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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重生記(作者:粟米殼)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安瑾目光落了她身上,閃過多種神色,最后變成看不明,“你如何知道那避子湯?”四下無人,遂直奔了主題。

    “如何知道的重要嗎?”項瑤撇了撇茶蓋子,里頭碧青梗子浮浮沉沉,最終都沉了底下,“我還知,王妃在那碗打胎藥里還加了其他,令項筠一朝命喪?!?/br>
    安瑾漆黑瞳孔掠過驚愕,隨即變得烏沉,“宋夫人可真會臆想。”

    項瑤一副隨便你如何否認都與我無關(guān)的淡然模樣,抿了口茶,“項筠連著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尸體還叫藺王交了大理寺照律法處以極刑,留著這段時日的性命竟說是幻粉所致,不覺過于牽強么?”

    “只要那位不覺得牽強就行,宋夫人你說呢?”安瑾牽了嘴角反問。

    項瑤默了片刻,藺王府解禁,以后起之勢直逼成王,兩方爭斗旗鼓相當,甚至隱隱有顧玄曄得勝的苗頭,這叫她略是不安。

    “我來是勸夫人同宋將軍說說,不妨效仿其祖父,良禽擇木而棲?!卑茶Z帶雙關(guān)道。

    項瑤微斂眸子,復瞧向安瑾,女子一如記憶中那溫婉模樣,可又比那時候添了幾分陰郁,此時相對,愈發(fā)明顯。可即使顧玄曄那般相待她都愿為他作說客,到底是用情至深,還是內(nèi)心太過強大……

    “項瑤只是一介愚婦,不懂得朝堂之事,有些話自然也插不了口?!表棳幥鍦\一笑,見安瑾面色稍沉,又補了道,“不過王妃所說,項瑤定會原話轉(zhuǎn)達將軍?!?/br>
    ☆、106|97.

    酉時初,管事點了門口掛著的兩串炮仗,登時噼里啪啦一頓作響,紅色紙屑紛紛揚揚,方落成的沈府沉浸在一片嫁娶的喜慶氛圍中。

    拜過堂后趙玉珠就被送入了洞房,沈暄被外頭的人攔著喝酒,偏又是文弱斯文的性子,反而陷了人潮里被鬧著脫不了身,一臉無奈,不經(jīng)意瞥見宋弘璟,忙是投了求救目光,“宋……宋將軍。”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還叫什么宋將軍啊,那可是二舅哥了?!闭f罷就有人遞酒要罰。

    沈暄被按在了主桌位子上,有成王等略是拘束,幾杯酒下肚白皙俊臉上已經(jīng)紅暈一片,連連討?zhàn)垼瑓s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橫過來拿了酒杯,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響起:“我來?!?/br>
    宋弘璟發(fā)話難得,眾人當即一致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你一言我一語地敬上,也有不少想在宋弘璟面前博個印象的,畢竟能鬧騰的除去年輕人便是愛溜須拍馬的了。

    與主桌相鄰的一桌坐了嚴棣安祿等,趙瑞作陪,此時順著瞧了熱鬧,只嘴角匿了一抹不甘,論起來宋弘璟只是個表哥罷了,他這個當親哥的卻像被無視了,若宋弘璟沒了那層身份地位……思及此,趙瑞舉了酒杯閉著眼一口悶盡,遮了眸中□□裸的嫉恨。

    嚴棣慣是個精的,自然是嗅出一絲不對勁來,面上掛著笑意道,“趙公子好酒量?!彼炫c他的杯盞輕輕撞了一下,亦是飲下。

    趙瑞得了關(guān)注,自然一掃眼底陰郁,噙了滿滿笑容相對,“酒量淺薄,比不得比不得?!彪S即起身揚了音調(diào)作是主人家般招呼了道,“諸位,吃好喝好,盡興??!”

    一眾笑著應下,算是給面。一桌顧著一桌樂,于中心似乎隔了分水嶺,兩邊毫無往來不說,甚至隱隱帶著敵意,得嚴棣身旁的人解說才知曉,朝中站了兩派,一派以成王為首,一派則是藺王,斗得正兇,都想把對方拉下馬來。

    趙瑞隨即瞟過主桌上兄友弟恭的二人,晃了晃酒意上頭的腦袋,暗暗嗤笑,自古長幼有序,藺王再有能力又如何,怪就怪生的晚了,自覺傍上靠山的趙瑞自然對嚴棣愈發(fā)殷勤,這一幕,落了旁人眼中怎么看就都是諂媚了,難怪被人稱是寄住將軍府的軟蛋。

    這廂有了宋弘璟擋酒的沈暄如蒙大赦,起身搖晃晃就想溜走,怎奈腳下打滑若非旁人扶了一把險些跌倒出丑,再一看卻是笑容和煦的藺王,身上華服落了醬汁,顯然是方才被自個連累的。

    沈暄露了歉疚神色,“下官得罪,藺王若是不嫌棄,下官那有衣服置換?!?/br>
    “無妨?!碧A王反過來笑著寬慰,不損半點溫潤,隨他一道離席。

    月上中天,清冷銀輝透過扶疏青竹,一盞盞張貼著喜字的絹燈垂于檐前,于庭院籠下一道窈窕剪影,恰是帶著云雀出來透氣的項瑤,沈夫人是愛花之人,府中隨處可見精心侍弄的花草,此處也不例外,伴著清幽花香,令人心思沉靜,格外舒心起來。

    庭院清靜,再細微的動靜在夜里也被放大,項瑤自是聽到不遠響起的腳步聲,轉(zhuǎn)過了身子,一道頎長身影入了眼。

    月色如水,照在朱幡紅氈,勾起一抹不太真實的綺艷,也勾起來人記憶深處早該模糊了的畫面,一頂鎏金掛紅的軟轎,晃晃悠悠的載著如玉的美嬌娘,尤記牽起她手時觸到的細微汗意,以及那一聲略是緊張卻又鼓足勇氣道出的宣告。

    余生請多指教。

    可,所謂余生短不過三載,顧玄曄眼前一晃,那一抹嫣紅被女子嘴角汩汩流下的鮮血覆蓋,女子至死不肯閉上的眼睛幽怨至極。

    若自個沒有經(jīng)歷,定不會相信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偏偏就真的發(fā)生了。面前女子一身繡絲瑞草云雁廣袖雙絲綾氅衣,娉婷而立,是記憶中未見的風華。

    “所以,這一回你選擇了宋弘璟是么?”顧玄曄換過衣裳,遠遠就瞧見了她的身影,忍不住近了跟前。

    項瑤瞳孔微縮,再看顧玄曄,這段時日的禁閉似乎讓其臉頰清減不少,清俊眉眼瘦出了略顯鋒利的輪廓,周身氣息更顯沉穩(wěn),此刻噙著笑,然笑意卻未達了眼底,她見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笑,自然也就分辨得出。

    見項瑤語滯,目光掠過原在其身后此刻卻掩了前頭的丫鬟,嘴角弧度愈發(fā)上揚,倒是個忠仆。

    “瑤兒,離魂歸來,本王甚是想你。”顧玄曄直直凝視著人,仿若毫不在意有人經(jīng)過似地說道。

    項瑤緩過震驚,卻是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眉梢輕挑,難怪后來她所收的消息摻雜真假,恐怕他早有所發(fā)現(xiàn)。

    “王爺喝多了罷。”盛著月色清輝的潔凈面龐,笑意漸漸舒展開來,一如緩緩流動的水紋,語笑晏晏道。

    顧玄曄看著她裝傻模樣,并不挑破,看她骨碌碌轉(zhuǎn)著的漆黑眸子顯了靈動,難得瞧出了心思,心中一哂,想的怕是如何逃離自個身旁罷。此刻忍不住作了傷心神色,“撇去最后,本王可記得對瑤兒不比那宋將軍差罷?”

    項瑤聞言,原想折身離開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過頭來與他堪堪對上,眉眼落了寒意,哼笑了聲?!澳氵B他萬分之一都不及,哪有臉比較?!?/br>
    這話說的堪是大逆不道,已是撕破臉,顧玄曄臉色極是難看。

    “噢,我差點忘了,王爺?shù)暮檬且嗣模蓱z我那meimei癡心交付,落了這么個下場。顧六行不得那事,王爺定不知道罷?”項瑤好整以暇地凝著他,果不其然見他神色倏變,嘴角笑意噙了滿滿惡劣,“王爺,弄死自個親生孩子的滋味如何?”

    顧玄曄猛地抬頭相視,一雙俊目在月光下極其冷清,仿佛倒映著滿院的銀白月光,冷意如刀?!澳阍O計筠兒!”

    項瑤嘴角微彎,那模樣已經(jīng)說明。

    “不,顧六不可能被收買!”顧玄曄當初也是篤信這點,否則也不會留人在身邊那么多年。

    “是人總會有弱點。”項瑤語意模糊地駁道。

    顧六的弱點有二,一是不能與女子行房事,二是自幼失散的meimei,當初顧六因著被診治出不治之癥時日無多,卻意外遇著賣身青樓的meimei,為了給meimei贖身不惜鋌而走險綁架威脅與她,可惜死在同伙綁匪的手下,反倒落個救主的名聲,后藺王及時尋來,項瑤瞧著他為了meimei也是可憐,便揭了這茬沒提,誰想今時竟能用上。

    “你恨我就沖我來,為何要這么殘忍對她!”顧玄曄眸光冷厲殘暴,手上青筋根根暴起,仿若下一瞬就會掐上項瑤纖細脖頸似的,卻是克制攥住。

    “明明是王爺下的命令,怎能說是我殘忍,殘忍的是她愛的卻不信她的那人罷。”項瑤一字一句刻意放緩,看著他隨之露出痛苦神色,眼中滿是快意。

    顧玄曄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借著廊柱支撐抵靠,不知是痛惜那個孩子,還是愛他至深的女子,項瑤欣賞片刻,便再沒了興趣旋身離開,就見宋弘璟站了不遠,腳下快了兩步,像投入光明一般,投入宋弘璟張開的懷抱。

    “你什么時候脫身的?”項瑤微退了身子,手指整理上他的衣襟,狐領(lǐng)柔軟,染著他臉頰邊帶起的稍許暖意。

    “喝不過,沒人攔?!彼螌④姀乩涞哪抗庾灶櫺系姆较驋哌^,回落在項瑤身上撤了冷意,“他又糾纏?”

    項瑤搖頭,瞥了那方向一眼,顧玄曄整個人已經(jīng)隱進暗影中,融成一團陰郁,像是察覺她的目光似的緩緩抬頭,漆黑中,那雙眼眸隱著點點水光戾氣密布,極是驚心。

    “我恐怕惹了麻煩了。”項瑤仰起臉,看向宋將軍,一張燦若桃花的小臉露了尋求庇佑的意味。

    宋弘璟伸手攬過人,在當中阻了那道凌厲視線,男人認真的側(cè)臉十分的俊美,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煽動如兩把小刷子,刷在人的心尖上,冷硬的唇角一直寵溺的上揚,低沉溫柔的聲音自薄唇里傾瀉而出,低低的柔柔的。

    “有我在。”

    ☆、107|110.

    桑落酒,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卻是后勁十足。得嚴棣照拂認識不少達官顯貴的趙瑞不曉得已是幾杯酒下肚,直覺下身一緊,忙是離席去了方便。

    一片烏云將天上掛著的殘月遮了大半,行在樹蔭夾道處幾乎有些難以瞧清腳下的路,趙瑞行得匆忙,沒顧了腳下登時叫什么東西給絆了一下跌進一旁的花壇里,睜大眼睛仔細瞧了絆自個的東西,卻是個空花盆,不由惱怒地啐了口晦氣,卻是閃著了腰,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遠遠行來,似有人影搖晃。趙瑞方要呼救便聽得其中有人開口提及自個,下意識地咽了聲兒。

    “這沈大人不得了啊,皇上賞識,又與將軍府攀上親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嗝……”來人打了個酒嗝,步履搖晃,得虧了身旁還有人扶了一把。

    “可不是,要不是宋將軍把表妹當了親妹,靠那瘸子哥哥能有這風光,憑著沈大人的身價熱度,京城里多的是姑娘想嫁。”

    “噯,你瞧見沒,方才那個趙瑞討好嚴棣那樣子,像不像條狗?”說罷,還模仿作了小狗吐舌的動作,博了身旁人大笑。

    兩人正說得起勁,卻忽然瞧見一黑漆漆的東西朝著自個飛了過來,大概是天黑失了準頭,堪堪在人腳邊炸了開來,瓷片碎了一地,把人驚得連退了兩步,酒意退了兩分急喝道,“誰在那?”

    “你爺爺我!”烏云散去,月光照在走出來的趙瑞臉上此刻黑如鍋底,兩眼陰沉沉地盯著面前二人。

    待瞧清楚人后,那兩人相視俱是露了輕蔑笑意,其中一人更是叫囂“趙公子好大的脾氣,竟敢傷了安大人家的公子,怎的,不都是你喜歡跪舔的主子,還不上前磕頭認錯?!?/br>
    安正好整以暇地挑眉看人,故意伸了腳面兒,醉醺醺道,“喏,給爺舔干凈咯?!?/br>
    趙瑞雙眼暴突,中轟的一下理智燒盡,提起拳頭上前便同人扭打了起來,偏生勢單力薄又是個瘸的,沒一會就落了下風,臉上掛彩,只是博了不要命的打法,對方也沒落多少好看的。

    安正被拽了衣領(lǐng)子,顯了狼狽,一抹嘴角竟見了血絲兒,也爆了脾氣,本就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哥,何時被人這么欺負上頭,又是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物,真當是傍了嚴棣上臉了,臉色沉得出水,當即cao起一旁的小盆景就要往趙瑞頭上招呼去。

    說時遲那時快,先前圍了嚴棣身旁的幾名青年聽聞動靜趕來,從后頭奪了那只盆兒,還故意使壞用了十成力氣,安正猝不及防地跌向花壇,磕著邊緣,便覺額頭淌下濕漉漉液體來。

    “哎呀,安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想大喜的日子莫動了手不是,沒想到讓您見紅了?!睅兹穗S即站了趙瑞那道,笑瞇瞇打量了說道,“喜上添喜,添喜哈。”

    原跟著安正的那人一看苗頭不對登時也回去拉了人來壯勢,大抵也曉得是在別人府上,吩咐侍從在路口守了,里頭杠上的兩方人馬都是平日里就結(jié)了私怨的,互看不順眼。

    安正已經(jīng)是吃了虧的,暗咬牙槽,余光瞥見趙瑞仗著人多小人得志的模樣,眸中火星燎原,就沖趙瑞過去,大有今個不弄殘不為人的架勢。

    “阿正——”拱月門外驀然響起的一聲急喝令人猛地收勢,回首果然瞧見自個心中如神衹般的人物出現(xiàn)在那,此刻不復溫潤神情,全身似是籠罩了一層烏蒙。

    “藺王,是他們欺人太甚!”安正恨恨啐了口,拳頭依然緊握,不愿這么放過。

    “是你出言侮辱在先?!壁w瑞當即駁道,挺著身板,一副身殘志堅的鏗鏘模樣。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的?”嚴棣發(fā)現(xiàn)席上少了一半的好事分子,覺出不妥才出來瞧看,待看到藺王身影掛上無懈可擊的狐貍笑,“藺王,可是幾個沖撞您了?”

    藺王對上這么個乖覺人物,挑了眉梢,“并未,只是喝多了起了小摩擦罷,安正,都回酒桌喝茶醒醒酒。”

    “王爺……”安正猶是憤憤,不愿就此離去。

    藺王瞇起眼,喚了聲他的名字聲音低沉含了警告。一伙人就這么不甘不愿離了戰(zhàn)場,一場沖突在藺王的干預下消弭。

    待人走,趙瑞身旁一干人等仿若打了勝仗般爆出哄笑,“看他們給慫的啊……”

    “藺王剛給放出來當然不敢鬧事,可不就得夾著尾巴了嘛。”

    “安正那臉色嘖嘖真是絕了,看到都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起安正那幫人來,頗是痛快,嚴棣噙了笑聽著,在他們越說越離譜之際笑著喝止,“差不多行了啊,阿瑞,你沒事罷?”

    趙瑞被他扶著,心中亦是蕩著方才的激情,顯了臉上,“多謝諸位替我出頭,走,我做東,咱們?nèi)ヌ熵S樓再好好喝個痛快?!?/br>
    話一出便得了眾人附和,嚴棣被擁著一道,一塊去了天豐酒樓。二樓最大的雅間里,命了伙計送上好酒好菜,一伙人又喝了起來,不過有沈府那頓喜酒打底,大多也沒撐過幾輪,倒的倒,趴的趴,被嚴棣派人給各自送回了府。

    “嚴公子,唔,你怎么好幾個影兒???”趙瑞一手抓著酒壺,一手端了盛了半滿的酒盞,身子打晃著看向嚴棣,努力跟他碰杯卻怎么都碰不著。

    “阿瑞你喝多了?!眹篱Ψ鲋X袋,略余一絲清明,笑著指了道。

    趙瑞狠狠搖頭,差點把自個給甩了出去,“沒有,我沒有喝多,來來來,我敬你一杯?!?/br>
    “成了,今個也夠盡興了,也回了罷?!眹篱斡朴破鹕?,作勢要拉他一塊走。

    趙瑞躲了,抱著酒壺不撒手,是徹底喝高了,含糊著說道,“我……我不回去,回去又看到那個雜種,不……不想看?!?/br>
    “什么……雜種?”嚴棣搭著他肩膀,一副哥倆好模樣,揚眉順嘴問道。

    “宋宋……宋弘璟那個雜種!”趙瑞說完還啐了一口,似乎提起眉宇就落了陰鷙,胸腔愁苦滿溢,喝多了酒便再忍不住宣泄而出,抱著酒壺叫囂,“我的,都該是我的,害我嗝成了……瘸子,若是我……我沒瘸,沈暄算……算什么,不知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雜種,呸……”

    嚴棣叫那話震醒了幾分,目光凝了扒著桌子神情郁郁的趙瑞,閃過驚濤,宋弘璟是長公主與別個男人?!這可真是驚天猛料!“趙瑞你說得可真?”

    “……真真真的?!壁w瑞被拽了衣領(lǐng)子搖晃,頭更是一陣暈的,學舌般重復著,待嚴棣驚喜松手啪的一下倒回了桌上,磕著都不覺得疼的呼呼大睡去。

    然得了此訊息的嚴棣酒意退了大半,一雙狐貍眼中燃了點點光亮,落了醉死過去的趙瑞身上,且不說消息真不真,此人可是把把柄親自送了他手上,嘖,宋弘璟攤上這么個兄弟,不知是何感受?

    夜已深,嚴棣出了酒樓,領(lǐng)著小廝往尚書府行去,被風一吹,不禁伸手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額頭,并未察覺灰墻面映出的兩條身影倏地少了一條。

    待察覺不對勁時已被拐角處從天而降的麻袋套了個正著,一記木棍擊打在膝蓋上頓時跪了下來,疼得直冒冷汗,隨即更多落下,下的都是十成十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