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沐然看著嚴(yán)沛呈,眼睛里滿是不安,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兩人站在那里對視了幾秒之后,沐然見電梯門就要關(guān)上,立馬繞過他準(zhǔn)備進(jìn)去,卻被他拽住手臂,“你到底要去哪里?” 沐然無言的掙扎著,卻被他拽得更緊了,“這么晚了,還要去見他嗎?只要他需要你,你任何時候都會毫不猶豫地奔過去是嗎?” “放開我!”沐然咬著牙用力,卻怎么都掙不開他的鉗制,為什么他偏偏要這個時候回來? 沐然心里焦急,可是嚴(yán)沛呈卻沒有任何放手的打算,無奈之下,她埋頭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直到嘴里充滿了血腥味。 見嚴(yán)沛呈的手有所松動,沐然再次用力,這次終于甩開了他的手??墒?,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他墨色眼眸里流露出難以琢磨的神色,令她心里的某處不由自主地一陣揪痛。 她義無反顧地跑走了,他沒有追上來。 沐然的車直接開進(jìn)了黑巷子里,在樓下看到了李承銘的車,下了車走過去卻沒見到車?yán)镉腥恕?/br> 她很快便跑上了樓,在家門口,他席地坐在樓梯上,因?yàn)槁窡粢呀?jīng)壞了,她只看到一個黑影,以及忽閃忽閃的煙頭火星子。 沐然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融入暗夜中的孤單人影,心里一陣心疼。 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摟住他的頭,此刻,一個脆rou的男人,只需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夠了。 他的手慢慢地攀上她的腰,將頭埋進(jìn)她的懷里,兩人就那樣擁著,過了很久之后,她拉著他的手,進(jìn)了屋。 顧不得沙發(fā)上是否有灰,兩人并肩坐著,并沒有看彼此,長久了沉默后,他幽幽地說:“爺爺走了,我不相信他會徇私違法,我永遠(yuǎn)也不會相信。我已經(jīng)好幾晚沒睡了,今晚剛睡下,一閉眼就看到了爺爺,他說他是被人冤枉的,要讓我還他清白。” 沐然握住他的手,給他安慰。 “爺爺一直教育我要耿直做人,很多做人的道理,我也是從他那里學(xué)到的??墒撬瓦@樣,突然間就離開了,在我心里如同一座燈塔的倒塌,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 “……”沐然沒說什么,只是用誠懇的眼神看著他,此刻,他需要一個真誠的聽眾。這段時間,他的壓力一直很大,急需找到一個傾訴的出口。 “爺爺一生光明磊落,臨老卻要含冤而死,不該是這樣的。李家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一定是有人要置我們李家于死地?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承銘一個人自顧自地說了很多話,他不需要回應(yīng),只需要有一個人能聽他說出來,而沐然這個時候便是最佳的聽眾。 漸漸地,他眼里的悲傷被柔情取代,他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面容,唇慢慢地覆上去。 她沒有拒絕他,她也無法拒絕他,任由他在她的唇~舌間尋求安慰。 到后來,他牽起了她的手,說:“走,我?guī)慊毓?,每天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我需要你?!?/br> 她咬著牙,搖了搖頭。 “為什么?”他捧住她的臉,眼神不安。 “……”她已經(jīng)和嚴(yán)沛呈在一起了,怎么可以給他任何的承諾與希望呢?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了,因?yàn)樗呀?jīng)沒有了自由。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滿臉受傷地說:“你為什么那么心狠,是因?yàn)椴粣?,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的傷害嗎?這么晚了,你是從哪里來的?你又回到他身邊了,對不對?你對他就那么難以忘懷嗎?” 沐然眉頭糾結(jié),卻無言以對。 李承銘有些奔潰,“你不是答應(yīng)要等我的嗎?你為什么要欺騙我?為什么轉(zhuǎn)身就跟他在一起?當(dāng)年騙了我,如今卻還要在我傷口上撒鹽,這樣很好玩嗎?” “對不起?!笨v使有千言萬語,但是她卻只能說這三個字。 李承銘滿臉的絕望,她沒有解釋,沒有否認(rèn),卻只是說對不起。 他一陣?yán)湫Γ皢蹄迦?,心里想著一個男人,卻和另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很好玩是不是?看到我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轉(zhuǎn),很解氣是不是?”他竟然還傻傻地認(rèn)為,只要他不計(jì)較,只要她愿意,他們在一起可以很幸福,原來,是他一個人的藍(lán)圖,她從來無心作陪。 “如果不愛我,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來招惹我,這要求很過份嗎?”他以手抵著額頭,掩蓋了眼底的脆弱,“也許你的選擇是對的,如今,我不能保證有條件給你幸福了?!?/br> 他起身,說:“我們以后也沒有必要再見了,我早該認(rèn)輸?shù)摹!彼麤]有再看她,因?yàn)樗伦约嚎吹剿菓n傷的眼神時會猶豫,會胡思亂想。 沐然看著他離開,沒有挽留,可是他落寞的背影卻讓她心痛到無以復(fù)加。他從來都是驕傲的男人,此刻,卻流露出了無盡的挫敗感,她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當(dāng)接到他的電話,她迫不及待地趕來,想在他最痛的時候給他安慰,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她在這個時候,給他補(bǔ)上了一刀,如同給他增加了雙倍的痛苦,她到底在做什么? 可她該怎么辦,她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對的,才會不傷害他?為什么生活總是將她逼入絕境,一次次地于幸福擦肩而過? 沐然兩眼空洞地望著門口,漸漸地淚流滿面,然后倒在那里痛哭流涕。幾年來,這是第一次,她放聲地大哭,而以往每次,她都隱忍著眼淚,最多也只是默默地流淚。 這幾年,遭遇了一些不幸之后,她總是活得理智而自私,她始終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很無助,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小孩,可是沒人可以幫她,更沒人可以告訴她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凌晨四點(diǎn)鐘的時候,沐然回到嚴(yán)沛呈的公寓,打開客廳的燈的時候,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因?yàn)樵缫呀?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所以這次她沒有被嚇到。 他目露兇光地看著她,而她一臉疲憊,氣氛顯得有些陰冷與低沉。 當(dāng)沐然看到嚴(yán)沛呈還坐在那里等她,從她離開到現(xiàn)在,他始終都沒有睡覺。也就是說,她離開了多長時間,他就等了多長時間。 有那么一刻,沐然甚至感覺,也許在他心里,是有她的。 “你怎么還沒睡?”沐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后悔了,因?yàn)樗哪樛蝗蛔兊藐幒疅o比,那鋒利的眼睛恨不得將她刺穿。 “我在等一個不計(jì)后果的女人回來接受懲罰?!眹?yán)沛呈起身,緩緩地走到沐然面前,手托住她的后腦勺,隨即抓~住她的發(fā)絲往下一拉,她被迫仰視著他。 “你該知道忤逆我要付出什么代價吧?” … “對不起,我今晚是有些沖動?!便迦槐M量息事寧人,“不管你要如何處罰我,我都可以接受?!?/br> 嚴(yán)沛呈一聲冷笑,說:“我知道,你這個女人rou糙皮厚,不管我如何在身體上折磨你,你都可以咬著牙忍耐,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不過我想改變一種方式,如果我對你最在意的人下手,你是否還會表現(xiàn)出這樣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呢?” 沐然睜大了眼睛,“你想做什么,不準(zhǔn)對我的朋友下手,不然我會跟你拼命!” 嚴(yán)沛呈臉上揚(yáng)起了陰邪的笑容,說:“我很好奇,你想如何個拼命法,你要知道,在我眼里,你的命~根本不值錢。”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沐然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告訴自己要忍耐,必要的話盡量討好他,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卻忍不住與他針鋒相對。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的朋友下手?!彼氖种改Σ林秊槟莻€男人哭得紅腫的眼睛說,“但是我不打算放過你的情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