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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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和煦的微笑,面對聲勢令人的季老,紅唇微張,卻并沒有回答季老的話,聲音含笑道,“若我剛剛沒有聽錯,你們是在爭奪這間公司?” 她的笑落在季老眼中,卻讓他的心忍不住一陣心悸,他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顧凌霄當年的影子,這讓他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顧凌霄對他,對所有見識過他手段的人而言,是一個如同撒旦般恐怖的存在,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她的問話,讓季老啞然。反斥的話語明明到了嘴邊,哽住的喉卻根本無法說出一言一句。 “剛才你們都推舉了誰?他,還是他!”顧繁的手遙空指向季老以及副總亨瑞,輕慢的問道。 亨瑞眼底閃過一絲怒火,拍桌而起,“你到底是誰,顧氏的事情還容不得你來插手,我…?!?/br> “聒噪!” 顧繁眉峰一皺,剛剛出手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亨瑞面前,一刀,插進了亨瑞的咽喉,鮮血瞬間噴出,飛濺半空,又狠狠地墜落在會議桌上,椅子上,地面上,墻壁上,以及距離亨瑞最近的幾個人的身上。 亨瑞用手捂著喉嚨,在極具痛苦與不敢置信的扭曲五官下,轟然倒地,直到死,他都沒有弄清殺死他的人到底是誰。 亨瑞的死亡讓會議廳內(nèi)的眾人驚恐不已,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個突然闖入會議廳內(nèi)的年輕男人,竟然會當著他們的面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 亨瑞的死讓季老心中的恐懼升到了頂點,是他,是他,這一刻,顧繁的身影與顧凌霄的身影在季老的眼里融為了一體。 季老驚恐的跌坐在了椅子上,渾身顫抖不已。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窺覬顧氏的東西?”顧繁的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劃過,最終落在了季老的身上。 “不,不是我?!奔纠象@恐的連連否認。 眾人更是爭先恐后的否認這一點,生怕晚了一步就會步那亨瑞的后塵。 看著在場眾人驚恐到了極點的神色,顧繁冷笑了聲,“在座的各位都是顧氏的股東,自然有決定誰登上總裁一位的權(quán)利…?!闭f到一半,顧繁突然轉(zhuǎn)頭,笑瞇瞇的望向季老,“季老,您在m國讀書的孫子可還安好?” 季老猛地從位置上坐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質(zhì)問道,“你要干什么?” 顧繁笑,身子向后一靠,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沒什么,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季老何必緊張?!?/br> 季老不能不緊張,顧凌霄的手段之狠辣,讓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忍不住一陣戰(zhàn)栗,而他面前這個不知道是何人的年輕男人,她的斃戾雖然隱藏在她皮囊之下,但單從她突然闖進來,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的行為上,就能看出她的陰鷙狠辣。于顧凌霄,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讓他怎么能不為她的話感到驚恐。 季老突然如xiele氣的皮球般堆坐在了椅子上,“我推舉你成為顧氏的新總裁。”他聲音里,透著說不出的頹然。 “我,我推舉你成為顧氏總裁?!?/br> “我也是?!?/br> 季老語落,眾人爭先恐后的連忙跟隨。 顧繁笑了,“為了表示我對你們的感謝,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家人的?!?/br> “你…?!?/br> 顧繁的話讓在場眾人的臉頓時變了顏色。 顧繁笑著起身,“好好的經(jīng)營顧氏,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誰有異心,那么你們的家人就會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們前去團聚?!?/br> 一語落,顧繁起身離去。 顧寒打開大門,莎拉帶著保安迎面趕來。 會議廳內(nèi)的血腥味兒肆意彌漫,后趕來的保安看到會議廳內(nèi)此時的鏡像,嚇得臉當場就白了,莎拉捂嘴后退了幾步,手撫著墻角,忍不住的吐了起來。 顧繁帶著顧寒與顧風大步離去,根本無人敢攔。 亨瑞的死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的風浪,媒體警察都像是集體失聲了一般,他就像是路邊一只橫死的螞蟻,沒有任何人會因此駐足。 而亨瑞的家人,早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與他共赴黃泉了。顧繁的戾氣之重,不愿留下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敵人。 對此,墨煜琰選擇沉默。 顧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的控制住了y國,從皇室到國會議員,從商人到黑色勢力,一切都在y國人民還在哀悼顧凌霄死亡的時候,落下了帷幕。 顧繁留下顧風鎮(zhèn)守y國,帶著顧寒以及他父親留下的大半勢力,秘密潛回國內(nèi)。 國內(nèi),風雨欲來。 “王崇遠涉嫌貪污一事如今正在調(diào)查之中…?!?/br> 省紀委接到匿名舉報信,舉報王崇遠貪污,受賄等違法行為,省紀委自王宅帶走王崇遠。網(wǎng)上不知什么時候刮起了一股邪風,顧凌霄的黑道身份被人扒了出來,王家被安上了一個勾結(jié)黑道,罔顧人命的罪名來,更因為顧凌霄的y國公爵身份,王家被硬生生扣上了一個通番賣國的大帽子。 一時,輿論沸騰。 王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李嘉兒控訴顧繁的種種話語,再次被擺在了臺面上。 這個社會,永遠是墻倒眾人推,曾攝于顧繁身份的人此時再也沒有了后顧之憂,紛紛跳出來討伐王家,討伐顧繁。 圈內(nèi)更是揚起了一股以辱罵顧繁為愛國的風向來。 這無疑讓星回娛樂再次受創(chuàng),而基于國人從不會獨立思考,聽風就是雨的愚蠢屬性,咒罵指責顧繁,并且連帶著抵制所有支持顧繁的明星的網(wǎng)友,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多到難以想象。 屋漏褲縫連夜雨的是,顧繁留下的最后幾部劇本,被偷了。 木棲鳳紅著眼,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涼,她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椅子上,沉默不語。 木棲鳳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從顧繁失蹤開始,似乎一切都變了樣子。她從沒想現(xiàn)在這般無能為力過,一個通販賣國的名頭,讓所有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了,顧繁的努力,所有星回娛樂藝人工作人員的努力,都抵不過某些自認愛國卻愚不可及的人的憤怒。 星回娛樂完了,她竟然沒能守住顧繁留下的這家公司,木棲鳳用手捂住臉,嘴角蕩漾開一抹苦澀的笑。 不僅僅是星回娛樂,王明朗旗下的傳媒娛樂也落得了同樣的下場,曾經(jīng)制霸娛樂圈的倆家娛樂公司,在此時,竟落得個眾叛親離的結(jié)果。免不了讓人唏噓不已。 而娛樂圈的大鱷卻在這一刻抓住時機,不惜余力的狠狠踩著星回娛樂與傳媒娛樂,只為了讓這兩家公司跌入谷底后的吞并計劃。 “墨染,不要再插手王家的事情?!蹦颈荒L安下了禁言令,勒令他不得再在網(wǎng)上為顧繁辯解一句。 官為舟,民為水,再權(quán)勢滔天的家族,也頂不住全民的討伐,墨長安比別人看得深,看得遠,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圍繞著王家展開的一場陰謀,墨家此時要做的不是傻傻表明自己支持王家的立場,而是與王家劃清界限,暗中cao作。 在我明敵暗的情況下,收斂鋒芒才是最佳的選擇。 墨長安就算不看與王家老爺子過命的交情,也會看在墨煜琰與顧繁這兩個小輩的份上,對王家的事情,絕不會選擇袖手旁觀。 如果王家垮臺,墨家受牽連,那么最得意的,就莫屬元家了吧! “爺爺!” 墨染想不了這么多,他看到的,只是墨家在王家出事后,毅然決然撇清關(guān)系的冷酷行徑,墨染從來都沒有想過,墨家竟會是如此絕情。 他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刻如此失望過。 面對憤慨的墨染,墨長安嘆了口氣,這個孩子實在是被他們,被他哥哥保護的太好,好到不知一味的往前沖其實是最愚蠢的行為之一。 “你…?!?/br> 墨長安想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微微停頓,片刻,開口,“來人,將墨染關(guān)在房間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br> 墨染霍然起身,幾乎在墨長安開口之際,闖出門外,沖出了家門。 “父親!” 墨染的父親站在門邊,垂著頭等待墨長安的指示,墨長安神色微斂,遙望著恪守成規(guī)的兒子,目光微閃。他嘆了口氣,道,“由他去吧!” “是!” …。 墨染離開墨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打開電腦,在一眾聲討聲中,仍然堅定不移的力挺顧繁。 墨家被墨染的這一言論拉下泥潭,在風口浪尖的情況下,墨家宣布與墨染斷絕關(guān)系,決絕的態(tài)度讓眾人沒有了任何詆毀墨家的借口。 墨家的涼薄與墨染的情深意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個時刻,才能看出誰是真心實意,誰不過只想錦上添花。 顧念橋等人的經(jīng)紀公司勒令眾人不得再發(fā)力挺顧繁的言論,生怕與顧繁,王家沾染上關(guān)系,更是封鎖了他們的微博號等各種公開的公眾號。 顧念橋等人的沉默讓他們的粉絲陷入了沉默。 “顧繁十七歲出道,十九歲已經(jīng)登上了國際舞臺,短短兩年內(nèi)就達到了很多明星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你說她拼爹靠家世,我卻只看到了她的努力;你說她浪得虛名剽竊抄襲,我卻只看到了她的才華;你說她仗勢欺人,我卻只看到了她的謙遜和善。你看到的,是大海前的淤泥,我看到的卻是海上卷起的浪花,以及你們的狹隘、嫉妒、愚蠢?!?/br> “說顧繁抄襲剽竊,證據(jù)在哪?” “說王家通番賣國,罪證在哪?” “無憑無證,全靠嘴說,那我也會說,說躲在角落里窺覬王家,窺覬星回娛樂與傳媒娛樂的臭蟲們,顧繁的失蹤與顧父的死亡讓你們露出了狼子野心!顧繁曾在時,何人敢說她的半句不是,顧父還在時,何人敢肆意欺辱污蔑王家。所有的一切的,不過是你們妄圖吞并王家,吞并星回娛樂與傳媒娛樂所耍的把戲罷了。這世上,有愚者,就會有聰明人,你們真以為你們的把戲無能看穿嗎?” 這世上,明白人不對,但總會還有。 不帶腦子人云亦云的噴子實在太多,多到沈玉與顧冷都不能一一侵入,一一禁言,但煽動人心這種事,誰說只有對方能做。 你們不是說顧繁抄襲嗎?不是說王家通番賣國嗎?我們倒是想看看,說出這話的人,手里可有確切的證據(jù)! 煽動民眾情緒這種事,不過是將王家拉下水的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罷了,上官卿凰對此并不在意,失去了顧凌霄的王家,與失去了利牙銳爪的老虎沒有任何的區(qū)別,行將朽木,何以懼之? 上官卿凰要的,是通過逼迫王家,逼出一直在跟他躲貓貓的顧繁。 “還差些火候…?!鄙瞎偾浠税淹嬷竽粗干系陌庵?,喃喃自語,微垂在眼眸在這一刻,閃過一抹猩紅的光碎,他抬頭,“王安妮在哪?!?/br> …。 王家,籠罩在一片陰云之中。 對于墨家置之度外,甚至是決然劃清關(guān)系的舉動,王明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戾氣。 王老爺子手握著拐杖,坐在沙發(fā)上,幾經(jīng)沉浮早就讓老人練就一番榮辱不驚的氣度來,王明朗在年少有成,總歸少了那么一絲歷練。 “墨家!” 相對王明朗的咬牙切齒,王老爺子想到的更多,他與墨長安一輩子的交情,很清楚那個老家伙是個什么脾氣,說他絕情,那才是這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王老爺子看了一眼王明朗,語重心長的說道:“明朗,別人幫你是情誼,不幫是本分,與其記恨墨家,你不如想想,到底是誰要置咱們王家于死地?!?/br> 王老爺子的一句話點醒了王明朗,對,他最該狠的應(yīng)該是那個躲在暗處試圖置王家與死地的人。 王明朗面上閃過一絲恨意,沉默了半響,頹然的垂下了頭,“我不知道?!痹谶@一刻,王明朗才察覺出了自己的無用。他到現(xiàn)在為止,竟然都不知道王家的潛在敵人到底都是誰。 王老爺子拍了拍王明朗的肩膀,“去吧,回房休息休息吧,養(yǎng)好了精神,后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br> 王明朗點了點頭,失魂落魄的回了房。 王老爺子望著王明朗消失在走廊轉(zhuǎn)角處的身影,睿智的眸子閃爍著幽幽暗芒。 此時,三亞。 王安妮坐在一眼就能望到海灘的落地別墅內(nèi),呆呆的看著蔚藍的海水,一坐,就是一天。 顧春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信息,給了王安妮一個安靜而簡單的環(huán)境,她不知道顧凌霄的事情,更不知道王家的事情,唯一憂心的,只有顧繁的安慰。 “顧春,霄哥那里還沒有任何消息嗎?”王安妮轉(zhuǎn)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顧春,詢問道。 顧春搖了搖頭,“主子還在尋找公主,主母,主子一定會帶公主回來的?!鳖櫞喊参恐醢材?,只是聲音中,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傷感。 若不是為了守護主子與公主殿下最愛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呆在這里??粗醢材萆n白的臉龐,顧春垂下了眼,生怕她會從中看出端倪來。 王安妮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到極點的弧度,她慘然一笑,“顧春,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