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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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也是個潑辣的,下手重,大嫂那人你知道,兩人從院子里打到院子外邊,杜氏大聲喊大嫂是小偷,大哥在地里干活,聽著聲音跑回來,大嫂將杜氏推開摔在了地上,杜氏身邊的新媳婦之前站著沒動,見杜氏摔倒在地就喊大嫂殺人了?!闭f到這,周菊眉眼盡是笑,“往回大嫂多精明,這回遇著個有理說不清的,最后,還是讓人從村里找了去顧家吃席面的人出來說話,才說菜油味重,估計全部用完了,幫著生火的婦人也說韓梅炒菜用的油多,杜氏聽了就坐在地上哭,說不是自家的油韓梅不心疼,之后家里的日子可怎么過。” 雖然最后韓梅和裴勇沒有還油,不過經(jīng)過這件事,大家都清楚韓梅炒菜是個浪費(fèi)油的,以后家里誰還敢找她做飯?想著,周菊心里就開心得很,“之前在這邊她下手就重,如今總算有人找上門了,她如果不那么多算計,日子不見得會差,說到底,還是作繭自縛?!?/br> 小木在學(xué)堂念書,韓梅的名聲傳出去,對小木終究不好,下次,韓梅估計是再也不敢了,“下午,大哥在家里和大嫂吵架,小山小金都送到外邊讓他們自己玩了,往回大哥說兩句重話大嫂鐵定是要回上水村的,如今,在家里好好干活,哪兒也沒走,估計上水村也是不管她了?!?/br> 韓富雖然原諒韓梅了,韓梅還有幾個嫂子了,想著,周菊心情大好,“讓她整天算計算計去,以后還敢不敢?!?/br> 沈蕓諾笑笑,韓梅今后的名聲沒了,只會安著心思在家里干活,確實不會生出幺蛾子了。 周菊想起另一件事,道,“我出門得時候大哥來了,說以后二哥的飯菜都算在他頭上,你和三哥說,不用送骨頭和野雞兔子過來了,大哥發(fā)了話,我們聽著就是了?!?/br> 裴萬在鎮(zhèn)上做工的工錢裴勇給了裴萬,錢是裴萬自己的,他留著比交給宋氏好,想著裴老頭如今得德行,周菊是不愿意提起她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周菊回去了,心頭壓著的話有了傾吐得對象,晦氣的步子都輕快不少,沈蕓諾覺得好笑,不過韓梅能有今日,也算是自己造孽了,回到院子,裴征他們吃完飯了,正收拾桌子,沈蕓諾進(jìn)屋幫著收拾,裴征拉開她,“我來吧,你坐著休息會?!?/br> 沈蕓諾把院子里曬的銀耳和菌子收了,樹上的銀耳越來越多,今年會整不少錢,掙了錢,她想讓沈聰買輛牛車,去鎮(zhèn)上來回也方便,尤其,她心里還有其他主意。 ☆、71|060519 夜里躺下,沈蕓諾和裴征說了自己想買牛車的事兒,“平日,咱來來回回跑鎮(zhèn)上耽擱時間不說,被村子里的人見著了他們喜歡問東問西,咱自己買輛牛車,拉什么都方便?!?/br> 床寬大,沈蕓諾睡在里側(cè),手撐著側(cè)臉看著裴征,不怪吳桃兒喜歡裴征,他的容貌在村子里確實好看,眉若遠(yuǎn)山,鼻若懸膽,嘴唇不薄不厚,單看側(cè)臉也不會叫人生厭,放下手,緩緩搭到他胸膛上,感受著結(jié)實有力的心跳,緩緩地閉上了眼。 裴征雖闔著眼瞼,能察覺沈蕓諾在看他,輕輕笑著睜開眼,朦朧光暈中,愈發(fā)襯地一張臉生動起來,“也成,我們是自己買,還是和三哥他們一起買?”家里的錢買牛是夠的,不過買了牛之后手頭不如現(xiàn)在寬松了,提起沈聰,也是因著沈聰有了買牛的心思,兩家人兩頭牛,在外人來看浪費(fèi)了些。 沈蕓諾本想與沈聰合伙買,此時聽裴征提起,認(rèn)真思索道,“哥每日去鎮(zhèn)上,咱走得晚些,不若問問哥的意思再說?!鄙蚵斎ユ?zhèn)上當(dāng)值,時間若能往后挪會,他們買了沈聰時間上也對得上。 “好。”裴征調(diào)整了下睡姿,伸手摟著他,聞著她秀發(fā)上淡淡的香味,心中一片安靜,“睡吧,明天我去山里打獵,看看能不能加菜,叔來了怕要住上兩日,明日就不去鎮(zhèn)上了?!币蛑陀诩胰俗錾?,其他幾戶也在裴征手里買菌子了,不過除了菌子,其他的他們是不要的,裴征明白,一天能賣多少是多少,不強(qiáng)求,沈蕓諾說曬干了冬天也能賣,他賣菌子臉上倒不顯急切。 說了會話兩人才沉沉睡去,清晨,沈蕓諾下床做好飯菜,沈聰進(jìn)灶房打水洗臉,沈蕓諾將買牛的事兒說了,沈聰面色一怔,隨即緩緩笑開,“我心里也打著這個主意呢,夏日夜短晝長不礙事,到了冬天,我回來的時辰晚了,那會你嫂子肚子也大了,遇著事兒也麻煩,牛車的錢我出了,你們有事兒拿去用就是了。” 沈蕓諾不肯,緩緩把自己的想法解釋了,入了冬就要開始灌臘腸,需要的rou多,往鎮(zhèn)上跑費(fèi)時,而且被村子里的人見著了又東家長西家短,她不想惹麻煩。 沈聰聽著點了點頭,沈蕓諾手里大致有多少銀子上他是有數(shù)的,想了想,道“離入冬還有些時日,我在鎮(zhèn)上走動幫你看著,我買頭大的,你買頭稍微小的,如此也好,對了,酒樓那邊我聯(lián)系上了,不過再等幾日,之后行了,你們?nèi)ド嚼镎木佣假u到鎮(zhèn)上的酒樓去?!彼J(rèn)識三家掌柜的,各家酒樓生意各憑本事,菜都是差不多的,味兒不同生意才有好壞,他賣給他們菌子,其他不摻和,由他們自己想法子。 菌子找到銷路,她心里歡喜,沒記著問價錢的事兒,從沈聰賣臘腸臘rou的事兒看得出沈聰不是吃虧的,價錢也不會低了。 沈聰和小洛走了,沈蕓諾和邱老爹打了招呼,和裴征去山里轉(zhuǎn)悠,邱老爹朝邱艷道,“阿諾性子變了不少,里外cao持和人說話也不害怕了,聰子心里也好過多了。”沈家那些事兒邱老爹打聽得仔仔細(xì)細(xì),沈蕓諾的事兒他自然明白,想著沈老頭如今的處境,邱老爹只覺得是因果報應(yīng),“你公公后婆婆日子可不好過,整日在家里遭罪呢?!?/br> 家里分文不剩,田地屋子沒有了,沈老頭和羅氏只有分了家,把沈西分出去,和羅氏跟著沈東過日子,沈東也是個狠心的,對老兩口不好,剛開始羅氏罵,沈老頭也罵,沈東聽得煩了就要改自己的名字,不姓沈了,如此一來,他對沈老頭和羅氏沒有關(guān)系了,沈老頭和羅氏頓時焉了,天不亮就起床干活,中午沒有飯吃,天黑了才準(zhǔn)回家休息。 “你公公他們沒有田地,如今住的屋子還是村子里搬家走了不要的,去山里挖野菜,拾柴火什么都老兩口干,當(dāng)初不認(rèn)自己一雙兒女也要對人好,如今是知道報應(yīng)了?!闭f著,邱老爹又覺得邱艷懷著身子聽這些不合適,“走吧,我也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月份小,你也別一直忙著做小孩子的衣衫,擔(dān)心眼睛受不住?!?/br> 邱艷笑笑,惡人自有惡人磨,也是沈老頭的報應(yīng)了,站起身,讓大丫把自己的籃子提上,“今日我也不做衣服了,陪你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阿諾和大丫姑父每日都在山里打轉(zhuǎn),阿諾不讓我去,我們再等會?!贝藭r山里露水多,地打滑,“我陪你去找刀疤他們說說話?!?/br> 因著沈聰?shù)年P(guān)系,邱老爹自然認(rèn)識刀疤他們幾人,而且沈聰服徭役去的那段時間還多虧了刀疤他們照拂邱艷,邱老爹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忙,不時搭把手,待時辰差不多了,和邱艷往山里走。 早上摘來的菌子新鮮,明顯沒有下雨那幾日多了,沈蕓諾她在外邊沿著往回摘菌子的地兒走,裴征去山里了,許久,背簍的菌子才裝了個底,慢悠悠沿著山里走,走了一圈,沒想著遇到韓梅,想退回去又覺得不好意思,韓梅發(fā)髻一絲不茍,正抬手擦臉上的汗,估計來了一會兒,臉頰有兩處擦傷,估計是昨天和人打架留下的,沈蕓諾叫了聲大嫂,往韓梅身后看了圈,估計沒多少菌子了,準(zhǔn)備回了。 聽著聲音,韓梅抬起頭來了,臉上有一瞬的尷尬,扯了扯嘴角,“三弟妹也來山里了?” 沈蕓諾點頭,隨意和韓梅寒暄了兩句,轉(zhuǎn)身就往回走。昨日韓梅在村子里丟了臉,想問沈蕓諾一點事又怕沈蕓諾想起之前的事兒,動了動唇,沈蕓諾拐進(jìn)樹叢不見了人影她也沒出聲叫住她,而且沈蕓諾背簍里有什么她也沒留意,歇了會兒,繼續(xù)捆柴,掙錢的路子沒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小洛,韓梅不敢生出旁的心思,提起柴火,往之前捆柴的地方走。 沈蕓諾見菌子沒了,挖了些野菜擱背簍里,家里弄好的野菜多,入冬后不差吃的,忙完了,在平時進(jìn)山的路口等裴征,日頭升高了,裴征才從里邊出來,汗流浹背,繩子綁著好些獵物,早上出門穿的衣衫也沒了,沈蕓諾詫異,“怎么了,是不是遇著野豬了?” 裴征但笑不語,走近了,把手里的野雞扔到背簍旁邊,雙眼泛著激動的光,“山里邊有大東西,你去山下把刀疤大哥他們叫上山,我里邊有不少菌子,我用衣服墊著?!彼粋€人控制不住,想著若是沈聰在就好了,沈聰經(jīng)驗畢竟多些。 把背簍里的菌子野菜挪到一邊,將四只野兔兩只野雞放進(jìn)背簍,“你背下山,我先進(jìn)去了。”他轉(zhuǎn)身回去是把東西引出來的,想著沈蕓諾在外邊,擔(dān)心她被嚇著了才跑出來的,里邊還有兩只野雞呢,進(jìn)了山他就沒休息下,過兩日沈聰休沐,可以去那邊轉(zhuǎn)轉(zhuǎn)。 沈蕓諾心下?lián)鷳n,“會不會有事?不然我們一塊回去,待會再上來?” “沒事兒,你先回去,我進(jìn)山看看,別叫它們跑了。”說著,提起背簍,把繩子放在沈蕓諾肩頭,沉穩(wěn)道,“不會出事兒的,你快些,晚了估計就沒了?!?/br> 沈蕓諾不再耽擱,背著背簍走得極快,看著她背影,裴征心下又后悔了,她本就力氣小,繩子只怕把肩膀勒紅了,咬咬牙,收回視線,抓著繩子重新進(jìn)了山。 出了山頭,沈蕓諾就朝地下喊,初始刀疤他們以為裴征在山里出了事兒,聽著沈蕓諾說裴征可能遇著野豬了,幾人都興奮起來,去年沈聰和裴征在山里獵著野豬的事兒他們都知道,如今輪到自己,個個和撿了銀子似的,抄起手里的棍子,刀疤回去拿了幾把刀出來,完了,想起邱艷和邱老爹去山里了,“你沒遇著聰子媳婦和叔?” 沈蕓諾面色微變,搖搖頭,“他們進(jìn)山了?” 刀疤沉了臉,估摸是時辰進(jìn)去沒多久,說不準(zhǔn)沿著旁邊隨便逛逛也不好說,幾人往山里跑,邱艷懷著身子,身邊還跟著大丫,真遇著野豬了,怕是兇多吉少。 沈蕓諾回屋擱下背簍,緊張不安的站在山邊往里邊看,很快,就聽著山里傳來嘶吼聲,以及一群人的喊叫聲,她緊了緊手,掌心全是汗,不再遲疑抬腳往里邊走,走了幾步,聽著背后傳來說話聲,沈蕓諾轉(zhuǎn)過身,后背出了一身汗?jié)n,跑過去拉著邱艷,“嫂子去哪兒了?山里也野豬,我就怕你和叔進(jìn)山了呢?!?/br> 邱艷和邱老爹本是要進(jìn)山的,邱老爹聽說山里野豬得事兒,擔(dān)心他們運(yùn)氣不好遇著了,就沿著山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此時沈蕓諾一臉擔(dān)憂,她面露愧疚,“害你擔(dān)心了?!碧痔嫔蚴|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爹說擔(dān)心里邊遇著野獸,大丫又跟著,就沒往山里走,該和刀疤他們一說一聲的……” 人好好的就成,耳邊那種似曾相識的嘶吼聲越來越近了,沈蕓諾害怕起來,扶著邱艷,“我們快下山吧,什么事兒回到家再說?!?/br> 邱老爹抱著大丫匆匆跟在身后,幾人剛回到院子,就聽到野豬的嘶吼聲,大丫緊緊抓著邱老爹的衣衫,怕得嘴唇哆嗦,沈蕓諾鎮(zhèn)定下來,牽著她,“大丫不怕,我們?nèi)ピ鹤涌纯?,晚上爹爹回來,姑姑做糯米rou丸如何?” 牽著大丫,站在院子里,野豬跑出來了,刀疤和沈聰圍著,兩人勒著繩子,要把野豬栓起來,接下來場面怕有些血腥,沈蕓諾牽著大丫去菜地摘菜,問大丫想要吃什么。 小孩子,一打岔轉(zhuǎn)眼就忘了,指著菜地的韭菜,沈蕓諾笑了起來,“好,中午給大丫弄韭菜炒雞蛋。”野豬的嘶吼聲大,白天不如夜里安靜,不知曉村子那邊得人聽得到不,好一會兒,聲音才漸漸低了下去。 沈蕓諾掐了兩把韭菜,和大丫回到屋里,院子里擱著兩頭野豬了,體型肥碩,齜牙咧嘴,沈蕓諾擋住大丫的眼睛,問邱老爹,“大丫姑父他們還沒回來?” 邱老爹難得見著這么壯碩的野豬,站在一邊,伸腿踢了踢,“山里還有,又回去了,大丫姑父讓你燒些水,待會回來的時候怕要用。”幾人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換做他,是不可能抓著野豬了,邱老爹感慨,人終究是老了。 這個時辰,做午飯的話早了,她把鍋里添滿水,整整燒了三鍋,見著水沸騰了才退了灶眼里的火,難怪裴征那樣的神色,幾頭野豬,他一個人哪有法子,想著今后自己去山里,多少也會害怕起來,燒好水,把鴨子放出去,端著昨晚換下來的衣衫和邱艷出了門,家里的衣衫分開洗,邱艷洗她和沈聰?shù)?,沈蕓諾洗她和裴征的,之前沈蕓諾讓邱艷一并給她,邱艷不肯,兩人就等沈蕓諾從山里下來然后去河邊。 “見著院子里的兩頭野豬我現(xiàn)在心里一陣后怕,之后是不敢進(jìn)山了?!睉阎碓?,沈蕓諾就讓她在家里,也是今日邱老爹來了,才想著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沒想著就遇到野豬了,“往后我是哪兒也不敢去了?!?/br> 上回沈聰和裴征去山里抓野豬是晚上,她也沒見著,今日見著這情形也害怕了,勸沈蕓諾,“往后你爺別去了,讓大丫姑父一個人去山里,看著就挺嚇人的,過兩日你哥休沐,讓他也去。” 沈聰在縣衙當(dāng)值,大家輪著休息,之前就該休息一回的,不想有人家里出了事兒,讓沈聰幫個忙,這回能連著休六天,邱艷歡喜不少。 沈蕓諾心下也怕得厲害,“往后去山里我和小洛爹一起,不敢太進(jìn)去了?!?/br> 洗了衣衫直起身子,就見有幾人從村子里過來,估計裴征他們動靜大,驚著他們了,一群人見沈蕓諾和邱艷在河邊洗衣服,眸中盡是不解,“裴三媳婦,小洛爹他們是不是又獵著野豬了,那邊山里都聽著動靜了,你們怎么不趕緊回家收拾收拾呢。”心想裴三家賣rou又是進(jìn)項,兩人不在家忙活,出來洗衣服做什么? 沈蕓諾看吳桃兒也在其中,心下不喜,眉眼淡道,“總不能因為點事兒不干手里的活計了,幾位嫂子是要往哪兒去?”沈蕓諾蹲下身,把剛擰好的衣衫又拿來,不緊不慢的搓著。 一幫人喜歡碎嘴,進(jìn)院子見著兩頭野豬,又該眼紅了,沈蕓諾反而不急著回家了,邱艷見此也明白過來,蹲下身,學(xué)著沈蕓諾的樣子,緩緩搓著手里的衣衫。 一群人站在小徑上,不好往那邊走了,畢竟,兩個當(dāng)家的都在河邊洗衣服,家里都是些漢子,她們?nèi)チ瞬缓线m,吳桃兒眼睛尖,吵著不遠(yuǎn)處山坡上扛著野豬下山的漢子驚呼起來,“那人是誰啊,一人扛著一頭野豬,少說也有一兩百斤呢?!?/br> 循著她視線望去,其他婦人也面露詫異,“好強(qiáng)壯得身子,就是大丫爹只怕也扛不動吧,大丫娘,那是誰啊?!?/br> 刀疤扛著野豬,低著頭,臉上的疤痕倒是看不見了,大丫娘緩緩噙著笑,“那是大丫干爹,嫂子可是要幫他說親,今年二十六歲了,是該成親了。”刀疤早些年日子過得苦,后來臉又受了傷,說話臉上的疤痕一挑一挑的觸目驚心,誰家姑娘愿意嫁給她? 得知是大丫干爹,眾人神色不明,沈蕓諾注意到吳桃兒一直望著刀疤,臉色緋紅,心下覺得怪異,低著頭,沒吭聲。 婦人想過去看個究竟,奈何刀疤進(jìn)了屋很快就出來了,接著往山里走,身形比沈聰還要寬厚,渾身上下都是勁兒,有婦人想到什么不由得紅了臉,小聲嘀咕了句,“他那身形,誰家姑娘經(jīng)得起折騰,難怪沒有說親了?!?/br> 一句話,說得吳桃兒面色更紅,直到刀疤進(jìn)了山看不見人影了才收回視線,眼神盯著沈蕓諾,眼珠子轉(zhuǎn)了兩下,心間一動,“鉤子爹這兩日嘴饞,不知道你們獵的野豬賣不賣,我想要買些?!?/br> 上回沈蕓諾賣野豬賣得便宜,此時聽吳桃兒說起,有人也動了心思,“還用說,天氣越來越熱,rou肯定是要賣的,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過年那會都賣得便宜,這次可想而知?!?/br> 沈蕓諾心下不耐,臉上的笑愈發(fā)冷淡了,“賣,自然要賣的,鎮(zhèn)上多少錢我們就賣多少錢一斤,親兄弟明算賬,我想幾位嫂子也不想占我和小洛的便宜,勞煩諸位嫂子回村子幫忙說說,傍晚就開始賣。” 裴征不會處理獵物,不把沈聰叫回來的話還要去請殺豬匠,這邊離得遠(yuǎn),有她們幾人,倒是不用她特意去村子里說聲了。 幾人哪會聽不出沈蕓諾生氣了,訕訕一笑,吳桃兒鄙夷的哼了聲,語氣卻諂媚至極,“裴三媳婦說得對,誰家的rou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時辰不早了,我們就下午再過來吧。”說完,眼神留戀的看向山頭,可惜,再也沒有人出來,心下一陣失落,看身形,剛下那個漢子只怕比裴征更厲害,而且一大把年紀(jì)了沒有說親,心思轉(zhuǎn)動,吳桃兒有了主意。 ☆、72|060519 沈蕓諾在旁邊凳子上坐下,凳子是裴征拿來放這邊的,平日洗衣服,累了在邊上坐會兒,守鴨子的時候也能坐著做會針線,此時,沈蕓諾擰了手里的衣衫,坐在凳子上,冷眼望著她們,吳桃兒多少明白沈蕓諾的性子,心里有了主意,不急于一時半會,拉扯著身邊人的一宿,提議道,“咱先回去吧,早早做了午飯過來看看熱鬧,早上他們也不會收拾出來的,卻了沒什么好看的?!?/br> 一群人嚷嚷著回了,走遠(yuǎn)了還能從她們嘴里依稀聽著自己的名字,邱艷知道吳桃兒的性子,“人多得地方是非多,吳桃兒和她娘一樣,走吧,咱也回去了,看著只怕有好幾頭豬呢?!?/br> 另一邊山上,刀疤見著遠(yuǎn)處得人走了,才和幾人商量著下山,朝身后的人道,“我遠(yuǎn)遠(yuǎn)的見著就知道對方什么性子,哪兒有熱鬧往哪兒鉆,咱剛才下山,她們怕要驚呼不斷,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娘們就會壞事。”刀疤扛著豬下山,出門時瞧著不遠(yuǎn)處有人,裴家鬧的那會他在外邊看了會,一眼認(rèn)出就是村子里愛碎嘴的一幫人,上山后,提醒他們先別下去,免得惹來一身sao。 沈聰走在后邊,他腿被野豬踢了下,微微發(fā)麻,朝刀疤他們道,“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拿我的衣衫。”他追野雞的時候遇著群野豬吃草,憑一人之力肯定是沒有辦法的,好在刀疤他們在,否則沈聰回來兩人也指不定沒法子,山里還困著兩頭野豬,刀疤見他跛著腿,心下?lián)鷳n,將剛扛在肩頭的摔在地上,幾人沒有經(jīng)驗,或多或少被野豬拱了或者被踢著了,都帶著傷,“我和你一起吧,別還有漏網(wǎng)之魚?!?/br> 八頭野豬,加上幫忙打地基壘墻的師傅總共十一個人,不是人多,大家心里多少害怕,刀疤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和裴征往回走,補(bǔ)野豬,出了一身汗,心頭卻爽快得很,“沒有你,咱人再多都沒法子,回家可要好好和阿諾妹子她們說聲,平日別往里邊走了,什么情形咱也不清楚,安安穩(wěn)穩(wěn)在家里好些?!?/br> 他肚子被豬拱了下,疼得厲害,拍著裴征肩膀,往里邊走了十來米的樣子注意到旁邊地上有件衣衫,幾人圍著野豬,地上到處是腳印,衣衫上的菌子也在匆忙間被踩爛了,刀疤笑道,“這種菌子倒是好吃,阿諾妹子廚藝好,弄什么都好吃。”比起李杉媳婦的廚藝,刀疤也想學(xué)沈聰賴著沈蕓諾了,不過沈聰是人家親妹子,他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太合適,心里不免覺得遺憾。 回過神,裴征蹲下身拎著衣衫站起來了,刀疤又想起一件事,“八頭豬,咱十一個人,怎么個分法合適?”他們好說,還有打地基壘墻的師傅,裴征出的力氣多,自然要挑大頭,可對方是外人,他五大三粗就怕得罪了人,對方不好好幫忙起屋子,屋子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 裴征也細(xì)細(xì)思考著,“回去了再說吧?!崩顜煾迭S師傅是實誠的人,另外個劉師傅性子不好說,兩人去坑里看了眼兩頭野豬,已經(jīng)死了,刀疤扛起一頭往上邊扔,看裴征皺著眉,估計傷得不輕,不敢讓裴征幫著抗,“你還走得動不?不然等他們上來扶著你下山?!?/br> “沒事兒,不過扛野豬我估計是沒法了?!崩钌妓麄儧]有經(jīng)驗,嚇得野豬東跑西躥,他抓著野豬砍脖子,如今兩只手臂發(fā)麻,好?渾身使不上勁,野豬的事兒,只有等李杉他們自己來了。 刀疤扛著野豬,抬起頭,“沒事兒,剛才鬧的動靜大,估計沒人敢來,他們速度快,很快就來了?!比舴菐兹耸芰藗?,一人扛著一頭野豬不是問題,刀疤扛著野豬走在前邊,沈聰家的院子被金花弄得亂糟糟的,幾人都是將野豬抬到沈蕓諾家的院子,就是邱老爹見著也唏噓不已,心里一陣后怕,沖邱艷道,“今后你是不能去山里了,就在家待著,這么多野豬,遇見了怎么辦?”話完,又提醒沈蕓諾,“阿諾也被去了,挖野菜是小事,別不小心丟了命?!?/br> 邱艷心里害怕,八頭野豬,那得費(fèi)多大的勁兒,心里贊同邱老爹道,“阿諾,我爹說得對,以后別去山里了?!?/br> 沈蕓諾曬好衣服,看裴征從外邊回來,拎著衣衫,走路的姿勢不太對勁,跑上前,臉色煞白,“是不是受傷了?”不由得想起柱子被野豬咬傷的情形,如今好幾個月過去了,柱子的傷口結(jié)疤才全部好了,因著傷口深,身上留下了疤痕,想著,眼眶先熱了,伸手檢查裴征的身子。 裴征拉著她,“沒事兒,野豬力氣大,累了一通下來全身沒有力氣罷了,水燒好了?我先洗個澡?!彼蚴|諾早燒開了,誰知去外邊洗了衣服也不見裴征他們回來,又往灶眼里加了幾根棍子,眼神死死的望著裴征,見他身上雖然有血,不過衣服褲子沒有裂開口子才松了口氣,“水備著了,你等著,我給你舀水去?!苯舆^裴征手里的衣衫,一只手慢悠悠扶著裴征,擱下野豬的刀疤見了后,不免覺得羨慕,讓李杉帶人把山里的野豬抬回來,沖躺在地上休息的漢子道,“咱起了屋子,好好過日子,等兩年也娶個媳婦回來?!?/br> 家里有人做飯洗衣服噓寒問暖,他也心動想娶媳婦了。 羅城腿受了傷,躺在地上完全不想動彈,幫賭場收債都沒遇著這么驚心動魄的一幕,聽了刀疤的話,一臉震驚,睜開眼,不可置信道,“刀疤大哥想娶媳婦了?” 刀疤瞪他一眼,“有個媳婦不好?遇著事兒,還是家里有個媳婦好,瞧瞧裴三兄弟,我都羨慕了?!鄙蚴|諾性子溫婉,從不和人紅臉,此時扶著裴征,臉上盡是擔(dān)憂,哪像他們,死了都沒人知道,一屁股坐下,仰頭望著快到頭頂?shù)娜疹^,哀嘆道,“羅城,哥明天找媒人幫你問問,誰愿意嫁給你,咱多花些銀子也成。” 羅城轉(zhuǎn)過身,久久沒從刀疤的話里回過神,這么些年,刀疤和沈聰帶著他們一點一點的那種地方站穩(wěn)腳跟沈聰成親是沒法子家里有個meimei要照顧,刀疤從他娘死后活得一直灑脫恣意,想那事兒了就花錢去窯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從不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這樣子的人,如今竟想要成親了,愣愣的看向扶著裴征和沈蕓諾的背影,不相信的搖搖頭,“刀大哥,你說真的?找個溫柔可人的媳婦還說,別找個像李杉媳婦那樣子的家里就不安生了,我還是一個人過吧,一人吃飽全家不愁,走哪兒都爽快……” 刀疤抬腿踢他一腳,“真爽快,還去窯子干什么,決定了,起了屋子,咱好好過日子,人人都娶個媳婦。”打定主意,刀疤心情大好,躺在地上,嘴里哼著小曲,羅城也跟著躺下,抵了抵旁邊的人,小聲道,“聽著刀大哥說得沒?咱都要娶媳婦,你說圖啥啊,將來有了兒子總不能叫他們混咱一行吧,不成不成,我還是不成親了,寧肯一個人過日子也好過整天耳邊鬧哄哄的?!?/br> “你說什么呢,真以為媳婦是你想娶就娶的?你若長得好看還說好些,就你這副樣子,娶媳婦?難……”話剛說完,腦袋就被人拍了一掌,睜開眼,正欲不滿的怒斥就看刀疤一臉陰沉的看著他,臉上的疤痕也變得兇狠起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緩緩解釋道,“不是說刀大哥,別誤會?!毙睦飬s遲疑,難不成刀疤真的想要成親了? 慢慢挪到刀疤身側(cè),雙手枕在腦后,看沈蕓諾打了水,彎腰試了試水溫,提著桶往茅廁方向走,裴征家茅廁上邊墊了層木板,隔成兩間,外間洗澡,里間供人如廁,暗想,難不成刀疤身邊想要人伺候了?想了想,這還不簡單,“刀大哥,以后咱哥兒幾個住在一起,你若受傷了,咱也想阿諾妹子伺候裴三那樣伺候你,保管你舒舒服服的……” 話沒說完,頭上又挨了一記。 “沒個正行,打趣阿諾妹子,被聰子聽到有你好受的?!鄙蚵旊m然在縣衙當(dāng)值,賭場那邊余威更甚,落在沈聰手里,死了都是解脫,光是想著便覺得不寒而栗,乖乖閉了嘴,想著剛進(jìn)這一行聽說的關(guān)于沈聰?shù)氖聝?,心下也害怕起來?/br> 沈蕓諾也聽著幾人的話了,面色微燙,放了兩桶水,又往里邊擱了個木盆堆放裴征的衣衫,小聲道,“你自己還有力氣沒,需不需要……” 裴征也不自在,冷硬的臉上紅了一瞬,“沒事兒,自己能成的。”進(jìn)了屋,關(guān)上門,換下衣衫才見著大腿一片烏青,伸手一碰,全身都疼,手自然垂在兩側(cè)都不自主的戰(zhàn)栗著。 沈蕓諾問刀疤他們需要水不,幾人搖頭,李杉已經(jīng)讓他媳婦燒著水了,衣衫都在上邊,下來洗還要跑一趟,麻煩,李杉和人抬著最后頭野豬回來,都軟了身子坐下,說起裴征的身手來,“今日若非有裴三兄弟,咱人多也拿幾頭野豬沒有法子,可惜聰子哥不在,否則會更熱鬧?!?/br> 日頭曬,幾人也舍不得挪動,身上粘著血,去石階上難免弄得到處都是,便就在院子躺著,商量起豬的分發(fā),三位師傅雖然跟著上了山,卻沒出多大的力,尤其劉師傅,躲在樹后,嚇得渾身發(fā)抖。 “咱就不要了,本身上去就是湊個熱鬧也沒出手幫忙,你們自己分了就是?!遍_口的是黃師傅,沈聰家打地基也找的他,每日有工錢,伙食也好,倒是讓他對沈聰改變了看法,人哪,都是人云亦云,究竟性子如何還是要自己處了才是。 劉師傅也一股腦的點頭,他現(xiàn)在雙腿還顫抖得厲害,哪敢要野豬。 三人都點了頭,刀疤倒是覺得好辦了,“裴征兄弟出的力氣多,咱幾人一人半頭豬,剩下得三頭就給裴征兄弟,如何?” 幾人除了李杉有媳婦,都是沒有成親的,家里有爹娘也不會弄到現(xiàn)在這步田地,自然滿心歡喜,野豬到他們手里弄不出好吃的美味,想著,就有人開口全部給裴征了。 “我家里幾個兇嫂都是貪婪的了,拿回家也不過讓他們對我好兩天,何苦,全部給裴三兄弟算了?!?/br> 刀疤看他一眼,不贊同道,“你出了力,理應(yīng)是你的,自己不會弄賣去鎮(zhèn)上,拿了錢,想吃什么買什么?!鼻衿G懷著身子,他的半頭就給沈聰了,也算是照顧自己干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