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診脈?看她那樣子,還真有幾分像,可褚昭鉞的戒備之心還是不能放下,大恨自己此時全無防備之力,只能看著盛芳華幾根手指搭在自己的脈門上,時而按得重些,時而又放輕了力道。 此人看起來不似個尋常村姑,是敵是友?褚昭鉞冷著一張臉,看著盛芳華的一舉一動,就見她反手從身上掛著的布袋里抓出了一把東西往他嘴里塞了過去:“吃了?!?/br> “這是什么?”褚昭鉞怎么肯張嘴?他咬緊牙關(guān),瞪眼望著盛芳華手里抓著的那把葉子,那些若是有毒的草藥,自己瞬間就小命不保,如何能輕易就著了她的道? “這是什么?這是……”盛芳華有些氣餒,自己先給他診了脈,接下來當然先是要弄些藥給他吃著,先來緩解下傷勢啊,這是很正常的程序好不好,難道不是該感激涕零熱淚盈眶的望著她這個救命恩人?怎么這人冷著一張臉就跟千年冰山一般的看著她? 果然說不出話來了,吞吞吐吐的,褚昭鉞心中冷笑了一聲,眼睛朝天空看了過去,藍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彩,在他眼前越來越模糊,好像要在他眼前漸漸消失。 盛芳華憋足了一股子氣,用力將草藥朝褚昭鉞的嘴里塞,這人雖然不肯接受她的醫(yī)治,可醫(yī)者父母心,自己不能看到病人固執(zhí)就順著他的意思放棄治療,必須讓他先將這些清熱解毒的草藥含著。 只不過自己也不能輕易放過他,盛芳華眼睛一轉(zhuǎn),“這是治雞瘟的草藥,先給你用著?!币娭艺雁X的臉微微變色,盛芳華哈哈一笑:“你先在這里躺著,我讓人來抬你去桃花村?!?/br> 這人看似冷漠,也不禁嚇嘛,說個治雞瘟的藥,他就臉上變色了,盛芳華心情愉快的望著褚昭鉞,這些富家子弟,真是沒出息,瞧著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沒想到一個雞瘟就把他嚇住了。 她將藥簍子摘了下來,從里邊選了幾樣止血的草藥,放到嘴里嚼爛,輕輕灑在褚昭鉞的傷口上,細聲道:“我先給你簡單止下血,再去村里喊人來抬你。你且堅持著,等到了村里我再給你包扎傷口。……呀呀,怎么就傷得這么深,也不知道誰跟你有深仇大恨,下手這么重?!?/br> 褚昭鉞沒有出聲,這姑娘看起來是跟誰學了兩手,還知道止血,只是他到現(xiàn)在還不能相信她,這山里出了個會醫(yī)術(shù)的村姑,這事情實在太蹊蹺了。 他瞇著眼睛望了望那輕盈纖細的背影,嘴角牽動了一下,這事情真跟謎團一樣,好像又根線藏在哪里,想要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出來,想用勁去拽,又怕那根線段了。 或許,是那藏在暗地里的人忍不住出手了?褚昭鉞心中暗自掂量,這地方離京城并不遠,不是那天高皇帝遠,沒人管轄之處,郎朗青天,如何有歹徒這般大膽,敢大白天的出手來搶劫傷人?只是,現(xiàn)在自己這個樣子,還不大方便回京城去,不如躲在這小山村里靜觀其變,暗地里尋訪那暗中黑手的蛛絲馬跡,到時候再揪出此人的狐貍尾巴。 褚昭鉞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只覺自己滿腔濁氣漸漸的呼了出來,看著眼前的青山綠水藍天白云,心情爽快了不少。他努力的挪了挪自己的雙腿,就聽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被腿壓住的草木擦刮著,可自己的身子卻紋絲不動。 看來自己只有等那姑娘來救援了,褚昭鉞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眼前出現(xiàn)了一截小蠻腰,雪白的肌膚如凝脂,纖細得不盈一握——方才他正好瞧著了她掀了半截衣裳的模樣,那是故意在給他看的不成?柔軟的腰肢,尋常男人看了都會覺得有些情難自已罷?只是可惜自己不是一般人,絕不會受她這樣的誘惑。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著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褚昭鉞慌忙閉上了眼睛,裝死。 “到了到了,就在這里。” 盛芳華伸手指了指草叢里的褚昭鉞:“來,咱們快些把他弄回村子里去。” “盛姑娘,這男人來歷不明,你確定要救他?”抬著門板的王二柱看了褚昭鉞一眼,心里有些嫉妒,這男人雖然受了傷,樣子也很狼狽,可看得出來是個富家公子,穿得不錯,長得也不錯,盛姑娘……他偷偷瞄了盛芳華一眼,盛姑娘不會喜歡上這個男人吧? 盛芳華生得模樣俊俏,又有一手好醫(yī)術(shù),是桃花村的嬸子大娘們心中好媳婦人選,暗地里喜歡她的年輕男人有不少,王二柱就是其中一個。 王二柱的爺爺是桃花村王氏一宗的族長,他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要比同伴們出身高了幾分。他總覺得,雖然喜歡盛芳華的人這么多,可盛芳華肯定會嫁他——他家可是桃花村里最有權(quán)勢的,水田差不多都有五十畝呢。 故此,對于盛芳華身邊的年輕人,王二柱是從來不放到眼里的,可現(xiàn)兒瞧著地上躺著的這人,身穿錦緞衣裳,腰間還掛了一枚玉玨,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他心里那股酸水就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 “不管他來歷如何,他傷得那么重,我總該出手相救?!笔⒎既A擺了擺手:“二柱,你不想抬他就算了,你回去罷,我跟虎子一塊抬就行了。” “我只是說說,既然盛姑娘想救他,我當然愿意搭把手的。”王二柱見盛芳華似乎有不悅之意,心慌意亂,搶著彎腰去抱褚昭鉞的雙腿:“虎子,你抬他的身子。” 褚昭鉞只覺得一股劇痛從雙腿上傳了過來,鉗住他雙腿的手好像用了十分的力氣。 這哪里是在救他,分明是想要害他,褚昭鉞心中大恨,這莊稼人就是力氣大,瞧著那人的架勢,分明是想將自己一雙腿給弄斷了呢。 他感覺到自己被挪到了一張*的木板上,晃晃悠悠了兩下,這才平穩(wěn),有一雙柔軟的手在他胸口處摸了摸,耳邊傳來嘖嘖的驚嘆聲,宛若林中鳥鳴:“傷得這般重,心跳卻還好,這也真是少見?!?/br> 褚昭鉞沒敢搭腔,生怕這位火爆脾氣的姑娘會又喂自己一把治雞瘟的草藥,只能繼續(xù)閉著眼睛,側(cè)耳聽著那姑娘與抬木板的兩人說著話。 那姑娘的聲音可真好聽,襯得那兩個年輕男人說出的話就像鐵匠鋪里的破風箱一般,呼嚕呼嚕的,其中有一個的聲音,尤其難聽。。。。。。。。。。。。。。。。。。。。。。。。 正文 173||%#173 盛芳華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盛大娘。 沒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娘真會胡思亂想,她不過是想要捆結(jié)實的繩子而已,怎么她就想到要將這受傷的男人給閹了送進宮去做內(nèi)侍。 “娘,你想多了,我是想給他療傷呢?!笔⒎既A推著盛大娘往屋子里走:“他受傷很重,我要用刀子把他身上壞了的爛rou給剜出來,怕他亂動,得用繩子把他捆結(jié)實了才行?!?/br> 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會變成內(nèi)侍,褚昭鉞仍然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倒豎,這姑娘準備拿刀子把他身上的rou給剜掉!這滋味……身為從小便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在花團錦簇里的褚昭鉞,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會有多痛。 可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東想西想了,正在褚昭鉞琢磨著自己該不該睜開眼睛央求那大嬸大發(fā)慈悲將自己送去城里的醫(yī)館時,就聽到腳步聲匆匆,還有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盛姑娘,今日要騸豬?” “不騸,不騸!”盛大娘慌忙迎了過去,指了指木板上躺著的褚昭鉞:“我家芳華要給他治病吶。” 張屠戶瞟了一眼褚昭鉞,明白的點了點頭:“盛姑娘,你放心,我會把他捆結(jié)實的?!?/br> 還沒弄懂怎么一回事,褚昭鉞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人抬了起來,然后被按到了兩條*的條凳上頭,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粗粗的繩索繞著他的腳脖子好幾圈,牢牢的捆在了條凳上。 “張大叔真是利索。”盛芳華看著轉(zhuǎn)瞬間就被五花大綁的褚昭鉞,實在滿意,伸手拍了拍褚昭鉞的臉:“不把你捆好我還真不敢給你下刀子?;⒆?,你來幫忙,將那些摻了藥粉的燒酒給他灌進去?!?/br> 褚昭鉞正在琢磨著要不要睜開眼睛表示自己并沒有暈過去,忽然就被人捏住了鼻子,有人將他的下巴一托,他的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張開,*辣的濕潮從他的喉嚨里順著滑了下去,一股說不出的嗆辣讓他咳嗽出聲:“咳咳咳……” 條凳的桌子旁邊擺著一張小方桌,上邊有一盞小小的燈,盛芳華拿著小刀在火上炙烤著,氣定神閑的看著褚昭鉞咳得滿臉通紅。盛大娘不放心的看了看她:“芳華,是不是給他灌多了些,后生好像嗆著了?!?/br> “娘,你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是沒吃過苦的,不給他多灌些,到時候中間醒了過來,我們家的屋頂少不得被他的尖叫聲掀翻呢。”盛芳華繼續(xù)烤著刀子,一面烤熱了翻過來拷另外一面,等著將幾把刀子全部弄好了,這才姍姍走了過來,伸手掀開褚昭鉞的眼皮:“咦,已經(jīng)暈過去了,可以動手了?!?/br> 虎子趕忙很自覺的充當了助手,跑到桌子那邊給盛芳華遞刀子:“開始用這把,是不是?” 盛芳華將褂子系好,贊許的點了點頭,接過那把刀子輕輕一挑,就將褚昭鉞的衣裳給撕開,露出一段雪白的rou來。 “嘖嘖嘖,看這身皮rou,比女娃子的還要嫩。”張屠戶在旁邊嘖嘖有聲:“村里都難得找到這般好rou的女娃子了。” “盛姑娘比這人還要白。”王二柱有些不滿意,張屠戶就眼瞎了不成?面前分明不站著一個嘛,怎么能視而不見呢。 張屠戶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腦袋瓜子:“盛姑娘不干農(nóng)活,這rou自然也嫩?!?/br> 盛大娘聽著自家閨女被議論,很不滿意的瞅了王二柱和張屠戶一眼:“別拿我們家芳華說事?!?/br> 王二柱見著盛大娘生氣,有幾分慌神,這可是他將來的丈母娘哩,可千萬不能得罪,趕忙陪著笑臉道:“大嬸子,你別生氣,我們是說盛姑娘生得好?!?/br> “生得好不好,跟你們可沒啥關(guān)系?!笔⒋竽餁鈶崙嵉臋M了兩人一眼:“嘴巴上把好門!” 盛芳華對身后的吵鬧置若罔聞,只是聚精會神拿著刀子剜rou,虎子用敬佩的眼神看著她,一邊眼疾手快的將瓷盤子捧了過去:“盛姑娘,盤子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