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第0084章 雖然周老太醫(yī)這幾句話和別的大夫說的都是一個道理,可這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仿佛就一下子提高了可信度,徐氏和沈姨娘兩人俱松了一口氣。 張mama一顆提著的心也松了下來,雖說她年紀大,有些見識,可到底謝朝宗是謝家的獨苗,如今有老太醫(yī)這樣一番話,大家緊繃的精神也就都放松了。 周老太醫(yī)從藥箱中拿了藥出來,遞給張mama收好了,謝玉嬌正欲起身送周老太醫(yī)到外頭廳中休息片刻,卻聽周老太醫(yī)開口道:“老朽受人所托,要為謝姑娘也診治診治,還請謝姑娘稍坐一會兒。” 謝玉嬌正為今天的事情奇怪,這會兒聽周老太醫(yī)這么說,到底有些奇怪,只一邊伸了手腕出去,一邊道:“敢問老太醫(yī)受了何人所托?” 周老太醫(yī)聽謝玉嬌這么一問,頓時老臉一紅,急忙否認道:“哎呀說漏嘴了,沒……沒誰?!?/br> 謝玉嬌瞧著老爺子紅臉胡子白的樣子,一時也不好意思再問了,只乖乖伸出手去讓她診治。 一旁的徐氏聽了這話,倒是上了一些心思。謝家偏居江寧,雖然坐擁一方水土,卻鮮少和金陵的那些官家富商打交道,若非說認識什么厲害的人物,無非也就是晉陽侯府的那位楊公子了。周老太醫(yī)未致仕之前,在京城行走,認識晉陽侯府的少爺,到也合理。徐氏想到這里,臉上微微有些了一些笑意,只仍不住問道:“老太醫(yī)說的那人,可是康大人的表弟?” 周老太醫(yī)擰眉想了想,康大人的姑母是先帝的妃子,要真的論起關(guān)系,睿王可不真就是康大人的表弟?只是……謝夫人既然知道,何必還問的這般委婉? “原來謝夫人知道,那云松那小子還神神叨叨的,說此事萬不可泄露,當我小孩子耍呢?”周老太醫(yī)一提起云松,謝玉嬌頓時也就明白了,只覺得忽然間心口突突跳了兩下,坐在自己跟前的周老太醫(yī)就松開了脈搏,擺著手道:“就說了不能提,著一提起,姑娘的脈就不穩(wěn)了,等靜下來了在測吧。” 謝玉嬌聽了這話,臉頰也忍不住泛紅了,只低著頭,偷偷瞟了周老太醫(yī)一眼。咬著牙郁悶:誰說我的脈不穩(wěn)了…… 過了片刻,周老太醫(yī)見謝玉嬌臉色也恢復了常色,這才讓她伸出手來,按著她的脈搏探了半日,這才松開了道:“姑娘的身子倒的確要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了?!敝芾咸t(yī)一邊開藥方一邊想:這身子虛得,要是現(xiàn)在不好好調(diào)理起來,將來進了皇家,想要開枝散葉的時候再著急,可就晚了。 徐氏聽了這話,也著急了幾分,只急忙問道:“嬌嬌她沒什么吧?” 周老太醫(yī)見徐氏著急,便笑著道:“雖說有些嚴重,到底不是什么大病,好好調(diào)理個一兩年,將來生養(yǎng)就不成問題了?!?/br> 謝玉嬌聽了這話,臉都黑了,看來這宮里的太醫(yī)實在夠閑的,沒事就研究這些優(yōu)生優(yōu)育的藥方,如今致仕了還不忘初衷,推銷給了自己。不過……謝玉嬌雖然這么想,可也知道這周老太醫(yī)是為了自己好,便只好裝作羞澀的低著頭。 徐氏見周老太醫(yī)這么說,越發(fā)緊張了,只開口道:“她從小身子就不大好,她父親去世那會兒還大病了一場,后來雖說好了許多,可這兩年也是大病小病從來沒停過,上個月又受了些驚嚇,如今瞧著才好些?!?/br> “這種病怎么可能那么快好呢,氣血兩虛,乃是弱癥,至少也要調(diào)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夫人要是真的為了小姐好,可真的要讓她好好養(yǎng)著了。”周老太醫(yī)并不知道如今是謝玉嬌管著謝家,只是瞧著她一個姑娘家也要出門奔走,且這家里一個男丁沒有,便知道她這一身的病從何而來的了。 徐氏聽了這話,越發(fā)就自責了幾分,只一一答應了,又讓周老太醫(yī)寫下了方子,交給下人去抓藥。 徐氏送走周老太醫(yī),一時間心也定下來了,瞧見謝玉嬌還在椅子上坐著,只上前道:“沒想到楊公子還念著你,只是不知道他從哪兒知道我們家朝宗病了,這次倒是多虧了他了?!?/br> 謝玉嬌自從那日被徐蕙如點出了徐氏的心思,每每想起周天昊卻總有幾分異樣的感覺。雖然她穿越之后也沒遇上幾個男子,可生前言情小說卻也看了不少,這些豪門世家的公子,都都是一個個內(nèi)斂深沉,十五六歲就一副老城氣派的嗎?為什么周天昊看著二十出頭的樣子,戰(zhàn)場都上過了,卻還是一副孩子模樣?瞧著就讓人覺得輕浮的很。 謝玉嬌見徐氏故意提起了周天昊了,這次也不得不相信徐蕙如說的有幾分道理,只是……徐氏這樣的念頭,始終還是要不得的。 “母親心里想什么,我如今算是知道了,只是母親也不想一想,楊公子和我的身份云泥之別,這次他出手相助,大約也只是看在那面偶然救了他的鏡子的份上,母親實在不應該想這些有的沒得。”況且今兒沈石虎還跟她表白了,謝玉嬌如今心中也夠煩亂著呢! 徐氏聽謝玉嬌這么說,只微微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瞼道:“其實若論身份,我們也沒有多差,論理你還是當今皇后的侄女呢,只是……”當年徐氏的父親去世之后,他們和安國公府就再無瓜葛了,如今過去這么多年了,只怕安國公府也快不記得他們這庶出的三房了。 這些都是謝玉嬌在穿越過來之后,平常里聽張mama閑聊說起來,徐氏很少提起,她也不會去問,這時候徐氏自己說了起來,反倒又心酸了起來,謝玉嬌便安撫著徐氏道:“母親快不要想這些了,昨兒照顧了朝宗一宿,今天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了?!?/br> 謝玉嬌用過晚膳,就回了自己的繡樓,沐浴洗漱過后,坐在梳妝臺前由丫鬟服侍著拆下頭上的朱釵,打開妝奩的時候,卻又瞧見那漢白玉的發(fā)釵還靜靜的躺在里頭。謝玉嬌莫名就有些心煩,只隨手將那發(fā)釵拿了出來,丟到一旁道:“把這個收起來吧,以后我都不用了?!?/br> 喜鵲看著那日被周天昊拿在過手中,最后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回到謝玉嬌頭上的玉釵,只能嘆息它命運多舛了。 第二天一早,謝玉嬌剛剛才起身,紫燕一邊端著水進來為謝玉嬌洗漱,一邊道:“沈姨娘的爹娘一早就來,大約是聽說少爺病了,過來瞧少爺來了?!?/br> 謝玉嬌一聽這話,這心里頭就咔噠一下,知道他們進府上來,必定不止為了看謝朝宗這件事情。 謝玉嬌梳洗完畢,往徐氏的正院里去。沈老娘正在和徐氏聊天,面上瞧著還算平靜,可一看見謝玉嬌進來,頓時整個人都坐不住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又懇求的神色,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迎出來,一邊道:“大姑娘來了,有些事情,想請大姑娘幫個忙。” 謝玉嬌心里明白沈家父母的心思,可她昨日已經(jīng)勸過了沈石虎,他自己主意已定,她也沒有辦法。 “沈大娘,您若是為了沈大哥要投軍這件事情,我也幫不了你,我昨兒已經(jīng)勸過他了,可他主意已定,我也沒有辦法?!?/br> 沈老娘聽了這話,只一臉為難,心里卻不肯放棄,一個勁道:“石虎自從上次回來,心思就定了下來,還說要一輩子跟著姑娘您做牛做馬的,從沒有提過要投軍的事情,如今他忽然說要走,我們?nèi)绾尾换派?,我們只是想著他比較能聽得進姑娘的話,希望姑娘幫我們勸勸他,興許他是有什么事情想偏了,一時進了牛角尖,所以才非要去投軍不可的。” 知子莫若母,沈老娘能想到這一層上頭,已經(jīng)不容易了,可謝玉嬌如何能說出昨日沈石虎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呢?若是想他要留下,興許確實有別的辦法,只是謝玉嬌心里不愿意……她對沈石虎,似乎真的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神思微微一晃,謝玉嬌反倒卻想起了周天昊來。那日從青龍山山道上下來,她遠遠看著他袒胸露rou的下來,到了跟前卻套上了一件衣服,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做事看似毫無章法,卻勸服了青龍寨一群落草為寇的難民。 謝玉嬌抿了抿唇,淡淡開口道:“大娘,該勸的我都已經(jīng)勸過了,若是沈大哥執(zhí)意不肯,你只告訴他,不管他什么時候回來,他都是朝宗的親舅舅,也是……我的長輩?!?/br> 話雖然說的委婉,但身為人母的沈老娘如何沒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了變,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訥訥道:“那……那我回去再勸勸他。” 沈家終究還是沒能勸下沈石虎來,半個月之后,朝廷在江寧縣招募的一千新兵就緒。這一千人中其中有六七百人都是謝家的佃戶。 吵雜了好一陣子的謝家又安靜了下來,外頭下起了陣雨,謝玉嬌站在書房的外頭的抄手游廊底下,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片雨幕。 外頭劉福根打著油紙傘進來,瞧見謝玉嬌在門口站著,只急忙道:“大小姐咋還在門外等著,快進去吧?!?/br> 謝玉嬌見人來了,只忙讓丫鬟替劉福根收了傘,徑自往書房里去,又問道:“縣太爺那邊怎么說的?這一千新兵什么時候走?” 劉福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只點頭哈腰道:“說是北邊要的急,就這幾天就要走,還說這次來訓新兵的是睿王爺,就是過年時候打死噠噠一員猛將的?!?/br> 謝玉嬌對什么王爺不王爺?shù)模故遣辉趺搓P(guān)心,但是她也曾聽徐禹行說過,大雍皇室在子嗣方面一直很單薄,如今的圣上只有四個親兄弟,上頭恭王一直就在邊關(guān)打仗,聽說前不久傷了,下頭還有一個康王一個睿王。只是那康王雖然叫做康王,身子骨卻不好的,小時候落下殘疾,并不能上陣,所以皇室里頭還能出去領(lǐng)兵打仗的,就只有那個睿王了。 只是說起那個睿王,卻另外還有一番說道了,聽說他是先帝幼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先帝駕崩之時,他的母妃楊貴妃比當今圣上的母妃徐妃的份位還要高,皇帝也有意將地位傳給他,誰知道他竟不要做皇帝,氣的先帝差點兒早斷氣幾天。后來遺詔公布,帝位最終落在了如今圣上的手中。 謝玉嬌那時候聽徐禹行講起這些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她小時候也算看過不少正史、外史、野史,這皇室兄弟之間為了帝王之位,從來都是喊打喊殺,親兄弟,明下手的。沒想到這世上還有睿王這樣的怪胎,竟不要當皇帝的,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管是誰帶兵,能把韃子打退的就是好將軍?!敝x玉嬌只隨口說了一句,又問道:“舅舅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他進城里去了嗎?” “今晚縣太爺做東,請了縣里這幾位有名望的地主鄉(xiāng)紳,舅老爺就留下當陪客了?!眲⒏8f著,只又開口道:“縣太爺說大后天要在縣衙門口開歡送會,到時候好些地主鄉(xiāng)紳家的太太奶奶都要過去,讓我回來問問姑娘,你去不去?” 謝玉嬌心思微微一動,竟脫口而出:“楊公子這幾日還在縣衙嗎?” 劉福根一聽謝玉嬌提起那位楊公子來,只覺得冷汗就嗖嗖的從腦門上流下來,只擰著眉頭道:“楊公子一早就走了,這幾天我去縣衙走動,也沒瞧見人,大小姐這是……?”劉福根才問出口,到底有些后悔了,謝玉嬌平常一項都是目無下塵的模樣,那楊公子在她心里,沒準就是一個登徒子,她這樣問一句,肯定是怕楊公子也在縣衙到時候遇上了尷尬。 劉福根想通了這一層,頓時就明白過來,只笑著道:“大小姐放心,楊公子走了好幾天了,斷然不會去而復返的,你只管去,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算他在,又能怎樣呢?” 謝玉嬌聽了這話,臉頰一陣紅一陣白的,挑眉看了劉福根一眼,問道:“二管家,楊公子什么時候得罪你了,你竟說他壞話,我有什么好怕瞧見他的,不過問問而已?!?/br> 其實謝玉嬌這兩日也漸漸想通了,于情于理,周天昊都是謝家的救命恩人。之前因為身子不好,故而怠慢了他,本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他生了偏見,也確實是事實??芍x玉嬌就是控制不知這種矛盾的心緒,總覺得那人不那么簡單,仿佛越靠近,就會越危險。 如今既然那人已經(jīng)走了,她也可以完全的放下這種警惕,只松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身后的書架上,從上頭的紫檀木匣子里頭,翻出幾張銀票來,都是這幾日從福源錢莊新兌換的。 “這兒是一萬兩的銀票,是我前幾天讓舅舅去錢莊兌回來的,你抽空交給康大人,就說這是我們謝家給楊公子的謝禮,讓他幫忙轉(zhuǎn)交?!?/br> 劉福根一聽,這可不得了了,謝玉嬌雖然平常不小氣,可每一文錢也都是精打細算的用著的,公中要是多花一百兩銀子,那都得她親自過問一下才行,如今這一萬兩銀子,竟像打水漂一樣就送出去了? 謝玉嬌見劉福根沒接著,只又問道:“二管家,怎么有什么不對的嗎?” 劉福根連連擺手道:“沒……沒什么,只是大小姐,這一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要是康大人不敢收怎么辦?” “這有什么,楊公子救了我母親,天大的恩惠,別說一萬兩銀子,就是再多一些,也不過就是個意思。只是母親說了,他千里迢迢過來,又救了人,豈能只為幾樣禮品,我私下尋思著,如今邊關(guān)戰(zhàn)亂,朝廷最缺的不過就是銀子,所以你把這銀子交給康大人,讓他轉(zhuǎn)交楊公子,就說我這是捐給朝*廷,做軍餉用的,他們自然敢收下了。” 劉福根見謝玉嬌這么說,當即也明白過來,現(xiàn)在朝廷的確是變著法子要銀子,只要這么一說,這銀子總能送出去的。劉福根掂了掂手中的銀票,想著這銀子賺來卻也不容易,還覺得有些rou疼,但這是大姑娘的意思,他也只好照辦去了。 說起來也是巧合,周天昊帶著青龍寨一群人和征南軍會和,才走了幾日,就接到朝廷的旨意,讓他帶著江南新召的兩萬新兵,在彭城一帶先練兵。 周天昊只好安頓好了青龍寨眾人,又折回了南邊,抽空又往康廣壽那邊去了一趟??捣蛉巳ナ?,康廣壽本想扶靈回京,奈何國事當前,他也只好先放下了家事,只讓老嬤嬤帶著一歲大的兒子,跟著京城前來扶靈的人一起北上了。 周天昊在書房等著康廣壽的時候,康廣壽剛剛從劉福根手里收下了那一萬兩的銀票。雖然對于謝家來說,這一萬兩銀票并不算多,可康廣壽和謝玉嬌也算是神交了許久,最清楚要從這位精明的小姐那邊拿出這么多的銀兩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話說的很清楚,這銀子是給楊公子的,但謝姑娘希望,這銀子能用在抵抗韃子上頭,也算是謝家為大雍抗擊韃子出力了。 康廣壽理了理衣袍進去,見周天昊正背對著門口站在里頭,聽見聲音只回過了頭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你扶靈回鄉(xiāng)的奏折已經(jīng)批下來了,如今又不去了,豈不可惜?” “罷了,國難當頭,這些小事就先放一放了,相信阿梅會也會理解我的?!?/br> “如今孩子也走了,你一個人豈不無聊?” “孩子走了,正好可以安心處理政務,再說自從他生下來,還不曾見過祖父祖母,讓他回京城去,也權(quán)當是我在跟前敬孝了?!笨祻V壽說著,只徑自都了進來。 丫鬟送了茶進來又退了下去,兩人并排坐了下來,康廣壽這才從袖中拿出那幾張銀票來,遞到周天昊的跟前。 “這里是一萬兩的銀票,你拿去?!?/br> 周天昊神色微微一變,繼而玩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說千里做官只為求財,你這才來一年多點,收獲頗豐??!” 康廣壽知道周天昊故意逗他,只橫了他一眼,開口道:“這可不是我給的,這是謝家給你的,說是答謝你救謝夫人的恩情的,還說……這銀子若是可以用在打韃子上頭,就最好不過了?!?/br> 周天昊聽了這話,頓時就樂了,只一手接過了銀票,嘴上卻還裝作不滿道:“錢都送來了,還管我怎么用。只可惜啊……是用來還恩情的,這若是謝姑娘的嫁妝銀子,我一準還要更高興些?!?/br> 康廣壽聽了這話,眉梢挑了挑,只問道:“之前我也沒好好問你,你在謝家住了那些天,都做什么了?” 周天昊想起自己在謝家住的那幾日,的確無聊的很,只蹙眉道:“除了吃喝養(yǎng)傷之外,連謝姑娘的面都沒見著?!?/br> 康廣壽瞧他那一臉失落的樣子,只當他又起了玩心,只笑著道:“謝姑娘可跟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不一樣,你若是惹毛了她,當心落得跟蔣家一樣,家破人亡!” 周天昊知道康廣壽故意嚇唬他,只站起來,收好了銀子,笑著道:“哎喲,我可真是怕呀,只可惜面都見不著,更別說惹了?!逼鋵嵵芴礻辉谡f這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心虛呢,也不知道那平常舌顫蓮花一樣的二管家有沒有給自己傳話,難不成……這一萬兩銀子當真是小姑娘的嫁妝銀子?周天昊想到這里,倒是有些興奮。 康廣壽見他那副又失落又忍不住笑的樣子,便知道周天昊的這顆心只怕是守不住了,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還想見她一面,你今兒別著急走,我現(xiàn)在就派人把劉福根追回來,下一張?zhí)咏o謝姑娘,讓她明日務必來縣衙一趟,為江寧縣的這些大好男兒送行?!?/br> ☆、第0085章 謝玉嬌一臉茫然的翻看這劉福根送回來的帖子,上頭明明白白寫著,邀請自己明日去縣衙,為江寧縣從武的好男兒送行。 這本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可不對勁的是,前幾天劉福根已經(jīng)回來說過這事情了,謝玉嬌在家想了兩日,最后也婉拒了,可今日劉福根剛走到半路,卻又被喊了回去,結(jié)果又收到這樣一張?zhí)?,這縣太爺心里頭在想些什么,到底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但無疑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這一次,謝玉嬌沒有理由再不去了,縣太爺?shù)拿孀?,還是要給足的。 謝玉嬌把帖子合上,只又有些不可置信問道:“你說你都出城了,康大人才把你喊回去,給了你這一份帖子?” 劉福根也覺得這事兒奇怪,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其實也合理,便開口道:“大小姐若是想不明白,奴才倒是有些想明白了,大小姐一開始不肯去,康大人也就隨了大小姐的愿了,可后來發(fā)現(xiàn)大小姐這銀子給的太多了,這要是不去,就不像話了,所以這才補了一個帖子過來,覺得鄭重其事的請大小姐過去,這才是個禮。” 謝玉嬌聽劉福根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只胡亂擺了擺手道:“算了,看來明兒是逃不掉了,你先去安排一下吧,原本明兒是表姑娘的生辰,我還想著在給她慶祝慶祝的。” 謝玉嬌從書房回去正院,徐氏、大姑奶奶正好都在廳中跟徐蕙如說話,見謝玉嬌回來,只急忙就迎了上去道:“才說要讓丫鬟把你早些喊回來呢,明兒蕙如生辰,我們幾個人正商量著,要給蕙如辦一辦呢!” 徐蕙如聽了這話,只忙道:“最近家里事情多,朝宗的病也才剛剛好,姑媽還是別費事了,下一碗長壽面吃,就夠了?!?/br> “這怎么行呢!生辰就應該好好過才行,朝宗生病,家里許久都不曾有笑聲了,如今他好了,更要好好慶祝一番,再說了,今年你好容易和舅舅團圓,可以一起過生辰,不好好慶祝一番,可不就浪費了?!敝x玉嬌一邊說,一邊捧了丫鬟遞上來的茶抿了一口,又微微蹙眉道:“只是我明兒白天有事,只能晚上來陪你了?!?/br> 徐氏一聽謝玉嬌有事情,只急忙問道:“什么事情?難道還要出門嗎?之前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謝玉嬌自己也郁悶,可人家是縣太爺,總不能不給這幾分薄面子:“明兒縣里要送了那些投軍的年輕人出發(fā)了,康大人親自給我下了帖子,讓我務必過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徐氏聽了這話,也只微微嘆了一口氣,里頭沈姨娘正抱著謝朝宗打算出來,聽了這話也只抿了抿薄唇,背過身去了。 徐氏瞧見了,便開口道:“你明兒要是見到了沈護院,讓他一路上小心些,家里有我們照看著,只讓他千萬要平平安安的?!?/br> 謝玉嬌對沈石虎還有這幾分內(nèi)疚,聽徐氏這樣囑咐,便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若是能遇上,這些話我都會說的?!?/br> 這一提起打仗的事情,大家伙的情緒就都有些失落,大姑奶奶便開口道:“蕙如喜歡吃些什么菜,今兒就定下來,一會兒讓廚房的婆子把東西都準備好了,省得明兒臨時點菜了,做不出來就掃興了。” 謝家住在村里,好些食材并不是天天都有的,若是想吃什么,得需提前一天去鎮(zhèn)上買了回來,這樣第二天才能準時做出來。 徐蕙如想了想,只開口道:“我倒沒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爹爹喜歡吃貓耳朵,以前在北邊倒是常見的很,如今在南邊就沒怎么見過了,我倒是也想嘗一嘗了。” 謝玉嬌聽了這話,就知道徐蕙孝順,只是她以前是南方人,卻也沒聽說過這東西,便也好奇問道:“那是什么好吃的,聽著就饞了,我也想吃呢!” 徐氏聞言,只笑道:“我當是什么好東西呢,原來是這個,你爹爹小時候喜歡吃零嘴,家里幾乎天天都備著這東西,后來到了南邊來,會做的人少了,倒的確是很少吃了,也不知道廚子會不會,我派個丫鬟去問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