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殷展本想給大舅哥留一個好印象,陪著釣兩條的,但見媳婦一個勁地向他懷里鉆,心里一疼,便拉著走了。他其實是知道原因的,因為早晨他那幾個兄弟還是不太放心,問了他一句小泓怎么樣,得知沒回落魂殿,便把昨晚的事告訴了他,他這才急著來游離之境,結(jié)果便看見他們在釣魚。 他回頭望著媳婦:“回落魂殿,還是請我去游離之境?” 唐攸問:“你想去哪?” 殷展說:“游離吧,我還沒去過你家,你父母在么?” 唐攸說:“他們有事,沒在宮殿?!?/br> 殷展說:“那我去你臥室看看。” 游離之境里有回天法陣,直通天界,在冥界的地位很特殊,被外界稱為游離禁地,若沒得到君主的首肯,外人是不能隨便進的,不過唐攸身為君主的兒子,也有放人的權利,便帶著殷展進去了。 殷展在臥室轉(zhuǎn)了一圈,見媳婦一直望著自己,把人抱上了床。 唇舌交纏,二人的呼吸頓時變重,唐攸感受著強有力的沖撞,不停地讓他快點、再快點,想到他在未來有可能這樣對另外一個人,不禁死死抱住他,眼底瞬間迸出一股決然,你只能是我的,哪怕逆天,我也會把你變成我的! 殷展察覺媳婦不同以往的熱情,扣住后腦,深深地吻住他,更加瘋狂地占有,等到發(fā)泄出來才稍微放緩力道,親了親他汗?jié)竦念~頭:“小泓,我們成婚吧。” 唐攸抬眼看他。 殷展一直沒細說菩提鏡的事,就是怕媳婦會覺得不安。他本想等輪到他照的時候再和媳婦挑明,交由這人做決定,但現(xiàn)在既已知曉,自然不能讓事情發(fā)展下去。 他和媳婦對視:“我這輩子只認定你一個人,不管照不照菩提鏡我都只要你,你若擔心我照出的命定之人不是你,會被鏡子吸去別處,那我這輩子都不去照,不用管我的家規(guī),我們成婚吧,嗯?” 唐攸看了他一會兒,摟著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頸窩:“好。” 第80章 逆天妄為4 唐攸被殷展按在臥室里親熱了很久,最終累極而眠,不過他睡得依然不沉,大概一個時辰后就醒了。殷展被落魂殿的人叫了回去,在他枕邊留了紙條。他看一眼,收好,穿上衣服出去了。 樂正逍已經(jīng)回來,正在給他的白絨獸梳毛,此刻聽見腳步聲便抬起了頭。 白絨獸是個記吃不記打的,雖然被嚇過,但還是樂顛顛地跑了過去。 唐攸低頭看兩眼,抱了起來。 樂正逍很激動,深深地覺得弟弟終于不用再惦記烤自己的白絨獸了,對他招了招手,目送他走到身邊坐下,思考幾秒問:“我聽殷展說你們要成婚了?” 唐攸說:“嗯。” 樂正逍看看他的神色,總感覺還是有些安靜,問道:“父母還在閉關,不知能不能出來,是你去說,還是我去說?” 唐攸沉默片刻:“大哥?!?/br> 樂正逍:“嗯?” 唐攸問:“命數(shù)是不是一定會應驗?” “應該,”樂正逍聽殷展走之前說了弟弟的事,他先前便一直在擔心弟弟若不是殷展的命定之人會受傷,可經(jīng)過這幾年的觀察,他覺得沒什么問題,想了想說,“所謂命定之人是一定會遇見的,不是殷展不去照菩提鏡就行的,我看殷展對你的感情這么深,你八成是他的命定之人,與其一直這么在意,不如就讓他照一照,也能徹底消除疑慮?!?/br> 唐攸垂眼捏著白絨獸的小爪子,沒有開口。 他們都以為他是怕殷展照完鏡子后不是他,所以才會不安,而事實上他已經(jīng)確定自己不是殷展的命定之人了,不然菩提鏡為何能給出一個無解的答案,若他的命定之人就在冥界,又怎么能是無解? 他也不想在意,他也一直相信著他和殷展的感情,可殷家人形容對命定之人的感覺的那些話還是讓他有些動搖。若未來真的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殷展的面前,并且殷展不可抑制地被對方吸引,他再苦苦糾纏,那也太難看了。 樂正逍看著他:“小泓?” 唐攸說:“我想想?!?/br> 樂正逍便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問他要不要去找父母。唐攸思考一下,決定等定下日子再說。樂正逍點點頭,問道:“你是在家里多住幾天還是去找殷展?” 唐攸自然是要去找殷展,不過他沒有立刻走,而是先去父親的書房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一直待到傍晚才去落魂殿。 殷展這時剛剛忙完,見到他便把人拉進懷里抱了抱,告訴他等忙完這段日子便回家和父母商量婚事。 唐攸不由得問:“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也娶你,”殷展扳起他的下巴親了一口,“這事你不用費心,都交給我,嗯?” 唐攸看著他,嗯了一聲。 殷展牽著他的手:“走吧,想吃什么?” 唐攸說:“都行?!?/br> 殷展于是吩咐大廚炒了媳婦最愛吃的菜,陪他吃過飯,拉著去外面慢慢散步,晚上則揉進懷里親熱一番,順便耍個流氓。 生活仿佛回到了往日溫馨的樣子。 殷展的行動力一向很強,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便開始著手準備婚禮的事。唐攸聽他詢問自己的意思,說了句都行。殷展挑眉:“別都行,這可是咱們的婚禮,說說你的想法?!?/br> 唐攸看了看計劃書,問道:“你要把洞房設在九川上?” 殷展愉悅說:“嗯,這樣不只能阻擋一大部分鬧洞房的人,對咱們還很有紀念意義,一舉兩得,多好啊?!?/br> 唐攸無言以對,半天只憋出三個字:“……弄張床?!?/br> 殷展立刻笑了,把人抱進懷里舔了舔他的耳垂,壓低聲音玩味問:“不喜歡野戰(zhàn)?你先前可是一副爽得不行的模樣……” 唐攸面無表情按住他的臉推開了。 殷展抓住他的手親了一下,被這個話題勾得有些心癢,忽然很想看媳婦動情的神色,便將人抱回了臥室。唐攸一向抗不住他的挑逗,很快繳械投降,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了出去。 夜?jié)u漸深了。 旁邊的呼吸均勻有力,彼此皮膚貼著,既溫暖又甜蜜。唐攸睜開眼,借著外面微弱的燭火打量殷展。這個男人長得很英俊,熟睡時完全沒有或高傲或流氓的味道,而是顯得特別安靜,很是吸引人。 他看了很久,伸手摸摸臉。殷展若有所覺,收緊手臂,把人又向懷里揉了揉。唐攸微微閉住呼吸,見他沒有醒,又看了一陣,這才重新閉眼,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越幸福,他就越不安。 只要想起那位尚未出現(xiàn)的命定之人,他便覺得頭頂時刻懸著一把刀,這段時間好像是偷來的似的,每日都活在“不知何時會失去殷展”的巨大的恐懼里。有時他會想,不就是一個人么,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可每當想起會有一個被命運安排好的人空降在他們中間,他就特別想殺兩個人。 再這樣下去,今后只要有生人靠近殷展,他便會想砍了對方,長此以往,總有一天他會變得連他自己都厭惡。 天命為何? 這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活著,便不能白活這一遭。 殷展說要盡快處理完手邊的公務就當真很快,只用了三天便拉著媳婦回殷家了。 想當然,他的決定遭到了反對,不過殷父了解兒子的脾氣,見兒子這一回是鐵了心要結(jié)婚,終究沒說有什么。長老們的反應很激烈:“這個先河不能開,你們想想咱們殷家的祖先,他是為何才立這個家規(guī)的?” “就是,這要是有個萬一,不是害了人家孩子么?” “尤其那孩子還不是好惹的主……” “對,我們知道他八成是命定之人,但總得照一照啊?!?/br> “再說局勢已經(jīng)越來越穩(wěn)了,菩提鏡很快就能撤回來,忍幾個月而已?!?/br> 殷展充耳不聞,這次是一步不讓,有一種“隨你們怎么說,這婚事我都要辦”的樣子。長老們苦勸無果,齊刷刷把目光投向殷父,一起逼視他。 殷父沉痛說:“子不教父之過,我決定去祠堂思過十天?!?/br> 長老們:“……” 長老們頓時怒了,一把按住他,同時繼續(xù)圍住殷展,開始了又一輪攻勢,其中一部分人則把勸說目標轉(zhuǎn)到了樂正泓身上,不過殷展不想讓媳婦摻和這事,早就讓他出去玩了。 唐攸這時正在核心法陣的臺階上坐著,司南在旁邊陪著他,聽說他和殷展要成婚,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暗道這人當真不在乎命數(shù),反倒是自己太過執(zhí)著,而糖糖本來就是殷展的命定之人,想來不會出什么岔子。 他輕輕“嗯”了一聲。 唐攸問:“這些神器要鎮(zhèn)守多久?” 司南說:“沒多久了,你們何時成婚?” 唐攸說:“還沒定好?!?/br> 司南沉默一會兒問:“糖糖,你很喜歡他?” 唐攸點頭。 司南問:“有多喜歡?” 唐攸說:“很喜歡,怎么?” “沒什么,隨便問問……”司南說,心里簡直恨不得宰了殷展,可他不知道糖糖會怎么樣,只能壓下這股殺意,維持著溫和的表情與糖糖又聊了片刻,說道:“我過幾天可能就回天界了?!?/br> 唐攸微微一愣:“你不是不喜歡那里么?” 司南說:“習慣之后也還好,我有空會來看你的?!?/br> 唐攸說:“好?!?/br> 司南看他幾眼,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 唐攸回殷家的時候,長老和殷展的拉鋸戰(zhàn)還在繼續(xù),殷展仍是油鹽不進,搞得長老們都想把他綁了,這時見某人回來,他們立即看到希望,便示意大家先吃飯,準備找個機會和他接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而殷展一向精得很,是不會給他們機會的,吃完飯便拉著媳婦回房了。 唐攸見那群人氣得跳腳,問道:“你真要違背家規(guī)?” 殷展說:“不然你想讓我等照了菩提鏡再娶你?我感覺你就是我的命定人,但你若擔心,我便不照了?!?/br> 唐攸說:“讓我想想?!?/br> 殷展什么都隨他,把人抱進懷里,拿出幾個喜帖的樣式:“來,選一個?!?/br> 唐攸掃一眼,指著其中兩個:“二選一?!?/br> 殷展于是挑了一個喜歡的,繼續(xù)與他商量婚禮的事。 唐攸垂下眼。 他并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并且一向活得隨心,與其一直這么如鯁在喉,倒不如一勞永逸,徹底解決,何況天命只說無解,卻沒一棒子打死,倒是給了他一絲希望。 殷展看著他:“小泓?” 唐攸抬頭:“嗯?” 殷展問:“在想什么?” 唐攸是被他一手調(diào)教的,沒敢露出破綻,而是維持這個有些凝重的表情問他結(jié)婚那天他家長老會不會來搶婚,把他綁走。 殷展挑眉,故意問:“若我真被綁了呢?” 唐攸認真說:“為了不浪費婚禮,我只能再找一個人成婚。” 殷展說:“找的人能比我更會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