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因如此，她對各派系有所了解，能夠挑選最合適的法術(shù)，自下而上，一一推理分析。她并不知道，這是每位**師的必經(jīng)之路，除非他們預(yù)先獲得了他人成果。她只知道，這項工作和穿越前的工作性質(zhì)很像，雖然枯燥的多，但成果也更驚人。

    研究初期，法師極易失去信心，因為他會發(fā)現(xiàn)，自己花了偌大力氣，無數(shù)時間，最后還保持著原來水平。之前不能瞬發(fā)的法術(shù)，之后仍然不能。他們進一步了解奧法本質(zhì)，卻無法幫到自己，最后經(jīng)常撒手放棄，認為原始實力已經(jīng)足夠了。

    只有極少數(shù)人持之以恒，最后得到突破性進展，成為寥寥無幾的大師。即便無人向蘇眉解釋，她也很明白，探索的終極目的遠非“瞬發(fā)所有法術(shù)”，而是自由利用組合，真正將魔網(wǎng)當作臂膀來用。

    她想到這里，就露出誠懇表情說：“相信我吧，再怎么說，我實力也超出你幾百倍。我不死，你就不會有事?！?/br>
    巫妖怒罵幾句，卻因底氣不足，最終默默忍下了。凱此時已經(jīng)知道，巫妖正是因為前往無底深淵，在深淵里不停折騰，才被人打成這樣的。他聽蘇眉這么說，險些噴了出來，并助攻道：“你們?nèi)祟愑幸痪浣?jīng)驗之談，說運氣跌到谷底時，不要想不開自殺，而要勇敢地活下去，因為從此之后，運氣只可能上升，再不可能下降?！?/br>
    在場的人中，蘇眉算是唯一一個完整人類。她搖了搖頭，笑吟吟地評價著，“說這話的人，數(shù)學一定非常不好。運氣即便不下降，也不見得可以上升啊。沒準它就在谷底徘徊，走出一條筆直的直線，永遠不肯爬上去呢?！?/br>
    巫妖當即反抗了一句，“你麻痹?！?/br>
    奧斯正提著盛滿藥劑的瓦罐，顛顛地跑進來。他倒也真聰明，聽到巫妖這三個字，立刻推斷出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脫口勸道：“海恩哈姆大人，你不要再和全世界吵架了，你吵不過全世界。奧斯發(fā)現(xiàn)，每次吃虧的人都是你，難道你自己沒看出來嗎？”

    巫妖當即把火力轉(zhuǎn)移到他身上，若非無法移動，不便動手，早就向他發(fā)射魔法飛彈了。蘇眉打量著狗頭，目光中充滿贊揚，心想他果然是最貼心的同伴。

    就在此時，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強烈到了極點，也危險到了極點，與晶塔那里頗為不同。它們來自同一源頭，程度卻天差地遠。她生出這感覺的一瞬間，已無意識站了起來，扭頭望向泰林那國都的方向。

    她額頭之上，黃眼的瞳孔已擴散到最大，于漆黑中隱隱透出血光。這瞳孔平時只是條弧線，這時竟幾乎充滿整只眼睛，仿佛脫離蘇眉控制，全神貫注凝視著什么。

    還好她的偽裝足夠完美，此時并未露出任何異狀，否則被凱看到，說不定會打消他對她的所有好感。

    她就這么直直站著，身體緊繃著，臉上也露出奇妙的表情。其他人沒這么強烈的感應(yīng)，還以為有敵人來襲，紛紛跳了起來，拿武器的拿武器，端巫妖的端巫妖。克雷德向來相信自己，由于什么都沒感覺到，仍然站在她身邊，只狐疑地望向她。

    水晶器皿被奧斯捧了起來，離開原來位置。它來不及計較他的不敬，問道：“你又發(fā)什么瘋？”

    蘇眉緩緩轉(zhuǎn)過頭，語氣很嚴肅，卻很有幾分如釋重負。她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鄭重地說：“克溫紗蘇醒了，重新啟動了她的身體，因此她可以感應(yīng)到我，我也感應(yīng)到了她?！?/br>
    凱問：“就是那只號稱古神遺骸的爪子嗎？”

    “是，我有探測到它的方法，等了這么久，總算等到了，”蘇眉大言不慚地說，“我想我們最好去做應(yīng)戰(zhàn)準備。我真怕她一時沖動，帶著怪物軍團沖殺過來?！?/br>
    ☆、第119章

    說是要準備，其實也沒什么可準備的，畢竟他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在蘇眉看來，最好的發(fā)展自然是老鬼婆還在沉睡，反抗軍便已節(jié)節(jié)勝利，得以圍攻樹霧?！，F(xiàn)在他們沒能做到這一點，倒也沒有什么。

    只要克溫紗沒沖動行事，帶著食人魔和鳥妖前來揍她，她就沒什么值得擔心的。何況，即使克溫紗真那么做了，恐怕也是好事而非壞事。

    “要到諾南他們那里去嗎？”凱很謹慎地問，銀色眸子持續(xù)發(fā)著光。

    “有必要嗎？”蘇眉問。

    他們不擔心剛睡醒的老鬼婆，卻在要不要主動行事方面，產(chǎn)生了小小的分歧。之后，蘇眉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先等候反抗軍那邊的消息。

    據(jù)她所知，拜爾登已經(jīng)離開了塔瑪拉克，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海琳卓身在何處，更是不得而知。但塔瑪拉克仍是吸血鬼活動的重地。她若在夜里出去，常能看到路上有長著獠牙的人，面帶獰笑，搖搖晃晃走過去。

    不過諾南的動作也足夠快，且沒有忘記他們。就在第二天，蘇眉便見到了來自他們那邊的密探，說方便的話，希望他們能夠動身，前往泰林那國都的東方高地。雙方軍隊正在那里對峙，想必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擊敗負隅頑抗的敵人，緩緩接近樹霧海。

    海琳卓現(xiàn)身后，用雷霆般的手段，閃電般的速度，擺平了陰影利爪中的異動。除萊爾文之外，仍有三四名雷鷹不肯服從她的命令，卻在極短時間里，全部死于非命。

    她本就是克溫紗的養(yǎng)女和代言人，向來擁有極大權(quán)力。由于她明確表示，她也想反對克溫紗的統(tǒng)治，大大動搖了猶豫不決者的心志。畢竟，他們懼怕受到報復(fù)，才遲遲不能決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腦子里進了水，認為被殘暴怪物統(tǒng)治還挺不錯的。

    因此，蘇眉把巫妖重新泡進藥水期間，泰林那國內(nèi)的倒戈行為變本加厲。這些人都知道，要反抗，就該反抗到底，否則等克溫紗恢復(fù)過來，自己的下場將慘到難以描述。

    反抗軍的局勢一直很好，到了現(xiàn)在，差不多只剩下異族怪物軍團，以及被這些怪物控制的人類士兵。即便還有不曾放棄的軍隊，也因他們無需與反抗軍正面交戰(zhàn)，尚在靜觀其變。

    蘇眉痛快地答應(yīng)了邀請，攜帶自己這支奇葩小隊，前往口信傳來的地方。

    她早已習慣活火熔獄中的大規(guī)模戰(zhàn)役，而且多半來自于惡魔族群內(nèi)部，反而第一次目擊人類社會的交戰(zhàn)。老實說，任何種族戰(zhàn)斗起來，場面都不會太好看的。她以冷酷的態(tài)度，旁觀者的立場進行觀察，很快就發(fā)覺深淵與凡世在這方面的不同。

    活火熔獄那邊，數(shù)量最多的是劣魔，打起來毫無章法可言，只會揮舞手中鐵叉，咆哮著亂沖亂打。但大惡魔之間爆發(fā)戰(zhàn)斗，又可以地動山搖，瞬間秒殺一大片劣魔。他們戰(zhàn)斗能力存在極大差別，也會產(chǎn)生某只生物仿佛走錯戰(zhàn)場的奇景。

    人類軍隊則沒這種現(xiàn)象，平均實力相對穩(wěn)定的多，更沒什么人有飛行坐騎。蘇眉還以為可以看到法師凌空翱翔，充當人rou炮臺，卻發(fā)覺自己想的太多了，因為能做到這一點的法師本身就不太多。

    整體來說，反抗軍與泰林那守軍的戰(zhàn)斗，更接近她對冷兵器戰(zhàn)爭的想象。其中難免夾雜著法術(shù)、神術(shù)和各種魔法物品，但大部分人仍只有普通盔甲武器，依靠勇氣和戰(zhàn)斗技巧作戰(zhàn)。

    蘇眉見到諾南時，也被介紹給了其他重要人物。其中有三人身穿赭色長袍，打量巫妖時，細致的就像丈母娘在看女婿。長袍胸口部位，繡有小小的風信子。風信子的花瓣由繁星代替，代表他們來自星辰塔。

    這三人，與精靈氏族來幫忙的長弓手，以及幾名圣殿武士指揮官一起，成為蘇眉的重點觀察對象。

    巫妖已不再隱瞞自己身份，每天大搖大擺地行動，好像從未失去力量。此時，它冷冷凝視著他們，突然道：“還以為星辰塔永遠置身事外，絕不參與這種事呢。不過想想也是，眼見要出最終結(jié)果。我是你們的話，也會盡早過來撿個便宜。”

    為首的中年法師涵養(yǎng)很好，居然只微微一笑，回答道：“海恩哈姆大人，您猜錯了所有的事。我們以私人身份前來援助，一直支持反抗軍，只不過得到了星辰塔的支援，如此而已。至于原因……相信您從我們的口音就能看得出來，我們都是泰林那人。”

    巫妖冷冷說：“隨你們怎么說吧，反正勝利之后，你們拿到的好處也不會少?！?/br>
    “那么您呢，老實說我從小就聽過您的故事，看護女仆經(jīng)常用您來嚇唬我趕緊睡覺，”法師說，“聽說您的法塔被克溫紗女士摧毀，并劫掠一空，難道您就不想拿取任何好處嗎？”

    蘇眉平靜地說：“你為什么要去挑釁路人，難道我們幾個還不夠你用的嗎?！?/br>
    另外一名法師則感嘆道：“我真不能相信，居然有和巫妖并肩作戰(zhàn)的一天。為什么你們表情都這么平靜，難道只有我在大驚小怪？”

    說“并肩作戰(zhàn)”，未免抬舉了巫妖。它寧可呆站在一邊，也不想貿(mào)然動手，被人看出它只能施展普通強酸箭和低級召喚術(shù)的事實。尤其那位法師一針見血，點出它想搶回兩倍家產(chǎn)的心思，更令它莫名憂傷起來。

    諾南已不像面見海琳卓時那樣，充滿了掛念，甚至很少露出笑容。他展現(xiàn)出相當優(yōu)秀的能力，威望也很高，只需寥寥數(shù)語，就能化解房間中的尷尬氣氛。

    他有參謀團，也有一批相當擁護他的普通軍官。從這一點上看，很難看出他并非反抗軍的創(chuàng)立者，而是中途接管?？傊K眉認為，在個人魅力方面，他顯然是個合格的領(lǐng)袖。

    “真像他的祖先啊?！眲P談到諾南時，很小聲地嘟囔道。

    他嘟囔出這句話時，已經(jīng)與諾南等人結(jié)束了會談，敲定襲擊樹霧海的詳細步驟。由于事情隨時都能產(chǎn)生變化，細節(jié)方面可能不同。但蘇眉拿到了樹霧海的地圖，以及怪物分布情況，更有樹宮的詳細平面圖。她這里有只前領(lǐng)主，有只前魔將，實際上也不需要他人建議。

    蘇眉拎著那兩份地圖，將它們平攤在桌子上，隨口說：“你真喜歡關(guān)注過了氣的前英雄，是因為你的年紀比人類大很多，所以對他們更有熟悉感嗎？”

    “算是吧?！本`盤坐在地上，把下巴支在地圖旁邊，表情有些懨懨的。

    “話說回來，你上次提到一個叫幽星的精靈，”蘇眉又說，“那么那支英雄隊伍里，就這么一位精靈成員嗎，還有沒有其他人？”

    凱向上翻起眼睛，有氣無力地瞟了她一眼，回答道：“有啊，除了幽星大人，還有一位我族的女性法師。不過這位女法師出身于平民階層，又在戰(zhàn)后消失了，因此名氣相對弱一些?！?/br>
    其實蘇眉真正想問的是，他如此關(guān)注諾南，是否并非完全出于公義，也有祖上的交情。凱若是幽星或者那位女法師的親戚，全力支援故交后代，也很說得過去。

    可惜她無意打探他的身世，問完之后，便把話題岔開，回到樹霧海上來。

    克溫紗身為活了多年的鬼婆，能夠?qū)⑻鞖忸惙ㄐg(shù)固化在樹海中，將其變成終年充滿大霧的地方。這對蘇眉來說，當然不是什么問題。她真正在意的，是克溫紗本人，還有那幾位怪物首領(lǐng)的真正實力。

    即使有克雷德在身邊，她也不可掉以輕心。她聽過種種消息，無不表示，克溫紗擁有爪子的時間比她長的多，融合程度很可能更好。而且用巫妖的話來說，爪子更適合戰(zhàn)斗，還是眼睛更適合，還用問嗎？

    她需要等待反抗軍攻入樹霧海的一刻，突襲那座樹宮。那時，怪物主力將被軍隊引開，大大降低了他們的行動難度。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無法對付克溫紗，那也不用提保護黃眼了。

    克雷德學著凱那樣，盤膝坐在地面上，冷淡注視著這張地圖。他心里自然有看法，但只有遇上嚴重分歧時，才會說出來。蘇眉怕他又以不變應(yīng)萬變，能不說就不說，主動問道：“你有什么想法嗎？”

    克雷德絲毫不給她面子，搖頭道：“我沒什么想法，因為我不知道敵人的具體力量，以及他們的行動方式。只有親眼見到后，我才能做出決斷?！?/br>
    他想了想，又說：“深淵中的鳥妖十分弱小，不值一提，不過能從口中噴出雷彈般的熔巖，給不會飛的惡魔帶來很大損傷。至于血魘……我從沒親眼見過這種生物。”

    精靈發(fā)出一聲嘆息，說：“啊，你真幸運?！?/br>
    巫妖則抱怨道：“在這種時候，海琳卓那女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她在附近，還能向她打聽幾個問題。我看她肯定又后悔了，覺得不該幫著外人毆打養(yǎng)母，所以偷偷躲了起來。她做人就是這個樣子……”

    就在此時，他們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悅耳聲音。那聲音帶笑道：“我做人怎么樣啊，海恩哈姆？”

    ☆、第120章

    聲音先至，人隨后就到。蘇眉訝異地挑眉，只見房門附近的陰影不斷變化，向外膨脹擴大，最終形成一個窈窕人形。那人形就像畫家筆下的人物，甫一現(xiàn)身，立即擁有了立體感，然后不斷附著顏色，一筆筆精妙絕倫，最終變成活色生香的美貌半精靈女子。

    她已經(jīng)擁有了身體，但動作比幽魂還要輕巧靈活。她踩在地上，向他們走過來時，腳步寂寂無聲，如同在風中飄動。這種輕靈通常只能在精靈身上見到，也證明她的精靈血統(tǒng)相當強力。

    蘇眉看著她，覺得她與過去沒有太大區(qū)別，衣服樣式也差不多。但她在腰間佩了柄短劍，短劍劍柄鎏金，末端綴著一枚閃閃發(fā)亮的紫色寶石，與她眼睛顏色一模一樣。

    “怎么，不認識我了嗎？還是背后說人家壞話，被人聽到，實在太尷尬了？”海琳卓對巫妖說。

    “你居然能在陰影中潛行?！眲P說。

    海琳卓微笑道：“許多刺客都可以，不是刺客的人也可以，溜門撬鎖的小賊都有可能。只要他們得到法術(shù)加持，抑或爆發(fā)了暗影血脈?！?/br>
    凱對她，顯然比對平常人更忌憚，不甚客氣地頂了一句，“但幾乎沒人做的比你更好。”

    海琳卓卻回答的很客氣，“說的就和你見過所有人似的。不過呢，我就把你的話當做贊美收下了?！?/br>
    自從巫妖穿上黑袍，別人就再也見不到它整個頭骨，包括蘇眉在內(nèi)。她想，那只頭骨有可能拉的很長，表情也很陰沉，因為它立刻就回答：“你怎么忽然在這里出現(xiàn)，身邊也沒個隨從。難道你又失勢了，不得不前來投奔我們？”

    海琳卓睥睨它一眼，仍帶著笑意，“我?guī)дl來?。克麄兏簧衔业乃俣?，帶了只是累贅。”

    這個時候，克雷德離門最近，離她也最近，已經(jīng)站起身來，不明所以地打量著她。海琳卓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轉(zhuǎn)，由衷贊美道：“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不知要付多少代價，才能和你共度**？”

    克雷德扭頭望向蘇眉。

    蘇眉在扶額。

    巫妖立即惡意叫囂，“你干嗎把手按到太陽xue上？傻大個要你給他定個價?！?/br>
    凱把燭臺壓在地圖上，防止被風吹亂。他小心翼翼地做完這件事，才唯恐天下不亂般，跟著巫妖望向蘇眉。蘇眉剛說了個“我”字，就又聽海琳卓一聲輕笑，說：“哎呀，是必須要和蘇眉小姐一起嗎，那也可以。我向來喜歡她的長相，何況她又是如此強大的法師?！?/br>
    蘇眉總算得到說話機會，冷冷道：“我就算了，克雷德也算了。我們這邊有只巫妖，你感興趣的話，隨便拿走?！?/br>
    巫妖向她怒目而視，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同道：“拿你麻痹！”

    凱已經(jīng)噴了出來，不?？人灾q如提醒別人他的存在。海琳卓瞥著他，又微笑道：“你外貌不符合我的喜好，所以不要咳嗽了。倒是海恩哈姆，你若變回人類形態(tài)，掛上你那副人類貴族特有的陰郁表情，那也行啊?！?/br>
    巫妖裝作什么都沒聽到，趁她還沒來得及評價奧斯時，冷冷說：“你到底來做什么？如果沒有正經(jīng)事，就趕緊滾吧，我對你也沒興趣?！?/br>
    “我？我想和蘇眉小姐單獨談?wù)?。單獨，私下，不要巫妖在旁竊聽。”

    海琳卓悠然吐出這句話，神色已從微笑變?yōu)閲烂C。她雙眼靈活到了極點，幾乎沒有東西能夠逃過她的觀察，此時卻直勾勾地盯在蘇眉臉上，等待她作出回復(fù)。

    蘇眉無奈地說：“如你所見，這地方就是我房間，只不過他們沒事時，都喜歡擠在這里。好吧，你們先出去，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等我們談完再回來。”

    凱經(jīng)常遭到深淵語的排斥，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熟記而流，麻利地站了起來，當先向門外走去。克雷德看看海琳卓，也沒做出過激反應(yīng)，默默跟在他身后。巫妖則喋喋不休道：“你最好別這么做，她殺人比喝水還麻利，尤其擅長殺害法師，可以做到一刀一個。別人還沒結(jié)束吟唱，就會被她破開隨身法術(shù)防御，在腰間或胸口來上一刀?！?/br>
    海琳卓笑道：“我再說一遍，我就把這話當贊美收下了?！?/br>
    蘇眉又有把手放回去的沖動，有氣無力說：“放心吧，我把狗頭留給你們。如果我死了，它也會死，那時候你們就可以沖進來為我報仇?！?/br>
    奧斯頓時熱淚盈眶。

    她把這群不成器的同伴趕出房間，看他們各回各屋，或者隨便去了哪里，這才回過頭來，問道：“海琳卓女士，你既然獨自過來，而非公開露面，代表你有私事找我。如果事情緊急，還請你趕緊開口。”

    海琳卓已經(jīng)坐在了她對面，安閑地倚著座椅靠背。那種姿態(tài)極具優(yōu)雅美感，與她放縱適意的氣質(zhì)結(jié)合在一起，形成懾人的魅力?？藴丶唽幙擅包c險，也要攫奪這具身體，自然有著舍不得的理由。

    她語氣神態(tài)也都十分優(yōu)雅，“我一直懷疑，你很難統(tǒng)領(lǐng)你手下的那幾個人，只不過是他們推出來，作為代表與凡人打交道的幌子而已。如今看來，居然是我想錯了。在我提到正事前，我想問一件秘密。”

    蘇眉本來想收拾桌上的地圖，一聽這話，又把手收了回來，奇道：“什么秘密？”

    “你擁有古神遺骸，對不對？”

    蘇眉大睜著眼睛，而她額頭上的黃眼也睜大了，只不過別人看不到。她的反應(yīng)并不激烈，但呆如木雞，仿佛在路上走著走著，忽然有人過來，對她說“你是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