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章發(fā)出邀請：“過會兒我還要補(bǔ)錄部分鏡頭，不然很想請你吃飯。”

    她將自己此前出的一本雜談送給聞姜：“很早之前，我剛開這檔節(jié)目就曾經(jīng)想找你上，那會兒你檔期緊張，我和南珂認(rèn)識這么多年，都沒談成。這次很謝謝你們，不然下下期節(jié)目開天窗?！?/br>
    聞姜接過，遞給甘甜收好：“不用客氣?！?/br>
    錄制前聯(lián)系方式已經(jīng)交換過，宋引章送她們出棚，便加緊回去補(bǔ)錄相關(guān)鏡頭。

    身旁沒了外人，甘甜笑了聲。

    聞姜問：“笑什么？”

    甘甜這次也沒支吾：“聞姐，你剛剛在鏡頭下看著特少女，特溫柔?！?/br>
    聞姜斜她兩眼：“見好就收，別自娛自樂?！?/br>
    甘甜邁著小步緊跟著聞姜，補(bǔ)充：“真的，特別像。”

    離開攝影棚，她們經(jīng)過電視臺的長廊道，廊道一旁是巨大的落地鏡面，聞姜掃了眼，看到自己臉上清淡的妝容。

    少女？

    還好不是少婦。

    再走幾步，甘甜請求拐去洗手間，聞姜準(zhǔn)她去，也沒繼續(xù)往前走，亦沒站在原地等，甘甜的身影消失于位于廊道盡頭的洗手間，聞姜才跟在后面也緩速挪過去。

    為了錄節(jié)目，她踩著高跟鞋，走得不快。

    這層本身人員不多，甘甜鉆進(jìn)洗手間之后，前后左右聞姜都再沒見到一個活人。

    聞姜彎腰脫下一只高跟鞋拎在手里，一抬頭，一道挺拔的身影從一側(cè)的男洗手間出來，看到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狹路相逢。

    **

    聞姜自下而上抬頭看。

    長眸瞇起，想笑。

    陸時寒更沒想到，替傅硯笙送東西，還能遇到本該在青河邊上的聞姜。

    聞姜似笑非笑地望著陸時寒：“多日沒見，一見就是狹路相逢送上門來？”

    陸時寒站在原地沒動，盯著她的腳，扔她兩句話：“多日沒見，一見就見你跟鞋過不去?！?/br>
    聞姜直起身，一腳踩著高跟鞋，另一只腳沒踩，一高一低地走得離陸時寒近了點(diǎn)兒：“干導(dǎo)演的也這么能說，轉(zhuǎn)行吧，說相聲?！?/br>
    陸時寒見她腳步不穩(wěn)，咬牙拎著她胳膊，略微攙扶她：“干演員的不都像你這么能說，轉(zhuǎn)行吧，打快板?！?/br>
    聞姜笑：“還挺應(yīng)景，過了傳統(tǒng)節(jié)日，知道說話借梗傳統(tǒng)藝術(shù)?！?/br>
    陸時寒盯著她，也盯著她身后：“禮尚往來。”

    聞姜抬頭便見黑洞洞的攝像頭，問他：“你剛出來這地兒里面有人嗎？”

    陸時寒身體微滯，放下拎著她胳膊的手臂，呵了聲：“還想上我？”

    聞姜踢掉另一只鞋，猛地拽住陸時寒的衣領(lǐng)逼他退回男洗手間內(nèi)。

    她關(guān)上門，反鎖。

    門關(guān)好之后，她壓低聲音說：“你覺得這動作是想，還是不想？”

    陸時寒垂眸看她，上下打量，后背抵著洗手間的瓷磚墻壁：“太瘦，這體力，滿足不了我。”

    聞姜也沒客氣，抱臂視線專垂在他的下身：“看著尺寸一般，可能不會爽?！?/br>
    他損過來，她損回去，誰也不賺便宜。

    可都止于言語，沒有實(shí)際行動。

    互盯了會兒，聞姜突然逼身貼向陸時寒，手從他側(cè)腰滑落。

    洗手間開著窗，傳來室外風(fēng)吹的簌簌聲。

    陸時寒眸色晦暗，聞姜手游移了幾秒，忽而探進(jìn)他的大衣口袋，如她所想摸出手機(jī)。

    身體相貼，聞姜沒退回半步，她點(diǎn)亮手機(jī)屏幕，任意滑了個手勢，竟然就解了鎖。

    聞姜淡淡道：“手機(jī)是棄用了的不用在乎的手機(jī)，還是人是不加防備的單細(xì)胞動物？”

    沒等陸時寒答，聞姜緊接著說：“哦，也可能是人和人心有靈犀?！?/br>
    陸時寒吸了口氣：“知道上下其手什么意思嗎？”

    聞姜在鍵盤上輸了自己的號碼，撥過去，撥通之后又掛斷，她將通話記錄編輯進(jìn)他的通訊錄，將手機(jī)屏幕舉起來，將自己添的通訊錄詞條的名字展示給陸時寒看。

    四個字——見色起意。

    聞姜冷靜有余：“下手是，上手在哪兒？”

    她很快又問：“我為什么，我憑什么，你是真不懂嗎？”

    聞姜指了指一旁洗手間內(nèi)附帶的梳妝鏡指給陸時寒：“照照鏡子，看清楚，你的眼睛有沒有說……想要?！?/br>
    陸時寒別過視線。

    聞姜又笑：“要個號碼麻煩成我這樣，人間少有。”

    她站累了，突然就地蹲下，蹲在陸時寒身前：“借你手機(jī)再打個電話吧?！?/br>
    視線之內(nèi)是聞姜如今齊耳長的發(fā)，毛茸茸的，顯得很軟，讓人想摸。

    陸時寒背部繃緊的線條軟下來：“站起來?！?/br>
    聞姜隨口回：“腿軟?！?/br>
    陸時寒眼神閃爍……他適才損她體力不好，她立馬腿軟給他看。

    這女人……又無賴，還幼稚。

    聞姜撥了自己還在甘甜那里的手機(jī)，撥通之后，只見鞋不見人正著急的甘甜急匆匆問：“你在哪兒呢，聞姐？”

    洗手間的門隔音一般，甘甜一吼，聞姜都不知道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來自手機(jī)聲筒還是來自身側(cè)。

    聞姜壓低音量回：“碰到個朋友，鞋你不用管，帶著其他東西送我公寓去，先走吧?！?/br>
    甘甜：“可是——”

    聞姜打斷她：“一切都好，放心。”

    眼見一門之隔的人影晃了幾下，就要閃身消失，陸時寒動了下腿。

    聞姜說：“你喊一聲，人可能立馬就回來了。”

    她的眼睛在說：你喊一聲，這里有人強(qiáng)搶民男。

    陸時寒盯著她，額頭兩側(cè)青筋忍了又忍才平息。

    他忽而伸出手臂，用力將聞姜拽起來。

    聞姜笑，陸時寒又反身將她扣在一旁的瓷磚墻壁上，將她兩手反剪背在她身后。

    聞姜艸了一聲。

    陸時寒眼底晦暗：“罵人這習(xí)慣不好。”

    聞姜：“你用蠻力這習(xí)慣就好，你屬牛嗎？”

    陸時寒手上力道沒松：“習(xí)慣好不好另說，管用就好?！?/br>
    聞姜習(xí)慣性地試圖掙脫，陸時寒提醒她：“過會兒出門，穿鞋，我送你回去。路上給我保證別撩我?！?/br>
    聞姜聞言忽而冷靜下來，放棄掙扎，對他說：“我知道你怕?！?/br>
    怕折她手里。

    陸時寒沒有回應(yīng)她的話，開了門，當(dāng)她默認(rèn)。

    聞姜果然配合地穿鞋，彎腰的時候還善解人意地告訴陸時寒：“看在臉的份兒上，我不說你慫?！?/br>
    **

    在地下停車場一上車，聞姜乍坐進(jìn)副駕駛位，又問陸時寒：“你住哪兒？”

    陸時寒冷淡回：“隨便?！?/br>
    聞姜沒強(qiáng)求：“好地方?！?/br>
    車剛拐出電視臺上路，陸時寒的手機(jī)突然響了。

    他接起來，陳叔在電話那端說：“聶先生讓我送東西給你，不在家？”

    陸時寒嗯了聲：“有點(diǎn)兒事，很快回去?！?/br>
    聞姜小聲告訴他：“我住的遠(yuǎn)，你送我過去再回來得讓給你送東西的人等很久，我不急?！?/br>
    陸時寒猶豫了下，告訴陳叔：“陳叔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去，十五分鐘?！?/br>
    聞姜眼底暈出一抹亮色。

    陸時寒提前警告她：“坐在車?yán)?，等著我，過會兒動一下，我把你捆后備箱里送你回去?！?/br>
    聞姜冷嗤：“不提前捆著，放心嗎？”

    陸時寒看她，視線僵持，沒再說什么。

    到了公寓樓底，陸時寒將車停進(jìn)院內(nèi)稍偏的位置。

    他解安全帶，聞姜問：“哪個窗戶是你家？”

    陸時寒沒回應(yīng)。

    聞姜又問：“哪個？”

    陸時寒不想糾纏，抬首看了眼公寓樓，脫口：“17樓，東戶陽臺掛著鳥籠那個?！?/br>
    聞姜笑笑：“老年人生活。”

    不用下去摁門鈴檢驗(yàn)，她就知道這男人說謊，沒即刻戳破。

    聞姜只在陸時寒下車時隨口一說：“不然你還是把我鎖后備箱里再走？我怕我閑著去摁17樓的門鈴，到時候開門的不是你，再惹出什么事兒來?！?/br>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