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醫(yī)院里, 祁白一夜沒睡,看到蛋泥來,和看到救星一樣,把昨天見喬宴的事情學了一通。 蛋泥拉著凳子坐下,說,“你家和對方談的怎么樣,剛剛初依還問我,我騙她不用擔心,可這事情不處理,不是個事。” 祁白說,“我爸去根本沒有見到人,人家不見?!?/br> 祁白抓著頭發(fā),心煩意亂,“怎么辦,喬宴說,他要處理,他一處理,被初依知道,我和初依不是更沒戲了?!?/br> 蛋泥站起來說,“怎么能讓他處理。這有他什么事,咱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來?!?/br> “那怎么辦?” 蛋泥說,“這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縱容自己女兒綁架,現(xiàn)在網(wǎng)絡社會是透明的,咱們把事情揚開,他們自然該怕了?!?/br> 祁白不確定地說,“這事情初依怕連累她姐,不行?!?/br> 蛋泥說,“咱們就虛張聲勢一下,讓對方知道咱們也有人,不具體干什么?!?/br> 祁白不明白了,“那要怎么辦?” ****** 當天中午午餐時段, 一百多人,圍堵了張朝陽家的朝陽集團,說他們老總縱女行兇,綁架勒索。 張朝陽在外地,他爸爸在公司。 對方直接報警了。 初依在公司正給喬宴擦桌子,有警察來找,要她去派出所。 周策連忙夾著包跟上。 警察說,“你不用跟。” 周策說,“還是跟上吧,那堆人里頭,也有我們公司的?!?/br> “那就走吧?!?/br> 周策坐著警車,心里無限感慨,自從踏進九街十六巷,生活就脫離了主流圈,現(xiàn)在連警車都坐上了。 到了派出所,初依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蛋泥他們都被抓了。 人家自然也不會告訴她,只是把她單獨放在一間房子里。 問那天的事情。 初依曾經(jīng)待過一晚拘留所,她誰也沒有說過那晚的心情。但教訓留在心里,她真的不想再呆了,心里也沒底,不知道這事情會深陷到哪一步。 就實話實說,把自己那天的事情說了。 問她話的民警一路都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三十多歲,公事公辦的樣子,令初依的心里更沒有底。 錄完筆錄,她才忐忑地問,“我那樣打人,算是正當防衛(wèi)嗎?” 民警合上本子說,“這還不好說,是不是防衛(wèi)過當,還是正當防衛(wèi),我們都要調(diào)查?!?/br> 門關上,人家出去。 初依一個人坐著,心里惶惶的,正當防衛(wèi),還是防衛(wèi)過當?誰說了算! 周策在外活動,打電話給趙亮,“這怎么回事?” 趙亮說,“怎么這么能惹事,不是說找朝陽嗎?怎么找到他爸那兒去了?” “我哪兒知道。”周策說,“喬宴讓我好好照顧初依,這怎么辦,把人照顧到局子里去了,你趕緊過來,過來?!?/br> 趙亮火速趕來,找熟人打聽了一下,卻收到一個勁爆的消息,——張朝陽他爸,請來了律師團,也不知道要告蛋泥還是告初依。 因為要調(diào)查,初依也不能走。 這是被變相拘留了。 趙亮和張倩熟,張朝陽不在,他去找了張倩。 張倩在家門口見的他,見了面就說,“這事你別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他們干嘛去惹我爸,我爸說了,出了這事,不是他們錯,就是我們家錯了!” “這話不是這么說?!壁w亮有點急,“何必這樣弄到回不了頭。這樣鬧下去,對你爸的集團也不好是不?” 張倩笑了,說,“趙亮你真逗,這些人鬧一整,你看看社會版新聞都上不去。就算他們集體引火*,你看看新聞上可以呆幾天?!?/br> 趙亮:“……我做中間人,大家一人退一步怎么樣?” 張倩搖頭,“這事不是我不想退,而是往哪兒退?本來我表姐是有氣,想著一箭雙雕,把喬宴和初依拆了,正好素簡喜歡喬宴,她做個人情。素簡他爸和我表姨夫一起做著生意呢?!?/br> 趙亮目瞪口呆,“你們這些女孩……怎么心眼這么多。” 張倩歪著頭笑,有點天真的樣子,“所以你其實和我說沒有用,你讓喬宴去求我哥,我哥要是愿意說話,這事也許還有救,畢竟我是女孩,我爸也不聽我的呢?!?/br> 趙亮頓了頓,忽然擺著手說,“不行,不行,那天你們那樣,喬宴和初依都掰了。喬宴那樣的,什么女孩找不到,他現(xiàn)在都出去玩去了,不會回來管這個破事的。” 張倩說,“果然是花心的,看著長得就是花心的樣子。那我去求求我爸算了,你請我吃飯。” 趙亮說,“你說,去哪兒吃?!?/br> “不去了?!睆堎恍θ菔掌?,看著他,“你為什么這么鞍前馬后的幫她,你也喜歡那個女孩?” 趙亮急了,“我喜歡她干什么?她是周策公司的員工,還有那個蛋泥也是,初依欠著周策三十萬呢?!?/br> “還有這事?!睆堎挥致冻鲂Γ澳切?,我知道了?!?/br> 她轉身回了家,趙亮看著她的背影,背后直冒冷汗,這些看著衣食無憂的大小姐,每天閑的都玩心眼了嗎? 他沒有完成任務,周策也不意外。 “算了,誰讓這不是自己的地盤?!彼剂苛税胩?,問趙亮,“可以送被子嗎?咱們給初依去買一床干凈的被子?!?/br> 趙亮說,“你買給自己吧,喬宴知道,你看看你可怎么辦?!?/br> 周策說,“最多卷鋪蓋跑路,我不怕他?!庇终f,“我給他打過電話了?!?/br> 趙亮低頭抽煙,搖頭苦笑,“這叫什么事?!跻酪凰@個男朋友連累死了?!?/br> 周策說,“可惜她男朋友這次根本沒出現(xiàn),是那些沒腦子的人自愿的?!彼植焕斫獾乜粗w亮,“你說,因為想對一個人好,而一再把她推到火坑,這些人是怎么辦到的?” “真的都是人才?!壁w亮感嘆。 派出所里面。 房間門推開,進來一個新的民警。 初依坐直,等著人家問話。 那人看了看她,在對面坐下,問道,“你就是初依,九街十六巷那個,初依?!?/br> 初依大眼睛看著他,不敢輕易回答。 她正在倒霉,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也有人告過她們,現(xiàn)在要一起倒霉了。 那人說,“我是劉珊的朋友?!?/br> 初依想了一會,才想起劉珊是誰,就是第一次見喬宴的時候,她們在小飯館幫過的那個女的。 她說,“她不是去外地了嗎?” 那人說,“嗯,我們倆以前認識……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回來。我們下半年就要結婚了?!?/br> 初依知道人家不想細說,就說,“那太好了?!?/br> 那人說,“所以這事我給你明說,剛剛我已經(jīng)去問了,我們所長接了電話,不知道誰幫你求情了,朝陽集團也說愿意私了,等會我們會讓你走。但你趕緊想想,這事情怎么一次性解決了。就算我們用你的電話,查出是誰發(fā)的視頻,甚至找到把你男朋友從醫(yī)院帶走的那個人,都沒什么用。拉不到背后的人,你懂嗎?所以私人恩怨,你還得自己去處理好?!?/br> 初依說,“懂?!晕耶敃r也沒想著報警,是他們報警的?!?/br> “是因為你們那邊的人,去圍堵了人家公司。”對方說,“大概是想人家能投鼠忌器,可這樣太蠢,威脅人根本沒用?!?/br> 初依覺得這話是在說她。 她頭低低地,自己的人生,現(xiàn)在真是一團糟。 ******* 也許是看了趙亮的面子,也許是劉珊的未婚夫說的,有人給她求情,反正初依真的被放了。 但因為這件事,她也徹底蔫吧。 蛋泥他們也是為了幫她出氣,或者幫她撐腰,她誰也不能怪。只是心里更憋屈,更無處可訴。 周末,看她有心事,周策的秘書叫她和同事一起出去玩。 初依不想去,周策說,“不能不合群,你去了坐一坐也行。去你以前上班過的酒吧?!?/br> 初依又一想,回家也是被拉著說結婚的事情,就去了。 酒吧里,燈開的暗,飄著很浪漫的音樂。 大家坐卡座,初依坐在那里,就看到上次喬宴贏她,坐的那個位置,臉上多了笑容。 周策也不擺老板架子,坐在她旁邊問,“聽說你家里在談你的婚事?” “嗯?!?/br> 周策吃了個橄欖,“你怎么不和家里人明說?你不想嫁的人,難道他們能逼你?!?/br> 初依說,“因為他們覺得好?!彼拖骂^,手里捂著一支啤酒,她幫人離婚那么多次,連她自己都知道,祁白在婚姻的市場上,是搶手的。 青梅竹馬,家里有錢,人也長得好,不花心,還是獨生子。 她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她的家人,并不了解喬宴的好,喬宴和他們這種人不一樣,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和曾經(jīng)的她一樣。沒有見過的東西,讓別人怎么理解自己。 “說也沒用?!?/br> 所以她,閉口不提。 周策抬手拍拍她肩膀,“看看,誰來了?!?/br> 初依一抬頭,看到門口那邊,喬宴正推門進來。 她的心里涌上驚喜,側頭看周策,眼睛亮亮的。 周策站起來說,“這個位置給他坐,怎么樣?” 初依也站了起來,有點緊張,又想,她和喬宴都分開了,坐在一起不好。 周策卻已經(jīng)站出去,對過來的喬宴說,“你坐這邊,和初依玩,她正不高興呢。我?guī)湍愫逅辶艘恢?,也沒哄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