修長。學(xué)芭蕾的女孩,線條總是格外優(yōu)雅。 江衍眼底的笑意越發(fā)地深:“沒辦法啊,早戀是相互的啊,當然得一起罰站。” 毫無意外,沈溪若白雪般的脖子,很快泛起了粉色。 沈溪想,那個有點傲嬌又有點溫柔的小江哥哥,才一個暑假,怎么就感覺被怪物吃掉了??! 那天晚上,已經(jīng)獨自一個人睡覺很久的沈溪又把沈?qū)W堅給踢了,和閔柔睡了一張床,眨巴著眼睛說:“麻麻,我們這個年齡為什么不可以喜歡人呢?” 閔柔嚇了一跳,說:“你喜歡誰了?” 沈溪說:“我喜歡小江啊?!?/br> 閔柔笑了笑:“你們那種小孩子的喜歡,和大人說的喜歡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沈溪想不通。 閔柔就耐心地說:“因為你現(xiàn)在年紀小,還不認識幾個人,你看你五歲就認識江衍了,玩得最好的男孩子只有他一個,所以喜歡他是很正常的,可是長大以后你會遇到很多很多人,說不定你就會喜歡上別的男孩子?!?/br> 沈溪想了想,說:“可是我們以前班上也有很多的男孩子,還是小江最好啊?!?/br> 閔柔哽了哽,這個問題她發(fā)現(xiàn)她有點難回答,從客觀角度來說,江衍確實出類拔萃的好,只好硬著頭皮說:“總而言之呢,小時候的喜歡,不確定性是很強的,所以小溪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啊,以后考上大學(xué),就會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孩子?!?/br> “哦……”沈溪有了點倦意,懵懵懂懂地回答,“那要是考上大學(xué),我還是覺得小江最好呢?!?/br> 閔柔就有點擔(dān)心地望著沈溪,說了一些心里話:“小江其實是很好很好,但是女孩子不一定要找很好很好的男生,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br> “因為很好很好的男孩子總是會找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嗎?”沈溪閉上了眼睛。 閔柔有點吃驚,沈溪一直挺不開竅的,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答案,沈溪帶著nongnong的鼻音說:“動畫片里王子總是找公主的。” 閔柔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沈溪打了個哈欠,膩在閔柔懷里,像是在說夢話一般:“麻麻,我會變成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的?!?/br> 閔柔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怎么跟還這么小的沈溪說,有些事如果太勉強,會很吃力。 沈溪把巧克力、金駿眉……那些所有給江衍的禮物又一件一件放回行李箱。 那么多年,她胡攪蠻纏地逼江衍教了很多東西,一到考試就攪得江衍不得安生……包括她怎么也學(xué)不好的圍棋。 很喜歡一個人獨處的江衍,其實對她挺有耐性,一題一題地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記住了她那時的哭泣,后來每次遇到難題或者她一哭,他就會給他買巧克力蛋糕。雖然從來不肯承認是特意買的。 那么多的共同回憶,真的都是虛幻嗎? 沈溪找了機場的郵寄點,把禮物全部都裝箱打包,在快遞單上,填下了江衍在美國的住址,但填寄件人時,卻猶豫了。 胡亂寫了個名字,眼淚就落了下來,黑色的字全都洇了開來……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因為沒有變成很好很好的女生,所以一切都變了。其實很多事情,她早就預(yù)料到了,不是嗎? ☆、chapter 7 二十一點,這座城市的夜景最絢爛的時候,沈溪登上了回程的飛機。 來的時候,她寫了滿滿一大張旅游攻略,現(xiàn)在卻只能用來墊小桌板。沈溪趴在小桌板上,蒙著頭咬著唇,輕輕地哭,怕打擾到別人,把哭聲都吞到了喉嚨里,偶爾嘀咕一句“小江這個笨蛋”,哭著哭著,袖子就濕了一片。 一塊白色的手帕遞了過來,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沈溪接過手帕,擦了擦鼻涕,甕聲甕氣地說了一聲:“thankyou.” “小姐,你……真的還要再哭嗎?我沒有手帕了。”一旁的人用的是中文,聲音清潤好聽,聽得出是一個溫柔的人。 沈溪詫異地抬起頭,迎面撞來的是一張好看的華人男性面孔,眉發(fā)烏黑如墨,眉骨比一般東方男子略高一些,但眼底的笑意若四月的的春水,唇角微微勾起,看過去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沈溪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謝謝您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