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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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妖正在得意,忽然挨了當頭一棒,頓時大罵道:“狗頭,你想讓我施展麻痹術(shù),然后把你扔給那些不死生物嗎?你看看你的尊容,連狗頭人都不會看上你!” 蘇眉怕它不分場合地罵下去,致使伊爾維拉惱羞成怒,失去了和平會談的機會,急忙示意它別說話,繼續(xù)一臉平和地說:“瑟萊恩幫了你很多忙,竭盡所能為你提供出頭的機會,你不該這么對他。如果你肯把他放回去,就表示心里還有一道底線。我可以考慮較為婉轉(zhuǎn)的解決方式,否則……” 她始終認為,伊爾維拉心志趨于瘋狂,乃是內(nèi)因和外因的雙重作用。她來薩因,只為解決問題,不為主持公道。只要伊爾維拉還有搶救的可能,她不介意提供這個機會,即便這機會對其他人來說,并不公平。 很難說她的運氣好還是不好,因為金字塔并非用來做好事的物品。她瞬間擁有了恐怖的力量,卻沒有與力量匹敵的頭腦。 若把金字塔交給蘇眉小隊里的任何人,包括奧斯在內(nèi),都會制定更為精細的計劃,而非像她這樣,想起一出是一出,缺乏足夠的周密性。 蘇眉并不愿見到,她剛滿足了一點過去的心愿,就在命運的捉弄下,慘死在金字塔附近。但伊爾維拉顯然不領(lǐng)她的情,也沒什么底線可言,還露骨地嘲笑了她,“如果你們肯自殺,就表示你們還算識時務(wù)。我可以把你們轉(zhuǎn)化為不死生物,而非鞭撻你們的尸體,摧毀你們的靈魂?!?/br> 蘇眉繼續(xù)緊皺眉頭,凱嘆了口氣,巫妖卻在大聲冷笑。奧斯本能地縮到克雷德身后,尋求“最強大的克雷德大人”的庇護。 克雷德對敵時并不多話,要么不敵撤退,要么砍死為止,甚至很少與敵人談條件。此時,他卻一反常態(tài),忽地開口問道:“法師,金字塔是否來自深淵?” 伊爾維拉一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她沒有隱藏來歷的動機,便很痛快地回答道:“是,你怎么知道?” 克雷德說:“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這種感覺……” 他長出雙翼后,就主動離同伴遠了一點兒,防止雙翼振動之時,誤把他們卷進小型颶風。不過,他仍然離蘇眉很近,滯留在她前方的位置,隨時準備為她抵擋攻擊。 從蘇眉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毫無瑕疵的側(cè)臉,無動于衷的表情。她曾建議克雷德找個貴族專用的理發(fā)師,打理一下那頭灑脫不羈的頭發(fā),卻因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總被人忘在腦后?,F(xiàn)在,頭發(fā)仍蓬松地堆在腦后,存在感極為鮮明。 她一看到這頭發(fā),就有上去編條辮子的沖動,即使現(xiàn)在也不例外。 伊爾維拉說:“如果只有感覺,那它連一枚銅幣都不值?!?/br> 克雷德看著她,目光中又出現(xiàn)了那種看著死物的冷漠。他和奧斯說話,都要熱情十倍以上。他再度開口,一字一頓地說:“法師,你的運氣實在很糟糕。凡人不該碰來自深淵的東西,尤其它這么危險。你沒能控制它,你被它控制了。你不但給別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還害了你自己?!?/br> 蘇眉以為伊爾維拉會暴怒,結(jié)果她沒有。她猙獰地笑了一下,居然很直白地回答道:“也許吧,起初我也有相同的想法,終日惶惶不安。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白了力量的甘美,知道如何享受它。我寧可被所有人憎恨,也不愿被所有人忽視?!?/br> 克雷德冷冷道:“即便失去自我,也沒關(guān)系?” 伊爾維拉冷笑道:“當然沒關(guān)系!而且自我又值什么呢?善良和寬容更是累贅。只要我名字還叫伊爾維拉,這就足夠了!” 她被克雷德的言辭激怒,雖然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說了這句話,神色卻越來越恐怖。眼見下一句話,她就要發(fā)出命令,將洞窟重新化作白骨與幽靈齊飛的戰(zhàn)場。 就在這一刻,蘇眉驀然苦笑道:“伊爾維拉,你等一等。我是哈根達斯。你看到這只犬魔了嗎,它就是奧斯,負責服侍你和瑟萊恩的劣魔?!?/br> ☆、第167章 她的話好像具有魔力,當場遏制了伊爾維拉的動作。 女法師神情中的猙獰漸漸退去,恢復(fù)了些許人性。她眼睛瞪的很大,雙唇微微張開,顯露出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自她出現(xiàn)以來,蘇眉頭一次發(fā)覺,她的表情與過去還有相似之處。這份驚嚇中,甚至糅合了幾分驚恐,仿佛剎那間,活火熔獄的軟禁生活又涌回了她的記憶。 “是的,我就是哈根達斯,”蘇眉加重語氣,重復(fù)了一遍,“我認為沒必要與你相認,才一直隱瞞不說??晌艺鏇]想到,你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br> 奧斯緊緊抱著卷軸,把它們貼在胸前,活像被人強迫似的,小聲擠出一句,“哈根達斯大人說的都沒錯,伊爾維拉大人,我是奧斯啊?!?/br> 嚴格來說,伊爾維拉的經(jīng)歷與蘇眉有關(guān)。如果她不在深淵,那么伊爾維拉進入深淵后,將再也無法離開。如果她未曾同情她的遭遇,給了她不少財產(chǎn)和指點,那她大概也不會去尋找隊伍,成為無數(shù)冒險者中的一員,更不可能被金字塔選中。 兩人的命運跨越時間,奇妙地連接起來,讓她們以敵人身份再次相見,也讓她自認負有責任,想最后努力一次,和平解決這件大麻煩。 四周氣氛如此沉重,導(dǎo)致巫妖也無話可說。它隱在黑袍里冷笑,暗自嘲諷蘇眉白費心機。但它不愿意惹人注意,硬把譏刺的話憋了回去,在心里打著滾兒。 蘇眉見到伊爾維拉后,已抽空將過往經(jīng)歷告知克雷德,說她是自己在深淵中的舊識。現(xiàn)在克雷德旁聽她們的對話,并未太過驚訝,也沒有產(chǎn)生和蘇眉相似的同情心。他只覺得,她好不容易逃離深淵,卻莫名其妙成為金字塔的傀儡,實在很不走運。 凱滿頭霧水,卻不想插嘴打擾他們,只饒有興味地聽著。在他而言,伊爾維拉和蘇眉有著怎樣的歷史都好,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沒有可能懸崖勒馬,中止這場災(zāi)難? 蘇眉選擇在這個時候揭破身份,只因想要打動伊爾維拉,讓她信任自己。這個舉動能否收到效果,全看伊爾維拉本人。她只能誠懇地望著她,希望她想明白,他們的目的只是解決問題,而非前來消滅罪惡之源。 伊爾維拉足足沉默了一分鐘,神色不住變幻,最終凝聚成一臉陰沉。她的語氣不再那么尖銳,卻滿懷戒備,“我相信你們沒說謊??墒?,過去的事情與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系?我才不管你為什么裝成劣魔。你們來到這里,就是與我為敵。你休想依靠這點恩情,要我對你們手下留情。” 巫妖終于憋不住,嗤嗤地低笑出聲。它縮在袍子里,陰森森地說:“劣魔,你看到了吧,人家根本不領(lǐng)情。你浪費這么多時間,是想讓死靈越聚越多嗎?” 蘇眉不理它,只說:“我能幫你一次,就能幫你第二次。相信我,這座金字塔對人只有壞處。你拿到它,才幾個月的時間吧,就難以控制負面情緒,殘害故鄉(xiāng)的同胞。如果就這樣發(fā)展下去,你能猜到你的結(jié)局嗎?” 伊爾維拉淡淡說:“你管好自己就行,用不著管我的事。哼,故鄉(xiāng)的同胞?從來沒有人在乎我,那我為什么要在乎他們?難道我四處碰壁,我母親天天給人清潔房間、洗衣服的時候,有人曾向我們伸出援手嗎?” 蘇眉說:“瑟萊恩幫過你很多次忙,你卻殺了他的搭檔,抓走他本人。伊爾維拉,我至今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受金字塔的影響太深了,自己卻毫無意識。如果你還保有一絲理智,仔細想想我的話,就明白我沒在騙你。” 她當然不像巫妖詆毀的那么幼稚,也沒在浪費時間。伊爾維拉身上只存在兩種可能,一是她徹底喪心病狂,變成比巫妖還巫妖的大壞蛋,務(wù)必要把薩因帝國變成死靈帝國,方才心滿意足;二是她還保留著過去的性格,能聽進她的勸說,猶豫著放棄金字塔,尋求解脫的方法。 她衷心希望,事情按照第二種可能發(fā)展,所以一會兒誠懇勸告,一會兒當頭棒喝。只要一句話生效,就不枉她費了這么多口舌。 伊爾維拉至今沒翻臉,任憑她喋喋不休說下去,當然是個好兆頭。這表示,哈根達斯在她心里還有一定地位,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問題在于,這點分量究竟能持續(xù)多久? 洞窟深處地底,風吹不進來,日光照不進來,只有常年因水汽而發(fā)酵出的青苔氣味,陳舊而腐朽。此時,有些不死生物身上散發(fā)惡臭和腥氣,令這氣味愈發(fā)難聞了,甚至超過了活火熔獄的硫磺氣息。 蘇眉覺得自己就像放在蒸籠里隔夜的包子,卻不加理會,只懇切地看著伊爾維拉,希望她早做決定。與此同時,伊爾維拉情緒也起伏不定,如潮水般席卷著她的理智,令她無比焦躁,想要撕毀眼前的一切。 蘇眉心情復(fù)雜,卻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只要她稍一回想,那一夜的情景便歷歷在目。她與瑟萊恩回到凡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哈根達斯嚎叫一聲,被深淵扯了回去。惡魔隊伍當即大亂,紛紛尋找指揮官何在。瑟萊恩趁著這機會,拉著她迅速離開,逃向最近的人類城鎮(zhèn)。 他們那時候還保持著劣魔形象,必須小心隱藏行蹤,吃了不少苦頭??偹阒T神保佑,瑟萊恩成功找到他認識的法師,取得對方的信任,解除了哈根達斯加在他們身上的變形術(shù)。由于蘇眉早已考慮到這一點,將變形術(shù)調(diào)整到易于解除的程度,全程沒出太大岔子。 瑟萊恩帶她返回凱蘭城,向主教報告這次深淵之旅,并記錄存檔。從那時起,他們兩人就保持了密切的聯(lián)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探下對方的近況。即便伊爾維拉加入冒險隊伍,跟著隊長四處闖蕩,也時時記掛著他,并未因距離拉開,就導(dǎo)致感情減弱。 其實,蘇眉整天忙著自己的事,所以沒看出來。早在深淵的時候,她就愛上了瑟萊恩。畢竟以她的社會地位,想認識一個年輕英俊,實力強大的騎士,機會堪稱鳳毛麟角。而瑟萊恩無數(shù)次照顧她,安慰她,更讓她產(chǎn)生了兩廂情愿的錯覺。 這本應(yīng)是件好事,卻因為她的錯覺,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壞事。當她某天意識到,瑟萊恩對她根本沒有那種感情時,挫敗感是不言而喻的。 她現(xiàn)在想想,過往經(jīng)歷就像一場夢境。她已經(jīng)不記得,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瑟萊恩身邊的女性角色產(chǎn)生了憎恨情緒,希望她們?nèi)w消失,只留自己一個人。她既要小心掩飾這種憎恨,又希望瑟萊恩注意到她。生活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又漸漸不舒心了。 因此,她一找到機會,就殺掉塔尼莎,帶走瑟萊恩,以平息內(nèi)心翻卷不息的妒意。她一直認為,只要擁有力量,所有事情就能順遂起來,也能獲得心靈上的真正平靜。反正,從她見到的人類貴族,到深淵中的大惡魔,無不如此。 可她忘了,瑟萊恩絕對不會屈從于強權(quán)。他的反應(yīng)極為激烈,令她又愕然,又憤恨。在不知不覺間,她的心靈已扭曲到不可恢復(fù)的地步,她自己卻毫無感覺,直至克雷德說她是金字塔的傀儡,蘇眉揭破金字塔邪惡的本質(zhì)。 她天生懦弱膽小,遇事猶豫不決,拖延了很久,拖到不能再拖,才狠心殺了自己的隊長和同伴。這個時候,她一聽蘇眉的話,再次于潛意識中受到影響,遲疑著沒有開口。 薩利坦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發(fā)覺事情再次出現(xiàn)變化。在它眼中,雙方都一樣可惡。但伊爾維拉一旦失敗,它的靈魂恐怕也得粉碎。它寧可她獲勝,而非蘇眉那邊。 它還在等這位“主人”反唇相譏,卻發(fā)現(xiàn)她沉默不語,不禁奇怪地看向了她,問道:“大人,您怎么了,為什么要理會他們的話?” 伊爾維拉不耐煩地說:“你住口?!?/br> 她臉色極度難看,仿佛遇上了一生中最大的難題。事實上,這確實是一個能決定她未來的轉(zhuǎn)折。她從未想過,自己如此強大,還有需要作出選擇的一天。不同的道路在她面前鋪開,通往不同的未來。每條路都具有獨特的誘惑力,誘使她走向自己這邊。 蘇眉極具耐心地等待著,偶爾與同伴交換一個眼色。巫妖壓制著噴吐的沖動,凱卻在微微搖頭,均對她不抱什么希望。克雷德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不在意伊爾維拉是否軟化。 他們經(jīng)驗太豐富了,一見伊爾維拉,就知道她下場堪憂。金字塔的力量就像吸血鬼的詛咒,需要付出代價。她既然沒有強大到支付的起代價,那么勢必有朝一日,會被力量吞噬。 然而,蘇眉這么想,伊爾維拉卻恰好相反。衰敗之書認定了她,放大了她內(nèi)心的負面情緒,將她轉(zhuǎn)變?yōu)樾皭荷?。她無力對抗它的影響,只能逐漸沉淪。蘇眉的話雖有影響,卻一閃即逝,被對力量的渴求淹沒。 她經(jīng)過了漫長的掙扎,仍然將她認定為敵人,擋在她前行之路上的障礙。她臉上,猶豫不決的表情越來越微弱,重新露出陰森殘酷的本質(zhì)。 蘇眉看著這表情,也越來越失望。她像過去許多次那樣,暗自無聲嘆息著。嘆息尚未結(jié)束,她便看到伊爾維拉斷然一揮手,面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本厚實、華麗、巨大的書冊。書冊上,邪惡陰冷的力量濃到幾乎擁有實體,黑霧般繚繞于封面上,排斥著其他能量的接近。 她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松開了,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就在這時,伊爾維拉冷冷說:“你們都去死吧!” ☆、第168章 她的聲音有些空洞,撞上四壁,又反射回來,在這個本來不應(yīng)該有回音的地方,奇妙地回響著。 這句話一出,黑霧頓時遮住了伊爾維拉,把她的容顏、她的衣著掩蓋起來,成為一個難以被人窺視的生物。那天晚上,蘇眉看到灰袍人站在骨龍背上,卻看不到長袍里面的內(nèi)容,正是因為這個效果作祟。 蘇眉早就收起了兩條活化咒語,不然的話,整個洞窟將充滿深紅色澤,活像天然生成的鬼屋。不過,他們根本不需要法術(shù)警告,可以很直觀地看到每只不死生物的尊容,并因它們的數(shù)量而暗自心驚。 有智慧的死靈為數(shù)不少,遠遠不只巫妖一種。這種死靈幾乎都保持著人形,眼睛里時常閃爍陰森的紅光。有時,那東西的眼睛爛掉了,就只剩下兩只黑黢黢的空洞,無神地望著他們。 它們能說話,可以用低沉的喉音,吐出生前學會的語言,卻大多選擇沉默。在伊爾維拉開口時,它們安靜地等在一邊,全然不像普通死靈那樣,總是不斷地移動著,潛伏著,伺機襲擊活物。 控制一兩只不死生物,任何法師都能做到。但控制一百只、一千只,能力就十分驚人了,難怪令巫妖羨慕嫉妒恨。 嚴格來說,蘇眉隊伍里有一只巫妖,一只半死的精靈,算不上純粹的活人小隊。這既是優(yōu)勢,也很容易帶來隱患。 她屢次分心注意巫妖,生怕它中了招,被伊爾維拉控制,在戰(zhàn)斗中忽然倒打一耙。巫妖本人也很在意這件事,隨時將防御法術(shù)套在身上,一旦護盾因攻擊而消失,立刻補救。迄今為止,它還沒出過差錯,也看不出遭人控制的跡象。 伊爾維拉要他們?nèi)ニ溃凰郎锞吐犜挼毓羲麄?。洞窟之中,再度充滿了違反自然的奇妙咆哮聲。許多死靈僅用叫聲,就能對人造成劇烈的精神傷害。隨著它們或者尖利刺耳,或者低沉恐怖的嘯叫,剛剛平靜的局面再次掀起風波,將這深達百米的地底洞xue化作戰(zhàn)場。 蘇眉知道,衰敗之書就是控制金字塔的樞紐。凡人再怎么強大,也無法直接控制神明的造物,必須通過次一級的道具,間接激發(fā)它的力量。 這本書的制造者是誰,用什么材質(zhì)制作而成,有多少頁,里面寫了什么內(nèi)容,都是不解之謎,恐怕伊爾維拉本人都說不出所以然,除非把它拿到手里,否則只能猜測。 蘇眉對魔法物品沒有深入研究,卻聽過很多故事。她暗自猜想,衰敗之書很可能通過“翻閱”的方式,釋放不同能量,影響金字塔的運作,正如伊爾維拉現(xiàn)在所做的那樣。 她不能直接看到魔法靈光,卻能看到法術(shù)符號的密度,所以任何魔法物品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墒?,那本書被負面能量包圍,遮住了法術(shù)符號,也遮蔽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伊爾維拉翻動書頁時,如同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無數(shù)邪惡陰冷的東西從書中飛出,涌向四面八方。 這一瞬間,空氣隆隆震動起來。巖石保持原狀,洞窟安然無恙,卻給人以即將塌陷的錯覺。那種陰寒森冷的氣息無處不在,由稀薄到濃厚,在所有人身邊繚繞著。 別人還沒動手,凱就松開弓弦,連續(xù)射出五箭。箭矢閃著炫目的純白光芒,沒入濃厚黑霧,就像在黑暗中點亮的五點燈火。然后,它們的命運和之前那些箭一模一樣,剛被黑霧吞沒,就徹底消失無蹤,仿佛被怪獸吞入口中。 蘇眉終于親眼見識了金字塔的力量。 對活人,抑或一切活著的生物而言,這的確是一場無法破解的災(zāi)難。她很懷疑,在它的力量范圍內(nèi),還有沒有生靈能夠存活? 空氣的震動,來自于塔身中奧法能量的震動。老實說,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純粹的奧法能量,因為它很可能夾雜了別的東西。它每震動一次,陰冷氣息便加深一層,充分發(fā)揮其死亡能量的效果。它甚至能麻痹人的感官,混淆大腦的判斷力,使他們無法準確掌握環(huán)境變化。 許多不死生物未被完全粉碎,一碰這股能量,身軀的破損便被迅速修補。它們從地上爬起來,從藏身之處飄飛出來,再度參與這場好像永遠無法結(jié)束的戰(zhàn)斗。 這段時間看似很長,其實恰好相反,只是令人感覺很長而已。伊爾維拉身上,仍穿著她常穿的那件法袍。這時,她連人帶袍子,一起消失于空中,把對手扔給剛復(fù)蘇的死靈。 她剛消失,蘇眉便感受到異樣的壓力,對骸骨巨人的控制被強行中斷,好像被誰硬生生打斷了。伊爾維拉遠程攻擊她,中斷她的法術(shù)連接。兩只巨人恢復(fù)了狂暴的天性,不住尋找目標,并且開始襲擊站在偏遠處的精靈。 奧斯發(fā)出一聲誰都難以理解的叫喊,迅速扭動腦袋,搜索最安全的位置。在剛才的戰(zhàn)斗里,根本沒有不死生物在意他,給他提供了作戰(zhàn)機會。他依靠高等隱形術(shù),安適地隱藏著,將所有火力傾瀉向棘手敵人。 直到此時,他感覺到直逼自己的危險,頓時驚慌地大叫出聲。叫完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蘇眉受到的壓力,并非他本人,立刻松了口氣,又恢復(fù)了理智。 蘇眉身邊,忽然升起一個隱形護罩,有效地隔絕了能量傳遞。她表情嚴肅到了極點,黃眼也擴大到了極點,死死盯著護罩外的情景。她可以清楚看到,護罩表面上,不同能量正在交鋒。黑霧一碰到它,就停在中途,被這純粹的奧法能量隔絕在外,粘在了它的外側(cè)。 這是種很奇妙的攻擊方式,在她遇上的對手里,只有伊爾維拉可以做到。這像是負面能量,與代表生命的神圣能量相對,與死亡和黑暗相伴,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更復(fù)雜、更強大的東西,是凡人難以理解的。 蘇眉自然清楚,這就是金字塔里蘊含的神力,和古神遺骸一樣,強大到?jīng)]有道理。若非如此,伊爾維拉早在剛出現(xiàn)時,就遭到她的毒手了。 巨人沒能動彈幾下,克雷德的巨劍便當頭而落。他的戰(zhàn)術(shù)簡潔明快,富有沖擊力,卻沒有太多花樣。他從不想利用敵人,增強己方戰(zhàn)斗力,面對任何怪物,都用“殺死”一個方法解決。 他本就想直接拆掉巨人,給它們與骨龍相同的下場,只因蘇眉控制了它們,方才中途停手?,F(xiàn)在巨人脫離控制,并未改變他的決定。然而,當他無視防護,一劍砍在它慘白的肩胛骨上時,卻聽到湖心島上,傳來咔咔嚓嚓的古怪聲音。 骨龍體型太大,所以他將它分成幾大塊后,就沒再關(guān)心,任憑骨架散落在地。此時此刻,蘇眉也聽到了這聲音,打眼一看,只見那些骨架和骷髏架子似的,開始向彼此靠攏。骨架中心區(qū)域,消失了的魔核再次成形,看來用不了太久,就可組成一只殘缺不堪,卻仍能作戰(zhàn)的新骨龍。 克雷德面無表情,冷酷地瞥視它一眼,仍將注意力放回巨人身上,想先解決這兩個對手。 伊爾維拉人雖消失了,衰敗之書卻還高懸空中。它仿佛有著生命,有著自我意志,正居高臨下地睥睨他們。現(xiàn)在沒有人翻閱它,它仍維持著打開的狀態(tài)。蘇眉一直想看清它封面的花紋,只可惜受到能量干擾,遲遲無法看穿那黑暗。 這本書和她見過的任何物品都不同,從形狀到本質(zhì),都透出不凡氣息,讓人直觀感覺它的恐怖。 巫妖冷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產(chǎn)生了壓抑不住的駭然。它對死靈的理解越深,就越明白這件事的何等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