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茗眉想起柳茹意緊張地望向屋內(nèi)的表情,突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大少爺當(dāng)時就在屋內(nèi)。 寧汐回府后不出一個時辰,寧樺便上門了,寧汐是在公主府后院的一個亭子里接待寧樺的,丫鬟都被遣了出去。 寧樺見寧汐坐在亭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頓住了腳步,站在亭外,臉上雖然極力遮掩,但仍泄露了幾絲慌亂。 “三meimei,我......” “大哥,別急,先坐下喝杯茶,這水可是我特意從外面取來的,想來大哥定會喜歡?!?/br> 寧樺不知寧汐這是何意,穩(wěn)了穩(wěn)心緒,坐了下來。 寧汐微微一笑,親自給寧樺到了杯茶。 寧樺拿不準(zhǔn)自己這個身份高貴的堂妹是什么意思,躊躇地端起杯子,胡亂飲了一口。寧汐卻是不同于寧樺,悠閑的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才緩緩開口。 “大哥,自古就說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說女子的下半輩子是不是就只能系在自己夫君身上了?” 寧樺一愣,下意識地回道:“那是自然?!?/br> “既然女子將自己的一生都系在自己未來夫君的身上,那么男子又能給自己正妻什么呢,尊重?富貴?這些東西女子真的稀罕嗎?” 寧樺看著寧汐,眼中神色不定,幽幽說道:“自古男女親事就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雖是男子卻也不能忤逆自己的父母,有些事雖非我所愿,但我也不得不去做,不是所有男子都會愛上自己的正妻,做不到愛重,便只能敬著。” 寧汐輕輕闔上眼睛,掩去眼中的冰涼,男子不喜歡自己的正妻,還可以納幾房溫柔可人的小妾寵著愛著,可是女子呢,蓋上紅蓋頭嫁給不認(rèn)識的人,她們的這一生便都系在這個不認(rèn)識的男子的身上,她們又何嘗不委屈,可男子只想到自己娶了不愛的女子又何曾憐惜過自己的妻子,想到這兒,寧汐就難掩自己的憤怒,冷笑一聲:“我還以為大哥自小在大伯父跟前長大和別的男子是不一樣的,大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日后只需要給自己正妻足夠的尊重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寵愛姬妾?!?/br> “寧汐!雖然你是群主,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寧樺的聲音里明顯帶著幾分慍怒。 “大jiejie都不愿意與人共侍一夫,大哥哥憑什么認(rèn)為自己未來的妻子就是容的下人的性子?!睂幭詈粑艘豢跉猓徍土饲榫w,“自然,這是日后大哥的房內(nèi)事,我沒有權(quán)利管,大哥成婚后要納多少妾室都與我無關(guān),只是唯獨那個柳茹意不行?!?/br> “你也看不起茹意的出身?!?/br> 寧汐強忍著想掐死寧樺的沖動,這貨真的是讀書讀傻了吧。 “大哥如今被情愛蒙蔽了雙眼雙耳,我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我就提醒你一句,我的丫鬟今日看到柳茹意手上戴的鐲子是琳瑯閣的東西,大哥你應(yīng)該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br> “你的丫鬟看錯了罷,茹意說那只是便宜的劣質(zhì)品?!?/br> 寧汐忍不住扶額:“我的丫鬟從小跟著我,見多了好東西,眼光毒的很,絕對不會認(rèn)錯,大哥日后多留個心眼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br> 寧樺雖然不太相信寧汐的話,但還是頷首,見寧汐這態(tài)度是不會把事情捅到許氏面前,便放下了心,拱了拱手算是道謝,轉(zhuǎn)身離開了。 寧汐幽幽嘆了口氣,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果然男子都過不了□□這一關(guān)嗎? ☆、第11章 算計 在回英國公府的途中,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寧汐皺了皺眉,正想問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到車外有人詢問:“車內(nèi)坐的可是平樂郡主?!?/br> 寧汐心中一突,這聲音太過熟悉,想忘也忘不了,只聽到馬夫應(yīng)了,寧汐卻沒有出聲。 “那日在三公主府,多謝郡主對小溪的照顧?!?/br> 寧汐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這個名字她真的不能直視啊,勉強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小事罷了,忠毅侯不必放在心上。”說完寧汐便聽到一陣馬蹄聲,松了口氣,想是舒恒走了。 “元宵節(jié)那日我看見寧大少爺與一名女子在一起?!甭曇敉蝗辉趯幭呿懫?,寧汐不由一驚,才反應(yīng)過來,舒恒特意繞到了車廂旁邊來跟她說這件事,想是在大街上怕被別人聽到,雖然寧汐已經(jīng)知道了柳茹意的事,但舒恒的這番好意,寧汐還是心領(lǐng)了。 “謝謝侯爺?shù)暮靡猓敲又皇谴蟾缟磉叺难诀叨?。”知道舒恒是好意,但寧汐還是要為堂哥掩飾一二。 “是嗎?不過之前我看你家丫鬟似乎和張旭來往頗為密切,郡主可要多注意點?!?/br> 張旭,景陽侯庶長子,景陽侯夫人多年未出,身下只有一個嫡女,最后被逼的沒法,才允了這庶長子的存在,后來景陽侯夫人終于中年得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還未滿五歲。 寧汐咬緊嘴唇,柳茹意竟然和景陽侯府也有來往,也許在遇到大哥之前她就搭上了張旭,只是見大哥身份更為高貴才放棄了張旭,如此,柳茹意決不能留下。因為這個消息對寧汐來說過于震驚,以至于等她回過神來道謝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舒恒已經(jīng)走了,而她也錯過了機會詢問舒恒,為什么他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回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寧汐在許氏那里又碰到了寧樺,看到寧汐,寧樺的臉色有些不好,寧汐也不在意,跟許氏說了幾句后就回了院子,期間寧樺一直待在許氏屋里,寧汐知道寧樺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怕自己將柳茹意的事告訴許氏,特意在那兒盯著。 寧汐心里暗嘆寧樺真的是被柳茹意勾去了魂,不過越是這樣,發(fā)現(xiàn)真相的時候越是憤怒。 寧汐本來就只打算勸勸寧樺,根本沒想過要出手對付柳茹意,對于柳茹意的存在,有個人比她和許氏更不能容忍。 回到院子后,寧汐在峨蕊耳邊吩咐了幾句。 峨蕊聞言有幾分躊躇,但在寧汐的催促下還是踏出了門。 這日,許氏要去譚澤寺祈福,寧汐早早就起了床,趕到門口的時候大房的人都到了,因三房的寧顏感了風(fēng)寒,所以三房并沒有人去。 大房除了女眷,寧樺也一同前往,聽說楊侍郎的夫人今日也會去譚澤寺,寧汐倒不覺得寧樺同行奇怪了。 到達(dá)譚澤寺的時候剛好碰到楊侍郎夫人一行,楊侍郎夫人見狀,帶著身邊的兩個女子走了過來。寧汐瞧了一眼,因上世見過寧樺的妻子,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穿著鵝黃色羅裙的楊絮菀,另一個穿紫色羅裙的女子她卻沒什么印象。 轉(zhuǎn)眼楊夫人已經(jīng)走到了許氏面前。 “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世子夫人,還真是緣分?!闭f著看向許氏身后,“這二位便是二小姐和三小姐吧?!?/br> 許氏點點頭,笑著讓寧汐和寧妙上前,兩人正要行禮,楊夫人哪敢受寧汐的禮,忙伸手虛扶了她們一把,拿出兩個錦囊送給兩人,又將身邊的兩名女子拉上前來,介紹一番。 原來那名穿紫色羅裙的女子名叫楊絮央,是楊府庶女,因出生時姨娘便去了,從小在楊夫人腳下長大,性子頗為活潑,如今已經(jīng)與楊侍郎手下的一名主事的嫡次子定親??磥砝钍线@個嫡母還算心善,雖然只是一個六品官員的嫡次子,但畢竟是正妻,總比嫁去高門受人磋磨來的好。 參拜過后,許氏和楊夫人去了后堂休息,寧樺因為避嫌去了后院,寧汐等人卻被楊絮央拉去求姻緣簽,最后因為楊家姐妹都定了親,只有寧汐和寧妙求了簽。 看著楊絮央興高采烈地拉著兩人去解簽,寧汐臉上的笑容真了幾分,楊絮央這樣的性子雖然不適合待在世家,卻是最讓人放松的。若楊絮央一生都能像現(xiàn)在這般天真活潑,倒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解簽的時候,和尚也就說了一堆好話,寧汐不以為意,人生握在自己手上,活得好與不好都是自己選擇的,哪是一支簽?zāi)軘喽ǖ摹?/br> 不久,四人都玩累了,寧家姐妹就和楊家姐妹分開,回寮室休息了。寧汐本是和寧妙在一處,因為峨蕊傳來的消息,寧汐找了個借口跑到了后山。 “你確定剛剛看到了那兩人?”寧汐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道。 “因為小姐之前吩咐過了,所以奴婢特別留心,剛剛得到阿牛的消息,那兩人確實來了這邊?!?/br> 寧汐抿嘴一笑,她就知道那個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不過她擔(dān)心的是那人年紀(jì)還小,計謀不夠成熟,讓柳茹意逃過一劫,那就不妙了,想到這兒,寧汐不由加快了步伐。 “柳茹意,你在做什么!” 一句怒吼聲驚飛了林中的飛鳥,寧汐眉一挑,哦,好戲開鑼了,吩咐身邊的四個丫鬟守好周圍,自己則躡手躡腳走過去,找到一處有樹蔭遮擋的位置,認(rèn)真看起了戲。 寧樺雙眼狠狠地瞪著站在柳茹意身邊的張旭,那模樣就好似一頭發(fā)怒的野牛,看的寧汐嘖嘖稱奇,原來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大哥也有這般憤怒的模樣,可見這個柳茹意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輕啊。 “寧郎,你相信我,剛剛是他強迫我的,我不是自愿的。”眼淚適時從柳茹意臉上滑了下來,寧樺不由心軟,甚至開始想要相信柳茹意的話。 一旁的張旭卻是不依了,他雖是景陽侯府的庶子,但在自己那個弟弟出生之前也是被全府的人捧著長大的,現(xiàn)在哪容得了被柳茹意污蔑。 “我雖然花名在外,但京中誰不知道,我從不強迫女子,這出來玩講的就是你情我愿,強扭的瓜不甜,這個理爺懂得很。之前見你跟了寧樺,只當(dāng)你是收心要從良了,誰知你又舍不得爺給你的好處,偷偷約爺見面,你看看你手上的鐲子,脖子上的鏈子,哪個不是爺買給你,哼,如今出了事,就把爺推出來給你當(dāng)擋箭牌,爺告訴你,沒門兒?!?/br> 本來佳人相約,張旭心情美得很,不想好事被打斷不說,還被當(dāng)成了jian夫,雖然也算是偷情,但被這女人如此直接地出賣了,張旭心情只能說是糟透了。瞪了兩眼柳茹意,張旭當(dāng)下也不想管她,提起腳步就走了。 雖然這事兒張旭做的有點不厚道,但寧樺和柳茹意畢竟沒名沒分,寧樺也沒理由攔人。而且寧樺也沒那個心思攔人,以前柳茹意說那些首飾只是劣質(zhì)品,他不僅不懷疑,還覺得佳人跟了自己吃了虧,暗暗發(fā)誓日后定要讓她享受榮華富貴,就連寧汐好意的提醒他都嗤之以鼻,不想自己卻是被這個賤/人給耍了,還真以為她對自己一心一意,她看上的不過是自己嫡子的身份,說不定連他喜歡的那副模樣都是柳茹意裝出來的。 他到底哪里對她不好了,她竟然背叛自己,想到這兒,寧樺氣紅了雙眼,恨不得上前掐死柳茹意。 突然感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轉(zhuǎn)過頭才看見身邊那個長相秀麗的女子正怯怯地盯著自己,寧樺知道是自己的模樣嚇著她了,心里有些愧疚,強制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盡量緩和自己的語氣,拍拍女子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我沒事?!?/br> 兩人之間的溫情互動,明顯刺激到了柳茹意,柳茹意癱坐了下來,臉上的淚水更是放肆:“寧郎,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了,你難道就沒想過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嗎,那是有人給我遞消息,說你今天會在譚澤寺與楊侍郎的女兒見面,坊間傳聞楊家女兒長相極為出色,我害怕你見了她就不喜歡我了,所以才偷偷跑來譚澤寺,想看看楊家小姐長什么模樣,你要相信我,我真得沒有約張旭出來?!?/br> 柳茹意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寧樺有幾分不忍,可感覺到自己身邊女子瑟縮了一下,那些不忍便全化成了對楊絮菀的內(nèi)疚,本來是跟她出來走走,沒想到會把她卷入這種齷蹉里。 “你說你是被陷害的,難不成有人用刀子逼你對張旭投懷送抱的嗎?我被你騙了一次,再不會被你騙第二次,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這件事我不會再與你計較?!?/br> 柳茹意的眼里升起了希望,卻馬上被寧樺接下來的一番話給澆滅了。 “只是從此以后你我再不相干?!?/br> 聞言,柳茹意真的慌了,寧樺性子老實,待她真心,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所以她愿意在寧樺身上賭一把。她想只要投其所愛,稍微施加手段就能輕易攏住寧樺的心,一直以來她也都是這么做的,而且做的很成功。跟了寧樺后,她已經(jīng)很少和張旭見面了,只是偶爾找那個蠢男人騙兩個錢花??墒菫槭裁?,今天會在這兒遇到張旭,之前她以為只是巧合,可他們在這人煙稀少的后山親熱卻恰巧被寧樺看見了,這還能是巧合嗎,她不信。 不得不說柳茹意還是有幾分心計的,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自己是被人設(shè)計了,從她接到寧樺要見楊家嫡女的消息開始,她自己就一步步走進了那人的陷阱,可是誰會害她呢。楊家? 柳茹意不由看了一眼楊絮菀,楊絮菀似乎被柳茹意突然投來的眼神嚇了一跳,慌張地埋下了頭,柳茹意皺了皺眉,這般膽小的女子怎么可能害她,可緊接著,她看見先前還像小白兔一樣受驚的楊絮菀,趁寧樺沒注意到,朝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柳茹意只覺得怒意在身體里亂竄,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一樣辯駁:“寧郎,你不覺得今天的事太巧了嗎,我就算和張旭有什么,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見面?。《?,這后山偏僻,寧郎怎么會走到這兒來,除非是有人特意把你引到這兒來,故意設(shè)計讓你看見剛才那一幕,寧郎,我們都被人設(shè)計了呀!” 柳茹意這話明顯就是指向楊絮菀,在她眼里,沒有男人能忍受自己被一個女人設(shè)計,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未來的妻子,就算今日她被寧樺厭棄了,她也要拉楊絮菀下水。不想寧樺卻暴怒道:“你怎么這么心狠,連一個無辜的女子都要攀扯進來,我現(xiàn)在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是我邀請楊姑娘出來的,這后山也是我?guī)^來的,柳茹意,我寧樺真是瞎了眼才會認(rèn)為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今后你也別再來糾纏我,我贖你出了青樓,還給你置辦了院子,算來我并不欠你,日后你若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br> 聞言,柳茹意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癱倒在地上,而站在寧樺身后的楊絮菀嘴角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第12章 無題 “楊家小姐做的不賴嘛?!钡统恋穆曇粼趯幭澈箜懫穑踔劣行┰S熱氣掃到寧汐脖子上,寧汐瑟縮一下,轉(zhuǎn)過頭來沒敢瞪說話的人,只好狠狠地瞪了幾眼守在四周的丫鬟,有人進來來了也不提醒她。 四個丫鬟表示自己很無辜,自家小姐看戲看得那么認(rèn)真根本沒聽到她們的輕喚怪誰。 “好了,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走吧?!?/br> 許是舒恒的話說得太順口,寧汐一時也沒發(fā)現(xiàn)不妥,點頭跟著舒恒離去,等走了一段路,寧汐才發(fā)現(xiàn),不對啊,自己現(xiàn)在跟舒恒沒一毛錢關(guān)系,干嘛要與他同行,果然是上輩子的習(xí)慣太根深蒂固了。 等寧汐反應(yīng)過來后,又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想起之前舒恒說的話,寧汐狐疑地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這件事是楊小姐設(shè)計的?” 舒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頓時寧汐心中警鈴大響。 “柳茹意的事不是你特意泄露給楊家姑娘的嗎?”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看著舒恒那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寧汐心里很不爽。 沒錯,今天這事兒的確是楊絮菀的手筆,當(dāng)然她也在里面做了點手腳,不過是讓峨蕊把柳茹意的事泄露給楊家小姐,她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這位楊家小姐性子通透,手腕也高明,她倒不怕楊絮菀會拿捏住寧樺,女子在婚姻上耍點小聰明才能過得更好,而且有個楊絮菀?guī)蛯帢灏殉种笤海簿湍軌虺ズ箢欀畱n在朝堂上大展手腳。 可是這事她做的極為隱蔽,舒恒是怎么知道的,除非。 寧汐眼睛冷了下來,停下腳步:“你調(diào)查我。” 這是陳述句,不是問句! 聽出寧汐話中的冷意,舒恒摸摸自己的鼻子,緩緩開口:“你別誤會,我沒有調(diào)查你,而是。”說到這兒,舒恒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只是之前小溪偷跑出去,被景陽侯府的人弄傷了,我就著手查了查他們府中的事宜,你的事我也只是偶然查到的?!?/br> 難怪之前他知道柳茹意和張旭有來往,還有舒恒你可以不用說的那么委婉的,不就是想為你那條寶貝狗報仇嗎,想到這兒,寧汐陰郁了,果然是人不如狗,上輩子也沒見你對我那么好過。某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和一條狗較真。 “你們女子是不是都不喜歡自己夫君納妾?!?/br> 寧汐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舒恒,今天他的話似乎有點多,而且我們沒那么熟吧,一上來就問我這個問題,你讓我怎么答!寧汐想著雖然這一世自己是不會再嫁給他了,但給舒恒灌輸一點愛護正妻的思想,也算是幫了未來的忠毅侯夫人一把,畢竟那個人要替上輩子的自己去和歐陽玲斗。其實想想,舒恒上一世除了歐陽玲還真沒其他桃花債,應(yīng)該也是個可塑之才。 寧汐清了清喉嚨,正色道:“世間要求正妻賢惠大度,端莊有禮,她們?yōu)檎煞虼蚶砗笤?,替其照顧姬妾,撫育子嗣,可有一點疏忽就會被扣上善妒、苛待庶子的帽子,女子在這種高壓下,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娘家的名聲,只能忍氣吞聲,將一個又一個美貌的女子納進丈夫屋中,只是有人手段高明一點,能壓住姬妾??纱蛐难劾镏v,沒有一個女子愿意與人共侍一夫?!?/br> 說到最后,寧汐也不知是在發(fā)問還是嘆息,幽幽說了句:“你不覺得這世間對女子苛刻了一點嗎?” “吶,舒恒,日后對你妻子好一點,就算你不愛她,也請你對她好一點?!睂幭恢雷约簽槭裁磿f出這些話,是不甘嗎,還是不希望有人重蹈她的的覆轍?她得不出答案。 “你......”舒恒看向?qū)幭?,卻再發(fā)不出一個音。 斑駁的樹蔭灑在寧汐臉上,微風(fēng)帶起她的青絲,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為何,舒恒從她身上感覺到了nongnong的憂傷。 半晌,舒恒低嘆了一口氣,柔聲道:“起風(fēng)了,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