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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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翎表情死:“哎呀媽呀,什么狗屎運(yùn),已經(jīng)不是躺著中槍了,是潛到水底了還中槍……呃,我是說——我沒有偷聽,我什么都沒聽到!” 那少年怒道:“你還狡辯!既然不是偷聽,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干什么?” 雁翎掏了掏差點(diǎn)被震聾的耳朵,無賴道:“我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其實(shí)是我的腳先動的手。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br> 對方:“……” 那少年回頭朝著走廊盡頭請示道:“少……賀師兄,這個黑咕隆咚的不男不女的家伙在偷聽我們說話,應(yīng)該怎么做?” 雁翎:“……” 不男不女、黑咕隆咚……啾啾!她又無辜地中了兩槍。 抗議!這是人森攻擊啊喂! 這幾人緩慢讓開,雁翎抬眼,倏地看到了視線盡頭的一雙男靴,還有一截裁著暗色云紋的衣袍。 ☆、第54章 雁翎深吸一口氣,緩慢抬眼。 幽暗的走廊中,緩緩地走出了一個頎長的身影。那人的墨發(fā)只用一根簪子固定著,垂落在身后,被風(fēng)拂亂的發(fā)絲輕點(diǎn)他淡紅的薄唇,顯得媚而雅。那雙昳麗的鳳眼下綴有兩顆驚艷的絳紅色的痣,淡紅的薄唇微微上揚(yáng)。只是那眼中卻似乎結(jié)著經(jīng)年不化的寒冰,就這么看著你,那股冰冷的氣息便壓迫下來,讓人難以呼吸。 初秋時節(jié),他身著一襲墨色衣裳,那暗沉的顏色非但沒有給他帶來笨重感,因那上揚(yáng)的眼尾,反而使他生出了一種冷艷之感,如舔舐過血液的曼珠沙華,扭曲而肆意地生于黑暗之中。 怎么會有人把冷峻的煞氣與魅惑的艷麗兼顧得如此之妙? ——眼前的人,仿佛沒有大變,實(shí)際卻已大變。氣質(zhì)煥然一新,骨架已經(jīng)定型,身材頎長挺拔,胸膛寬厚堅(jiān)硬,眼神冰冷而陌生。 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是一個陌生的、她看不透的男人了。 她怎么會有過“他沒什么變化”的想法?現(xiàn)在的他明明與以前判若兩人——至少,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不感覺到壓力,但是現(xiàn)在,她卻覺得賀見霜深沉的目光似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而那邊廂,盡管雁翎的臉糊成一片、看不清五官,但只消與那雙清澈的眼睛對視半秒,賀見霜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對視的這幾秒,仿佛隔過了千山萬水。其實(shí)真正錯開的,也不過是兩年罷了。 回過神來,雁翎先一步錯開了目光,下意識地遮住了臉,如鴕鳥一樣縮進(jìn)了墻根的陰影里,心里叨念道——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第一個反應(yīng)之所以是遮臉躲開,只是因?yàn)椤F(xiàn)在的她臉洗了一半、濃淡不均的顏色糊在一起,實(shí)在是太丑了。[蠟燭] 天哪,劇本君是在玩她嗎?要知道,她預(yù)想中的再見面,要么是丑丑的她躲在一邊看,要么是美美的她出現(xiàn)在賀見霜面前,總而言之,絕不是以這么一副丑八怪的、黑咕隆咚的樣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呀!(╯‵□′)╯︵┻━┻ 沙沙的腳步聲傳來,那雙靴子最終停在了她面前。 雁翎鴕鳥一樣趴在墻根的陰影下一動不動,心里欲哭無淚——雖然她是來見賀見霜的,可是好說歹說也闊別兩年了,她真的不想在那么狼狽又丟人的情況下重新遇到他??! 剛才沖出來抓著雁翎的幾個人都面面相覷——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剛才還囂張得不得了,怎么見了他們少主,就跟貓見了獅子一樣,乖得動都不動了? 賀見霜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準(zhǔn)備躲到什么時候?!?/br> 雁翎的心顫抖了一下,悄悄抬眼。 她想象了賀見霜見到她的很多反應(yīng),也許會暴怒,會仇恨,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賀見霜的眼神波瀾不驚,甚至還勾起了一個諷刺的笑:“怎么,有膽偷聽,沒膽出來見我?” 雁翎深吸了一口氣,用袖子勉強(qiáng)擦干凈了自己的臉,從陰影中驀地抬眼:“誰說我沒膽?!?/br> 賀見霜直勾勾地看著她,從她臟兮兮的臉,到些微敞開的、還有些濕潤的領(lǐng)口,一直看到了纖細(xì)的腰間所垂掛的玉牌。 這種暗涌流動的氛圍實(shí)在是詭異至極,讓一邊的人摸不著頭腦。 雁翎吁了口氣,干脆拍了拍膝蓋起了身。她不敢看賀見霜的目光,而在場的人太多,也不好敘舊,只能盡快抽身:“你們剛才說得不對,我沒有躲在這里偷聽。事實(shí)上,今天晚上,我沒有出過自己的房門半步,所以,自然就不可能聽到你們說的話了,你們說對嗎?” 邊說,她邊緩緩?fù)撕螅蛄恐麄兊谋砬椋骸凹热晃覜]出房門,我現(xiàn)在就要趕緊回房了。再見。”說罷就轉(zhuǎn)身跑了。 因?yàn)檗D(zhuǎn)過了身,雁翎沒看到,賀見霜原本平靜的目光瞬息變化,深重地網(wǎng)羅住了她的背影,就如同一匹饑餓了很久的野獸鎖定了近在眼前的獵物,泛著幽幽的綠光。 剛才那少年臉色不豫,用手虛虛地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狠狠心道:“少主,她可能聽到了什么,不用解決她么?她可能會壞我們大事啊。” 賀見霜瞥了他一眼,輕輕淡淡,卻如有千鈞之重,四周溫度霎時一降。那少年冷不丁打了個顫,便馬上意會地噤聲了。 * 當(dāng)晚,雁翎回到了房間,把臉擦干凈后,猛地?fù)涞搅吮蛔永?,翻了個身把頭蒙住了。孟桃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夢話,雁翎回頭看看,見沒吵醒她,才重新躺下。 本以為來到陌生的地方會失眠,結(jié)果,經(jīng)歷了剛才一大輪事情后,雁翎早已疲憊不已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當(dāng)陽光灑落被鋪上方時,雁翎便睜開了眼睛。后方的孟桃已經(jīng)醒來了,正背對著雁翎束衣帶:“雁翎,吵醒你了嗎?” 雁翎打了個呵欠,把綢緞一樣的黑發(fā)攏到耳后,下巴撐在膝蓋上,懶懶道:“沒有,我只是不習(xí)慣新地方罷了,所以睡得不死?!?/br> 孟桃笑道:“我是要去練功才那么早起,其實(shí)你不用跟著我那么早起床的,大師兄為人很隨和。我知道一位小師兄也去當(dāng)過他一段時間的小廝。他說十分清閑。你能讓大師兄直接留你在身邊,很了不起呢?!?/br> 天霄派和蒿山派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地方,比方說這個小廝制度。(=_=)在蒿山派,高級的弟子早已不用自己去做瑣事,連吃的都有人端到房里,而天霄派也是這樣,不過,因?yàn)樨敶髿獯值年P(guān)系,再加上需求量大,這里的小廝并不一定在門派內(nèi)自產(chǎn)自銷,反倒會在外面招收一些進(jìn)來。所以,這里會產(chǎn)生兩種類型的小廝,一類是孟桃這種——本身就是天霄派資歷最輕的弟子,輪流去給師兄師姐們打打雜,大部分時間都是放在學(xué)武上。另一類則是雁翎這種——不是天霄派的弟子,只是從外面招收進(jìn)來的,也就是全職的喲。 天霄派歷年來高人輩出,而就這十年,也能漸漸看出未來武林領(lǐng)頭的人是誰。所以,對于楚逸衡之流來說,可是有很多人爭著想去做他們的小廝的。雁翎一來就得到了這個機(jī)會,難怪孟桃會驚嘆,同時也在心里暗暗道——若不是這雁翎長得丑,恐怕不少女弟子都會眼紅了吧。 雁翎若有所思地挑挑眉,那邊廂,孟桃開始梳頭,邊繼續(xù)道:“說起來,咱們天霄派的兩位最有名的師兄你都知道吧,一位是楚逸衡師兄,以一位是賀見霜師兄。賀師兄則相反,從來都不喜歡別人近身給他打雜什么的。”語氣中透露著淡淡的可惜。 雁翎卻并不意外,低頭輕笑——賀見霜和楚逸衡不同,楚逸衡是武林世家的么子,自小就是少爺。而賀見霜則是顛沛流離過好些年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什么都一個人做,洗衣種地買東西一把罩,連飯也做得那么好吃。你給他塞個人過去,以他的性格說不定還會嫌礙手礙腳。 看來這點(diǎn)倒是沒變。 那邊廂,孟桃終于束好了衣帶,緩緩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雁翎舒展在床上的雙腿。那腳背玉雪嬌嫩,足弓優(yōu)美,腳趾纖細(xì),甲片光澤瑩潤,絲毫沒有昨天那個黑咕隆咚的皮膚的半分影子。 孟桃驚疑道:“雁翎?!”她兩三步跳到了雁翎床邊,一把把她整個人轉(zhuǎn)過來,一看到她的臉,頓時如被雷劈到一樣定在了原地。 雁翎撓了撓耳朵,沖孟桃尷尬地笑了笑。 孟桃嘴巴如塞了個雞蛋一樣大張著,手指顫抖地指著雁翎的臉,似乎還在混亂中:“你是昨天那個雁翎嗎?怎么完全不同樣了?我我我是在做夢嗎?” 雁翎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我昨天晚上去洗個了澡,所以變白了?!?/br> 孟桃:“……”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雁翎的臉看了好久,喃喃道:“你竟然長這個樣子!昨天你身上是裹了多少泥巴呀,怎么我沒發(fā)現(xiàn)……” 雁翎失笑,說:“好了,你不是要去練功么?當(dāng)心遲到?!?/br> 孟桃如夢初醒,捂著自己的額頭,又盯著雁翎看了一會兒,臉卻詭異地紅了起來。她連忙出發(fā),但是走到門口之前,卻還是一步三回頭,一直狐疑又不敢置信地盯著雁翎瞧。 雁翎朝她揮揮手,等門關(guān)上了,才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從被褥下摸出了自己的那瓶藥。這藥一路上用了很多了,現(xiàn)在大概只剩下能涂半張臉的量,不涂也罷。 可是,接下來,恐怕會惹來一點(diǎn)麻煩。 雁翎沒有親眼目睹過楚逸衡在天霄派的異性號召力。但是,看現(xiàn)實(shí)生活中,偶像明星有了緋聞對象時,粉絲的瘋狂行徑,就可以推論——如果楚逸衡的粉絲知道他從派外帶來一個長得好看的姑娘,還放在身邊,會有什么后果。就連原著的女主角莫蕊,也經(jīng)歷過不少惡俗的被整事件,才最終抱得美男歸。 楚逸衡那么聰明的人,之所以才會答應(yīng)讓她當(dāng)小廝,或許就是因?yàn)橛X得她長得黑咕隆咚的,不會惹來什么麻煩吧。 現(xiàn)在自己洗了臉,算不算是貨不對板?[蠟燭] 此時,關(guān)閉了的門再次被推開,孟桃的臉色很奇怪:“雁翎,有人找你?!?/br> 雁翎不明所以,連忙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他們所住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不少年輕的弟子出來了,他們中間圍著一個也就四五歲的小男孩,扎著沖天辮,臉白嫩嫩的,像個招財童子。 他的前面站著天霄派負(fù)責(zé)調(diào)度小廝的那位中年管事。 原來,就在剛才,那小童子屁顛屁顛地跑到了這里,背著手對管事脆生生道:“我是來替賀師兄傳話的,賀師兄想找你要一個人?!?/br> 那中年管事意外道:“要一個人?” 小童子點(diǎn)點(diǎn)頭,腦后的沖天辮跟著甩了甩:“賀師兄交代了,要我把一個jiejie帶到他那里去?!?/br> 眾人面面相覷,都十分驚奇。平時都是塞過去也不要,這次居然主動來要人。居然還是要一個姑娘過去! 不少女弟子則面面相覷,心中悄然升起了一份期待和羞澀。孟蕭蕭咬著唇,也期待地看向那邊。 有人好奇地道:“那賀師兄到底是叫誰過去???” “一個叫雁翎的很好看的jiejie?!?/br> 話音剛落,孟桃便回身去叫雁翎出來了。 背后的人群里,頓時就有人笑了出聲:“離決啊,你沒說錯名字吧?”他們這里的確是有一位雁翎,但是和漂亮可不沾邊——這話大家都心照不宣。回想昨天看到的雁翎的模樣,孟蕭蕭也露出了一絲同情的譏笑,搖了搖頭——這都能弄錯。 “沒說錯?!苯须x決的小童一本正經(jīng)地?fù)u搖頭,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忽然定在了最后方剛出來的雁翎身上,綻開了一個玉雪可愛的笑:“我說了,就是那個長得最好看的jiejie?!?/br> 順著小童的示意,眾人意外地轉(zhuǎn)頭,視線盡頭,是一個豐盈窈窕,嫵媚天成的少女。盡管穿著最樸素的衣裳,因其容顏,都帶有一種光彩奪目的感覺。當(dāng)她信步出門時,衣袂飄動,也如流云般優(yōu)雅愜意。 原本黝黑黝黑的膚色已經(jīng)變得瑩潤白晳,若不是身型沒變,他們幾乎不能相信這是昨天那個人。 ——所以說,她昨天全身裹著的泥巴到底有多厚??? #細(xì)思極恐2.0# 人群里,孟蕭蕭不敢置信地絞緊了手指,心里頗不是滋味,還有種隱隱的危機(jī)感——昨天那個人怎么可能變成這副模樣了? 孟桃提醒道:“雁翎,賀師兄讓你過去呢?!?/br> 周圍一時議論聲不斷,沒人察覺到雁翎身體的些微僵硬。 那管事半蹲下身,與那小童平視,為難道:“可是,這位雁姑娘是大師兄帶回來的?!?/br> 那小童搖了搖頭,態(tài)度倒是很堅(jiān)決,嫩嫩的嗓音重復(fù)道:“賀師兄說要我現(xiàn)在就把人帶過去。” ☆、第55章 那管事腹誹——那兩人在門派里的關(guān)系一直有些微妙,他還是不要蹚渾水了,就順?biāo)浦鄞饝?yīng)吧,要是有什么問題,就讓楚逸衡和賀見霜自己解決好了,于是便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吧,雁姑娘,請你跟這位離決小師弟過去吧?!?/br> 雁翎:“……” 說實(shí)話,昨晚的短暫會面里,賀見霜表現(xiàn)得波瀾不驚,但是雁翎心里卻有種揮之不去的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不過,她不遠(yuǎn)萬里來這里也是為了看他過得如何,以及看看被她修改過的劇情發(fā)展得如何了。既然現(xiàn)在賀見霜派人來請她過去了,那就過去唄。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 離決笑瞇瞇地說:“不急不急,先收拾東西吧,不用來回走?!?/br> 眾人迷惑道:“收拾東西?” 孟蕭蕭瞇起眼睛,上前兩步,笑著說:“離決小師弟,還讓她收拾什么東西呀,反正晚上不是還得回來這里住嗎?” 離決搖搖頭:“不是不是,賀師兄的意思是,讓她直接搬到他住的地方旁邊?!?/br> 話音剛落,現(xiàn)場便轟一聲炸開了油鍋。 孟蕭蕭咬唇,眼中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