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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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明哥有些好奇。 “這是我在土中發(fā)現(xiàn)的,可能是挖掘的時候沒有注意,把它給弄碎了,我在土中找到了不少這個東西。經(jīng)過分析,這些都是錫箔紙,按照成分分析,它們之前應(yīng)該有兩種顏色,一種是黃色,一種是白色。為了確定這些東西是跟死者埋在一起的,我又做了土壤微生物檢驗,基本可以證實,這些東西是跟死者一起被埋下的?!崩腺t說完習(xí)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框。 “錫箔紙?這能說明什么?”我有些不解。 “難道嫌疑人在埋死者的時候還放了紙錢?我明白了!”明哥用力地一拍桌子,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 “明哥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看他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自己也跟著興奮起來。 “這么看,那張鄧麗君的碟片可能不是死者買的?!?/br> “不是死者買的?那會是誰?”我還沒搞懂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應(yīng)該是嫌疑人送給死者的?!?/br> 二十七 “什么?明哥你的意思是,嫌疑人殺了人后,還好心地給死者買了一張限量版碟片埋在一起?”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如果明哥說的是真實情況,那這絕對不符合常理。 “別打岔,聽明哥把話說完?!迸掷谡f著用他那只肥大的左手拍了一下我的腦門。 明哥低頭看了一眼照片:“從國賢整理出來的錫箔紙殘片我們不難看出,這個坑里應(yīng)該埋了不少。在我們這個地方,一般這樣的錫箔紙都是用來疊紙錢,我們常見的就是集市上賣的那種‘金元寶’‘銀元寶’,所以我有理由推測,嫌疑人在殺死死者之后,在坑里放了一些紙錢,才把死者埋掉?!?/br> “會不會嫌疑人膽小,買紙錢求個安心???”葉茜張口問道。 “不會,下葬時紙錢可不是隨便亂埋,這里面頗有講究的。” “講究?” “對,咱們從頭來分析,死者已經(jīng)離開村子六年了,而他死后還是被埋在了自己的村子里,這并不是巧合,估計是嫌疑人故意為之,說明這個嫌疑人對死者十分了解。在農(nóng)村,講究入土為安,不管你生前多飛黃騰達(dá),死后也一定要埋在自己的村子里,這是農(nóng)村人亙古不變的傳統(tǒng),嫌疑人顯然熟知這方面的事情,這至少可以說明他或許也是個農(nóng)村人。所以按照我的推斷,這起案件絕非臨時起意的搶劫殺人案件,而是故意殺人之后埋尸田地?!?/br> 明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現(xiàn)在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嫌疑人。” “啥?” “真的?” “我x!” 這么勁爆的結(jié)果,顯然我們都沒有意料到。 “冷主任,真的已經(jīng)有嫌疑人目標(biāo)了?”葉茜激動地一把拽住了明哥的袖子。 “對,就是國賢給我提供的這堆紙片讓我找到的線索?!?/br> 明哥舉起水杯,喝了一口,接著說: “既然我們已經(jīng)分析出了嫌疑人熟知農(nóng)村的風(fēng)俗,他不會不知道在下葬時用紙錢的規(guī)矩,在我們這里只有晚輩給長輩安葬才會用這種錫箔紙疊的‘金銀元寶’,根據(jù)村民的口口相傳,‘金銀元寶’到了地府死者是不能直接花的,它是用來買通地府陰差所用。人一死,到了地府都是下人,只有晚輩進(jìn)供的‘金銀元寶’才能被陰差接納,這樣才可以免除死者在地府的皮rou之苦,保證死去的人不為難后輩。” “這封建迷信你也懂?”我沖明哥豎起了大拇指。 “師父說,破案可是綜合知識的運用,要想破案,就要啥都知道!”胖磊的意思很簡單——“這都是你爹教的!” 明哥意味深長地朝我瞅了一眼:“所以我猜測,殺死死者的嫌疑人可能是他的晚輩,而和死者一起被埋的光碟,很有可能是祭品。按照我的估計,死者生前肯定喜歡聽鄧麗君的歌,嫌疑人知道他的這個喜好,專門買了一張限量版給他下葬。如果我猜測得沒錯的話,那這個嫌疑人對死者還是相當(dāng)了解的?!?/br> “明哥,難道你是懷疑……”我已經(jīng)知道了明哥心里的答案。 “我懷疑是跟死者一起離開村子的丁雨。會不會當(dāng)年丁雨的mama受到了死者的虐待,丁雨一直懷恨在心,一直到長大了才開始報復(fù)?” “當(dāng)年丁茉莉帶著自己的小孩改嫁到土壩子村時丁雨已經(jīng)有七八歲,他們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年多,丁雨和死者離開村子那年已經(jīng)十一二歲,如今過去了六年,那他早就已經(jīng)成年了,完全有作案的能力?!蔽以谝慌酝扑愠隽司唧w的年齡。 “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因為死者離開村子這六年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葉茜你聯(lián)系一下刑警隊,讓他們把死者這些年的情況摸清楚,尤其是跟哪個人關(guān)系好,跟哪個有仇,都要調(diào)查仔細(xì)?!?/br> “好的,冷主任,包在我身上?!比~茜領(lǐng)命走出了辦公室。 “我們目前只知道丁雨的姓名,身份證號碼、哪地方人這些信息則一概不知,而且這個名字很普通,估計全國叫這個名字的人有不少,我們?nèi)绾尾拍芎藢嵾@個丁雨的真實身份?”我張口問道。 “這個簡單,村長不是說過,丁茉莉是在我們市殯儀館火化的嘛。在那里一定會有她的火化記錄,我們只要查實丁茉莉的身份,那她兒子的基本信息我們不就掌握了?”明哥的辦案思維是異常敏捷。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調(diào)查工作分兩步走:第一步,從刑警隊抽出大量的人手開始圍繞死者這幾年的生活圈子展開調(diào)查;第二步,在行動技術(shù)支隊的幫助下,在全國范圍內(nèi)開始找尋丁雨的下落。 相比第二步來說,這第一步反饋的時間要快上很多。 人與人交往都會有圈子,我們市的的哥也不例外,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專門的對話平臺方便的哥之間交流,比如哪兒哪兒人多有活干,再或者哪兒哪兒有交通事故需要繞行,在出租車上的對講機里都會有這方面的信息。 人是群居動物,雖然是公眾的對講平臺,但要聊的時間長了,就算是爛泥扶不上墻的人,也多少能處幾個交心的朋友,余有才也一樣,刑警隊在調(diào)查訪問的過程中,就找到了他曾經(jīng)的摯友——方起航。 這個方起航之前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后來轉(zhuǎn)行干起了婚姻中介所的生意,他這個婚介所可跟別家的不同,正正規(guī)規(guī)干這種生意的人都喜歡找一些街邊的門面房或者人氣很旺的小區(qū)以便招攬生意,但他的婚介所卻設(shè)在犄角旮旯的弄堂里。通過這一反常的舉動,我們大致可以猜測到,方起航的婚介所肯定是大有名堂。 果然,根據(jù)刑警隊的深入調(diào)查,方起航的婚介所經(jīng)營的范圍主要是跨國婚介,這乍一聽感覺怪高大上的,但實際上就跟電視上經(jīng)常報道的“越南新娘”黑中介的性質(zhì)一樣。 我們國家明文規(guī)定,買賣婚姻屬于違法行為,可是現(xiàn)實中打擊起來難度很大,男女雙方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意娶一個愿意嫁,私底下就把事情給辦掉了,這樣的事情不會有人去報警。所以我們雖然知道這個叫方起航的人可能干著非法的勾當(dāng),但是無奈的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法治社會,沒證據(jù)只能干瞪眼。 對于這種打法律擦邊球的人,直接傳喚到刑警隊進(jìn)行詢問是最好的選擇。 明哥特意選了一間掛著槍械照片的詢問室。 “坐吧!” 方起航聽言,小心翼翼地把詢問室的木椅子拉在一邊,好跟散發(fā)著強大氣場的明哥保持一段距離。 “介紹一下你自己?!泵鞲邕@次并沒有使用電腦,而是拿出了紙和筆。 “我叫方起航,男,四十九歲,開了幾家婚介所,良民一個?!?/br> “抗日劇看多了吧?” 像他這種人我們平時接觸得很多,別看一個個金表金鏈子穿得人五人六,但他們一見到警察比孫子都,因為這種人活得沒底氣,不敢抬起頭來做人。 “你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叫余有才的人?禿頂,還染著黃毛。”明哥開門見山地問。 “三禿子?”方起航試探性地問道。 “對,就是他。” “他犯事了?” 明哥沒有吱聲。 方起航以為自己猜中了,手?jǐn)[得跟犯了羊角風(fēng)似的解釋道: “警官,我可是跟他有好幾年沒見了,他犯事了你找他去,找我干什么呀?!?/br> “問你什么說什么,哪兒那么多廢話。”明哥有些不耐煩。 “沒錯,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不錯,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們這兩年都沒接觸過,連電話都沒通過一次,不信你們可以去查啊!”方起航直接來了招“王母娘娘劃銀河”,這關(guān)系撇得是一清二楚。 二十八 “方老板,你估計也經(jīng)常跟我們公安局打交道,有些事咱還是不要挑明了說比較好,你要是不給我面子,那咱今天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明哥的語氣中帶有威脅的味道。 干“耗子”勾當(dāng)?shù)娜俗钆掠小柏垺碧焯於⒅?,方起航哪里聽不出來明哥的弦外之音?/br> “警官,我明白,你問吧,我什么都說。”他的態(tài)度也變得誠懇了許多。 “標(biāo)準(zhǔn)的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我在心里暗罵了一句。 “你是什么時候跟余有才接觸上的?”明哥切入了正題。 方起航回憶了一會兒:“我跟他認(rèn)識大概是在五年前,當(dāng)時我們都開出租車,經(jīng)常在一起趴臺子(等活的意思),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而且我們兩個都喜歡玩牌,有共同語言,后來這關(guān)系就處得相當(dāng)不錯?!?/br> “這出租車是余有才自己的?” “怎么可能?一輛出租車多少錢?那時候誰能買得起?我們都是給老板干活。”方起航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包軟中華。 各行各業(yè)都有壟斷,當(dāng)然出租車行業(yè)也不例外,在我們市就有很多有錢人專門投資出租車。有些人可能會簡單地認(rèn)為干出租車生意還不簡單,買輛車不就成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市區(qū)里的出租車還不亂套?現(xiàn)實情況中,只有配備營運證的出租車才能在路上拉客載人。 出租車不值錢,值錢的是證。我記得十年前,我們市的出租車營運證花個千把塊錢就能辦下來,而現(xiàn)在一張出租車營運證的轉(zhuǎn)讓價格最少需要四十萬,如果是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估計都要上百萬,而且是供不應(yīng)求。 所以很多有錢的大老板就看中了這個商機,大量地購車辦理出租車營運證,等著坐地起價。每個城市的出租車總量是固定的,只要市場飽和,政府就不會再批,這個政策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鉆了空子,便形成了壟斷,那價格自然是噌噌地往上漲。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情況,在云汐市有一個叫康橋的男子,他手底下的出租車竟多達(dá)一百多輛。 出租車買來了必須要營運,否則營運證會被吊銷,因此擁有大量出租車的老板就會把自己手中的出租車租給駕駛員跑活,云汐市的行情是除去加油、維修這些成本,駕駛員和老板四六開。從方起航的嘴里,我們不難得知,死者余有才就是一個被車?yán)习骞蛡虻牡母纭?/br> “接著說?!泵鞲琰c燃了煙卷。 “雖然同行對三禿子的評價都不怎么樣,但是我個人覺得他還是挺仗義的一個人。我有一次賭牌借了‘爪子錢’(高利貸)還不上來,差點被債主砍了手,要不是三禿子把自己身上的錢拿給我,我肯定躲不過那一劫。” “哦?還有這事?” “對別人不知道,這三禿子對我絕對是交心交底?!狈狡鸷脚闹馗f道。 “三禿子身邊是不是有個男孩?”明哥吐了一口煙霧。 “有,他兒子丁雨,說是他死去的老婆帶過來的,我們剛認(rèn)識那會兒小孩都十三四歲了,有時候我跟三禿子去打牌,他就讓他兒子給他頂班?!?/br> “沒有駕照能開出租車,而且還是個小孩?”我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三禿子的那兒子長得顯老,別看當(dāng)時只有十來歲,但看面相絕對有二十出頭。而且開車簡單得很,個把星期就能學(xué)會。再說交警也不經(jīng)常查出租車,沒多大事?!狈狡鸷揭桓币姽植还值哪?。 明哥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趕忙催促道:“抓緊時間,接著往下說?!?/br> 方起航掐滅了煙頭:“再后來我就不干出租車了,因為這行太辛苦,尤其是在晚上,年紀(jì)稍大一點根本熬不住。當(dāng)年我從朋友那里摸了一條路子,給人介紹對象,我覺得這活能來錢,就跟他合伙開了一家婚介所。這活既能賺錢,又能積德,一舉兩得的事情,所以我就一直干到了現(xiàn)在。”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干的什么勾當(dāng)我們心里是一清二楚?!泵鞲鐚嵲谑锹牪幌氯チ?,打斷道。 “是是是,抽煙,抽煙?!狈狡鸷奖幻鞲邕@么一頂,羞愧地低著頭從口袋中掏出煙卷遞了過來。 “不要耽誤時間。”明哥看著方起航舉在半空中的煙卷,沒有絲毫要去接的意思。 方起航有些尷尬地把煙卷又重新放回?zé)熀兄?,開口說道:“我當(dāng)時雖然離開了出租車這一行,但是我平時跟三禿子都有聯(lián)系。我也是場面人,受人滴水之恩,定是涌泉相報。我看三禿子自己一個光漢條帶個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就琢磨著給他找一個女人好能照顧這爺倆的生活起居。可三禿子長得確實難看了點,而且還禿頂,很多人一看他這長相連面都不愿意見。實在沒辦法,最后我托熟人,從外面給他找了一個?!?/br> “從哪里?說清楚一點?!?/br> “越、越、越南?!?/br> “哦,你本事蠻大的嘛?!泵鞲缋浜吡艘宦?。 方起航明知道明哥在譏諷他,但依舊是臉上掛著笑容。 “這越南新娘是自愿嫁給三禿子的?”明哥用手敲了敲桌子問道。 “那絕對是自愿的,我們可不敢干那拐騙婦女的事,當(dāng)年三禿子還親自去了一趟越南邊境線,對方家里人都見了面,而且新娘的家人可都是收了彩禮的。我們一切都是按照正規(guī)程序走的。” “新娘的基本情況你給我說說?!?/br> “她來這邊是我親自給她辦的戶口什么的,她的中文名字還是我給起的,跟三禿子一姓,叫余玫瑰?!?/br> “余玫瑰的其他信息你說說?!?/br> “她當(dāng)時嫁過來的時候十六歲,跟三禿子的兒子差不多大?!?/br> 明哥把這一信息畫上了一個圈,表示重點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