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

    “阿寧…你這是答應(yīng)了？”

    許寧掀開眼簾看他，“為什么不答應(yīng)，你是高富帥，無不良嗜好，沒糟污感情史，雖然家庭關(guān)系復(fù)雜，但就是處對象又不是要嫁你們家，將來走到哪一步還不知道，萬一下個月你就移情別戀呢？不過先說好，將來不管怎么樣，公是公，私是私，感情問題不能牽扯到公事上，如果哪天咱倆分手，你不能鳥盡弓藏阻礙我的唔…”

    剩下的話全被堵回了嗓子眼，程致舌尖在她嘴里刮了一圈，最后舔了下她的嘴唇，似笑非笑的瞇著眼，“說啊，怎么不說了？”

    “你…唔…”

    “接著說?！?/br>
    “我…唔…”

    又結(jié)束了一個熱吻，程致想要故技重施，許寧卻不上當(dāng)了，先捂上自己的嘴巴，再掙開他的懷抱，腳跟往后退了好幾步，這才皺眉瞪眼，“程總，您…唔…”

    有雙大長腿的程太子爺只一個跨步就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扒掉她捂嘴的手再次精準(zhǔn)的啜住被親的有些濕潤的唇，又是一個綿長的吻。

    許寧：“……_||”這人進(jìn)入狀態(tài)也太快了。

    親夠了，程致雙手撐著她的肩，嘴角含笑，目光柔和，“阿寧，我特別討厭你對我用敬語，也特別不喜歡剛才你說的那一串話，哦，夸我那幾句還勉強(qiáng)不錯?！?/br>
    “程…”

    “噓，叫我名字。”

    接二連三被耍流氓，許寧有點惱了，“這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哪那么多要求啊！”

    程致知道過猶不及，見好就收，放開她的肩，帶著絲討好的說，“行行，你說你說，我聽著，絕對不打斷了?！?/br>
    “你……算了，反正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公是公私是私，不管以后怎么樣別牽連到工作，你是老板，本身就占優(yōu)勢，不能欺負(fù)我小老百姓。我不想因為感情問題連累丟了工作，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要養(yǎng)家糊口。”其實問題還有許多，各種各樣，但許寧現(xiàn)在不想談。反正既然決定瘋一把，就要玩得起，將來真落個一無所有，那也只能認(rèn)栽，畢竟色字頭上一把刀。

    程致等她說完，既好笑又有些酸澀，還有點不舒服，頭一回談戀愛要先談分手的，心情真挺復(fù)雜。

    但他愛面子，就沒表現(xiàn)出來，覺得男人嘛，就要有擔(dān)當(dāng)，有心胸，不能小家子氣，既然她沒安全感，對這份感情沒信心，那就給她些保證讓她安心就是了。

    于是點頭說，“行，我答應(yīng)你，不管將來怎么樣，絕不牽扯工作，呃，要不要簽個合同什么的？”

    許寧視線在他身上一掃，嗯一聲，“簽個吧?！?/br>
    程致：“……”他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俗話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程致雖然不是什么君子，卻也不能在新鮮出爐的女友跟前認(rèn)慫，只得在吃過晚飯后簽訂了人生第一份‘喪權(quán)辱國’條約。事后想想，還真有點傷自尊。

    許寧把簽好的協(xié)議收起來，藥壺發(fā)出提示音，就去廚房倒中藥。程致跟個尾巴似的跟在后面，時不時的把手搭她肩上或者摸摸她的頭發(fā)什么，許寧有點煩，嗔他一眼，“你能不能規(guī)矩點?！?/br>
    “男女朋友不就應(yīng)該摟摟抱抱嗎？”他還振振有詞，又搶先一步去端藥碗，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太子爺一直衣來伸手來著。

    許寧有點哭笑不得，“程總，你這樣嫻熟，會讓我覺得你對我早有企圖。”

    程致把藥碗放到茶幾上，齜牙一笑，“你第一天上班我就看你特順眼，要不也不會主動把個新人要過來當(dāng)助理?！蹦菚r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頭想往他身邊湊。

    許寧并不知道這一茬，這時聽他說起來，似乎還另有隱情？話說當(dāng)初被程氏錄取還分配到太子爺身邊做助理，確實算得上一步登天了。要知那時這位太子爺?shù)匚贿€是挺穩(wěn)固的，哪像現(xiàn)在被排擠出權(quán)利中心流落他鄉(xiāng)。

    “別說你對我一見鐘情?！边@她可不信，真要一見鐘情，五年間怎么沒見動作，倆人一直清清白白來著。

    程致招招手，想讓她坐自己身邊。許寧沒他這么強(qiáng)的適應(yīng)力，臉皮也沒那么厚，最后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

    程致有點小失望，倒也沒勉強(qiáng)。他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不是一見鐘情，應(yīng)該算是眼緣吧？那時看到你簡歷上的大頭照，就覺得順眼，正好我身邊空了個助理位置，又不想給別人插手的機(jī)會，就順手點了你。”

    “你這一說讓我有種小白臉的既視感。”

    程致笑，“你確實長了張漂亮的臉?！币娝沧?，他又識時務(wù)的補(bǔ)充，“不過能走到今天，阿寧，全靠你自己。如果你工作能力差，不夠?qū)Ｐ模衲切﹦硬粍泳拖胛彝砩蠝惖呐怂频?，就算你再美，我也不會留你的?！?/br>
    “所以你是最近才對我動心思的？”

    他也不隱瞞，“不是最近，其實一直都對你有好感，畢竟你很合我眼緣，五年時間，幾乎天天見面，沒點兒別的情愫也不現(xiàn)實。但你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認(rèn)可你的工作能力，就不想讓男女感情夾雜進(jìn)來，這可能讓我失去一個好的助力?！?/br>
    “那現(xiàn)在？”

    “說實話，我有點后悔當(dāng)初強(qiáng)制和你住樓上樓下?！背讨聰偸挚嘈Γ懊刻焯ь^不見低頭見，雖然是樓上樓下，但其實除了睡覺咱們都在一起，這太適合男女感情發(fā)酵了，又有之前五年的感情積累，等我想要克制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加上前段時間你又相親，說是當(dāng)頭一棒也不為過，我就想，既然喜歡，為什么不試試呢？做個縮頭烏龜把你讓給別人就是聰明選擇？顯然不是。以后怎么樣沒人說得準(zhǔn)，但至少我不想將來后悔。”

    許寧聽完，也沒覺得多激蕩什么的，反而認(rèn)同的點頭說，“我和你想法差不多，都是不想錯過以后后悔?！?/br>
    “所以你也是早就覬覦我了對吧？”

    “想聽甜言蜜語？”

    他失笑，張開雙臂，“來讓我抱抱?！?/br>
    許寧這回沒再矯情，直接撲了過去。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有點陌生，又是這樣熟悉。陌生的是姿勢，熟悉的是味道。

    兩人抱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誰主動的，又來了個纏綿的吻，繾綣淡雅，扣著絲絲的甜。

    程致抵著她的額頭，眼含著笑意，“以后你可是有主的了，可別亂招蜂引蝶?！?/br>
    許寧反諷，“你也小心，別沾花惹草?！?/br>
    “公司家里24小時你都在，我哪有機(jī)會？”

    “只要想，總能擠出機(jī)會。”

    他被逗笑，親了下她的鼻尖，卻正色道，“我保證，不會的，一天在一起，就一天守著你?！比f一分手，那就另當(dāng)別論。

    許寧中肯的說，“男人心海底針，看你以后行動吧。”

    程致也就不再表心跡，他和許寧太熟了，對對方都有一定了解，不是講點甜言蜜語就能輕易打動的。

    但喜歡上了，也沒辦法。

    喝完中藥，許寧出聲趕人。程致有點不想走，“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男女朋友也不代表可以立刻同居?！?/br>
    “阿寧，現(xiàn)在才九點?！?/br>
    “程總，來日方長?！?/br>
    程致無奈，到底是被趕走了。

    這一晚其實都有些亂糟糟的，等他一走，許寧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呆。想了很多事，有關(guān)于父母家人的，也有關(guān)于程家的，怎么想未來都是撲朔迷離，也可以說不容樂觀。

    可腳已經(jīng)邁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管以后怎么樣，都只能走下去。

    最壞也就是辭職丟工作，傷心又傷身，總不會比這個更糟糕了。這個，她想，她是可以為這次任性買單的。

    ……

    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機(jī)有電話進(jìn)來，是程致。

    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接通，他在那頭問，“想我沒？”

    “我們分開一個小時都不到?！?/br>
    “但我已經(jīng)度秒如年。”

    “程總，您能矜持點嗎？”

    “對女朋友為什么要矜持？”

    許寧扶額，“太rou麻了，我hold不住。”很難想象他們在三個小時前還只是普通上下級關(guān)系。

    程致笑起來，“阿寧，我覺得挺開心的?！?/br>
    “是因為我答應(yīng)和你談戀愛？”

    “差不多吧?！彼f，“講不清，就覺得你以后是我的了，挺好?！?/br>
    許寧第一次覺得電話那頭的男人應(yīng)該很喜歡自己。她抿唇輕笑，“你確定自己是32歲不是23歲？”

    “笑我愣頭青？”

    “我可沒這么說?！?/br>
    “這只能說明我太喜歡你。”

    “我也這么覺得。”

    程致一愣，忽而哈哈笑了起來，他們就像一對中學(xué)生，說著幼稚的喜歡不喜歡，既沒營養(yǎng)又淺白幼稚，卻莫名讓他喜歡。

    ☆、第22章 發(fā)糖

    隔天一大早，門鈴響，許寧去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迎來了一個深吻。許寧沒好氣，“我還沒刷牙?！背讨滦π?，“我又不嫌棄?！?/br>
    臉皮這么厚，許姑涼只能甘拜下風(fēng)。

    幫他把拖鞋拿出來就要去浴室洗漱，程致跟在后面亦步亦趨，她無奈，“我上廁所你也跟？”

    “不是刷牙洗臉？”

    “程總，矜持，矜持，咱能矜持點嗎？”

    見她要爆發(fā)，程致適可而止不再逗了，摸摸她順滑的頭發(fā)，“早上吃什么，我?guī)湍闾悦祝俊?/br>
    上司突然這么勤快，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許寧頓了頓，說，“煮黑米粥吧，兩勺黑米就行。”

    洗完臉，許寧沒化妝，先做早飯。程致就在廚房里膩歪著，時不時親親摸摸占點小便宜。許寧拿他沒轍，趕又趕不走，為這點事生氣也沒必要，只能任著他作。

    吃完早飯，洗碗時程致就主動幫忙拿干布擦碗碟的水漬，雖然生疏，但也做的有板有眼，認(rèn)認(rèn)真真。許寧都忍不住感嘆，“女朋友和女下屬待遇果然不一樣?！?/br>
    “你做下屬時我對你就和別人不一樣?！彼脵C(jī)表白。她睇他一眼，心說使喚我的時候也沒見你多憐香惜玉。

    ……

    去公司路上，許寧主動說起兩人以后的戀愛方向，總結(jié)下來就是先玩地下情，這樣對誰都好。

    程致正開車，眼角余光看過來，“其實公開也沒關(guān)系，”他說，“我能護(hù)著你?！?/br>
    問題是你護(hù)不住我全家。

    許寧不怕別的，就怕給家里人帶來影響。本來她爹媽就不看好，也沒攀龍附鳳的心思。萬一程家人狗血玩出新高度，去找她爹媽怎么辦？

    自己受氣無所謂，誰讓她作呢，受不了男／色／誘／惑，但家里人卻沒義務(wù)替她受氣。

    不過這話說出來傷人自尊，許寧挺心疼他的，不想傷到他。

    于是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能護(hù)著我，但真的沒必要。談戀愛干嘛要告訴不相干的人，讓他們在后面議論我怎么飛上枝頭嗎？”

    沒有女人會真的喜歡沒名沒分的玩地下情，程致心里明鏡，卻又深感無力。父親就像壓在頭頂?shù)囊蛔笊?，就連喜歡一個女人都要偷偷摸摸，不敢真的恣意妄為。

    這是恥辱。

    “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