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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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流天正在床上打坐,聽到動靜后睜開眼睛,意外道:“段小王爺怎么來了?” “有件事想請教景樓主?!倍维幍馈?/br> 景流天問:“小王爺可知,飛鸞樓并非日日都會開門做生意?” “我知道要排隊(duì),可我不想排?!倍维帯芭尽蓖郎吓牧税讯舅?,“用這些換,行不行?” 景流天看了眼,道:“不行?!?/br> 段瑤堅(jiān)持:“行?!?/br> 景流天好笑:“段小王爺,如此便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br> “我又不是中原江湖中人,自然不需要守中原江湖的規(guī)矩?!倍维幍?,“我只問一件事?!?/br> “也罷。”景流天道,“小王爺請講?!?/br> “這世間可有誰既能知曉焚星局與焚星的秘密,又武功高強(qiáng)隱姓他鄉(xiāng),還有個守而不得的戀人?”段瑤問。 “能知曉焚星與焚星局的秘密,便與潮崖有關(guān)系。隱姓埋名的高人,這江湖中多了去,至于兒女情長,就更加難以猜測了?!本傲魈斓?,“三樣加在一起,還當(dāng)真不知道是誰?!?/br> 段瑤道:“那這個問題不做準(zhǔn),我再問一個?!?/br> 景流天好笑:“段小王爺真不愧是出自西南府?!卑敕痔澮膊怀?。 段瑤道:“我說了,還請景樓主莫要打擾到老人家?!?/br> 景流天點(diǎn)頭:“自然,飛鸞樓這點(diǎn)cao守尚且還有?!?/br> 段瑤問:“幾十年前,江湖中可有一名女子,名字中有個‘鳳’字?” 景流天道:“這個字,少說也有十幾個?!?/br> “那情路坎坷的呢?”段瑤窮追不舍。 景流天道:“江湖女子大多情路不順,不過說來,白頭鳳卻是其中最坎坷的一個?!?/br> 段瑤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雙眼爍爍:“愿聞其詳。” “段小王爺為何要知道這個?”景流天意外。 段瑤心想,那位老前輩看來像是已病入膏肓,要一直不管不顧,多半是熬不過今年冬天的,又執(zhí)拗不肯看大夫,倘若能弄清楚前塵往事,替他多解一個心結(jié)也好。 第五十七章 玄冥寒鐵 荒野中的花 幾十年前的中原江湖,遠(yuǎn)不像現(xiàn)在這般和樂融融,有魔教三不五時出來挑釁也就罷了,偏偏各門派之間還不消停,幾乎隔個幾天就有幫派對罵約架。雖說尋常百姓更愿意將此描述為血雨腥風(fēng),好在侃大山時多些聊頭,但實(shí)際上更多卻是烏煙瘴氣,雙方罵來罵去頂多爭個口舌之利,與村間田里的潑皮無賴并無二致。 而誰都知道吵架與打群架這種事,自然是人與人多越好。于是每每臨近諸門派約定之日,大街上的痞子也就成了各家的搶手貨——話幾文錢兩頓飯便能雇上一天,不僅吵起架來聲音大,問候起別家祖宗也是毫無壓力,還能變著花樣罵娘,可謂便宜又劃算。而這些小混混也極樂意參與此類活動,有熱鬧看是一方面,且毫不費(fèi)力又過癮,更重要的是回來還能跟鄉(xiāng)鄰吹噓,看著周圍一圈艷羨眼神,簡直連做夢都要笑醒。只是這活路雖好,卻也有危險,一次在蕭山幫與金錢門約架之時,由于雙方雇來的人都頗為兇悍,到后頭局勢一發(fā)不可收拾,居然當(dāng)真拔劍打了起來,那些小混混哪里見過這陣仗,看到血之后,一個個掉頭就跑,其中一個人稍微跑得慢了些,后背便挨了兩刀。 受傷這混混是個年輕后生,頭發(fā)蓬亂滿臉臟污,大抵是因?yàn)樯眢w強(qiáng)壯,血流了一地卻也沒死,醒來之時躺在一處茅屋,身邊坐著一個女子正在熬藥。 “那女子便是白頭鳳嗎?”段瑤聽得入迷。 景流天點(diǎn)頭:“無人知道白頭鳳的真名叫什么,只知她平日里喜好用一塊白色頭巾遮住頭發(fā),手中又握有白鳳劍,因此便得了此名號。師從當(dāng)時江湖武學(xué)修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灰袍老尼,功夫自然不會差,原本是不該同這些約架小門派扯上關(guān)系的,只是恰好路過,又仁慈心善,便順手救了那后生?!?/br> 段瑤道:“既然師父是佛門中人,自然要更善良些的?!辈幌褡约旱膸煾?,每每被提起都是為了嚇唬不聽話的小娃娃。 “人有時太善良,也未必是好事?!本傲魈斓?,“那后生名叫李天,你可聽過此人?” “李天?”名字平平無奇,段瑤想了半天,才道:“海浪手?” “什么叫海浪手?!本傲魈焓?,叫下人替他端了一杯甜茶進(jìn)來,“是破浪斬?!?/br> 段瑤撓撓腦袋。 無人知道李天的來歷,甚至在那場約架之前,江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名字出現(xiàn)過。蕭山幫的弟子后來回憶了七八回,也說當(dāng)日只見他在街邊蹲著,衣裳又臟又破,以為是游手好閑的無賴地痞,便上前給了幾個銅板,不由分說拉著人就去了山巔打群架——后頭見他真被人砍了,也就趕緊作鳥獸散,誰會想到,此人竟會是個絕世高手。 “?。俊倍维幰矝]想明白。 “或許是那天恰好有什么事,又或者是恰好中了毒,想來除了白頭鳳與李天本人,這世間不會再有人知道個中緣由?!本傲魈斓溃袄钐靷弥?,便一直同白頭鳳生活在一起。灰袍老尼生前藏有一本武學(xué)秘笈,在她故去之后,江湖中有不少人都對白頭鳳虎視眈眈,一個個尋上門來,卻也一個個被李天打走。他掌法極其精妙,甚至能單手將地劈裂,飛沙走石如同翻滾海嘯,便得了名號破浪斬?!?/br> “聽起來倒是不錯?!倍维幍溃爸皇侨羟槁房部?,想來結(jié)局也不會是成親生子?!?/br> 景流天點(diǎn)頭:“再后來,李天不知為何,失蹤了?!?/br> 段瑤:“……” “他先前為人囂張,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本傲魈斓?,“在消息傳開后,白頭鳳也便成了眾人眼中的一塊肥rou,有人依舊對秘笈念念不忘,有人垂涎她的美貌,還有人想從她口中逼問出李天的下落。后頭家里待不下去,白頭鳳便連夜逃出了城相出海,卻依舊中了仇家的圈套,落入賊人之手?!?/br> “沒有武林盟主主持公道嗎?”段瑤問。 “武林盟主遠(yuǎn)在西域,況且當(dāng)時也沒人知道,白頭鳳究竟是落入了誰的手中?!本傲魈斓溃爸钡饺齻€月后,街邊才出現(xiàn)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白發(fā)女子,胡言亂語,武功盡廢?!?/br> 段瑤眉頭緊皺。 “她是偷偷跑出來的?!本傲魈斓?,“后頭有幾個門派看不過眼,派人前去救她,卻恰好遇到前來殺她的人,才總算是知道了背后真兇是誰?!?/br> “誰?”段瑤問。 “一個下三濫的門派,名叫玄裳山莊,曾被李天一人單挑全莊,結(jié)下了梁子?!本傲魈斓?,“在罪行敗露后,其余正道人士對其群起而攻之,雖說也算是替無辜女子報了仇,但這江湖中,卻再也沒有了俠女白頭鳳?!?/br> “后來呢?”段瑤繼續(xù)問。 “后來的事情,便無人知道了,李天似乎一直就沒回來過?!本傲魈斓溃爸劣诎最^鳳,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出了家,也有人說她嫁了個普通人過日子,誰知道呢?!?/br> “這樣啊?!倍维幍?,“那李天,當(dāng)真再也沒有回來過嗎?” 景流天搖頭:“就算到現(xiàn)在,也無人知曉他的真正身份,是死是活,去了哪里,更別提是當(dāng)時行蹤?!?/br> “嗯?!倍维幍?,“多謝景樓主,今日我讓樓主壞了規(guī)矩,他日定會想法補(bǔ)償。” “段小王爺客氣了?!本傲魈鞂⒆郎系亩舅幫苹厝?,“我若是不收這酬禮,也就不算是做生意,談何壞了規(guī)矩?!?/br> “也是?!倍维帉⑿∑孔佑执Щ厝ィ骸澳蔷退阄仪穫€人情?!?/br> “好說?!本傲魈斓?,“只是小王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可是聽到了些什么事,或者見到了些什么人?” “我也說不準(zhǔn),只是若前塵當(dāng)真如此悲慘,那還是莫要打擾老人家了?!倍维幧钗艘豢跉?,“是我先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br> 景流天了然,微微點(diǎn)頭:“在下明白?!?/br> 離開金滿客棧后,段瑤原本想去福明村再看看,猶豫再三,卻還是轉(zhuǎn)身回了北行宮。 天上一輪圓月漸漸隱去,日頭東升薄霧散開,蘇淮山莊里頭也開始有了炊煙人影。 雖是夏日,山間清晨卻也涼,段白月拉高被子,輕輕遮住身邊人的赤裸肩頭。 楚淵抬起胳膊擋住眼睛:“什么時辰了?” “又不用上早朝,你管它什么時辰?!倍伟自碌溃袄Ь屠^續(xù)睡?!?/br> 楚淵道:“屋里頭悶。” 段白月起身打開窗戶。 南摩邪正在院中笑靨如花。 段白月“哐當(dāng)”一聲,重新將木窗掩住,還插了插扣。 逆徒啊……南摩邪搖頭晃腦很感慨,轉(zhuǎn)身溜達(dá)去了廚房。 什么叫娶了媳婦忘了娘。 段白月回到床上,重新將人抱進(jìn)懷中。 楚淵被他折騰了一夜,又有些昏沉,也沒看清窗戶究竟是開還是關(guān),很快便又睡了過去。陶仁德在外頭轉(zhuǎn)了幾圈,侍衛(wèi)都說西南王一直在睡覺沒出門,也便放了心,打算獨(dú)自去飯廳吃早飯,卻在路過廚房時,險些與一個頭發(fā)亂蓬蓬的老頭撞個滿懷。 “南大俠?!碧杖实滦卸Y,不動聲色往后退兩步。畢竟面前這位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也不知究竟是個什么物件,還是躲遠(yuǎn)些好。 “陶大人?!蹦夏π白笫帜笾桓蜅l正在啃。 “南大俠生病了?”陶仁德往廚房內(nèi)看了一眼,砂鍋正咕嘟咕嘟,四處都是藥味。 “倒不是。”南摩邪道,“滋補(bǔ)用的湯藥,陶大人也來一碗?” 陶仁德看著桌上散開的蝎子蜈蚣蟾蜍干,笑容滿面轉(zhuǎn)身告辭,生怕晚了會被拉住灌下肚。 想得還挺美,真想喝可沒有。南摩邪晃晃小徒弟前幾日給自己捆出來的小辮子,繼續(xù)蹲回爐邊煮藥。熬干再加水,足足過了七八回,方才清出來端回住處。 開門的人是楚淵。 “皇上?!蹦夏π靶θ荽认?。 “南前輩。”楚淵并未覺得不自在——畢竟南摩邪的臥房就在隔壁,按照他的武功修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昨夜前來。 更何況,原本就是……一家人。 “這是藥?!蹦夏π皩⑼脒f給他,叮囑,“務(wù)必要一口氣喝完?!?/br> “每月十五,就是要服此藥?”楚淵接在手中。 南摩邪點(diǎn)頭:“是啊,又毒又酸苦?!彼猿酝曛螅瑒?wù)必要給點(diǎn)甜頭才是。 “有勞前輩了?!背Y微微低頭。 南摩邪清了清嗓子,打算繼續(xù)渲染一下氣氛:“此藥——” “師父?!倍伟自鲁霈F(xiàn)在楚淵身后,目光如刀。 南摩邪強(qiáng)行冷靜,摸了摸自己的小辮子。 “前輩回去休息吧?!背Y失笑,“我會看著他服藥?!?/br> “聽到?jīng)]有?!倍伟自聠问謸踝¢T框,微微躬身與恩師平視,“可要徒弟送師父回去?”笑容和藹,一看便知完全不是威脅。 南摩邪連門都不走,直接爬墻回了隔壁。 楚淵:“……” “師父說話,你也是知道的?!倍伟自玛P(guān)上屋門,“聽聽便可,可不許信。” “南前輩也沒說什么?!背Y坐在桌邊,將藥碗遞給他,“有些燙?!?/br> 段白月道:“喂我?!?/br> 楚淵:“……” 段白月道:“苦?!?/br> 楚淵道:“若是苦,便更該一口氣喝完?!?/br> 段白月想了想,道:“手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