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這么俊的一張臉,偏偏得了面癱之癥,甚是可惜。 盛芳華看了看走在身邊的褚昭鉞,心中嘆氣。 這么俊的一張臉,偏偏得了面癱之癥,甚是可惜。 正文 258||%#258 公雞的啼鳴之聲將盛芳華從睡夢里驚醒,她揉了揉眼睛,窗戶外頭一片白,還夾雜著淺淺的金色,看起來已經(jīng)快到辰時了。 昨晚半夜被人喊了出去看病,回來時已經(jīng)快到丑時,才做了個夢,怎么就到了這般時候了呢,盛芳華慌忙翻身起床,今日還要到京城里去置辦過端午的東西,可不能晚了。 急急忙忙梳了下頭發(fā),隨意織了兩根辮子,盛芳華打了個呵欠便朝屋子外邊走,剛剛出門便撞到了一堵墻上。 “哎喲?!笔⒎既A伸手揉了下額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褚昭鉞:“阿大,你這是干啥呢?怎么一大早的站在我門口?” “盛姑娘?!瘪艺雁X看著她白里透紅的臉,忽然間有些局促:“我有一件事情找你?!?/br> “什么事?你說?!笔⒎既A有些驚詫,褚昭鉞竟然主動來找她,這可真是新鮮。 “你今日要進(jìn)城?” “是啊,你可是要我?guī)裁礀|西回來?”盛芳華笑著抬了下眉毛:“你說,我記著?!?/br> “你把那玉玦賣了吧?!瘪艺雁X點了點頭:“賣掉?!?/br> “什么?”盛芳華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傻,可在褚昭鉞看起來,卻十分可愛。 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張開的嘴就如那含苞欲放的蓓蕾,柔軟粉嫩。 “這玉玦應(yīng)該是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哎,怎么能隨意變賣?”盛芳華有些不解,從褚昭鉞身上解下來的那塊玉玦,她握在手里琢磨了好多遍,底座上鐫刻著一些蝌蚪文,她看不懂,給盛大娘去看,也看不懂,完全不知道寫了些什么,只不過她明白得很,這玉玦肯定跟褚昭鉞的身世有莫大的關(guān)系。 “能證明身份又如何?我現(xiàn)在只是桃花村的阿大,我過得很快活?!瘪艺雁X的雙目落到不遠(yuǎn)處的一株石榴樹上,綠意蔥蘢,中間有一點點鮮艷的紅,就如此刻他心頭灼燒著的一把火,不住的在跳躍。 “阿大,我不能這樣做!”盛芳華很有氣節(jié)的拒絕了,雖說阿大自己提出了這個要求玉玦肯定也很金貴,可她怎么能順坡下驢呢?這可是人家貼身掛著的東西,萬一他家人來尋他,找不到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可不是害了他? “為什么?”褚昭鉞萬萬沒想到盛芳華會斷然拒絕,看來只能抓住她財迷的弱點了:“我給你五五分成,若是玉玦賣了一萬兩,你拿五千?!?/br> “能賣一萬兩?”盛芳華果然猶豫了:“不能吧,一塊玉玦就能賣一萬兩銀子?” 上下打量了下褚昭鉞,盛芳華越看他越覺得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據(jù)她的推測,即便是那種有錢的土財主,也不會隨隨便便將一塊價值萬兩的玉玦給自己的兒子掛著,就是掛塊上千兩的還得想好半日呢,身上能隨意掛著這般貴重東西的,該是那種真正的高門大戶人家,或是皇室貴胄,或是積年世家。 “你拿了去京城的琢玉堂,那里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不會虧你的?!瘪艺雁X見盛芳華心動,諄諄善誘:“你看看這土磚房,好像來場大雨就會倒一樣,難道不該翻新蓋個青磚大瓦房?” 其實……褚昭鉞瞄了一眼盛芳華身上那件洗褪色了的衣裳,當(dāng)務(wù)之急是給盛芳華買兩件好看的衣裳,這些衣裳都太短了些,上衣剛剛好及腰,彎彎身子就會露出一線白色的肌膚。 盛芳華感覺到了褚昭鉞的目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上衫,臉微微一紅:“阿大,你看什么呢?!?/br> “賣了玉玦罷,你給自己和大嬸買兩件衣裳回來,然后蓋幢新房子?!瘪艺雁X真誠的看了她一眼:“我是說真話,不是開玩笑?!?/br> “你真的不要那玉玦了?”盛芳華覺得自己的心就如搖搖欲墜的七層寶塔,只要誰輕輕的戳一下,就會聽到分崩離析的聲響。 “不要了,那玉玦乃是身外之物,何必如此執(zhí)著?”褚昭鉞的目光從盛芳華身上掠過,不再做停留:“我意已決,還請盛姑娘幫我去賣了吧,千萬記得一定要去琢玉堂,別的地方肯定會坑你。” 他已經(jīng)放下了誘餌,這香食打得重,他便不相信魚不會上鉤。 褚昭鉞彎腰撿起地上的箢箕,轉(zhuǎn)身走下了臺階,慢慢朝院子門口走了過去。 “賣了玉玦以后,咱們真的五五拆帳?”盛芳華掙扎著朝褚昭鉞的背影喊了一句,五千兩銀子,這實在是個大數(shù)目,對于穿到此間十多載的她來說,家產(chǎn)最多的時候不過是半兩銀子,轉(zhuǎn)眼還被便宜娘給施舍了出去! “我說到做到?!瘪艺雁X轉(zhuǎn)頭看了盛芳華一眼,實在想笑,只不過還是極力壓制住,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你便相信我罷?!?/br> 瞧著那一張板得緊緊的臉,盛芳華放下心來,阿大雖然不茍言笑,可卻是個言必行行必果的人,絕不會食言而肥。 十來日前,他坐在桌子旁邊吃飯,忽然說了句:“我去開塊地?!?/br> 盛大娘和她都覺得驚詫:“阿大,開塊地作甚?別費力不討好,挺麻煩的?!?/br> 后來,他真的扛著鋤頭出去了,忙了是來日,桃花山山腳下已經(jīng)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坑來,看他那樣子,是準(zhǔn)備開一大塊荒地出來哩。 盛芳華瞅著褚昭鉞的背影,心里愉快,看起來自己終于能在大周朝掙到一大筆銀子了,她一定要找個妥當(dāng)?shù)胤綄y子藏起來,免得被賊人覬覦,更重要的是不要被自家那心慈手軟的便宜娘知道,到時候零零碎碎的又施舍了出去。 “芳華,快些來吃早飯!”盛大娘從廚房里探出頭來,看了看盛芳華,丫頭怎么這樣呆呆的看著門口吶,是不是……盛大娘心里頭忽然有幾分歡喜,是不是丫頭跟那阿大看對了眼?若是阿大一輩子記不起他的身世,入贅到家里來,也是門不錯的親事呢。 盛大娘笑瞇瞇的招呼了盛芳華過來吃飯:“芳華,等會你進(jìn)城先去給梁大夫送點禮,回來的時候記得割些rou,還買幾根大骨回來熬湯喝?!?/br> 盛芳華點了點頭:“阿娘,我知道?!?/br> 回春堂的梁大夫是她在這里的授業(yè)恩師,逢年過節(jié)她總要去看看他,盡點弟子的孝心。 雖然盛芳華前世已經(jīng)是聞名遠(yuǎn)近的主刀大夫,可對于中醫(yī),她也只是略懂一二,拜在梁大夫門下,她這才系統(tǒng)的接觸到中醫(yī),并且探索著將中醫(yī)和西醫(yī)結(jié)合起來給人看病。 西醫(yī)勝在臨床,中醫(yī)靠的是經(jīng)驗,盛芳華覺得誰也不能說誰就不好,只有將兩者融合到一處,這才能達(dá)到更好的效果。而且在這大周朝,她即便是想要用西醫(yī)的法子來治療病人,條件也是十分有限的,大部分情況下還只能靠中醫(yī)來救死扶傷。 梁大夫是個不錯的老大夫,教得細(xì)致耐心,見盛芳華天生是個學(xué)醫(yī)的料子,十分喜歡她,毫不吝嗇的將家中的古籍醫(yī)書借給盛芳華看,有什么疑難雜癥,還跟盛芳華一道商議,跟著他,盛芳華學(xué)了不少東西。 “師父,我來看你了。”盛芳華拎著一個籃子走進(jìn)了回春堂的后院,正在坐堂看病的梁大夫見著她,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芳華,怎么又帶東西來了,不跟你說過了以后不用行什么節(jié)禮嗎?” “師父,一年能有幾個節(jié)?這些東西都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沒花錢去買,你就放心罷?!笔⒎既A將籃子上蓋著的布打開,拎出了一串粽子:“師父,那些系紅線的是我包的,綠色線是我阿娘包的?!?/br> “那我肯定不吃那些系綠線的粽子?!绷捍蠓蛐Σ[瞇的看了盛芳華一眼:“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鬼精鬼靈的,專坑師父!” 去年盛芳華也是這般交代,他拆開綠色細(xì)線包著的粽子咬了一口,只覺得有些苦,后來才醒悟過來,綠色絲繩的分明便是盛芳華自己包的,還賴到她娘身上。吃一虧長一智,今年他肯定不會再上當(dāng)了。 “師父,今年我的廚藝已經(jīng)有進(jìn)步了,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盛芳華提起那串粽子晃蕩了下:“保證好吃!” 梁大夫笑而不語,看了看籃子里裝著的咸鴨蛋:“自己留著吃,干嘛送這么多來?” “表示點意思嘛?!笔⒎既A將籃子端著放到了梁大夫桌子上:“師父,京城里有一家琢玉堂,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