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許媽叮囑閨女早點回去,就掛了電話,估計是和二舅媽探討去了。 許寧:“……” 回到病房,程致已經打完電話,正在翻她買的東西。見她進來,問,“你家里人催你回去了?” 她說不是,“是我表妹新交了個男朋友,開平地產的小開,我媽問我知不知道這家公司,可能怕上當受騙?!?/br> 程致嘿一聲,“你表妹是青光眼吧?” 許寧白他,“怎么說話呢?” “焦?jié)桥肿幽信ǔ允莻€變~態(tài)來著,長的那叫個丑,你表妹不是青光眼怎么就找了個渣?” 許寧驚訝,“真的假的?”沒聽說過啊? “騙你給錢啊,”他把她擁過來抱懷里,“這事兒陳楊最清楚,前陣子我不是讓他幫我查程煦身邊的人嗎,就有人拍到焦?jié)海痯的照片,那照片太污就不給你看了,反正那不是個好鳥?!?/br> 貴圈真亂。 許寧無語,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程致親親她的鬢角,“你跟你表妹提個醒吧,要不遲早吃大虧?!?/br> “我表妹跟我關系不太好,我就算跟她說她也不會信,估計還會覺得我是羨慕嫉妒恨,故意風言風語。” “哦,那你就別管了,吃虧也是她自愿,就焦?jié)秦i樣,不是看上他的錢,沒女人會跟他?!?/br> 男盆友一如既往的毒蛇,許寧卻不能反駁,因為表妹還就立志非豪門不嫁來著?但該說的她就算不想自討沒趣也還是要說,不說不行,親媽在這站著呢,信不信在她,親戚義務要盡。 想想都糟心。 趕他回床上休息,程致扯著她非要一起。許寧沒辦法,就提著剛買的東西進了里間。 她買的大多是零食,還有拖鞋毛巾抽紙什么的。讓他躺床上,她坐一旁剝花生投喂,順便問起他被開瓢的事。 程致先笑一聲,“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又抬了抬被子里的兩條大長腿,回答說,“那家伙心理不平衡,羨慕我腿完美無缺?!?/br> 許寧睇他一眼,“不是你故意招他的吧?” “我哪敢,”程致撇撇嘴,張嘴接了她喂過來的花生,陰陽怪氣的說,“人家現(xiàn)在是寶貝蛋兒,平時見都見不到,今兒我才頭一回見他,他就給我送了份大禮。那家伙,遲早心理變/態(tài)?!?/br> 許寧蹙眉,豪門爭產就像古代帝王更替,總有窮圖匕見的時候。以前程煦也許還愿意和異母哥哥維持個表面的和諧,現(xiàn)在他少了條腿,就等于少了許多優(yōu)勢,平衡被打破,這次是拿杯子砸頭,下次也許就是用刀子捅了。 “還是提前把張鵬幾個叫回來吧。”他給保鏢放了十天年假,現(xiàn)在看來,這不明智。 程致擺手說不用,“阿寧,我心里有數,放心吧,不會吃啞巴虧的?!彼捓镉性挘S寧也不是職場小白,他一說,她就有了猜測。 董事長雖然內定了小兒子做接班人,但董事會畢竟不是程家的一言堂,公司是三代人的積累,關乎成千上萬人的飯碗,那些老油子們當然不會接受一個斷腿、心理扭曲、有暴力傾向的人做下一任掌權人。 也就是說,如果cao作得當,程致從中絕對可以獲益良多,至少回到權利中心位置不再遙遙無期。 只是現(xiàn)在兩人雖是男女朋友,許寧卻分得清公和私,她雖然有猜測,卻不深問。反而程致耐心解釋起來,和她的想法幾乎差不離,末了,他還說,“雖然是小打小鬧起不了決定作用,總能給老頭子添點堵?!笨梢妼τH爹怨念極深。 …… 在醫(yī)院一直陪到傍晚許寧才回家,陳楊開車送的。 路上兩人三句話不離那位太子爺,說得挺投機的。臨下車前,陳楊突然喊住她,特感性的說,“我哥命不好,心里苦,你以后對他再好點兒,他真心的?!?/br> 許寧抿唇笑了笑,“我一直在努力寵著他,你沒發(fā)現(xiàn)嗎?”說完下了車,揚長而去。留下陳楊在車里一臉的古怪。 回到家,家里親戚已經都走了。 許爹去廚房給她熱菜,許媽跟她打聽,“那個開平地產的少東人品怎么樣?家里人正派不正派?”又嘀咕,“你二舅媽今天來嘚瑟的不行,聽得我牙都酸了 許寧心說,總算問到點子上了。組織了下語言,中肯的說,“焦先生焦太太我不清楚,沒打過交到?不過我聽說那位焦少爺花名遠播,紅顏知己很有幾個,女朋友更換十分頻繁。” 許媽一聽,急了,“你當時怎么不跟你舅媽說?” 許寧攤手,“媽,我哪敢提啊。二舅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敢提,她估計要氣我,還會想著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再說我也是道聽途說,舅媽找我要證據,我怎么回?” 許爹聽到也從廚房出來說,“她二舅媽正在興頭上,大過年的你讓寧寧上趕著給人潑冷水,這親戚還怎么做?再說萬一那小伙子改邪歸正專一了呢?等過陣子,你把這話私下里跟她舅媽說說就行了?!?/br> ☆、第29章 魏澤 接下來的兩天,許寧上午跟著父母走親戚,下午去醫(yī)院探望男朋友,時間分配還挺合理。 許爹知道她有朋友大過年的住院身邊沒什么親人,就主動煲了些補血益氣的湯讓閨女帶到醫(yī)院,許媽還問要不要她幫忙去照顧一下,樸實又熱心。許寧一邊感嘆爹媽心眼好,一邊卻不得不找理由搪塞,有時想想,還挺對不起爸媽的一片真心。 好在程致在醫(yī)院兩天沒出現(xiàn)什么不良反應,第三天順利出院。 陳楊把表哥和表哥女朋友送到公寓就識趣離開。許寧開了行李箱,臟衣服拿出來放一邊,干凈的衣服分門別類掛到衣帽間。程致在一旁圍著她轉,不時的搭個手掛個衣服,偶爾還要兼顧動手動腳占點小便宜。 許寧被他膩歪的沒脾氣,趕又趕不走,過了會兒他手機響了,總算能好好收拾。 這棟公寓離程家父子下榻的醫(yī)院很近,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兩室格局,每周同樣有人打掃。只是這邊不經常住人,除了基本的廚具餐具別的什么都沒有,等下還要出去采購。 程致接完電話回來,往地毯上一坐,跟她說,“等會兒魏澤過來?!?/br> 許寧:“……” “要待多久?”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時間不長的話我就先去超市買東西,太久,那我今天先走。” “阿寧,”他聲音溫和,語氣卻極認真,“魏澤是我好朋友。” 許寧卷領帶的手一頓,抬眼看他,程致靠過來,頭搭上她的肩,蹭了兩下,有種在依靠撒嬌的感覺。 “你閨蜜周楠都知道咱們的事,我也想把你正式介紹給我最好的朋友?!?/br> 許寧:“…………” “放心,魏澤嘴很嚴的。”他又說道。 女朋友在顧忌什么,程致一清二楚,也能理解,但一直這樣默默無聲,會讓他有種在偷/情的錯覺,俗稱:見光死。問題是現(xiàn)在他想進一步了,不想再原地踏步。對許寧的喜愛,在捅破了那層紙后,就像一日千里的汗血寶馬,疾馳得令他自己都瞠目,詫異的同時,想要更緊更緊的抓牢她的控制欲也在一天天的與日俱增,幾乎成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魔咒! 許寧被男朋友將了一軍,卻也無可奈何。這時候再說什么怕以后怎么怎么的就太矯情了,也沒意思。 推開膩歪在身上的他,無奈的說,“我出去買些菜,中午留魏先生一起吃飯吧。” 變相的妥協(xié)。 程致笑起來,像打開了又一層禁制,讓人無端的心情雀躍。然后沒忍住,抵著女朋友的唇親了上去。舌尖探入,繾綣勾纏,細細的碾磨,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有她的清香,她的柔軟,鮮活的令人沉醉。 …… 魏澤和程致打小就認識,真正熟起來,是在大學。同寢四年加上國外讀書的兩年,六年時間,幾乎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度還讓人誤會過這倆人有□□,可見關系好到了什么程度。 許寧和他見過幾面,不熟,卻也說過話。印象里,那是個風趣有風度的男人,不是很英俊,卻有一張正直可信的臉。就像朱時茂,濃眉大眼扮演不了反派。 顯然男朋友已經叮囑過,所以這次身份轉變后的見面并不尷尬。等她回廚房繼續(xù)忙碌,魏澤湊到好友身邊先近距離欣賞了下他后腦勺裹著的紗布,這才小聲打趣,“我早看出你對她圖謀不軌?!?/br> 程致把他推開,“說話就說話,甭離我太近,萬一被誤會怎么辦?” “臥槽,現(xiàn)在跟哥們兒拉距離,當初跟我一塊兒泡唔……”嘴巴直接被捂住了,程致陰森森看著他,“飯能亂吃,話可別亂說?!?/br> 魏澤沒好氣,掙開他,呸呸兩聲,“你剛才摸什么了,這什么味兒啊” “哦,剛幫阿寧洗魚,又剝了點蒜。” 魏澤:“……” 程致好整以暇的看著好友匆匆跑洗手間去了,他哼笑一聲,站起來去了廚房。 從后面摟上女盆友的小腰,下巴抵著她的肩,“不用做太多,隨便整幾個菜就行了。” 許寧應一聲,從鍋里夾了塊兒里脊rou吹兩下遞到他嘴邊,程致張嘴吃了,“味兒正好,能出鍋了?!闭f完,親了女盆友一下,許寧斜他一眼,他笑笑,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油漬,幼稚的讓人無語。 魏澤正好看到這一幕,給惡心的,直接翻了個白眼。程致睇過去,許寧也發(fā)現(xiàn)了客人,用胳膊肘拐了身后的某人一下,“我這還要一會兒,你跟魏先生出去說話吧?!?/br> 哥倆重新回到客廳,魏澤這次不開玩笑了,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好友,片刻后,皺眉問,“你玩兒真的?” 程致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像他們這樣的年紀身份,不可能沒有感情史。真沒有,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心理有毛病,反正不正常。 魏澤太了解好友的尿性了,這貨對女人從來都是裝逼外加高高在上。言語上再溫和,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不會真的放低身段去為另一半著想甚至遷就。 但這次,從他沒來之前被不厭其煩的打電話反復叮囑,到進門后的所見所聞,什么剝蒜啊洗魚啊在女朋友身上膩歪啊,這在過去簡直就像天方夜譚!壓根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就這么發(fā)生了,魏澤清楚明白的感覺到:好友淪陷了。 程致拿遙控器開了電視,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才淡淡說,“哥們兒這回就是來真的,你可別給我拖后腿,要不真絕交?!?/br> 魏澤:“……” “你家太上皇會同意?”就算再不親,也是親兒子,他就不信程光耀會讓兒子娶個家世這么一般的女人。 “他同不同意關我屁事?!?/br> “程煦可是斷了條腿。”魏澤隱晦的提醒。 程致眉色不動,帶著些微的淡漠,“你不會以為程煦少條腿老頭子就會把財產留給我吧別逗了,老子比你了解他,告訴你:不—可—能,他不會給我留多少東西?!?/br> “那你……”魏澤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壓低聲音湊近,“找個能幫你的也好啊?!币猿讨碌那闆r,聯(lián)姻,找個強有力的外援再合適不過。 程致突然笑起來,似有感慨,“魏澤啊,我這輩子前三十年活的窩囊,后面這幾十年我得挺直了腰活。懂嗎,挺直了腰,抬頭挺胸…你讓我靠女人?我他媽還沒軟骨頭到這份兒上!” 魏澤:“……”這是他今天第三次無言以對。 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了一聲嘆息,拍拍好友的肩,“做哥們兒的不能老給你潑冷水,行吧,有需要幫忙的,一句話,哥們兒能幫就幫,絕無二話?!?/br> 程致笑了笑,并不矯情的假客氣,他確實需要友情幫助。 …… 送走客人,許寧把程致這幾天換下的臟衣服拿到浴室去洗。能機洗的放進洗衣機,需要手洗的,就泡洗手池里,干洗的,之前出去采購的時候已經送去相熟的干洗店。 程致就像塊兒狗皮膏藥,哪里有許寧哪里就有他。這會兒也擼起袖子說,“我?guī)湍惆??!?/br> 許寧還沒說話,他客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程致只能先去接電話。 過了會兒,他掛了電話回來,重新擼袖子把手放進了滿是泡沫的洗手池,一邊瞎搓,一邊和她嘀咕,“你說董事會那幾個老油子什么時候會找我?” 許寧拿沾了泡沫的食指點了下他的鼻尖,笑說,“最快也要兩三個月吧?!?/br> “淘氣,”他俯身拿鼻子去蹭她,被躲開了,就用*的手把人圈進了懷里,許寧哎呀一聲,“別鬧,我衣服濕了。” “誰讓你先招我?!闭f完把人轉過來,親上去,纏綿又熱情。 凡是情侶在一起,時間好像總是會過得很快,跟被撥快了秒針似的,一晃就過去了。 傍晚時許寧要走,程致想開車送她,她不讓,“你頭上有傷,別出去吹涼風了?!庇终f,“明天早上出去的話記得戴帽子,見到程煦,長個心眼,也別單獨亂跑,讓陳楊跟著你?!?/br> “要不你今晚別走了吧,跟你爸媽說陪朋友。”他還惦記著這個。 許寧嗔他一眼,“我過兩天就該回江城了,就這點假期,總要陪陪爸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