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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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鶯一愣,隨即安靜下來。 她果然知道。 “陛下原有七子三女,現如今活著的只有五位皇子,三位皇女倒是俱在,”葉慎恬斟酌了一下語句,“大皇子早逝也變罷了,二皇子趙弘申母親去了,又資質平庸,為人很是低調?!?/br> 呵呵,低調個鬼,這位試圖扮豬吃虎,可惜最后發(fā)現他真的是個豬,豬裝的久了,指不定就成了豬,偏還以為自己聰明。 “三皇子趙弘旻乃是珍妃所出,珍妃身份高貴,乃是上官家的嫡女,這三皇子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漲船高?!?/br> 京城的世家,以徐氏和上官氏最高,乃是能與黑殷趙家相較的悠久世家,底蘊深厚。和徐氏的自命清高不同,上官氏向來與趙氏緊緊相連,只恨不得抱著趙氏的腿痛陳忠心,因此,上官氏多有女子嫁與趙氏,也常有男子入贅皇家,這珍妃便是其中一個。 聽到葉慎恬提及那位三皇子,葉無鶯就一陣犯惡心,這位表面上風度翩翩很有世家風范,又因他母親長得著實漂亮,趙家那些個皇子皇女中,除了葉無鶯之外,就屬他長得最好,可是,這位是個真·變態(tài)。 “四皇子趙弘沖同二皇女趙弘凌乃是一母所出,就是博望王氏出身的那位王貴妃,她手段極多,你萬萬要小心?!?/br> 也是怪事,那王貴妃與賀統(tǒng)領怎會不再為難自己?看來還得問問司卿,這事兒他定然知道。 “五皇子趙弘顯與六皇子趙弘啟也是一母所出,惠妃姓丁,乃是戶部尚書丁有程的長女,性格最是溫柔,因此這兩位皇子的性格相對也好一些。” 葉無鶯沉默著,可那又有什么用呢,這兩位都沒能活到成年,其中趙弘顯甚至沒活過十歲。 這次要選伴讀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二皇女、三皇女之中,葉無鶯本就想選擇這位五皇子。 二皇女趙弘凌也活不過明年的,哪怕她資質出眾又天資聰穎,又有個有力的老媽也是沒用,到底淪為了爭權奪利的犧牲品。他和王貴妃他們早已經撕破了臉,于是自然不能去爭取趙弘凌的伴讀身份。 “三皇女趙弘語乃是皇后嫡出,身份最高,但自小體弱多病?!?/br> 呵呵,體弱多病個鬼,這也是個扮豬吃虎的,只是段位比趙弘申要高多了,又有個十分靠譜的母親撐著,為人陰毒深沉,偏還能裝成柔弱天真的小白花,葉無暇和她一比都是個渣渣。 “你主要需要注意的就這些個,剩下的七皇子趙弘毓生母身份既低,又是個傻子,倒無須擔心?!?/br> 葉無鶯一下子站了起來,甚至帶翻了面前的茶杯,“你說什么?” 葉慎恬不知道為何他聽到這里這般激動,奇道:“怎么了?” “你說那皇七子……” “是啊,就在前些日子,太醫(yī)診斷他智力低下,雖還不到全然瘋傻的地步,卻比尋常孩童要差上不少。這剛生下時還看不出來,漸漸大了,方才顯出來了。” 葉無鶯的臉色古怪,竟是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趙弘毓,怎么會呢,任誰是傻子他也不可能是傻子,誰能聰明得過他去!那個早慧、多智、驕傲的趙弘毓,是趙家這一代最有希望的天之驕子,因為他是金雷真武體,且是天縱之才,過目不忘心有九竅。 他太驕傲了,所以連對付葉無鶯都不屑于親自出手,只需在其中稍稍做一些手腳,便能夠讓其余人前仆后繼地來找葉無鶯的麻煩。哪怕他猶如那明月之輝,皎皎瑩亮,卻也沒有人能夠拿他怎么樣。 作為敵人,葉無鶯都敬佩過他,因為趙弘毓不論心性手段,都遠非其他人可比。若說玩弄心計,趙弘沖的水準也很高,又說那挑撥離間,趙弘語更是個中高手,但他們與趙弘毓相比,便是那星光與螢火,根本不能放在一塊兒相較。 正因如此,這會兒聽到這個消息才會這樣復雜難明。 可是,他竟然傻了。 “恬姨,你繼續(xù)說?!?/br> 葉慎恬講完幾位皇子,又開始給他大概講一些京城的局勢,身為末流世家的一份子,她能夠掌握這些個情報,可見是花了大心思的,有一些甚至未必會送到祈南去,可是她卻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葉無鶯。 葉無鶯這會兒心思卻已經飄了出去。 這一年,皇七女趙弘琰還未出生,她與趙弘毓是親生的兄妹,可若是沒有趙弘毓護著,張嬪未必能生的下這個女兒,若沒有趙弘毓,趙弘琰即便是出生了,怕也難活得到成年。 這蝴蝶的翅膀,還不知道要影響多少人。 等到葉慎恬大概要講的東西講得差不多了,他才從空間中拿出司卿給他的巫偶腦袋,直截了當地說:“我要見你!” 那邊司卿略有些驚喜,“好!” “南市那邊見?!?/br> 一大清早,這大殷的國都就已經迸發(fā)了相當的活力。 寬廣的道路可以容納十輛馬車并行,路面都是極其平整的巨石鋪就,中間和兩邊都有青石砌成的圍欄,里面種植著一些花草和樹木,即便是入了冬,這街上仍然有青翠的綠。殷都種著不少香樟和綠蘿,倒是沒有左右行駛的規(guī)矩,可道路太過寬廣,沒有規(guī)矩也不會出什么危險,行人都可各行其道。 深葉行在清早就已經不算空曠的街道上,一路往南市的方向去了。 大殷以北為尊,正北方位乃是殷都皇城,占地極廣,普通人都不許接近。葉家在京城排不上號,自然就擠不進那東邊的權貴勢力范圍,東邊住著的都是一流的世家和品階高的朝臣,是以東市的水準也是特別高,各種奇珍異寶都可以在那里找到,連酒樓飯館走的都是高雅大氣的風格,自然價錢也是不菲。 與東相對應的西邊卻是京城平民的集中地了,西市熱鬧,但也魚龍混雜。南邊卻是不上不下不荒不鬧,那些個排不上號的世家士族,多半居于此地,于是,南市便也是個中不溜,比不上東市繁華富貴,也及不上西市趣味橫生,只取了一個中庸之道。 葉無鶯選在南市倒也不全是為了自己方便,這巫殿并不在京城之中,而在郊外,且就在京城的南郊,南門出去數里,便是巫殿的勢力范圍,要從南門進出便要特殊的通行路引,百姓更是全然禁止從這里進進出出。若要從京城往南去,絕不會從南門出,而只能走東西兩門,繞過南邊的神巫山,方能走上官道。 如此巫殿和皇城南北相對,卻是互不干擾,甚至表面沒有多少往來,各自冷漠以對。 等到葉無鶯在南市那家熟悉的早點鋪子坐了下來,點了一碗餛飩面,又順手給司卿點了一碗清水面之后,面剛上來,他又順手把桌上的醋倒進去幾乎半瓶,剛用筷子攪了攪,司卿就到了。 他來得很快,只因巫的出行除了那華蓋靈椅之外,也有靈力車,甚至比世家的那些還要快上幾分,深葉的速度遠遠比不上。 “你倒是還記得我的口味?!彼麆傋?,就似有些感慨地說。 葉無鶯一怔,這才意識到他這行為是多么自然。 他們倆最好的那段時光,便常常清早在這里相會,事實上,他們就是在南市相遇相識,自此開始的孽緣。但自從有了隔閡,又發(fā)生了那些事之后,他們再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吃一碗面了。 那時,他們還互相喜歡的時候,再簡單的事,都仿佛蒙上了一層微光,顯得格外美好。 “你的口味這么奇葩,要忘記也難?!?/br> 最終,葉無鶯只是冷冷說。 他不想想起那些事,哪怕是那些美好的、甜蜜的回憶。 因為過程再如何美麗,結出的不過是一顆腐壞的苦澀果子,有句話司卿說得很對—— 他是聰明人,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第41章 葉無鶯說得是沒錯,司卿的口味十分奇葩。 他的身體不好,照理應該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偏他喜好的是極甜、極酸或者極辣,說他口味重吧,若是酸辣或者酸甜,他就不喜歡,只喜歡純粹的甜或者純粹的酸。 例如吃面,他的喜好便是一碗清水面,什么都不加,然后面湯全換成醋就行了。 葉無鶯嘗過一口他的面,實在是難吃得令人發(fā)指,這人的舌頭根本就與常人不一樣吧。 兩人面對面坐著,默默吃了起來,青素和傅斌談凱江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他只帶了他們三個出門,初到京城,還需置辦一些東西,便讓紅舞綠歌姐妹去了。 他還帶著三個人,司卿卻連一個仆從都沒帶,只有一個沉默無言的巫偶。葉無鶯一再朝那巫偶看去,只覺得他的模樣有些眼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是誰。 巫殿自然也是有仆從的,就好比葉無鶯身邊的四人是命侍一般,巫殿所有的仆從都是命侍,他們的命都掌握在巫的手中,不得不無畏地保護他們。同紅舞綠歌這些心甘情愿的命侍不一樣,他們絕大部分都是犯過大罪的通緝犯,被巫殿不計傷害地轉變?yōu)槊?,也唯有巫殿,才敢用這些人當做護衛(wèi)。巫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掌有命侍的命牌,卻也未必能完全掌控他們,巫可以,他們能夠讓命侍怎么都無法逃出他們的掌心,握有命牌,一個小小的咒術就能讓命侍生不如死,讓他們唯有聽命行事。 司卿的身邊,早前便跟著那幾個高階命侍。 用完早點,他們才順著熱鬧的人流,融入了嘈雜的早市中。 “我想,有些事你要給我解釋一下?!比~無鶯開口說。 司卿一點就透,“你是指王貴妃還是趙弘毓?” “果然,都是你動的手?!比~無鶯根本沒有太意外,“趙弘毓也便罷了,此時只是個沒有人關注的孩童,王貴妃又是怎么回事?” 上輩子這位可是一直活得好好的,還活得頗為滋潤,哪怕她的女兒趙弘凌被人害死她發(fā)了一回瘋,今上都大度地原諒她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確實極有手腕,趙弘沖整個兒就像他,哪怕在諸位皇子皇女中資質不顯,都能混得如魚得水。 司卿微微一笑,那蒼白的面頰上浮現兩抹淡淡的淺紅,“沒有人是沒有弱點的,端看能不能發(fā)現。” “你活得比我久,自然懂得也比我多?!比~無鶯的口吻很平淡,眼睫輕垂,緩緩說這句話在旁人聽來并沒有什么,司卿卻心間一顫,無奈地說:“能不能不要這樣刺我?” 不管他們是濃情蜜意之時,還是后來決裂,司卿都沒有辦法放任葉無鶯不管,只是他太耀眼了,耀眼到他的敵人全部心生不安,終有一天聯合起來,竟是連他也來不及相救。 葉無鶯恨的,司卿都知道,而且無可辯駁,如今想想,唯一后悔的也就是當時太天真幼稚,以自己以為的方式去占有一個人,又因旁人挑撥而輕易被挑動心神。 “你還沒告訴我,王貴妃究竟有什么弱點?” 上輩子,他也是努力找過的,偏這個女人竟是哪里都挑不出錯處,又聰敏美貌,難怪今上舍不下她。 司卿想要悄悄牽一下葉無鶯的手,卻到底沒有cao之過急,“她不喜歡你那薄情的父親?!彼樕蠋Γp輕說。 青素在后面聽著,她不知道司卿和葉無鶯的關系,但知道他倆在這幾年里一直有聯系,是以只以為葉無鶯信任司卿,把什么都告訴他,于是,瞧著司卿的眼神也就難免溫柔一些。 如果葉無鶯知道青素這會兒的想法,肯定要嗤之以鼻。 “我知道,他的那些女人,能有幾個真正喜歡他,”葉無鶯譏誚地說,“就憑他那張英俊的臉?他這樣的人,初時或許會被皮相迷惑,相處的越久,越是知道他的缺點,還能喜歡他才叫見了鬼!”他那可憐的母親也就吃虧在還沒來得及發(fā)現他的真面目,沉浸在所謂愛情的甜蜜里,就已經香消玉殞。 司卿壓低了聲音,“她不喜歡你父親,自然有喜歡的人,哪怕藏得再好,時間漸漸久了,總要露出些許端倪,”他覺得,只是這樣和葉無鶯并肩走著,就很叫人開心,“曾經,上輩子的她就是再沒能抑制住這種感情,使得王家和賀家都萬劫不復?!?/br> 青素聽到一段嗡嗡的聲音,有幾個字就沒聽得清。 高階武者的聽力極佳,煉氣士稍弱卻也弱不到哪里去,但互相之間說話,總有辦法能夠讓別人聽不見,只入了面前人的耳里。司卿用的就是這樣的辦法,青素也不以為意,因他們時常這樣,甚至還可以將聲音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外人聽不到,只有幾個人能聽到在說什么,這是基本的控制之術,兩三級的武者就可以辦到。 葉無鶯一聽這話,就站住了,奇道,“不會吧?她竟然喜歡那個姓賀的?” 不怪他驚訝,上輩子,葉無鶯見過賀統(tǒng)領不止一次兩次,自然知道他長得什么模樣。隆湖賀氏也是知名的世家,但與王氏一樣,只得六品中流,賀統(tǒng)領出身賀氏,卻并非嫡子,而是現在那位賀家家主在外的私生子,八九歲上因他資質出眾才領回家中,事實上五歲便測了資質,一時間卻并未讓那位家主做出決定,只因這位實在長得太丑。 沒錯,賀統(tǒng)領也不知怎么回事,專挑他父母的缺點長,明明那位賀家主年輕時長得高大俊朗,雖不算太出眾,卻也是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他那母親也不是容貌令人驚艷的美人,好歹眉清目秀小家碧玉,是個溫婉明媚的姑娘,哪知道生下個孩子丑得很。若非他長得還是像父母的,恐怕賀家主都要懷疑他的出身了,只是這種像是專挑著不好的地方像而已。 賀統(tǒng)領身高超過一米九,這長相卻不敢恭維,以至于走出去都能嚇哭小孩,葉無鶯實在想不到那生得柔媚美貌的王貴妃,竟然會喜歡他。賀統(tǒng)領與王貴妃本就十分親近,今上不懷疑的理由除了他們之間差著輩分之外,也因賀統(tǒng)領實在太丑,實在是生不出懷疑他們有私情的猜測。 司卿嘲諷地笑了笑,“總有人口味獨特的?!?/br> 而且更讓人諷刺的是,她喜歡賀統(tǒng)領,賀統(tǒng)領卻不愛她,只將她視作晚輩,全不帶私情,甚至一心只對家中丑妻情有獨鐘。 “可若是曾經她能不讓人發(fā)現,如今又怎么會。”葉無鶯瞥了司卿一眼,這畢竟只是暗戀又不是明戀,且以王貴妃的謹慎小心,能被發(fā)現才叫見了鬼。 司卿翹了翹嘴角,“我雖不擅咒,但身在巫殿,認識擅長這方面的人太多了?!?/br> 葉無鶯:“……” “一個小小的情咒而已,且情咒要以心為引,若是心中徹底無意,卻也根本無法成功?!边@種小咒術沒那么神奇,就好比傳說中的那些巫蠱之術,苗女總能用巫蠱讓誤入苗寨的漢人愛上自己,事實上,若非這人自己也心中有鬼,哪可能那么容易,到頭來濃情轉薄,卻又能找一個“中了巫蠱”的借口,這天下哪還有這么光明正大的變心借口? 葉無鶯皺了皺眉,“這樣不會讓人發(fā)現嗎?” 司卿搖搖頭,“這種咒術尋常的巫并不會,大巫中倒是有些擅長,卻也不屑為人做這等小咒術,此咒并不是普通的詛咒,即便是巫,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她中了情咒,又與賀統(tǒng)領相見,自然情不自禁,幾次下來,肯定會有讓那位撞見的時候。”特別是徐惠商先瞧見一次,告訴了趙弘霜之后,即便是本撞不見,他們也會努力讓今上撞見的。 兩人正并肩邊走邊說話,漸漸太陽升了起來,初雪新陽,暖融融的落在身上,極其舒適,連葉無鶯渾身都放松了幾分。 卻在這時,他心中一動,只聽耳邊“喀拉”一聲脆響,等他臉色一變掏出那塊桃木制的命牌時,見它已經徹底碎成了好幾瓣!葉無鶯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幾乎是咬著牙說,“趙、弘、旻!” 司卿也看到了,這是紅舞的命牌。 現如今,京中那幾位還不了解葉無鶯,葉無鶯卻很了解他們,那些個小變態(tài)的性格他一個個都摸得極清楚,他知道,會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壓一壓他的定然是珍妃之子趙弘旻。余者大多會先觀望,再行動,到底不會像這位這樣直截了當地表達惡意。 葉無鶯一直防著他,卻想不到他動手這樣快!本想著好歹也要等他在京城呆上幾天,到時候他定會將青素以及其余四人好好攏在身邊,因為趙弘旻的手段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一直都是率先拿他身邊的人當做充滿惡意的警告。 想不到這一次,他這樣cao之過急,在處處權貴的東市,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