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潼拽著他的衣襟，又翻了個(gè)身，兩人的位置又顛倒，“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敢親我，你膽子挺大，看來真是活膩了。”

    程梓川道：“你吸了我那么多血，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

    視線交匯，仿佛有殺氣彌漫。

    樓月潼冷哼，掐著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嘴唇，那涼意能驅(qū)散她身體的灼熱，讓她很是舒服，連契約反噬的疼痛都好似淡去了。

    程梓川心道：“果然是小魔女，隨心所欲，翻臉比翻書快！”

    他攬著她的腰，想要奪回主導(dǎo)權(quán)，樓月潼卻沒那么好對(duì)付，手掐得他快窒息了，不過下一刻，樓月潼頓時(shí)覺得腰間一癢，頃刻軟了下來，程梓川又翻身，這回緊緊按住了她。

    不知不覺中已唇舌交纏，兩個(gè)人抱在一起親得肆意囂張又坦蕩。

    末了，兩個(gè)人喘著氣望著夜空。

    樓月潼突然笑了起來，程梓川也笑了。

    “我發(fā)現(xiàn)，我似乎喜歡你，”小魔女這會(huì)直言不諱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gè)鬼契約的影響！”

    程梓川道：“我也是?！?/br>
    小魔女：“你也是什么？”

    程梓川坦言道：“對(duì)你動(dòng)情了…”頓了頓，他嘆了口氣，“你先前分明是個(gè)小丫頭，我怎么也不該……”

    小魔女不以為意，心說你還是我?guī)煾改亍m然他沒記憶也不承認(rèn)。

    但她覺得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也沒什么好害羞的。

    月光流瀉，出奇的溫柔。

    兩個(gè)人并排躺了好久。

    樓月潼眨了眨眼睛，“我雖然是挺喜歡你，但還是要?dú)⒘四愕?！?/br>
    一碼歸一碼，她分的很清，喜歡不可能成為她手下留情的原因，相反，她還會(huì)下手更狠，用盡全力——她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尊重。

    程梓川點(diǎn)點(diǎn)頭，“我雖然也喜歡你，但不會(huì)站著任你殺，也不會(huì)認(rèn)同你所做的一切。”

    “腦子正常的都不會(huì)?！睒窃落鬼?，隨即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我們?nèi)フ覕鼐壟_(tái)吧。”

    ☆、第45章 甜甜

    斬緣臺(tái)，能斬?cái)嗨麄冎g契約的地方。

    上一秒還親得難舍難分，下一刻就說要斷情緣……換個(gè)人得被小魔女折騰瘋。

    程梓川倒是很淡定：“斬?cái)嗥跫s方便你殺我？”

    “是啊，”他們之間早已經(jīng)過來相互試探的階段，小魔女也懶得繞彎子，“咱們先前說過的，各憑本事?！?/br>
    程梓川偏頭，摸了摸她的臉頰：“你舍得？”

    樓月潼咬了咬他的指尖，笑得又壞又邪氣，“舍得要?dú)?，舍不得也要?dú)ⅰ?shí)話跟你講，感情束縛不了我，現(xiàn)在我喜歡你，說不定只是受了契約影響，一旦斬?cái)嘁蚬i鏈，我會(huì)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也許是喜歡太淺，沒有愛來的刻骨銘心。

    程梓川嘆了口氣：“沒見過你這樣隨心所欲，任意妄為的。”

    “太認(rèn)真可不好，”樓月潼輕輕碰了碰他脖子上的傷口，意有所指，“這么快就忘了疼了？”

    程梓川慢悠悠地道：“不敢忘?！?/br>
    樓月潼伸手一抹，他的傷口轉(zhuǎn)瞬就不見了，她勾唇笑了笑，又捂著心口，若有所思道：“喜歡的感覺……”

    “如何？”

    樓月潼斂眸，好像心臟終于從七百年前的死寂中重新活了過來，從前浸在冰水里，現(xiàn)在站到了陽光下，很溫暖，溫暖得連魔也想沉溺下去。

    還記得恢復(fù)記憶的瞬間，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悵惘與麻木，無休止的倦怠席卷而來，她還活著，活著做什么呢？直到確定程梓川就是那個(gè)人的轉(zhuǎn)世，她才有了一種時(shí)隔七百年的真切感——?dú)⒘怂?，某種程度上簡(jiǎn)直成了她前進(jìn)的動(dòng)力。

    她真的是因?yàn)槠跫s才喜歡上程梓川的嗎？

    其實(shí)她心里根本沒有答案。

    “如何？”程梓川追問她。

    樓月潼想了想，“我還是覺得這種感情很無聊，”不等程梓川開口，她又笑了，“但我現(xiàn)在想跟你試一試這種無聊的感情游戲。”

    程梓川用力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讓人又愛又恨！”

    樓月潼挑了挑眉：“我的榮幸?！?/br>
    程梓川躺回去，抬手遮著眼睛，淡淡的問：“斬緣臺(tái)的下落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有人一定知道……”樓月潼心中提了一個(gè)名字——樓奕陽。

    誰也沒有再出聲。

    樹林在風(fēng)中嘩嘩作響，月光漸隱，星光漸褪，唯有夜色錯(cuò)落而綿長(zhǎng)。

    翌日，飛檐閣。

    傅衍之愣愣的盯著面前的黑裙少女，險(xiǎn)些摳掉自己的一雙眼睛——這是小魔女？

    三年她不長(zhǎng)，一長(zhǎng)長(zhǎng)三年??！

    “你，你真的是……”傅衍之很懷疑。

    樓月潼輕哼著做了個(gè)挖他眼睛的動(dòng)作，嚇得傅衍之連退好幾步，立刻深信不疑了。

    “別總嚇?biāo)?。”程梓川說出了傅衍之的心聲。

    樓月潼：“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每回都記吃不記打？”

    程梓川：“缺心眼吧?！?/br>
    傅衍之淚奔：“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們親哥！”

    蘇娫嫌棄的將他踹給花驊化去安慰。

    “你們……是來告辭的？”蘇娫打量著他們，意味不明。

    樓月潼點(diǎn)頭，聳了聳肩，其實(shí)她才沒那么磨嘰，主要是程梓川非要來跟玻璃心的表哥說一聲。

    果然，傅衍之一聽又跑了過來：“告辭？你們要去哪兒？”

    樓月潼：“不告訴你?！?/br>
    傅衍之轉(zhuǎn)向程梓川，程梓川：“嗯，聽她的，不說?！?/br>
    “……”傅衍之的膝蓋狠狠中了一箭。

    小魔女眨了眨眼，伸手勾住程梓川的胳膊，飛了個(gè)調(diào)笑的眼神給他：“表現(xiàn)不錯(cuò)哦?！?/br>
    程梓川淡定回?fù)簦骸皯?yīng)該的，下回看你表現(xiàn)?！?/br>
    小魔女笑意不變，手下卻狠狠掐了他一把，瀟瀟灑灑的跟蘇娫跑里面說話去了，美其名曰：“留空間給你們聊?！?/br>
    “你你你……她她她……你們！”傅衍之自從受了情傷后就得了種“道侶綜合癥”，一旦看到親親密密的男女他整個(gè)人都不好了。

    程梓川言簡(jiǎn)意賅：“在一起了?！?/br>
    傅衍之捂臉，再次淚奔……為什么這兩個(gè)整天互相捅刀的都能在一起了，他這么深情癡情專情的人卻總要失戀？管姻緣的你是不是瞎？

    花驊化卻滿臉恍然大悟：“傅兄喜歡的好歹是白衣出塵的小仙女，程道友喜歡的卻是這種□□的小姑娘……”

    程梓川：“……”

    “原來程道友有戀童癖?。　被懟凵窈?jiǎn)直大寫的耿直。

    傅衍之還沒來得及哭，就笑得肚子疼了——什么叫好兄弟？這就是啊！

    程梓川高深莫測(cè)地盯著他們，不過還沒等他做什么，里面就傳來了打斗聲，一個(gè)衣衫破爛的老頭拽著個(gè)酒葫蘆踉踉蹌蹌地跑出來：“徒兒快來！師父教你斬妖除魔……啊呀！”

    樓月潼一掌扇飛了他的酒葫蘆，絆得他踩空摔了一跤，又一腳踩爛了葫蘆，恨恨道：“臭老頭！你不是符咒很多嗎？斬妖除魔？我先宰了你！”

    蘇娫急急忙忙地在一旁想拉架，卻插不了手。

    “?。煾赴。　被懟瘺_過去幫忙，被小魔女一腳橫掃，摔在了老頭身上，將爬起來的老頭又壓得摔在了地上。

    老頭痛心疾首：“徒弟你怎么這么沒用！我的寶貝葫蘆??！”

    樓月潼還在打，傅衍之倒是急了：“表弟你快讓她住手?。　?/br>
    程梓川云淡風(fēng)輕地彈了彈衣袖，慢悠悠地道：“我看他們玩得挺高興的?！?/br>
    玩？你特么逗我！再玩下去要出人命了！

    “表弟??！”

    程梓川閑庭漫步似地走過去，握住樓月潼的手腕，樓月潼眼睛一橫，冷冷道：“敢攔我我就打你！”

    “手臟了?！背惕鞔戳丝此稚险慈镜木茲n，“擦完再打?！?/br>
    樓月潼睜著眼睛，一歪頭，“好！”

    然后就這么被他拉到一旁坐下擦手去了，不過片刻，她的心思就從揍人轉(zhuǎn)到程梓川身上了，他拉著她的手，輕輕擦拭，動(dòng)作很輕很自然，神色專注，眼簾隔開一片疏冷，卻意外的溫柔。

    樓月潼想，她會(huì)喜歡程梓川肯定有很大原因是他生得好看，賞心悅目。

    老頭被徒弟扶起來，醉意總算沒了，氣得直跳腳：“你這個(gè)小魔女，老夫是看在清琊跟徒弟面上不跟你計(jì)較，你到得寸進(jìn)尺了！有本事再來戰(zhàn)，老夫可不會(huì)……”

    然而小魔女已經(jīng)完全無視他了。

    等到兩個(gè)人閃瞎狗眼地擦完手，那邊幾人也已經(jīng)搞清楚事情經(jīng)過了，花驊化正試圖跟他師父解釋，老頭就抱著葫蘆，拉著臉，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就不聽！”的架勢(shì)。

    還是蘇娫豪氣萬千的拿出個(gè)靈器葫蘆賠過去，老頭才滿意，看蘇娫的眼神慈祥極了：“這閨女心善??！嫁人了沒？我徒弟……”

    花驊化趕在蘇娫變臉之前，毫不留情地將他拖走了。

    終于清靜了，傅衍之抹了把汗。

    看他們被折騰得這么慘，小魔女就放心了，心情愉快地打了個(gè)招呼，拉著程梓川離開。

    傅衍之目送他們，眼見著兩個(gè)人不知道說了什么，程梓川忽然就蹲了下來，眉目柔和沉靜，小魔女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環(huán)住他的脖頸，笑得囂張又嘚瑟。

    傅衍之“嘖”了聲，翻白眼：“她咋不上天呢！”

    “羨慕了？”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