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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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月皺眉:“焚星?” 楚淵將陶仁德方才所言又轉(zhuǎn)述了一回。 “先前從未聽過。”段白月?lián)u頭。 “我當(dāng)初想要焚星,也無非是聽母后偶爾提起,說是上古吉兆,僅此而已。”楚淵道。 “江湖中人趨之若鶩也想要,卻說是因為它能讓死者復(fù)生。”段白月將焚星從他掌心拿走,“不過無論如何,在沒搞清楚真相之前,還是離它遠一些?!?/br> 楚淵揚揚嘴角:“已經(jīng)送人的東西,還能再拿回去?” “改天補送一個別的便是?!倍伟自碌?,“至于這焚星,若確定它并無危險,我自會還回來?!?/br> “也好?!背Y道,“天色不早了,若無其他事——” “便一起喝杯酒吧。”段白月打斷他。 楚淵挑眉:“西南王還帶了酒?” “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帶好酒。”段白月一笑,“不過就算楚皇再勤儉,這偌大的皇宮中,酒至少該有一壇?!?/br> 楚淵搖頭:“明日還要上早朝?!?/br> 段白月道:“又來。” “御書房里還有一摞折子?!背Y趴在桌上,“若是今晚醉了,明日怕是有一群老臣要來鬧。” 段白月嘆氣:“若我能幫,倒真想都替你做完?!?/br> 楚淵聞言失笑:“就說外頭傳得沒錯,狼子野心,批折子也要代勞?” “外頭傳得沒錯,西南王的確狼子野心?!倍伟自聹惤?,語調(diào)有些曖昧,“不過卻不想要這江山社稷,而是想……” “喂!”楚淵閃身躲開他。 “嗯?”段白月淡定伸手,從后頭的架子上取下來一個盒子,“拿個東西而已,慌什么?” 楚淵語塞,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白月晃晃手里的盒子:“挺香,是什么?” 楚淵答:“春宵醉。” 段白月:“……” 嗯? “段王可要喝一杯?”楚淵悠悠問。 段白月遲疑著打開,還真是……春宵醉。瓶子上的三個字筆鋒蒼勁,顯然是御筆親書。 但是此物…… 段白月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心中天人交戰(zhàn)。 楚淵眼底頗有深意。 段白月伸手想要拉住他,卻反被拍了一巴掌:“亂想什么!” “嗯?” “這是安神藥,小瑾配的,胡亂起個名字罷了。”楚淵好笑,“你還真信?!?/br> 段白月松了口氣,卻又不知該哭還是笑。 這種名字也能胡亂??? 楚淵將盒子收回來:“有了此藥,晚上能睡得踏實一些?!?/br> “睡不實是因為心里有事,日日服藥總不是辦法?!倍伟自?lián)u頭,“不要事事都往心里裝?!?/br> “既是一國之君,還能將事推給誰?”楚淵問。 段白月理所當(dāng)然道:“自然是朝中那群大臣,既要領(lǐng)俸祿,自要出力辦事,否則養(yǎng)來作何?又不好看,毛病還多?!备羧钗寰鸵G上一諫,上癮魔障一般,也是命好生在王城,若換做西南府,只怕三天就會被段瑤塞一嘴蟲。 楚淵笑著看他。 “也罷,不想喝酒就不喝,卻也別再去什么御書房了?!倍伟自碌?,“早些歇著,至于焚星與焚星局,我自會派人去查?!?/br> 楚淵點頭:“多謝?!?/br> 段白月一直看他進了內(nèi)殿,方才轉(zhuǎn)身離開?;氐娇蜅V?,再將那焚星拿出來,卻又恢復(fù)了先前的樣子,黯淡無光,如同最不值錢的珍珠一般。 往后幾日,御林軍與西南府的人都有意無意,盯緊了那座擂臺,卻也沒發(fā)現(xiàn)有何異樣。依舊日日有人上臺破局,卻每每都是大敗而歸,只能看著黃金眼紅跺腳。 這日清晨,段白月正在屋中喝茶,便聽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段念欣喜的聲音:“南師父,小王爺!” 段白月伸手揉了揉太陽xue。 屋門“砰”一聲被撞開,段瑤歡歡喜喜道:“哥?!?/br> “瑤兒?!倍伟自律焓智们盟哪X袋,倒是有些意外——還當(dāng)又要哭唧唧地來,畢竟回回都是滿心不甘愿。 南摩邪伸手拿了個點心吃,四下看看后稱贊:“真不愧是王城,一間客房都要比西南大得多?!?/br> “這一路可還平安?”段白月替他倒了一盞茶。 “一點事都沒發(fā)生。”南摩邪語調(diào)很是失望,像是非常期盼能出些亂子。 段白月頭疼道:“事先說好,若想搗亂,便等著回西南,在王城里要消停一些。” “自然自然,為師還在等著你娶媳婦,又如何會丟人?!蹦夏π皩ご蜷_,嘩啦啦滾出來一堆東西,“這一路過來,還特意給你那心上人帶了不少禮物?!?/br> 段白月:“……” 菜干rou條咸鴨蛋,銅盤子,銀茶壺,瓷燒的花瓶,鑲玉的擺件,倒是真將這一趟所經(jīng)過的大小城鎮(zhèn)特產(chǎn)買了個遍。 南摩邪道:“看著可還行?” 段瑤在旁邊唉聲嘆氣,就說這回師父在墳堆里埋久了,這些破爛玩意怎么好拿出送人,丟人現(xiàn)眼,他哥大小也是個王爺,而且西南府又不缺錢。 “這是何物?”段白月隨手拿起一個木頭做的小玩意。 “這是瑤兒的?!蹦夏π暗?,“昨日在來王城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老頭,破衣爛衫討飯吃,瑤兒便給了他一兜包子,換得這個小機關(guān)做謝禮?!?/br> “機關(guān)?”段白月心里一動。 “是啊。”段瑤將點心叼在嘴里,過來替他演示了一番。將一個凸起的小小圓環(huán)按下之后,登時便有五枚銀針從暗孔中射出,啪啪穿透了柱子。 雖說形狀不甚相同,但卻與當(dāng)日的鬼木匣大同小異。段白月猛然站起來,道:“那老頭現(xiàn)在何處?” “我怎么會知道?!倍维幈粐樍艘惶?,“昨天在鹿鳴山水潭那遇到,也沒問他要去哪,給了包子就走了?!?/br> “隨我進山!”段白月拎著他一道往外走,“無論如何,勢必要將人找到!” 段瑤猝不及防,險些被領(lǐng)口勒斷氣。 南摩邪倒是很歡喜,高高興興跟了上去,生怕會沒熱鬧可看。 一枚信號彈呼嘯著竄入長空,城中百姓看到也未在意,還當(dāng)又是哪個門派在招人。隱匿在王城各處的西南府暗線卻早已得了指令,紛紛往信號彈升起的方向趕去。 段念正守在山道入口,將人馬集合之后,便帶著一起進山,找人! “木癡老人?”段瑤一邊走一邊充滿好奇,“你找他作甚?” 段白月隨口道:“不知道?!?/br> 段瑤被噎了一下,略哀怨。 段白月卻無暇安慰弟弟,因為他當(dāng)真是不知道。 …… 西南府的人不算少,鹿鳴山也不算大。況且按照段瑤所言,昨日那個老人已經(jīng)有了些年歲,腿腳也不麻利,應(yīng)該走不了多快,因此段白月吩咐眾人加快速度,務(wù)必要在一天內(nèi)將其找出來。 時間一晃便過去幾個時辰,入夜時分,段念在水潭邊繞了幾圈,未發(fā)現(xiàn)有人影,剛打算換個地方,余光卻掃見旁邊的深草叢一動,像是有人,于是當(dāng)機立斷追了過去。 “大俠饒命??!”見有人追自己,草叢里的人立刻抱著頭大叫。 “老人家莫怕?!倍文钰s忙道,“在下并非劫匪。” “不是劫匪你追我?!崩先藵M臉臟污,雙眼寫滿戒備。 “閣下可是木癡老人?”段念試探著問。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崩先诉B連搖頭。 段白月已經(jīng)聞聲趕了過來。 “我當(dāng)真不是,我就是個叫花子?!崩先顺槌楸亲樱D(zhuǎn)身想走。 段瑤從上頭一躍而下,擋在他面前。 “唉?怎么是小公子你?!崩先撕苁且馔?。 “我哥哥要找木癡老人,你到底是不是他?”段瑤問。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崩^續(xù)搖頭。 “若非木癡老人,又怎會知曉此等精妙機關(guān)?”段白月上前,手中拿著他昨日送給段瑤的木匣。 “這就是個小玩意,哪里算是精妙機關(guān)?!崩先说念^搖得就沒停過,右手卻不動聲色塞進包袱,迅雷不及掩耳掏出來一把暗器。 但可惜,段瑤出手比他更快三分。 被側(cè)壓在草地上后,老人哭道:“你這小娃娃忒不厚道,我好心贈你防身之物,你卻帶人來抓我?!?/br> “我也不想?!倍维帩M心苦逼,“但我哥哥當(dāng)真不是個壞人,說不定只想問幾件事,就會將你放走呢?!币獙ι畛錆M希望。 老人盤腿坐在地上,賭氣道:“那我不走路,要有人背?!?/br> 段白月道:“段念!” 段瑤迅速讓開路,連連慶幸,還好沒讓我背。 段念很是愁苦,將刀合入鞘中,上前背起老人。 “年輕人,還是太輕敵啊?!崩先伺吭谒砩蠐u頭,“就不怕我趁機下毒?” “這還真不怕?!倍维幐谂赃?,發(fā)自內(nèi)心道,“我家的人,大小都是吃毒蟲長大的?!?/br> 老人:“……” 回到客棧之后,段白月雙手遞給老人一盞茶:“今日多有驚擾,還請木癡前輩見諒。” “說吧,找我做什么?”木癡老人默認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