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節(jié)
“……恩?!?/br> *** 當夜色黃昏時,所有來自未來的“游客”如同之前很多人一樣,開始新鮮而好奇的體會著這個漸漸升空的時刻,就連姚霽因為臨別的一吻,都產(chǎn)生了飄飄然的感覺。 隨著所有人越升越高,一個龐大而富饒的臨仙城也落入了所有人的眼底,雖沒有未來的高樓大廈,可這完全不同于未來鋼鐵城市的古色古香也依舊讓許多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姚霽,則看著腳下由夜明珠鋪出的道路,心頭一震。 在這些看慣了未來燈火通明的游客看來,這些幽暗的小石頭也許沒有什么,可她卻知道這些螢石在這個世界里有多么難尋。 怎能不讓她認栽? 這樣的悸動,一直到姚霽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依舊久久不能平靜,直到不知何時歸來的秦銘拍了拍她的肩膀,喊了聲她的名字。 “姚霽?” 姚霽臉頰緋紅地抬起頭。 “嗯?” “看樣子你是真栽了。”秦銘呼了口氣,有些煩躁地松開了領扣:“你怎么想的?你和他的時間完全不對等,這又不是虛擬愛情游戲,沒什么支線劇情也沒什么通關cg,再過幾次你去,他都是糟老頭子了……” “我明白,但是我不在乎。” 她明白,在她這里可能只是思念的一天,在他那里,也許已經(jīng)日升日落了幾百次,也許他的愛意,在漫長的等待中也一點點消失殆盡。 昨日還濃情蜜意的情人,明天可能就變成冷若冰霜,不,也許變成和王太妃狄芙蘿一樣的人。 但那又怎么樣呢,比起她,難道劉凌不是更加患得患失嗎? 所以…… “我只爭朝夕?!?/br> ☆、第256章 變故?可怕 對于這位女“同事”,秦銘說不清自己是利用多一點,還是合作多一點。在很多時候,他都并不能完全信任她,而他相信她也是一樣。 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她,無論是她出色的學識,還是她沉穩(wěn)的氣質,就連她恪守原則的固執(zhí),都讓秦銘明白這是一個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女人。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想希望這位“合作伙伴”由于私情的緣故日后傷心傷情,痛失她冷靜的判斷力。 劉凌的情況和他與狄芙蘿的完全不同,狄芙蘿是個寡婦,她的兒子是一國之主,無論是為了自己權利的穩(wěn)固還是為了自己的名聲,狄芙蘿都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她一生中見過的男人太多,至少秦銘覺得她是不需要什么“玩伴”的,她的天性里只喜歡比自己更強的男人。 秦銘如今心里對狄芙蘿割舍不下,可他自己也清楚,那是因為狄芙蘿現(xiàn)在才三十多歲,成熟又有風韻,又是絕色的相貌,可再過幾年、幾十年,面對白發(fā)蒼蒼滿臉皺紋的狄芙蘿,說不定他的感情一瞬間就消失了。 更別說狄芙蘿在歷史上也沒有活到那個年紀。 但劉凌不一樣,劉凌是個成年男人,處在少年向青年過度的時期,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需要女人,劉凌也許能忍受一時久曠在身,可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呢? 就算劉凌能忍受的住,他是皇帝,他的臣子們能接受他無子又無妃?國無嗣而不穩(wěn),家無子則不興,即便是楚莊王遇瑤姬而*的故事中,也不過就是一夢的露水姻緣罷了。 等到劉凌禿頂大肚子滿臉褶子時,姚霽如果還能愛他,不知道是一種悲劇還是一段童話了。 怎么看都沒有好結果,為什么她非要一頭扎進去呢? 那個小皇帝就有這么好嗎? 秦銘想起上次見到時還很是稚嫩的少年,眉頭蹙得死緊。 “你別這個表情?!币V露出不贊同的表情,“這是我的私事。” “好吧好吧……”秦銘叨擾地抬起手,“那我們現(xiàn)在談談公事。狄芙蘿那邊的事,你和你的皇帝男友說了嗎?” “叫他劉凌!” “好好好,你和劉凌說了么?” 秦銘選擇退讓。 姚霽正準備開口說劉凌準備派人刺殺狄芙蘿,可話到了嘴邊卻突然警醒,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是她想要瞞著他,他現(xiàn)在既然那么迷戀狄芙蘿,多生一事不如少生一事,反正他們的目的都只是不想讓狄芙蘿將胡夏國弄的腥風血雨完全違背歷史罷了。 “我和劉凌說了,他同意幫助我們?!币V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答應會解決掉這個麻煩?!?/br> “那就太好了!”秦銘激動地對空揮舞了下手臂。“就是夏國離代國路途遙遠,等劉凌計劃完成還不知要多久。哎,我這次去,狄芙蘿越發(fā)瘋狂了,我都擔心等不到劉凌派人夏國就先亂成一團……” “他會盡快的?!币V肯定地說,“而且代國在胡夏本來就有人手?!?/br> 秦銘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和結果,兩人自然而然地就談到了尋找馬修的事情上。 在這個時代,尋找一個人遠沒有想象的那么復雜,除非那個人完全不愿意讓你找到,但秦銘的家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其中涉及到的生物制藥方向就包括追蹤記錄每個病人的病歷和病理的任務。 “馬修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埃及塞得港區(qū)一個牙科診所里,他拔掉了自己發(fā)炎的智齒,現(xiàn)在大概是在塞得港某個臨時居所里休息。我已經(jīng)請了一些那邊的人去接觸他,只要一聯(lián)系上,我就會向他發(fā)起通話。” 秦銘猶豫了一會兒,繼續(xù)說:“他既然選擇避世,有可能不愿意接觸任何人,說不定我的人需要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才能讓他和我們通話?!?/br> 至于是哪些“強硬”的手段,秦銘沒說,可姚霽也大致能猜出來不會太愉快。 可對于這樣的事,姚霽并不是什么“行家”,在跟劉凌“長談”過以后,她也漸漸能明白“事急從權”有時候也是沒辦法的事,倒沒有露出什么反感的表情來。 看到姚霽沒說什么,秦銘松了口氣,答應晚上通話時會將通話影像轉發(fā)給她之后,就離開了設備間。 姚霽知道自己明日還要帶團,雖然說兩邊時間不對等,但進去之后精神上的體驗是一樣的,出來的姚霽游戲疲憊,徑直回到了自己在研究中心不遠處的住處,為了放松泡了個熱水澡,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就這么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她被智能管家叫醒時,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她“啊”了一聲,突然想起秦銘告訴他他會把和馬修的通話影像發(fā)給他,連忙打開了通訊系統(tǒng)。 很快的,秦銘那一頭張揚的紅發(fā)就出現(xiàn)在了姚霽的面前,此時的他看起來興奮極了,見姚霽一副睡眼惺忪地樣子只是微微露出了抱歉的樣子,就激動地揮舞著拳頭: “姚霽,你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馬修果然不是只是柏拉圖的看著那個公主而已!你真要謝謝我,真的,我讓你有了和你的皇帝男友親密接觸的法子!” 姚霽一點睡意頓時就被秦銘嚇跑了。 是的,嚇跑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種特殊的血脈是一種基因突變,平時只能看到我們,可是一旦血液循環(huán)速度加快,頭腦也同時處在亢奮狀態(tài)時,他們就有可能接觸到我們,你猜猜,有什么辦法讓他們碰觸到兩個世界的邊緣?” 秦銘興奮的連眼睛都紅了。 姚霽整個人出于巨大的恐慌之中,她心中產(chǎn)生了極為不好的預感,秦銘對狄芙蘿的癡戀已經(jīng)到了有些病態(tài)的地步,即使她殺人如麻他也依舊為了她想要拯救那個世界,如果他知道狄芙蘿和他是可以展開一段戀情的,他是可以碰觸狄芙蘿的,那么,相信自己的力量一定能壓制住狄芙蘿的他會做出什么…… 看著姚霽傻呆呆的樣子,秦銘明顯像是被取悅到了,發(fā)出歡快的笑聲:“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是酒!是酒??!” 秦銘伸出手去,姚霽面前的虛擬屏幕下方立刻彈出另一段轉發(fā)影像。 影像中,身材高大的馬修明顯被有人控制住了,但他的表情并不惶恐或害怕,相反,他用很冷靜、很緩慢地語氣慢慢地說著自己在古代埃及的遭遇。 “阿依達從小就能看到我,但在埃及,看到神明卻暴露他們的影蹤是會被詛咒的,所以她一直裝作看不到我的樣子,直到她有一次生了場大病……” 馬修的牙齒剛做過小手術,這種手術使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埃及人很早就會用烈酒來鎮(zhèn)痛、治療一部分內科疾病,阿依達的病使得她很是痛苦,王庭的祭祀用烈酒為她消毒、讓她飲用使她疼痛減輕,就是那個時候,我出于心軟碰觸了醉酒的阿依達,發(fā)現(xiàn)了酒能讓她碰觸到我的秘密。” “喝酒?醉酒能讓那個世界的人碰到我們?” 秦銘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不是所有人,只有很少數(shù)的人,后來阿依達信仰了奧西里斯,那是埃及的復活、降雨和植物之神,也是酒神,我曾在奧西里斯的神殿里做過實驗,哪怕是醉到快要猝死的祭祀也碰觸不到我,事實上,除了阿依達以外,沒有一個喝醉的人能碰到我?!?/br> 馬修的聲音很是疲憊?!昂髞淼氖虑槟銈兌贾溃⒁肋_死了,我想要回溯這段‘進程’去阻止阿依達的死亡,卻發(fā)現(xiàn)每一個‘世界’只能關閉不能倒退,除非重來一次,世界又進行到阿依達的時代,否則我再也見不到她。組長說我想要讓世界重新推演一次改變歷史的心態(tài)很危險,委婉的讓我辭職,我沒有辦法……” 屏幕上的馬修緩緩抬起頭:“你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發(fā)現(xiàn)了研究組不太對?阿依達能碰觸到我們,這本身就是一件和虛擬技術相矛盾的事。既然她能碰觸到我們,那她就不是npc,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么我不能去救一個活人?” 視頻到了這里就結束了,之后秦銘和馬修說了什么姚霽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她只要看著秦銘狂熱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姚霽,我可以碰到她了!你說我要能碰到她,是不是就能把她帶到我們的世界?如果平行空間的理論是正確的話,那她不是一堆數(shù)據(jù)流,只是和我們生活在不一樣空間的人而已!只要她到了我們這邊,時間的不對等流逝就會停止!雖然我不知道‘導向儀’是一種什么樣的技術可以使我們來去……” 秦銘的表情簡直像是找了魔。 “只要我再找到一副沒人監(jiān)管的‘導向儀’……” “你瘋了!她和我們的三觀完全不一樣!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可以動輒讓人生死的王太妃,別說你的一切都是猜測,就算能來,她也是個危險的人物!” 姚霽越來越心慌。 “她甚至是個殺人犯!” “我知道你固執(zhí),但是相信我,在我們這邊她是不會這樣的,在那里我只是個虛無縹緲的人,可在這邊,我卻擁有屬于我自己的力量,她喜歡強者,到了這邊就只能依靠我,我會讓她改的!” 秦銘像是說服姚霽,也像是說服自己一般重復著:“我會讓她改好的!” “你不高興嗎?真奇怪啊姚霽,你居然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秦銘奇怪地開口:“算了,我就當你反應慢了,等我實驗過馬修的話是真的,你就可以和你的皇帝小男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雖說一年一次或者幾年一次也很慘,但總比一輩子當魔法師好吧……” “不,秦銘你聽我說,你的念頭很危險!如果她知道了她能輕易碰觸到你,你就有很大的……” 姚霽的話語戛然而止。 “不……” 她看著被單方面關閉的通訊,惱怒地對著空氣揮舞了下拳頭。 你會有危險,說不定是生命危險…… 姚霽閉了閉眼。 ☆、第257章 虧心?虧情? 宣政殿偏室。 “你還不休息,太用功了吧?” 和黃良才一樣同屬內宮值守舍人的錢舍人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陛下不是說今晚不用傳喚了嗎?你也睡吧,明早還要早起呢?!?/br> 作為專門給皇帝謄抄、閱讀和做一些秘書工作的低位文官,他們被要求隨叫隨到,還需要有一筆極好的字。 黃良才雖然是皇商家出身,可出人意料的是一筆字寫的極好,非大家教授、十數(shù)年的功力輕易寫不出這一筆好字,也是因為這一筆字,很多人才認可了他的用心和努力。 “我把這一點抄完?!?/br> 黃良才磨著墨,頭也不抬地說。 “你到底在抄什么呢?”錢舍人年紀已經(jīng)大了,熬不得夜,有些好奇地伸過頭去?!艾旇П?、琉璃碗、夜明珠……什么東西?你這抄的什么???你要在朝中做生意嗎?” “這幾□□中都在討論和西域通商該如何定稅的政事,我找戶部和鴻臚寺要了資料,把歷年來交易過的大宗買賣都匯集起來,好作為陛下的參考。小的商販沒必要收稅,倒是這些大買賣才能作為衡量的價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