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宋弘璟微微一窒,深潭眸子里暗潮迷亂,原是想好好的和她親近一番,可是沒想到一觸碰到她,他整個人仿佛就不會思考了一般,只想著怎么樣把眼前這美味吞吃入腹,在她的身上烙印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何況——這本來就是他惦念了十余載的人。 唇邊溢出一聲喟嘆,衣衫盡褪,芙蓉帳里綺光彌漫。 ☆、49|44. 晨光微露,似有風攜著溫軟的天光吹來,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布幔輕垂的喜房里,隱約照出床榻上的人影。項瑤悠悠轉(zhuǎn)醒,便對上一雙清醒含笑的眸子,一手支著床,目光正對,隱了脈脈深情。 大抵是方醒過來,那雙翦水秋瞳里蒙了一層不知身處何地的茫然,纖長稍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剪影,輕輕顫動,片刻之后思緒回籠,目光落在那截繞在自己腰窩處的強壯手臂上。 昨夜的一些記憶又再翻涌,耳畔似乎又響起了他黯沉的輕喚,急促的喘息,讓她面頰攸忽炙熱。 “醒了?”宋弘璟俊美面龐,映蘊在光影朦朧中,輪廓分外柔和,深邃的雙眸盈滿饜足神色。 烏發(fā)垂落肩頭,與她的發(fā)梢糾纏在一起,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項瑤腦海里忽的浮現(xiàn)這一句,心里有一處忽生溫軟。 項瑤稍稍一動,渾身牽扯起酸軟無力感,尤其那難以啟齒之處更甚,白玉般的臉頰暈開一抹緋紅,低低應(yīng)了聲。 “可還疼痛?”指尖溫柔,描摩著她纖腰的弧度,輕輕按捏。 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紓解之余那種融化般的無助感又在體內(nèi)蔓延,項瑤緊咬下唇,不想讓那羞人的□□溢出口來,搖頭應(yīng)答。 宋弘璟睨著她,眼瞳分明是灼灼狼光,便覺耳垂又被他唇舌纏繞,忍不住一陣顫栗。 親吻涉入衣襟,密密地落在她玲瓏卻突顯的一抹琵琶骨上。她呼息已經(jīng)倉促,趁著腦子里尚且沒有迷亂,連忙勸阻。“還得去敬茶……” “老夫人特意交代過,比起孫媳婦的茶,她更想要曾孫兒,免了俗禮,曾孫兒要緊。”某人不安分的大手正順著不堪一握的腰肢不懷好意地往下滑去,滿意的看到她潔白面容逐漸氤氳起桃花般的米分色,唇齒相濡,紅鸞帳內(nèi)又是一陣蝕骨纏綿。 項瑤再次回神,便聽得門被輕輕叩了兩聲,云雀的聲音在外頭低低響起,“姑爺,小姐,起了么?” 瞧著外頭大好的日頭,項瑤臉上羞臊的發(fā)熱,推開了人,應(yīng)聲起了。云雀便端著水盆推了門進來,侍候兩位主子穿衣洗漱,不多時的又進來兩名婆子,一進門就恭賀道,“將軍,夫人大喜,白頭偕老,百子千孫?!?/br> 道過喜后,便到了床榻邊,撩了床褥見著那染了紅的白喜帕,俱是笑開,取了細細疊好放在了另一名婆子端著的漆木托盤上,用紗巾蓋上,動作利落地收拾了屋子。 項瑤自婆子拿起那塊帕子,就不敢再看,紅著臉由著流螢替自己梳起婦人髻,即淡掃蛾眉,紅唇芙蓉面,眉目間多了一份屬于成熟女子的嫵媚和妖嬈,比之以往更加美得令人窒息,惹得流螢忍不住一直偷瞄。 “有何不妥么?”項瑤下意識撫上,實際有些擔心宋弘璟留下什么顯眼痕跡。 流螢忙是搖了搖頭,略是害羞地瞟了一眼同姑爺站一道的項瑤,只覺得二人跟畫里走下來似的,“小姐和姑爺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雙人!” 宋弘璟聞言,多看了她一眼,分明帶了有眼光的賞識,便攬著項瑤坐在了如意桌前,白瓷碗盛著形似元寶的餛飩,以烤鴨、冬筍、雞脯rou、碗豆為餡,豬骨湯熬成,澆上香油、醋,放上撕碎紫菜、香菜末等,噴香誘人。 一碟色澤金黃,外脆里嫩的水煎包,白嫩嫩的銀絲花卷,軟糯彈牙的南瓜糯米餅,冒著滾滾熱氣的香芹牛rou粥……一桌子滿滿當當,甚是豐盛。 昨個本就靠著糕點墊的肚子,一番體力消耗的,早就沒了影兒,這會兒確是覺著餓了,只是這也太多了罷,且都是她愛吃的。 宋弘璟在云雀動手前,拿了她面前的碗盛粥,“牛rou補氣血,你多吃點?!?/br> “……”項瑤聽他一本正經(jīng)道,耳根子爬上了緋紅,再看對面睨著自個的人一頓之后嘴角浮起的那抹淺笑,落在眼中怎么都看都不懷好意,腦海里不合時宜的冒出養(yǎng)肥待宰四字,窘著埋首喝粥。 用過朝飯,已近巳時,在項瑤的催促聲里,兩人一道去了宋老夫人的苑兒請安,同宋弘璟說的一樣,老夫人不講究虛禮,脾氣和善,拉著項瑤的手兒噓寒問暖,只目光不時掃過她的腹部,樂呵呵笑著。 項瑤思及宋弘璟那般‘努力’,垂眸故作鎮(zhèn)定,宋老夫人是將門之后,比之秦老夫人性子多了幾分灑脫,卻也親切,項瑤也甚是喜歡與她相處,送上鞋襪等一早備好的,換了宋家家傳的白玉鐲子,老夫人便道要小憩會兒,兩人便離開往宋氏住處。 一路上丫鬟仆從見了二人紛紛向行禮,項瑤漸漸接受了新的身份,只是稍后就察覺些許不對勁來,那些下人瞧著自個的目光恭敬之余似乎還有些別個什么,并不單純地是瞧將軍府女主人似的。 心中起疑,只是宋氏的苑兒就在跟前,便先存下,進了門,兩人一道問安。 宋氏身著姜黃色折枝花刻絲褙子,正坐在酸枝木雕如意云紋軟椅上喝茶,瞧見來人,目光從宋弘璟身上掠過落在了項瑤身上,不冷不淡地道了句,“姑娘是書香門第出身懂規(guī)矩禮儀的小姐,我這做姑姑的自是盼著弘璟好兒,他一心娶你過門,我也望你倆以后好好過日子?!?/br> 項瑤自是聽出她語氣里隱著的不虞,暗暗嗔了宋弘璟一眼,沒叫醒她就算了后來還糾纏,宋氏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爸断敝斢浌霉媒陶d。” 說罷,便從云雀手里取了見禮親手遞上,禮是顧氏備下的,只多不少,且件件精挑過。宋氏略略瞧過,讓身邊站著的婆子收了起來,隨后回了套紅瑪瑙的首飾件兒,坐在她下首抱著孩子的小婦人尤氏瞧見直了眼兒,她前年進門,嫁的是宋氏兒子,她給的可沒那么貴重大方,不由暗暗咬了牙根。 項瑤謝過宋氏,便聽宋弘璟介紹了尤氏,表哥趙瑞之妻,懷里抱著的小孩兒方過周歲,還不怎么會說話,睜著一雙葡萄眼兒眨巴眨巴瞧,見項瑤沖她笑,露了幾顆牙咧著咯咯笑。尤氏面上掛著親善笑意,給了一匹云錦,選色是時下最流行的,親熱了道?!巴笤蹅兙褪擎ㄦ玻姨摯竽銉赡?,家里meimei年紀與你一般,看著就怪親的?!?/br> “謝嫂嫂?!表棳幮牡纂m有些不適應(yīng)對方熱情,面上不顯,回了禮貌笑意。 尤氏看著她給小孩兒戴上的赤金盤螭長命鎖,笑容里多了幾分真心實意。把著小孩兒胖乎乎的小手,拖長了音兒教她喊嬸娘。宋氏暗瞥了她一眼,尤氏笑意稍斂,她是小門子小戶,自然想巴結(jié)項瑤,別說她了,宋氏要不是巴上宋弘璟有前途,也沒今個這么風光。 宋弘璟何等風光月霽,未出閣前她也不是沒想過,誰能料后來嫁個—— “娘,你知道么那……弘璟,弟妹,你們也在?”進來的男子長相周正,比宋弘璟略矮了個頭,走路顯了一拐一拐,卻是個跛子,那話到了嘴邊見著宋弘璟二人又咽了回去,招呼了道。 “大哥。”宋弘璟開口,項瑤亦是跟著喚了一聲。 “難怪外頭都道弘璟好福氣,如今瞧著弟妹,確是讓人生羨?!壁w瑞頷首,睨著二人笑道,那承了宋氏的眉眼輪廓,卻是與之不一的隨和,只是那份隨和在觸及宋弘璟時斂了幾分,若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隨即又道,“弟妹在正好,府上二姑娘的事兒正愁不知該怎么辦?” “項筠?”項瑤聞言甚是詫異,觀禮過后不是都回府去了么,又有什么事? 趙瑞見她這副模樣,便曉得她還不知,臉上劃過猶豫神色,半晌為難地開了口,“二姑娘的情況不大好,弟妹還是親自過去瞧看看罷。” ☆、50|44. “小姐,莫哭了,這事大老爺一定能給你做主要個交代的?!?/br> “什么事要我爹做主?”項瑤踩著玉綃安慰的柔聲走進廂房,身后只跟著云雀,宋弘璟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去了書房,道是稍晚些過來接她。 項筠紅腫著雙眼,一只手緊緊攥著自個的衣領(lǐng)子,聽著問話身子微微發(fā)顫,咬住下唇用力到泛了白,默聲流著眼淚。 項瑤見狀睨向她身旁臉色擔憂的玉綃,“你來說?!?/br> “是……是藺王昨個喝醉了,誤闖了二小姐的廂房,二小姐她……她被強占了身子?!庇窠嬈骋娡忸^有人探頭探腦張望,神色亦是悲憤,撲通跪在項瑤跟前,“大小姐您可要替二小姐做主啊。” 項瑤及時斂了臉上神色,簡直跟聽了大笑話似的,來時也聽了流螢說道,隨來的項家人里多是同輩,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項允灃走的時候也沒管,就這么把項筠給落下了。 “你說藺王?誤闖?” 像是聽出她語調(diào)里的諷刺似的,項筠對上項瑤投過來的視線微有閃避,項瑤挑眉,接著問道,“那藺王呢?” 玉綃對上項瑤掃過來的視線,莫名打了個寒噤,稍作收斂,囁喏答道,“是王府來人才發(fā)現(xiàn)藺王宿在二小姐廂房,把宿醉未醒的王爺帶走了?!?/br> 項瑤聽完,難怪有這么個一出,宿醉未醒?依著那人心性,只怕是想壓著此事……門口細碎的議論隱約傳了進來,項瑤的目光復又落在了神色稍顯憔悴的項筠身上,匿了精光,卻是蹙眉,“男客的廂房離這可遠著,藺王身邊沒個隨侍侍候么?” 項筠面上有一瞬扭曲,抬眸與她直直相對,暗暗磨牙,對她那故意放錯的關(guān)注點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扭轉(zhuǎn),眸光掠向玉綃,后者復又撲通跪下磕頭,“是奴婢看顧不周,小姐睡下后奴婢中途離開才……才害的小姐……都是奴婢的錯。” “玉綃……別說了,我……我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表楏匏剖遣豢盎貞?,猛地拔下簪子,便要自戕。 “小姐!不要!”一直留意她那方向的玉綃忙是撲過去阻止,抓著她握著簪子的手,兩人一陣爭奪。 “夠了,這里是將軍府,不是項府,尋死覓活的還嫌不夠難堪么!”項瑤沉喝出聲,實在是看夠了二人?;?。 二人聞言止了動作,面上俱是隱過一抹尷尬。 項瑤慢慢走過去關(guān)了房門,將一眾探著脖子的人隔在外面才居高臨下地睨著癱在椅子上的項筠,微微俯身,以二人能聽得到的音量不甚耐煩道,“meimei還要做戲到什么時候,我看著可乏味的很吶。” 項筠噙著淚珠的眸子倏然轉(zhuǎn)了神色,緋紅眸子,狠狠地瞪向項瑤,亦是咬牙,“jiejie說什么我聽不懂?!?/br> “自己滾回項府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項瑤耐心告罄。 項筠咬唇忍著不出聲,眼角亮晶晶的掛了淚珠,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上去讓人甚為憐惜,嘴上話語卻是不符的怨毒,“jiejie要對我如何不客氣?眼下我在將軍府受了欺負,多的是同情憐憫我的,你說我這時候要是說一句,藺王是將我錯認成你才受的欺負,別個怎么想不說,jiejie初為新婦,于名聲有損罷?” 項瑤聞言眸色轉(zhuǎn)深,在她面上久久停留。項筠背脊躥起一股涼意,卻仍挺了挺背脊,不愿露了半分怯意。 半晌,項瑤繃得冷肅的臉色倏然一松,面上浮起笑意,緩慢吐出幾字,“這事確是要個交代,我差人先送meimei回去與父親再議。” 項筠捏著帕子拭眼淚,當她被自個要挾退讓,掩過一絲得逞,頷首應(yīng)下。 有了項瑤的吩咐,流螢一并隨著回項府,不至于落了太難看。云雀跟著項瑤在拱月門處等宋弘璟來,思及方才那事不禁皺了眉道,“小姐,方才在外頭的要不要奴婢去……” “不用?!表棳幾匀幻靼姿囊馑?,用錢收買,“這事傳出去于我未必有壞處?!?/br> 云雀不解凝向她。 “何況,也不定能傳了出去?!表棳帞宽?,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隨即招了云雀附耳,隨著她的交代云雀圓眼睛里浮了亮色。 昨夜之事是項筠順勢而為,還是巧思設(shè)計并不重要,以顧玄曄當下,她此舉還真是夠‘天真’。即是上一世的顧玄曄來說,最后那般待她,是因著大權(quán)在握,她再無用,項筠是他心頭的白月光,自是百般呵護,極盡寵愛,但眼下正值步步經(jīng)營之際,成為他阻礙的,卻是那白月光,就值得一看了。 她要做的,便是添一把柴火,項筠要做的,由她來幫一把。 “什么事高興?”一道頎長身影緩慢走來,在她面前站定。 項瑤微仰,自覺情緒并未外泄,就聽他仿若察覺所想道,“感覺?!?/br> 四目相交,睨著宋弘璟那深潭眸子,項瑤彎唇笑了,為他能讀懂自己情緒而感到愉悅。 隨后,宋弘璟帶著她在府里轉(zhuǎn)了開來,宋老夫人壽宴那日,項瑤只略略看過,今日有他陪同,感覺又有不同。路上遇著府里下人俱是垂首恭敬行禮,再沒像之前那般盯著瞧,短短功夫會有此改變……項瑤不禁側(cè)首,凝著那人清俊側(cè)臉,想是察覺了自己之前的不自在作了交代? “好看么?”那淡然清潤的聲音,經(jīng)風一暈開,格外的磁性好聽。 項瑤下意識想要點頭,卻在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白皙如凝脂的臉頰上暈開一抹緋紅,故作鎮(zhèn)定將目光掠向他身后放了空。 一聲輕笑隱在風中,宋弘璟俯身微微逼近,“有一副令夫人癡迷的皮囊,為夫甚是驕傲。” “……”項瑤撇開視線,覺得心目中的宋將軍在漸漸崩坍,只是嘴角卻漾開幾許甜蜜笑意。 跟在項瑤身后的云雀默默落后幾步,忍下抬手遮眼的沖動。 穿過抄手游廊,兩人攜手走著熟悉府邸,直到最后來到一處院落,透過月洞門,便可瞧見潔白如玉的瓊花開得熱烈,微風拂過,飄零而落,在蜿蜒小徑鋪了薄薄一層。 察覺身旁之人有一瞬的低落,項瑤從那處收回了視線,忽然記起瓊花是長公主生前最愛,這處院落……方一想到就被他牽著走了進去。 雕花纏枝如意窠鳳軒窗敞著,風卷著瓊花落在黃花梨海水紋書案上,吹拂上面擱置著的書冊,發(fā)出沙沙響聲,一側(cè)擱著的青白瓷描金鸞鳥大花瓶上插著幾株修剪得宜的瓊花枝,盈了一室暗香。 屋子里一塵不染,似是有人常年打理,桌上描金彩繪梳妝匣里靜靜躺著斷成兩截的紫玉雕花簫。 “小時候頑劣,時常闖禍,這嚴重的一次便是把父親贈給母親的定情信物打碎,也是那天,父親的死訊傳來,母親都沒來得及訓我就昏了過去,這一昏就是好幾天,后來,她再沒機會訓我了。”宋弘璟低低開口,聲音清冷悠遠。 項瑤凝著他,亦是聽說過那段慘烈往事,甚至還從父親口吻中猜出一二隱情,自然也知道雙親亡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成了如今寡言冷清的模樣,不由回握住他的手。 宋弘璟微垂眸子,“母親最喜歡待在這兒,吹吹曲子,看父親教我寫字。這里一切都是原樣,年幼時就好像母親還在一樣,時常躲在這里,不言不語,幾日都不肯出去,有一回還把祖母急哭了?!?/br> “如果父親母親在天有靈,必然眷戀這地方,想讓他們看看,我也尋到了想一生呵護的人,就像父親與母親……禍福相依,生死相隨?!?/br> 項瑤看著眼前的景兒,依稀能看到他描繪的那幅畫面,以及后來那個小小的宋弘璟孤單落寞的樣子,板正身子,臉上神色轉(zhuǎn)為鄭重,對著虛無空氣出了聲。 “這個人,從今往后,我會好好照顧,請你們放心。” 宋弘璟眼眸微垂,心底一片溫軟,泛起這些年從未有過的安定,緊緊擁住了她。 還未待上片刻,便聽著屋子外咿咿呀呀的稚嫩聲音,宋弘璟與項瑤走了出去,便看到一名丫鬟小心扶著趔趄走著的趙小寶,一邊嘴上念著,“小寶兒乖,咱們回去罷?!?/br> “表……發(fā)……發(fā)發(fā)……”趙小寶口齒不清,指的卻清楚,就是那庭院里的瓊花樹,挪著小步子,搖搖晃晃,看得人一陣擔驚受怕,深怕摔了。 “將軍,夫人?!毖诀咭娎镱^有人出來,忙是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