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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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月依舊背對著他。 “你當(dāng)你原本有多好看?!背Y一步步走進(jìn)他,“即便是這張臉沒毀,就能讓大楚天子一見傾心?” 段白月閉上眼睛。 “你不愿見我,我也不會逼你。”楚淵在他身后停住腳步,“仔細(xì)想想,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逼我,我何時強(qiáng)迫過你一回?” 段白月心里一陣悶疼。 “回西南吧。”許久之后,楚淵冷冷道,“天辰砂我會替你拿到,然后我們便兩不相欠。這南海將來會如何,我將來會如何,都與你再無關(guān)系?!?/br> 段白月嘴唇顫抖,卻始終也說不出一個“好”字。 段瑤在屋里干著急,他哥是中邪了嗎,這當(dāng)口假扮什么悶葫蘆,難道不該痛哭流涕抱住嫂子,就算身上有毒不能抱,也要泣不成聲解釋緣由,畢竟小話本里都這么寫。 司空睿惋惜:“可惜那些搓衣板都在我房中。” “不行,要想個辦法!”段瑤站起來,“我有點緊張,你來想!” “好!”司空睿架勢看著挺足。 答應(yīng)地如此干脆,段瑤反而一愣:“行不行啊?” “管他!”司空睿推開門,橫豎也不能比現(xiàn)在的狀況更差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喂喂喂!”段瑤大驚失色,伸手要拉沒拉住。 “皇上,實不相瞞,段兄他最近腦子有點問題啊?!彼究疹UZ出驚人一臉誠懇,“發(fā)癲?!?/br> 段白月面色鐵青,將他一拳揍了回去。 司空睿捂著胸口咳嗽,還是不是兄弟了。 段瑤趕緊關(guān)上門,對未來很是悲觀——因為不管是親生哥哥,還是司空哥哥,看起來都像是腦袋出了毛病。 楚淵轉(zhuǎn)身出了小院,海風(fēng)很大,也很冷。 段白月在院中站了許久。 司空睿與段瑤蹲在門后,唉聲嘆氣,大眼瞪小眼。 “傻徒弟?!碧烀髦H,南摩邪在他身后提醒,“皇上要出海了,你還不去攔著?” 段白月嗓音沙?。骸跋惹耙恍乃螅瑹o非便是讓他忘了我,現(xiàn)在求仁得仁,為何又要攔?” “要是忘了你,就能重新找個人好好過日子,那忘了也便忘了。”南摩邪道,“但若能重新找個人,又為何要幾次三番親自南下,甚至不惜駕船出海。他是一國之君,而且還是個要名垂青史的一國之君,可在他心里,你甚至要重過社稷江山?!?/br> 段白月死死握著雙手。 “段兄到底在想什么?”司空睿簡直要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是花魁,臉毀了又如何?我都沒嫌棄他?!?/br> 段瑤道:“可哥哥身上帶毒?!?/br> 司空睿道:“那至少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br> 段瑤道:“看一輩子嗎?” 司空睿道:“歡歡喜喜看著心上人一輩子,與被心上人氣跑,怨一輩子,哪個更好些?” 段瑤繼續(xù)對著門外道:“可師父都說了,皇上這回走了,說不定就能忘了哥哥,重新找個人過日子?!?/br> 司空睿問:“那若是忘不掉呢?” 段瑤堅定道:“能忘掉的,哥哥就覺得皇上能忘掉。就算現(xiàn)在不能,過個十年八年,也能。” 司空睿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開了三四年,皇上依舊不惜為了段兄揮兵南下。按照這樣推算,至少要再過十年,才能將心中的愛恨放下些許,再過十年,或許當(dāng)真能完全放下,那一生便已過去了大半。可執(zhí)念了一個人大半生,就算已完全放下,想要重新找個真心喜歡的人,在那深宮之內(nèi),怕也不容易。最好的結(jié)果,無非便是在老去之時幡然醒悟,廣選秀女充盈后宮,日日醉生夢死當(dāng)皇帝。段兄若能等到這一天,想必一定會頗為欣慰?!?/br> “這已經(jīng)算不錯了。”段瑤撇撇嘴,“若是一輩子都忘不掉,那才叫慘。不管到時候是愛是恨,都是一個人,愛了看不著,恨了打不著,憋屈死。” 段白月心里一片雜亂,轉(zhuǎn)身沖出小院。 段瑤和司空睿擊了一下掌。 南摩邪也松了口氣。 “皇上?!彼南补嫠门L(fēng),“外頭風(fēng)大,回去吧?!?/br> 楚淵站在船頭,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港口,眼底越來越?jīng)觥?/br> 四喜公公在心里嘆氣。 楚淵微閉雙眼,終是轉(zhuǎn)身回了船艙。 片刻之后,船身猛然一晃動,四喜公公在外頭驚呼:“西南王?” 楚淵片刻猶豫也無,冷冷道:“來人,抓刺客?!?/br> 第八十六章 荒野云頂 先拿到天辰砂再說 天子下南洋,即便是微服,也少不了會有護(hù)衛(wèi)暗中跟隨。段白月自然不會當(dāng)真與之交手,想要閃身躲開,卻反而被逼至角落。于是四喜公公便眼睜睜看著船尾亂成一片,心里干著急——這若是西南王當(dāng)真受了傷,最后心疼的還不得是皇上,何苦來著。 錦娘也在這艘船上,原本她在漁家小院替眾人準(zhǔn)備好第二天的早飯后,都已經(jīng)打算要回房歇息,突然四喜公公便來通傳,說是計劃有變,皇上要即刻啟程前往翡緬國,也就來不及多問,急急忙忙跟著一道上了船。這陣突然聽外頭傳來打斗聲,第一反應(yīng)便是有刺客,她也是會幾下拳腳功夫的,在窗戶中見四喜還站在一邊看,擔(dān)心他會受傷,便出去想將他拉回船艙中,卻恰好看到段白月,于是心里一愣,問:“是王爺?” “可不是?!彼南补β晣@氣,皇上怎么還不快些讓停下,這都打了快半柱香,船都要散了。 “皇上。”錦娘不明就里,對著船艙道,“是段王爺來了?!毕惹耙恢痹谡遥抑藶楹斡制桨谉o故打了起來。 這批影衛(wèi)貼身跟了楚淵許久,雖不知太多內(nèi)幕,卻也知皇上與西南王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不像外界所傳那般勢不兩立,因此打斗時也并未使出全力。錦娘自是敬重楚淵,心里卻總歸也是向著段白月,怕他會吃虧,眼看局勢僵持,索性趁著船身晃動之際,假裝失足掉入了海中。 她隨著楚項在海島生活了這么些年,水性極好。但段白月與四喜見狀卻都嚇了一跳,楚淵聽到動靜似乎有些不對,總算是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段白月飛身下水,將她救了上來。 “多謝王爺?!币雇硖鞗?,錦娘嘴唇有些哆嗦,看上去幾近昏迷。 四喜忙拿來披風(fēng)將她裹住,船上都是男子,照顧起來不方便就罷了,更是連一桶熱水都沒有。楚淵遞過來一瓶傷寒藥,面無表情道:“回小院?!?/br> “是!”船工趕忙調(diào)轉(zhuǎn)方向,折返離鏡國——幸虧沒走多久,等回到住處時,天才麻麻亮。 “怎么了?”南摩邪與段瑤,加上司空睿三人,原本還在商量是要弄個船一道出海跟過去,還是先想辦法去星洲看看,卻沒料到皇上居然又回來了。 莫非哥哥當(dāng)真如此有出息?段瑤心里頓時充滿喜悅,不過也喜悅了沒多久。 “錦娘不小心掉到了海中?!倍伟自碌?,“去燒些熱水,再送些風(fēng)寒藥物與湯水,實在不行,便暫時先找個嬸子過來照顧?!?/br> “好好好!”段瑤趕緊出門,南摩邪與司空睿也分頭去忙活,影衛(wèi)將錦娘送入房中,院子里只剩下了楚淵與段白月兩人。 楚淵道:“轉(zhuǎn)過去?!?/br> 段白月頓了頓,問:“為何?” 楚淵答:“面具太丑?!?/br> 段白月:“……” 丑嗎? 看著他的背影,楚淵胸口劇烈起伏,死死握著拳頭,很想拿起旁邊的搓衣板,先將人狂揍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那種揍,打成豬頭的那種揍。 身后的人久久不說話,段白月只好先開口:“我能轉(zhuǎn)過來嗎?” 楚淵答:“賜你一丈紅?!?/br> 段白月認(rèn)輸:“我不轉(zhuǎn)便是?!?/br> 楚淵繼續(xù)無風(fēng)無浪道:“錦娘是楚項的人,她在翡緬國生活了數(shù)年,雖說不知入口在何處,卻也大致能做個領(lǐng)路人。大楚水軍已整裝待發(fā),拿到天辰砂之后,朕自會送去大理。話就這么多,西南王聽完就可以走了?!?/br> 段白月道:“天辰砂在荒野云頂?!?/br> 楚淵皺眉:“你還知道些什么?” 段白月道:“知道的事情不少,但是要慢慢想?!?/br> 這句話如同十歲那年一樣欠揍,楚淵忍不住又看了眼搓衣板。 段白月繼續(xù)道:“即便是當(dāng)真要向翡緬國與楚項宣戰(zhàn),也不宜選在此時。大楚水軍雖說人數(shù)眾多,卻大多是由西北軍改編而來,內(nèi)陸作戰(zhàn)自是經(jīng)驗充足,海戰(zhàn)卻極有可能會吃虧。” 楚淵道:“所以?” “我這次出海,也帶了一支軍隊,就在白象國附近的島礁上?!倍伟自碌溃八麄冊苓^訓(xùn)練,水中作戰(zhàn)極為驍勇?!?/br> “能有多少人?”楚淵道,“楚項可是處心積慮謀劃了數(shù)年。”甚至極有可能在他還在王城做皇子的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了這頭的打算,否則當(dāng)初劉府何必要出面施壓,即便是同意貶黜,也不去西北,非要去海南。 段白月道:“想拿到天辰砂,也不一定要同楚項正面杠。既然知道了天辰砂在荒野云頂,不如等錦娘醒過來之后,先問問她是否知曉此地,再做定奪?!?/br> 楚淵道:“好?!?/br> 段白月又道:“等到三五年后——” “三五年后的事情,又與西南王何干?!背Y冷冷打斷他,“拿到天辰砂之后,這南洋剩下的麻煩,便是朕一人的麻煩。” 段白月道:“我……” 楚淵轉(zhuǎn)身出了小院。 段白月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司空睿蹲在屋頂,唉聲嘆氣。 段白月皺眉:“下來!” 司空睿道:“若我是你,便會追出去?!?/br> 段白月問:“追出去之后呢?” 司空睿跳到院中,道:“自然是將所有事都解釋清楚,別的不想說,至少要讓皇上知道,你當(dāng)初為何會走火入魔命懸一線,甚至不惜用金蠶線續(xù)命。” 段白月?lián)u道“我當(dāng)初受傷,與他并無關(guān)系?!?/br> 司空睿嘖嘖:“與皇上無關(guān),那還能與誰有關(guān),難不成是我?” 段白月答:“是。” 司空睿:“……” 兄臺你當(dāng)真聽清我在說什么了嗎就是。 段白月繞過他出了小院。 南摩邪與段瑤正守在外頭,笑靨如花。 段白月果斷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走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