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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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br> “好,我替門主找來那一味奇香?!?/br> 丹毓嘴角似乎潤出了一點點笑意,可未達心里,顯然他也并不是那么高興的。他松開了覆住蘇青禾頭頂?shù)氖?,轉(zhuǎn)而握住了她的手,從她的寬袖底下進入,沿著她細白的皓腕一直輾轉(zhuǎn)到她的手肘處,他握著她的手肘溫柔道:“你的命是本座撿的,你只能屬于本座!” 蘇青禾驚訝地抬頭,可惜風一吹燭火滅了,她再也無法看清他的臉,以至于當夜他的表情,他的那句話成了她無法理解的長期困惑的謎語。 …… …… 蘇青禾離開了祈云殿,也許是與門主達成共識,她心情平復了許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擔心沈屏,也不再畏懼前方的路。她低頭安靜地走回自己的寢宮。 長安與簡襄護送她。長安性格清冷木訥,不喜說話,若無人搭理他他半天都能不吭一聲。簡襄活潑好動,一直打量蘇青禾,此時他卻右手舉在下巴一寸開外,掐指捻算著,眸光轉(zhuǎn)動,思緒神游飄離不知在想什么。 等蘇青禾走到寢宮將要進去之時,簡襄忽然靈機一閃跳到她面前:“啊呀,我想起來了!” 他一驚一乍地,把周圍的人都驚嚇了,眾人忍不住打量他。簡襄尷尬地搔搔頭,對長安道:“長安兄,您與其他人先在門口等候片刻,我有幾句話想要同蘇姑娘說?!?/br> 長安只比簡襄長三歲,卻比他穩(wěn)重太多,此時他疑狐地打量簡襄頗為警惕。不過長安也算是好相與的了,不會像御青那般冷酷嚴苛簡襄的莽撞,他看了看蘇青禾,最終還是點頭,帶著小黃門出去了。 簡襄拉著蘇青禾的袖子神秘兮兮地走進內(nèi)殿,對蘇青禾道:“蘇姑娘,你左手手肘處是不是有一塊痣,極好辨認的?” 蘇青禾不解地打量他:“你怎么知道我手肘上有痣?”一說完,她忽然想起門主今晚撫了她左手手肘處,難道是為了那一顆痣? 簡襄高興道:“是了,我九歲那一年見過你!在蕪州銀羅湖畔,當時我病著,你玩雪球卻丟了我一身,我一生氣差點把你推湖里,后來他們說你是女娃,我一看這么伶牙俐齒的小娃兒果然是女娃,就放過你了。你那模樣與幼年時幾乎無多大差別呢,倒也沒辜負了小時候的粉雕玉砌,嘿嘿!” 蘇青禾想了想,她小時候極常與哥哥jiejie還有許多小伙伴在冰湖上玩耍,可對簡襄毫無印象了。她回憶了一陣,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趕緊問簡襄:“當時門主可在?” “在的,我幼年一直伴隨門主出行!”簡襄極其自豪。 蘇青禾驚覺回想,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秘密!在她零散而不緊湊的幼年記憶里,她還記得八歲那年冬天,大雪初霽之時,蘇家曾經(jīng)迎來一位貴客。那位貴客儀仗非凡,馬車及護衛(wèi)雖然精簡可皆是良好配備,隊伍華麗而整齊。父親領(lǐng)著族人在門口恭迎,貴客下了馬車,父親指著雪地里玩耍的她對貴客說道:“便是她了!” 她玩得不亦樂乎,當時并不太在意,直到皮球踢飛滾到他的馬車底下,她跑上前撿球,父親驚呼欲阻攔,可貴客卻抬手制止了,她毫無畏懼地鉆進馬車底下?lián)斐銎で?,爬出來時正好撞上他的腳,她仰頭看著白衣勝雪的少年公子,那人似乎對她微微一笑。 那個笑容瞬間可令初雪融化,春花爛漫,以至于多年后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長什么樣了,可那個笑容所帶來的感動與震撼她仍是深深銘記。 此后一年里,蘇家便家破人亡了…… 作者有話要說:待會兒刷新…… ☆、第47章 四十七探情 門主最終還是帶著她去后山賞蘭,然而那已是他療傷之后了。 蘇青禾穿來的宮裙不能再穿,門主另著婢女取來一套,雖與晨間的那一套別有不同,可還是相近的天青色,領(lǐng)口及衣緣繡著嫩黃花色,裙底亦是淺黃色,腰間大帶上束著青碧宮絳垂掛玉環(huán),這身衣服清新淡雅很合她的眼緣。 她是極喜歡嫩青鵝黃色的,竟不知門主這般了解她的喜好,穿了新衣裳蘇青禾忍不住抿唇笑。 丹毓伸手捋過她的發(fā),見她的頭發(fā)還是濕的,便卸釵子說道:“把頭發(fā)散了吧,免得吹風生涼,玩了一會兒水竟忘了你的身體?!?/br> 蘇青禾轉(zhuǎn)身道:“門主,我并無礙,自幼便耐得住寒,沒這么嬌氣……”然而她見門主取來梳子替她梳發(fā),便止住了話。 丹毓的長指打散她結(jié)團的濕發(fā),梳理片刻,篦子隨后而下,動作溫柔細致生怕弄疼了她。雖然公務煩身,雖然手握萬千權(quán)力無人能及,可他愿意騰出時間靜謐地與她相處,不匆不忙,從容不迫,直至打理整齊她的滿頭青絲。 蘇青禾忽然感動了,望著水中兩人的倒影,雙眼忽然萌生了恍如夢中的錯覺。 門主已著了衣裳,白底紋章直裾,外覆朱朱紅大氅,從兩肩上繡著鳳凰圖騰,鳳尾一直蜿蜒延伸至寬闊的兩袖,隨著他的動作款擺扶搖栩栩如生。兩人皆是散著發(fā),可門主的頭發(fā)竟比她的還要長,似綢緞般柔然垂覆于背后幾乎觸地,配合他走繡金鳳的紅衣增添妖嬈風情。這樣的場景太美,而這樣的場景竟是屬于她的,她仍是惶恐、不安,欣喜和感動。 她癡癡地看著門主,忽然覺得水中自己的倒影成了綠葉,安靜地襯托著門主。他的紅衣煌煌奪目,風采無人能及,她甘愿襯托,甘愿付出,這樣的男子,這樣的溫柔寵溺,令她珍惜依戀,內(nèi)心極致暖盈和滿足。 梳了發(fā)之后,丹毓松松給她挽了一個結(jié),長發(fā)仍是垂于背后,沒有任何手法,可蘇青禾覺得很舒服,好像門主給的東西她都覺得是最好的。 丹毓擱下梳子牽著她的手走出去:“走吧。” 兩人一同往后山走去。御青等人皆離開了,后山竹林里只有他們兩人,他們得以靜謐地相處,安然地走過每一寸開滿蘭花的土地。 風來竹林晚,已是日斜西山之時,更為后山增添別樣的景致。蘇青禾還是第一次走完后山,也才知竹林中有這么多美麗的景致。蘭花幽居,粉紅淺白,艷藍深紫,每一簇蘭花皆有獨特的風情,這樣的景致她居然錯過了四年,而這樣的景致第一次走過竟然伴隨門主,她也不覺得遺憾。 兩人走到后山懸崖之上,正有一處寬臺可見日落,寬臺平坦開闊,建有圍欄,前方一顆古松探腦向前,恣意伸展著枝椏。許是前人留下的,松上還有刻字呢。 蘇青禾走上前念著:“一夢江湖非五年,歸來風物故依然?!彼仡^笑道,“是蘇軾的詞,也不知誰刻的,字寫得十分好,那張揚霸氣的勁兒把這兩句詞襯托出了別樣的感情?!?/br> 丹毓僅是笑笑,負手遠眺夕陽。 門主不愛說話,即便與蘇青禾相處多了幾分柔情,可多數(shù)時候他仍是沉默,并且眉宇間總不經(jīng)意變流露出滄桑與深沉。 蘇青禾走到門主身旁,見他不欲說話,便也只是安靜地陪著。可即便緊緊安靜地陪著門主她都覺得十分高興呢。 丹毓見她時不時望著自己,側(cè)頭忍俊不禁:“不是說看夕陽么?” 蘇青禾羞澀地低頭。她就喜歡看著門主,其實與門主在一起,不論看什么景致都是美麗的,這幾日她覺得她的心情浮現(xiàn)得愈加明顯了,也許陷入了少女情懷當中。 然而門主總是這么憂郁,到底為何。蘇青禾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他:“門主,您當年因何故入的畫扇門,又是怎么當上的門主呢?” 丹毓望著她,眼神雖然包容,然而不知是否因為晚霞的緣故,墨色瞳孔醉染紅霞,璀璨而疏離:“阿禾,這些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 蘇青禾難過地低下頭。 許是怕她失落,丹毓捋開她鬢角飛揚的發(fā):“每個人都有秘密,或許在將來,本座可能把這些秘密都告訴你,然而不是現(xiàn)在?!?/br> 蘇青禾點頭,心情又好轉(zhuǎn)了,她十分地擔心門主,誠懇道:“門主,我定想出法子令你擺脫屠紅香,絕不再讓你依賴,也能治好你的病?!?/br> 丹毓心頭暖暖的,她的小姑娘還是單純可愛,也十分地關(guān)心他呢,他不忍心拆穿,只柔聲道:“好?!?/br> 蘇青禾心頭雀躍,總算找著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便雙手攀著扶欄,極有心情欣賞前方的美景了。 云嵐山地勢極高,高山之上可遠眺地平線,遠方云海茫茫,青峰聳立,左側(cè)有一座大殿立于高崖之上,底襯著晚霞,金黃琉璃瓦染上一層醉人的光輝,與滾滾落日交相輝映。蘇青禾忽然驚呼:“呀,彩虹!” 丹毓順勢望去,忽然,察覺到了什么,原本舒悅的眉眼陡然一凜,冷冷地盯著彩虹眼底風云變化,勾起的薄唇亦冷凝起來。 蘇青禾朝他笑笑:“近兩日無雨,怎么會有彩虹,云嵐山可真神奇!” 丹毓盯著彩虹,眼底冷透而迷離,可仍裹著一層不輕易拆穿的溫柔:“那座大殿正是玉壺殿懸壺瀑布之上的攬月殿,也是云嵐宮最高之處,而攬月殿守護著什么你可還記得?” “攬月殿是祭天的大殿,它守護著天池,天池歷經(jīng)幾千年自然風化形成,蓄存著雨水經(jīng)久不干,這也是懸壺瀑布長流不衰的原因?!?/br> 丹毓點頭,陪她看了一會兒美景,直至夕陽完全沉落,念著天黑路遠才帶她回去。 蘇青禾十分盡興,回去的路上嘴角始終帶著笑,腳步亦輕快飛揚。回到云嵐宮,進了第二道門臨別之跡,丹毓攏了攏她的發(fā)替她整理斗篷,柔聲吩咐:“回去便好好休息吧,切莫研香熬夜傷神,明日本座再召喚你?!?/br> 蘇青禾點頭,上了肩輦,一步三回頭遲疑不舍離去。 丹毓直至目送她走遠才疾步回祈云宮。 御青等人早已等候多時,御青還算沉得住氣場,只咬牙負手冷冷而立。臨風縱使脾氣再溫和也難掩焦急之色,暗暗捶拳。而另幾位脾氣火或稍顯稚嫩的司卿便十分沉不住氣了,來回踱步期盼著門主回歸。 丹毓一走進祈云宮便有人通報,御青等人趕緊從階梯上走下來,穿越廣場前去恭迎門主。 “門主,蘇蓉毀壞了地龍?zhí)恿?,還盜走了地龍火種,我已下令封鎖了畫扇門,她暫時逃不出去”御青還未站穩(wěn)腳步又順著門主朝前的腳步一同折回祈云殿,同時開門見山稟報,“然而此次前來救她的還有前魔教的紅鬼雙煞,那兩人擅使刁鉆詭計,神出鬼沒,如今隱藏在門中,一時無法捉住?!本o要關(guān)頭容不許更多時間婉轉(zhuǎn)解釋,御青有話說話,十分直白。 丹毓皺了皺眉:“本座知曉了,地龍連著天池,天池可有事?” 御青怔愣,但從不質(zhì)疑門主如何知曉,因為門主洞察力敏銳,又兼料事如神,沒有任何事情瞞得過他的眼,即便無人通報,恐怕門主也有所察覺,才會來得這般快。 他回答:“天池無礙,屬下聽聞消息便派人前去守護了,弛凌坐鎮(zhèn)不會有事。屬下只是擔心……蘇蓉與紅鬼雙煞隱藏在暗處,尚不知動機,十分危險。” “紅鬼雙煞與蘇蓉并不和,應當奔著利益而來,你尋著畫扇門中哪兒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定藏在那兒。”丹毓確定了來者身份之后,便敏銳地給出判斷。 御青前思后想,暫且想不出紅鬼雙煞欲得到什么。幾人皆沉默了一陣子,忽然,身后最毛躁平時最不起眼的簡襄大聲提醒:“哦,那紅鬼雙煞多年來是不是孜孜不倦尋著一樣東西,用以治療他們身上的毒,這東西十分寶貝,天下不出三件。” “何物這般寶貝?”御青皺眉。 簡襄使勁扣著腦袋想那名兒,許久靈感一閃,拍了腦袋,眼睛皆亮了:“金玉丹,對,就叫金玉丹,天下十分名貴的香材,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畫扇門中怎么會有此物?”御青皺眉。 簡襄大聲說道:“阿禾姑娘帶來了,便是她新研制的香,她還給我聞過,因我曾識過族兄手中的金玉丹,對它別致的味道印象深刻,不會有錯的!” 丹毓面容一凜,直駭?shù)煤喯搴笸?。簡襄很無辜地望著門主,心想莫非自己做錯了什么。 御青大抵明白門主的動靜,沉聲誠懇勸阻。 作者有話要說:待會兒刷新…… ☆、第48章 四十八驪山 你的清白。 “清白”這個詞對于十七歲的少女而言太過神圣,可如今它對蘇青禾而言,卻是那么卑微,卑微得可以成為她換取條件的物品。 是之前幾番調(diào)戲她的九皇子的要求?還是門主覺得可從她身上榨取更多的東西? 蘇青禾強忍顫抖,使自己平靜地問:“門主想讓我做什么?” “只要本座放了沈屏,即便讓你獻出清白你也愿意?”丹毓質(zhì)問。 “門主為何不先說說,你想讓我做什么?”蘇青禾雙手揪著衣袍,可仍是以商量的口吻詢問。 丹毓望了她一陣,手指無意識地勾了勾琴弦,語氣亦如那聲調(diào)慵懶:“本座讓你侍奉太子?!?/br> 蘇青禾驚愣,難道不是九皇子么?即便不是九皇子,也不該是太子?門主聽命于皇帝,太子是未來的儲君,難道門主還想算計未來的儲君? “為何讓我做這些?” 她身為門主替身,如何侍奉太子?太子也未必相信她。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钡へ购鋈黄鹕?柔滑的錦衣流淌而下,原來他并非穿著全白的衣服,而是錦緞上暗繡精致的銀絲紋彩,隨著他的行動而隱隱約約顯露出來,袍底的鳳凰和大袖寬擺的羽翼栩栩如生,更是吸引了蘇青禾的目光。 她從未想過他會朝著她走來,隨著他的步伐,她看出了門主身形很高,十分俊逸偉岸,的確與夢中所想的一致。 蘇青禾仰頭望了他一陣,直到他靠得越近,她終于低下頭,目光觸及他腰間懸掛的配飾,不是珩璜玉玦,而是一串暗紅色的紫牙烏。紫牙烏黑紅透亮,當中有一道神秘的漩渦攝心*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墜飾下方懸掛流蘇,編織非常簡單,整件掛飾甚至比不上任何玉珩,可仍是極端吸引蘇青禾的目光。因為她看到絳穗有些陳舊了,看來年歲不小,想必是對門主極重要的人贈送的。 蘇青禾正望著紫牙烏發(fā)呆,丹毓便單膝蹲下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臉。 蘇青禾陡然與他近距離對視,措手不及,十分驚訝。 這是一張精雕細琢般,無一絲瑕疵的臉,他烏黑的眼長睫濃密,迷離地掩蓋眼里銳利的波光,似一道鋒芒,可又像飄渺的云嵐,讓人心砰砰直跳,想移開目光,又懾于他的美麗挪不開眼。 丹毓瀏覽了片刻,最終定格在蘇青禾未愈的疤痕上,略蹙眉,忽然吩咐:“長安,迅速把她的臉治好,要完好如初,無任何痕跡,給你五天的時間!” “是。”那十位美男中有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上前拜道。 蘇青禾不解,只覺得他手指的溫度觸及她下巴,傳遞到她心里令她一陣陣發(fā)麻,想要逃離。而丹毓適時松開了她走回原位了,蘇青禾終于松了一口氣。 丹毓并未坐下,只背對著她道:“借朝會之機,本座安排你與太子結(jié)識,你只需聽命行事即可?!?/br> 蘇青禾垂下眼簾,握了握拳頭道:“若我能取信于太子,即便不獻身于他,門主是否也答應放了沈屏?” 丹毓巋然不動,高大的身影逆著光,鋒芒輝煌讓人無法仰視。他冰冷回應:“如果你有這本事,本座一樣放了沈屏。” “好!”蘇青禾咬牙答應了,正如四年前她答應和他交換條件一樣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