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抓我?哼!”昆夜羅拔下發(fā)髻上的金簪,頓時滿頭珠翠崩落,隨著他發(fā)絲的散開,一股異香也在四周飄散開來——那是昆夜羅藏在發(fā)絲中的毒香,劇毒無比,四周的黑衣人連忙閉氣,紛紛退開。 昆夜羅則鉗制著卿五,一把將他從輪椅里拖起來,竟然帶著卿五斜飛出去,掠著水面飛快離開了。 這時那幾個黑衣人紛紛順著岸邊追了出去,只是追出百步,便失去了昆夜羅的蹤跡,此時他們才紛紛扯下面巾,一人道:“這下不好了,我們?nèi)陕?lián)手,竟然讓那昆夜羅跑了,五少這下兇多吉少,卿家堡萬一因此和其他四派決裂……” 另一人道:“那昆夜羅太過狡猾,卿五少吩咐過,萬一他被抓,切不可狂追,他們卿家堡自有安排,我們幾個前來,原本只是做個人證,卿五少才智出眾,定有高招。如今我們得到確切證據(jù),司馬成與魔教勾結(jié),趕快去匯報掌門!” 原來這幾名黑衣人,乃是卿五請來的其他三大門派的高手,為的就是共擒昆夜羅,證實武林最近的血案真相! ———— 話說昆夜羅擒了卿五,一路狂奔,終于來到一處野林之中,他找了塊空曠的地方,將卿五扔到地上,冷哼道:“卿五,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我!本座今天就讓你嘗嘗,得罪本座是什么下場!” 卿五躺在地上,雙腿不自然地扭到一起,他蹙眉道:“我卿淑君只想為武林除害,今日落到你手上,是我錯算,但我絕對不會屈服你的yin威!” “喲喲,你倒是好氣節(jié)!”昆夜羅冷笑,他俯下身來,一把撕開卿五身上的狐裘,露出里面的錦袍。 “你!你要做什么!”卿五驚恐地道。 “讓你嘗嘗,什么叫真正的yin威?!崩ヒ沽_手指輕輕劃著卿五的臉,“你真美,讓你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臨死之前,就讓你嘗嘗什么叫最快樂的痛苦!哈哈哈!” “你!你……住手!你要做什么!”卿五捂住自己的領(lǐng)子,揮手無力地掙扎。 “咦?你不懂么?”昆夜羅有點吃驚,隨即一想,這世家大族出身的卿五,定是嬌生慣養(yǎng),想必什么都不懂的。 于是他邪笑地在卿五耳邊道:“自然是風(fēng)月之事。” 卿五頓時就紅了臉,一副惱羞成怒的表情,罵道:“你……無恥??!” 這讓昆夜羅覺得十分有意思,再一爪子,撕開卿五的錦袍衣領(lǐng),露出里面的夾襖。 “喲,你到底多怕冷??!”昆夜羅忍不住鄙視?!舅淮┝艘粚颖〖?,而卿五穿得像個棉包子?!?/br> 于是再一爪子,撕開棉襖,里面露出中衣。卿五這時候越發(fā)掙扎起來,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威脅道:“你再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你敢!”昆夜羅正要說話,卻聽見四周樹林中傳出細(xì)微迅速的腳步聲——竟然有人追來了! “卿五,看來你的狗還真是死心不改??!我索性就讓的手下看看,他們的主子是怎么在別人身下承歡浪叫的!”昆夜羅邪笑起來。話雖如此,他卻手中暗暗扣住了暗器,目光滑向一邊,準(zhǔn)備給暗中蟄伏的人致命一擊。 卿五痛苦地咳嗽著,斷斷續(xù)續(xù)道:“與其讓你羞辱……我……” 就在此時,一道寒光自樹林中射出,昆夜羅翻身而起,在空中優(yōu)美的轉(zhuǎn)身,避過了那道暗器,隨即手中的暗器也甩了出去。 當(dāng)他再次落地之時,卻聽見卿五低低地呻吟出聲,他斜目一看,頓時驚駭! 卿五的腹部赫然插著一把小巧的匕首——而匕首則握在他自己手中,他不料卿五竟然藏著這種東西,更料不到卿五竟然真的選擇自盡來對抗羞辱??! 好高傲的人!竟然寧愿死也不讓自己碰一碰么!你真的以為自己冰清玉潔么!昆夜羅咬牙切齒。 昆夜羅連忙俯身查看,只見卿五腹部衣衫被血漸漸浸染,而他的手也無力地從匕首上松開,眼睛漸漸閉上。 昆夜羅正要有所動作,周圍的殺手終于盡數(shù)竄出,齊齊朝他襲來。 “該死!”昆夜羅不及細(xì)看,連忙將一枚藥丸塞到卿五口中,隨即丟開他與眾人大戰(zhàn)起來。 這群殺手的武功和方才云亭之中的那些人相比,簡直高出數(shù)個層次,昆夜羅纏斗之間頓感壓力——這些人的武功套路奇詭,明顯不是中原武林中人!心念翻轉(zhuǎn)之時,一道凌狠刀氣橫面斬來,昆夜羅躲閃不及,竟被削去一片衣角! 只見一名蒙面刀者加入戰(zhàn)團(tuán),挺身成為主戰(zhàn),與昆夜羅迎面對上! 這人的刀法乃是刀魔絕式,刀勢狂絕,暴風(fēng)驟雨般的剛猛打擊使得昆夜羅連連退后,單憑手中的兩片暗器,對上那人手中的不世寶刀越發(fā)捉襟見肘!只見他身上的薄紗長裙不斷被刀劍斬落撕破,身上也多處擦傷。 此刻在場圍攻昆夜羅之人,無一不是絕世高手,逼得昆夜羅咬牙切齒,吼道:“你們這些雜碎!” 狂吼之刻,蒙面刀者狂刀又至——力貫千鈞,一刀就要將昆夜羅劈成兩段! “啊啊啊??!”昆夜羅暴怒狂喝,剎那祭出最強(qiáng)招式! 蒙面刀者的千鈞之刀驟然止??! 現(xiàn)場的景象震撼了所有的人,眾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睜大眼睛看著昆夜羅和蒙面的小七。 小七的刀停在了距離昆夜羅半尺的距離,而架住他那絕世一刀的則是昆夜羅手中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各種暗器! 幾百把暗器!! 太多了! 實在太多了! 一個人的手怎么能把住那么多的器具?! 明明是普通大小的手掌! 實在是太詭異了!! 小七也睜大眼睛,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 昆夜羅充滿殺氣的眼睛瞇了起來,嘴角勾起血腥的微笑。 “死來??!” 第80章 能抱起小七的卿五 昆夜羅雙手控著數(shù)百把銀光閃閃的暗氣,咧嘴一笑。只見他雙手突然化為無形,所有暗器盡數(shù)散出! 剎那間,周圍便刮起了銀色的“風(fēng)暴”——由各種凌厲迅猛的暗器所構(gòu)成的強(qiáng)烈風(fēng)暴席卷了四周,所到之處萬物摧折,木石皆碎!眼看就要將不及防備的眾人卷入,一道宏大的寒流亦分毫不差地旋入其中,與暗器亂流形成抗拒,一時琳瑯清脆之聲不絕,無數(shù)暗器盡被寒流擊落,而小七亦同時爆發(fā)刀魔絕式最終決殺之招——雷霆萬鈞的刀式赫然壓至! 昆夜羅不想有高人從中偷襲,破了他的至高一招,剎那分神之時,悍刀壓頂! “?。?!”一聲慘呼,只見血花飛揚(yáng)——昆夜羅被突然變幻刀勢的小七劈中——一刀從肩膀劃到肚皮——若不是小七猛然收勢,他立刻就成了兩半了! “哼!”小七刀背一翻,將昆夜羅打昏,一場惡戰(zhàn)終于宣告結(jié)束。 方才自殺的卿五此刻卻赫然矗立在昆夜羅的背后,發(fā)絲獵獵飛揚(yáng),宛若剛剛降臨人世的天人! 小七看著卿五,道:“我一個人也能打倒他!” 卿五緩緩走過來,道:“可是你受傷了?!薄瓉硭共康难羌俚模贿^把一個血囊放在衣服里,故意偽裝成自殺的樣子。 這幾步,卿五走得極穩(wěn),和正常人一般無二,待到小七跟前,他拉住小七的手道:“快去醫(yī)治!” “我沒事?!毙∑叽┑氖呛谝?,是以流血看不出來,實際上剛才昆夜羅出招之時,他的手臂和大腿都被暗器刺中,此刻火辣辣地疼起來了。 “任性!”卿五不待周圍的祈族手下圍上來,竟然將小七打橫抱起。 隨著小七一聲驚呼,他的面巾隨著卿五的瀟灑一抱而飛落,一下跌入卿五溫暖的懷抱。 剎那失神,小七恍然意識到,原來卿五的胸膛竟然也是如此堅實,值得依靠。 忍不住,就把頭靠了上去,只是心里卻忍不住為他的身體擔(dān)憂——一個不得不用輪椅代步的人,真的能這般抱著自己走么? 果然,這一抱,卿五終究是逞了強(qiáng)。 抱著小七剛走出三步,他便頹然仰面而倒。 “笨蛋!逞什么強(qiáng)!!”小七倒在卿五身上嗷嗷。 “唉,腿軟了……”卿五無奈道。 小七躺在床上,享受非同一般的養(yǎng)傷待遇。卿五專門叫了趙青來為他醫(yī)治和清毒——昆夜羅的暗器上涂了毒藥,不過那種毒對于趙青來說并不難解,他本來就出自于魔教,對于魔教雜部的手段還是很清楚的——在趙青和朱離的心中,唯一正統(tǒng)的魔教只有滄溟圣教,其他的各門派都是昔日滄溟圣教的手下雜屬而已。 其實其他的祈族部下也有損傷,不過顯然就沒有卿五親自照料的待遇了。還在趙青為小七包扎的時候,卿五就嚷嚷著:“要不要喝藥?我去煎藥!” 趙青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怎么覺得卿五有一絲隱含的興奮呢? 小七= = 雖然他不想知道,但是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卿五一說話他就知道卿五的用心——那家伙一定是意識到他可以走兩步了,他想借著煎藥的借口在自己面前得瑟一下,順便‘享受’一下所謂照顧人的樂趣! 是這樣吧!卿五! 事實證明,小七猜的完全正確——卿五不待趙青回答,就連輪椅都不坐,拖著腳去煎藥了——也許他起初走的幾步還算正常,后面卻越走越拖腳,可是顯然他現(xiàn)在恢復(fù)得不錯,已然可以這樣顛顛地走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趙青看著他離開,便對小七道:“他現(xiàn)在可以走得很好了,你傷好后注意糾正他的步態(tài),省得他以后習(xí)慣了,真的變成瘸子。” 趙青離開后,卿五帶著煎好的藥走了過來,看他顛簸的步伐,小七懷疑他手里的藥還剩下多少,只見卿五端著碗來到他床邊,道:“小七,我喂你喝藥。” “喂!你自己好好歇著吧!”小七看著他手里的碗,目光關(guān)切道:“你逞能什么!你走得那么不穩(wěn),小心燙手!” 卿五把碗拿給他看,竟然是空碗,隨即趙大寶把湯藥罐子拎過來,給他倒了一碗。 小七= = 真有辦法啊! 小七要起身喝藥,卿五卻按住他,道:“你不要動,你是重傷之人。” “我根本沒重傷!是輕傷罷了!你真當(dāng)我是瓷做的!連這點小傷都受不住我還叫什么影衛(wèi)!”小七嗷嗷。 卿五道:“那不行,我說你重傷,你就要好好躺著休養(yǎng),這也是主人的命令,你不聽么?” “哼……”小七撅著嘴,心中卻恁地甜蜜起來。 卿五說罷,自己喝了一口藥,隨即俯下身來,竟然對上小七的雙唇,以口送藥,當(dāng)下驚得小七差點沒跳起來——趙大寶一見卿五的無賴架勢,連忙識趣地退下。 小七只感到卿五的舌頭靈巧地撬開自己的口齒,湯汁雖苦,卻抵不過此刻卿五帶來的震撼,這種震撼漸漸變成了誘人的蠱惑,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小七竟然任由他一口口這般喂藥。 意猶未盡。 ———— 武林大會尚未進(jìn)行一半,劇變紛紛,繼武當(dāng)副掌門被殺之后,劍宗掌門司馬成成為第二次犧牲者,尚在病中的卿五公子以身犯險,查出幕后主使乃是喬裝成妓院老鴇的魔教副座——昆夜羅,并設(shè)計將昆夜羅引出,揭發(fā)出原來司馬成是中原武林jian細(xì)的陰謀,可惜,卿五公子在追拿昆夜羅的過程中,不幸被昆夜羅暗算,身受重傷。 如今,中原武林印發(fā)各地的《江湖快報》上,卿五占據(jù)各種版面。 而卿五公子本人,則因為傷病交加,閉門謝絕一切訪客,安靜休養(yǎng),也有人傳言,卿五公子一度病危,卿家堡的分堂山莊中匯聚了天下名醫(yī),不分日夜地全力搶救中。 至于昆夜羅,則被囚禁在了分堂的秘密地牢中,被封了武功,喂了毒藥,半死不活。 潦倒狼狽的昆夜羅躺在冰冷的地牢石板床上,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過,他并不絕望。 卿家堡的地牢防守嚴(yán)密,周圍布下重重機(jī)關(guān),地勢隱蔽,按理說應(yīng)該是固若金湯,可是偏偏在這天夜里,在沒有任何人知情的情況下,有人悄悄進(jìn)入了地牢。 這人負(fù)手站在牢獄的鐵柵欄外,靜靜地看著里面狼狽的昆夜羅。 “是你!”昆夜羅半天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站了這么個人。 “廢物?!蹦侨说馈?/br> “廢物?我是廢物?”昆夜羅瞇起眼睛,雖然此刻他落魄,媚態(tài)卻絲毫不減,“你忘了這么多年,我是為你如何忍辱負(fù)重的么?” “目的為何,你自己清楚?!蹦侨斯雌鹨荒ɡ淅涞奈⑿Γ霸斍檎f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