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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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臉色一白,張了張嘴,話有些蒼白,“四弟妹誤會了,我就是胡口問問罷了,三弟妹和我關(guān)系如何我明白,怎么敢勞煩她?”見周菊一臉不相信,韓梅轉(zhuǎn)移了話題,想著等周菊有了孩子就明白她的心思了。 兩人等了會兒,沒多久,看一幫捕快經(jīng)過,周菊認出沈聰也在其中,笑著頷首,并沒有說話,沈聰也見著她了,臉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進了衙門,人再也沒有出來。 倒是過了會兒,有人上前幫周菊挑擔子,周菊惶恐,一問才說是沈聰讓來的,后邊的人見她們走了,那里高興又覺得吃驚,想打聽點什么,又不認識韓梅和周菊問不出口,倒是同來繳稅的韓家人見著韓梅了,韓梅大哥也在,猶豫了會兒,朝韓梅招手,“小妹,小妹?!?/br> 韓梅笑著點頭,沖兩位挑擔子的漢子道,“那是我大哥,能不能一起?” 周菊在旁邊聽著皺了皺眉,韓家和韓梅一直沒有來往,沒想著今日一事倒是讓兩家又開始走動了,沉著心思,韓富已經(jīng)讓幾個弟弟挑著擔子跟上,有上水村和興水村的人認出他們兩家,和旁邊的人道,“看到?jīng)],那是沈捕快妹子婆家的妯娌,縣衙有人辦事快,說的一點不假?!?/br> 稱了裴家和韓家的糧食,韓梅和裴勇的不夠,周菊帶的多了,補上韓梅差的,不過心里十分不痛快,總感覺韓梅是故意為之,當著人的面不好說什么,問一旁的人沈聰去哪兒了,對方看她兩眼,沒說話,指了指里邊。 周菊不知道衙門的規(guī)矩,以為自己犯了忌諱,閉著嘴不說話,出去的時候看旁邊還排著常長得隊伍,韓梅感覺到大家羨慕的眼神,不由得昂首挺胸,放柔了聲音,輕輕和周菊說話。 周菊心里雖然詫異,也不好拒絕韓梅,韓梅說什么她便附和上兩句,出了城門,韓梅松開她的手旁邊的韓富說話,垂著眸子,像是很局促的模樣,“大哥,爹娘的身子骨怎么樣了?” 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韓富也琢磨出來了,沈聰運氣好,走哪兒都有貴人幫襯,他拿對方?jīng)]有法子,與其這樣不如好好巴結(jié)一番,聽了韓梅的話,心里有了計較,“身子骨好著,你也別怪初二那天爹娘不給你開門,都是那回你們走后家里遭了賊,損失了不少錢財,我懷疑是那幫人做的,又找不到證據(jù),爹娘這才怪在你和小木爹頭上了?!?/br> 韓梅和周菊一人挑著擔子,擔子上邊還有擔子,來的時候四個人挑的擔子,回去的時候只有兩人,自然費些勁兒,看韓梅好似有很多話和韓富說,周菊說了句她先走就不理會身后的韓梅了。 “大哥,你和爹娘說,欠的錢過些時候還,小木在學堂念書,家里一時半會拿不出那么多錢來。”如果沈蕓諾和裴征肯借給她們六百文的話,欠韓家的錢就還上了。 韓富搖頭,“你和妹夫起屋子,錢你們拿著用就是了,當時爹娘也說不用還了,家里不缺錢,你們自己用就是了。”當初拿錢給艷梅的時候韓老頭和周氏沒想過要回來,可能之后發(fā)生得事兒讓韓梅自己心里沒底,看周菊走遠了,韓富問起沈聰?shù)那闆r,“他沒找你和妹夫的麻煩吧?” 經(jīng)過那件事,家里人哪敢賣豆腐,而且,韓家在上水村的名聲也壞了,就是賣豆腐估計買的人也少,想著少了進項,心里一陣難受,尤其自己和韓左生病拖累了家里,可以說,韓家賣豆腐掙的錢全部花出去了。 “沒,他不怎么和村子里的人來往,在縣衙當值我也是聽里正說的,大哥不用擔心我,我心里有數(shù)著呢。”沈蕓諾和裴征不喜歡她,如果不是看在裴勇的面子上,只怕話都不會和她說。 韓富看她一眼,“我不是和你說這個,過去得就當過去了,阿勇畢竟是裴三親哥,你公婆又還沒死,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是不是?退一萬步,即便你公婆不在了,家里發(fā)生什么,還是親兄弟靠得住,看你公公和幾個叔伯就知道了,你啊,找機會你三弟妹交好,日子久了,她看出你的為人,總會愿意幫襯你的?!?/br> 換做別人韓富不會說這番話,韓梅自幼心思向著家里,他是擔心韓梅為了韓家的事兒和裴三兩口子疏遠了,以前看不出,如今沈聰有了出息,該好好巴結(jié)才是,他擔心韓梅想岔了。 韓梅抬眸,沉思片刻,心想韓富是沒見著裴征喝和沈蕓諾對她的態(tài)度,和對周菊完全不同,她也不明白自己哪兒做得不好,周菊沒有孩子,考慮的事情少,她有自己的孩子,當然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了。 一路說著話,回到村子里,看裴勇在地里挖土,她挑著擔子過去,說了鎮(zhèn)上遇著韓富的事兒,裴勇一怔,“岳父岳母的錢還是還了吧,我們好好努力,明年就能攢錢了?!?/br> 韓梅回來了,他扔下鋤頭,又準備去鎮(zhèn)上干活了,工錢高,趁著這幾日做掙些銀子,過了這幾日工錢低了再做其他打算。 小木不念書,他先把擔子挑回去了,交代了小木幾句才出門,一走,又要好幾天才回了。 沈蕓諾帶著小洛大丫去河邊放鴨子,小洛也要像大丫那樣養(yǎng)兩只鴨子,沈蕓諾笑著說好,說等回去了就給他做上記號,快中午了,三人趕著鴨子回去,到院子里了,裴征已經(jīng)回來了,“地里的土挖完了,刀大哥他們干活快,今早我去的時候剩下不多了,餓了沒?” 小洛搖頭,笑著說了自己養(yǎng)鴨子的事兒,裴征看他興致勃勃也開口鼓勵他,讓大丫留下吃飯,去灶房幫著沈蕓諾生火,說起村子里得事兒,“二哥早上拉著里正去了鎮(zhèn)上,真把二嫂給休了,戶籍都從裴家里邊移走了,二嫂在村子里鬧得厲害,爹和也罵二哥,不過看二哥不為所動?!?/br> 分家前,劉花兒還會養(yǎng)雞做飯洗衣服,分家后什么都不做,整天和梨花一起東家長西家短,裴萬以前的性子可能不會覺得劉花兒有什么,既然改了,自然就看不上劉花兒了。 沈蕓諾唏噓不已,“如今休書都寫好了,二嫂鬧起來有用?” 裴征搖頭,“二哥心也是個狠的,二嫂一賭氣把李林和小妹的事情說了,二哥就讓她去跟著李林,李家田地多,她去了也不吃虧?!?/br> 經(jīng)過的時候,劉花兒和裴萬對著罵,裴老頭和宋氏在邊上不幫著自己的兒子,反而幫著劉花兒訓斥裴萬,他爹娘真的是糊涂了。宋氏稍微好些,裴老頭則絲毫不給裴萬面子,抓著地上得凳子就往裴萬后背大,好在裴萬躲開了,不然傷著了地里的活誰干。 一屋子糟心事,裴征不想再說,和沈蕓諾道,“下午我去問問里正刀大哥他們戶籍得事兒,隨后去山里幫你挖野菜,去年冬天那些野菜味道好,咱多留些起來。” 沈蕓諾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來這邊住的人多了,以后遇著事兒也算有照應,尤其像昨晚那樣子的事兒。 下午,裴征回來說里正愿意幫忙,等沈聰回來要來他們之前的戶籍去鎮(zhèn)上辦了就成,山里的野菜新鮮,裴征摘了半背簍,下山時,出門的邱艷見著也嚇了跳,沈蕓諾從背簍里裝了一籃子給邱艷,下午,邱艷在屋里做沈聰?shù)囊律罌]出門,沈蕓諾道,“傍晚了,嫂子也別上山了,明日我上山再叫你?!?/br> 邱艷推辭不過,無奈的收下了,“今日你哥出門得時候說抱兩只狗回來,咱兩家一人一只,早上你哥叫你們屋子里沒人,回來問我拿鑰匙生怕你們在屋里出了什么事兒,好在只是出去了?!?/br> 沈蕓諾也覺得自己沒打聲招呼不對,“天色晚了,不想吵著你們,下回再晚都和你們說聲,嫂子,我先回去了,晚上你和哥下來吃飯,我們做薺菜餡兒的餃子?!?/br> 若非小洛說起她都不知道家里好些日子沒吃餃子了,忘記買rou了,要吃也只有素菜餡兒的,不過小洛還是喜歡得緊。 “也好,大丫還和小洛一起沒回來呢?!鼻衿G轉(zhuǎn)身回去將野菜洗出來煮好,放在簸箕里吹著,這才關(guān)上門往沈蕓諾家里走。 裴萬休妻的事情在村子里掀起的風浪沒過,又傳出了劉花兒出嫁的消息,嫁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欲娶裴秀的李林,一時之間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李林和劉花兒怕是早就有了首尾,否則裴萬怎么早不休妻晚不休妻,偏偏等李林來了又走了的時候? 裴老頭在屋里聽說了這件事,氣得渾身發(fā)抖,飯桌上,指著裴萬,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宋氏罵了裴萬幾句,無法,只得去村頭叫韓梅走一趟上水村,韓仁義畢竟是韓梅堂伯,她去,藥錢便宜些。 裴老頭醒來,看裴萬守在他床頭,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又暈了過去,伸手找自己的煙桿,才 想起已經(jīng)斷掉了,忍不住,紅了眼眶,罵裴萬道,“老二啊,咱家的名聲可真是被你弄壞了,你說秀秀將來可怎么辦啊?!?/br> 裴萬低著頭,聽著裴老頭說話抬起了眸子,保證道,“爹,您放心,我會幫秀秀找戶好人家的?!?/br> ☆、60|060515 裴老頭冷哼了聲,想著以你現(xiàn)在的樣子能為裴秀找戶什么好人家,別開臉,懶得和裴萬多說,等他病好了,他自己去找媒人說,裴秀的容貌比裴娟好很多,婆家自然也不該是差的。 裴萬拿了裴老頭的煙桿出來,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壞過,難為栽到了自己后背上,嘆氣道,“爹,抽空了我去鎮(zhèn)上幫你把煙桿修好,遇著合適的買一支新的給您?!?/br> 手里的錢財都宋氏管著,農(nóng)閑了,他也去鎮(zhèn)上干活,忙活幾日,買個煙桿孝順裴老頭,心里有了主意,又思考起裴秀的事情來。 裴秀生得好,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知根知底的人家,裴秀過去了也是受氣,而且,即使知根知底,裴秀什么都不會做,也不行,裴萬琢磨了一晚上,天剛亮他就醒了,推開門,清晨的風帶著陣陣涼意,深吸口氣,按耐下回屋睡覺的沖動,拍拍自己的臉,朝裴秀屋里去,站在門口,小聲叫了兩聲,“小妹,醒了沒?” 床上,裴秀動了動,繾綣地睜開眼,煩躁地回道,“怎么了?” 裴萬抽回手,說了自己的打算,裴秀往回不做活就算了,如今卻是不成,人勤快了,名聲自然而然就好了。 “什么?”裴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不可思議地回味著裴萬說的,讓她去灶房做飯?心下不悅,家里地飯菜都是宋氏做的,劉花兒在家的時候也什么不做,如今劉花兒走了,倒讓她干活,不情愿道,“娘不是在家里嗎?” 裴老頭生了病,里里外外都是裴萬伺候的,宋氏不做飯干什么? “你起床,幫著娘生火,娘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別整日悶在屋里?!边€沒有翻地,眼看著要下雨了,不趁早,過了這幾日天熱了,玉米也長不好,裴萬急著出門,聲音也大了起來,“你趕緊起床,我和娘說聲,去村子里問問誰家敷了小雞,家里養(yǎng)幾只,你和小栓看著。”小栓被劉花兒教壞了,他還要多費些功夫改變他的性子。 說著,裴萬轉(zhuǎn)身去了裴老頭屋子,宋氏已經(jīng)起了,正準備出門,裴萬恭敬的叫了聲,“娘,我讓小妹起床幫著您做飯,我不吃早飯了,趁早翻了地,把玉米種了才是正經(jīng)?!?/br> 聞言,宋氏一怔,瞪大眼,“你讓秀秀起床做飯?她哪會?算了,我很快就做好了,小栓呢?”裴秀沒干過活,哪會做飯,進灶房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她只當裴萬說錯了。 裴萬見她不放在心上,聲音帶了幾分凝重,“娘,我是為小妹好,她整日什么都不做,誰家敢要這樣的媳婦,你讓她幫著你做飯,今后手把手教她做農(nóng)活,什么都會了,以后找到婆家日子也好過些。”突然想起夏家人上門退親媒人說的那事,定親前,都會讓女子去灶房簡單弄些飯菜彰顯賢惠,裴秀連這些都不會,也是裴氏把人嬌慣了。 宋氏細細一想,明白裴萬的意思,心下仍有猶豫,“你和秀秀說了?” “說了,估摸著也該起了,中午叫小妹給我送飯菜,我去地里翻土了。”說著,轉(zhuǎn)身走了,到了院子看裴秀屋里沒動靜,他又叫了聲,“小妹!起床了,幫著娘做飯?!?/br> 語氣嚴厲,屋里的裴秀翻了翻身子,滿心不耐,“知道了?!?/br> 聲音大,吵醒了裴老頭,沖著裴萬破口大罵,不解氣,又瞪著宋氏,“你就由著他折騰秀秀?自己的媳婦管不住,跟著人跑了,家里的活倒扔給秀秀了,看我不起床收拾他?!?/br> 宋氏瞥他一眼,難得不附和他,“我看老二說得不錯,秀秀如今的名聲再想找個夏家那樣的人是不可能了,不如挑個老實的莊戶人家過日子,自己掙錢起家也好。”裴萬昨天和她說過,裴娟嫁給劉家那會雖然窮,可劉家人上下是老實的,對裴娟也好,還說給秀秀的說門那樣的親事就差不多了,聘禮少些沒什么,會過日子就成。 將來掙了錢照樣能孝順她,不差這幾年。 她覺得裴萬說得對,秀秀的婆家以后掙了錢也是一樣的,現(xiàn)在窮些無所謂,想著,心思也活絡開了,蹬蹬的敲裴秀的門,“秀秀開門,起床做飯了,聽你二哥的?!毕胫龔男ε峋瓴凰愫?,她還能嫁那樣子的人家,而事事順著裴秀,竟然落得被退親的下場,心下有了計較,對裴秀也色厲內(nèi)荏起來,“我和你說啊秀秀,今早不做飯,你就別吃了,我是不會煮你的份兒?!?/br> 拔高嗓音喊了兩句,宋氏只覺得自己又回到?jīng)]分家那會了,咳嗽兩聲,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昂首挺胸地看著禁閉的屋門,面上喜不自勝,等了會兒不見裴秀開門,伸腳踢了兩下門,聲音尖細起來,“秀秀,還不趕緊起床,我是不是叫不動你了啊,不起,不起就一直睡著,我看你能餓幾日?!焙吡寺?,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外,自己想到什么,捂著嘴偷笑,笑后又嘆口氣,只要秀秀嫁出去,她就沒多少煩心事兒了,難為她狠得下心,想著朝東大屋邊走邊喊,“小栓,起床了,今天小姑做飯,奶給你借雞蛋回來煮。” 裴家院子發(fā)生的事兒,沈蕓諾依稀從裴征嘴里聽說了些,刀疤他們的戶籍辦下來了,這幾日,幾人過來打地基,地基打好了,曬著的木材估計差不多了,正好能起屋子,幾人忙活到天黑,沈聰家院子不夠住,她收拾了自家兩間屋子出來,讓他們先住著,掃了地,往床上鋪上涼席,狐疑的看著裴征,“小妹想清楚了?會幫著娘干活?” 裴秀性子隨了宋氏,哪會明白裴萬的心思,至于宋氏,劉家不過歪打正著,用對裴娟的法子對裴秀,只怕行不通。 裴征抿唇道,“自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哪樂意做農(nóng)活,在床上餓了一天,晚上偷偷去灶房找東西吃,被娘抓著了訓斥了一頓,知道不干活沒飯吃,她也只有干活,對了下午你幫著嫂子做飯,看天色估計要下雨,下雨后種玉米就吃了。” 沈蕓諾有些好笑,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皺眉道,“我和你一塊,先把玉米種了再說,用不用把小洛接回來,下了雨,路不好走?!笨次葑邮帐暗貌畈欢嗔?,直起身子松了口氣,和裴征商量道,“你去河邊把鴨子趕回來,我去上邊看看嫂子?!边@些日子刀疤他們住這邊,打地基費時間,邱艷一個人做那么多飯菜也忙不開。 “好?!标P(guān)上門,裴征拿起角落里的竹竿,和沈蕓諾一起出了屋子,一個往山上一個往河邊,打地基有人在,不必擔心河里的鴨子少了,裴征趕著鴨子回來,才跟著上了山。 午飯后,沈蕓諾和裴征去了地里,風卷著灰塵,沈蕓諾微微睜不開眼,經(jīng)過裴家院子,還能聽到宋氏怒罵裴秀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走了,韓梅一個人在地里忙,小山和小金趴在土邊忙著泥土,見著沈蕓諾,想起自家大哥說的話,韓梅善意的笑了笑,“三弟三弟妹種玉米呢?!?/br> 裴征淡淡的叫了聲大嫂,沈蕓諾微微頷首,翻過得地微微干了,裴征握著鋤頭挖坑,沈蕓諾數(shù)了種子扔進坑里,一會兒,不用細數(shù),抓出來,顆數(shù)差不多,兩人配合默契,倒是很快就弄完了,裴征埋土的時候,沈蕓諾叫他埋深些,裴征不解,抬眸看著她明亮的眸子,里邊盡是他的身影,怔道,“上回的麥子不是淺些,這回怎么又要深些了?” 沈蕓諾停下來,和他解釋,“冬天蟲子冬眠,夏天蟲子多,淺了,有老鼠偷吃。”她也是自己想的,田地里偶爾會有老鼠,埋得淺,老鼠會把種子吃了。 裴征微微猶豫,倏然又笑了,沈蕓諾說得對,每年地里的糧或多或少會被被老鼠吃,所以很多時候會在旁邊多種些,填補那些被吃掉的坑和長勢不好的,“我知道了,你種了這些玉米就回吧,我早點去接小洛?!?/br> 韓梅看兩人邊干活邊說話,心里羨慕,家里的地都她一個人干的,這兩日,宋氏也不給她帶孩子了,小山小金一直跟著她,咬咬牙,繼續(xù)埋頭干自己的活兒。 專心做著事,突然,天邊一個滾雷,嚇得沈蕓諾手一抖,籃子差點滑了出去,好在即使接住了,出門的時候兩人沒帶油紙傘,待會下雨就遭了,沈蕓諾快速種下剩下的幾個坑,“我回家給你拿傘,待會你接小洛下雨了怎么辦?” 黑沉沉的天愈發(fā)低了,裴征解釋,“雨落不下來,估計到晚上去了,不礙事的。”他依著沈蕓諾的話把坑埋得稍微深些,想了想,讓沈蕓諾在旁邊撒些種子,到時補坑用。 回去時,韓梅讓沈蕓諾幫忙把小山小金帶回去,“待會下雨我拿著鋤頭騰不出手牽兩個人,三弟妹,能不能麻煩你把小山小金送去娘那邊,干完活我過去接他們?!?/br> 裴勇不在,韓梅忙不過來,裴老頭心里打什么主意她隱隱明白只當不知,家里正是困難的時候,裴老頭和宋氏過來她雖然輕松些,可多了兩個人,吃得也多,家里的糧食哪夠。 沈蕓諾面露遲疑,看韓梅衣衫上盡是汗,地里剩下的也不多了,這兩日裴征和她幫著刀疤他們劃地量地才沒過來,裴勇不在家她是不知曉的,此時也是看韓梅猜到八分,遂點了點頭,牽著小山小金回去了。 她沒去裴家院子,站在院門口,招呼著小山小金進院,聽著宋氏說話聲了才往回走,路過周菊家的院子,想了想,沒有進屋,急匆匆回家拿了傘出門。 還沒走到村子,就感覺天下起了雨,一滴一滴的綿綿細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風吹得樹葉沙沙響,她捂緊了身子,臉色煞白,走了幾步跑了起來。 剛察覺到下雨裴征就收了鋤頭,還有幾排玉米沒埋他也顧不得了,沈蕓諾膽子小,要是回家給她拿傘出來,走在路上肯定怕,扛著鋤頭,朝村子跑起來,地里干活的人家不多,和收拾著回去了,見裴征跑得快,以為出了事兒,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遠遠的,就看沈蕓諾撐著傘,像后邊有人追她似的,驚恐不安,裴征心下后悔,天色陰沉兩日了,他以為下雨得到晚上,否則,一定不會讓她一個人回去又來,回神間,人已經(jīng)到了沈蕓諾跟前,伸出手,緊緊抱著她,“阿諾,沒事兒,你轉(zhuǎn)身看,什么都沒有?!?/br> 聽到聲音,沈蕓諾愣愣的抬起頭,轉(zhuǎn)身往后看,安靜的小徑上,空無一人,舒出口氣,咧著嘴,笑了起來,“我知道沒人,就是心里不安地厲害?!蹦欠N感覺她也形容不來,把手里的傘遞過去,“你去接小洛,我也回了,下了雨,地基的事兒也只能擱下來?!?/br> 裴征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見她臉上已有了暖色,微微松了口氣,伸手,替他理了理風吹亂的頭發(fā),道,“不著急,我先送你回去,下著雨,夫子不會讓他們出門的,到時間了我再去接她?!崩鹚檬郑毤毚蛄恐拿佳?,嘴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 沈蕓諾心口擠壓的恐懼煙消云散,那種感覺來得快消得也快,她自己都抓不住,“我估摸著這場雨后山里的菌子就該長了,咱今年夏天多摘些菌子賣,賣不完的存起來冬天的時候再賣?!?/br> 村子里的人不知曉菌子的價格,而且大家不愛去那邊山里,他們更要多弄些回來。 “好,忙完這幾日也沒什么事兒了,我看后院還有一小片地,剩下的玉米種,咱種那里,熟了,想掰來吃也方便?!迸嵴鞅M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想到這個夏天能掙錢,兩人嘴角噙著nongnong的喜悅。 裴征撐著傘,摟著她回到家,沈蕓諾衣衫干干爽爽的,裴征半邊肩頭全濕了,看她垂著眼,裴征不介意地笑道,“不礙事,進屋換了就是了,下了雨,刀大哥他們估計也收工了,我去上邊看看?!?/br> 邱艷一個人在家,即使有大丫,也不太合適,旁人說三道四的不好聽,裴征剛出了門,沈蕓諾就聽著有人敲門,心里又涌起害怕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誰???” “是我,沈meimei,還記得我不?” 聲音故作矯揉造作,聽得沈蕓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遲疑道,“等下,來了?!眳翘覂耗锛乙彩切由酱宓?,可是和她們卻是不怎么往來的,之前吳桃兒遇著她喜歡酸言酸語,不知這回來所為何事。 想著,人出了屋子站到石階上,裴征出門沒關(guān)院門,吳桃兒和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站在院門口,兩人穿著蓑衣,搓著手,十分著急的樣子。 ☆、61|060515 屋檐的淌著水,沈蕓諾招呼進屋,視線落在吳桃兒臉上頓了頓,不知所為何事,男子她倒是有記憶了,是許大,吳桃兒的相公,身子略微瘦弱,加之個子高,背微微馱著,臉色帶著病弱的白。 許大見著沈蕓諾,一眼就別開了臉,目光落在別處,他沒急著進屋,而是站在屋檐下,抖著蓑衣上的雨,差不多了,脫下蓑衣,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眼神示意吳桃兒和沈蕓諾說話。 蓑衣壞了,吳桃兒肩頭濕了一片,衣衫貼著肩膀黏黏的難受,而且,她穿的深灰色衣衫,上邊紅色的線頭粗糙,打濕了,更是顯眼,她微微往上提著,一只手整理著凌亂的發(fā)髻,不搭理許大,來的路上他們見著裴征去山上了,只感覺霧蒙蒙的石梯上矗立著的男子橫胸虎闊,威武健碩,只是一個背影,便叫她看得面紅耳赤,身邊的許大是無法與之相提并論的。 想著,手也著急了,扭頭吹著淋濕的衣衫,問沈蕓諾有沒有干的巾子,許大臉色尷尬起來,雨不算大,濕了一小角罷了,吳桃兒何時如此嬌妻了,動了動唇,幫著吳桃兒解釋道,“裴三媳婦別往心里去,她這兩日身子不適,不用找巾子,一會兒就好了。”語畢,朝吳桃兒搖搖頭,示意她別來事。 沈蕓諾本沒想著給吳桃兒找巾子,家里三張,她一張,裴征一張,小洛一張,沒有其他的了,不過小洛穿過的衣衫可以裁下來給她,許大既然說了,她便站著沒動,因著不知所為何事,兩人不開口,她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