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子得意的胡子都抖了起來，眉飛色舞道：“那是自然，我們小牡丹可不得了。你們真該瞧瞧她的畫，不親眼見，壓根就想不到世上還有那樣逼真的畫作?！?/br>
    牡丹大師徒弟劉秀的畫她們都是見過的，說起來真沒見過大師本人的真跡。

    陳氏母女都有些心癢癢，這機(jī)會不是誰都能碰上的，章薇一臉期待又帶乞求的對張?zhí)m蘭道：“不知大師方便不方便……”

    張?zhí)m蘭略帶無語的瞧著章夫子，見章夫子伸手指著墻，對章薇道：“小牡丹送了我張畫，我在匣子里鎖著呢，今個叫你們開開眼！薇兒，你去將墻上掛著鑰匙取來！”

    章薇扭頭，見床邊的墻上釘著個釘子，上頭掛了個銅鑰匙，便依照祖父的意思，走過去，伸手去拿那鑰匙。

    陳氏在后頭瞧著女兒，見她三次伸手去抓那鑰匙，而后就站在墻壁不動了，盯著那鑰匙發(fā)呆。

    “薇兒，爺爺叫你取鑰匙呢，你愣著做什么?！标愂献哌^去，一手搭在女兒肩頭，一手去取那鑰匙。

    待陳氏的手碰到那鑰匙時，她大驚失色！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釘子上掛個鑰匙，這釘子連同鑰匙，都是畫在墻上的！她走的這樣近，竟然沒有分辨出來，這墻上的畫太過逼真！

    章夫子得意洋洋的瞧著她們，張?zhí)m蘭一臉無語，這本是她畫在墻頭哄兒子劉清的，被章夫子發(fā)現(xiàn)后，竟這樣捉弄人。

    真是個老頑童！

    不過章夫子這一手，真真叫陳氏母女震驚了，她們誰都沒想到牡丹大師的畫技竟然這般出神入化。

    陳氏原先覺著牡丹大師不過沽名釣譽(yù)之輩，一個鄉(xiāng)下婦人能有什么能耐？如今瞧見這墻上的畫，是真的服了。這水平難怪圣上都贊不絕口。

    “大師技藝之高，令我佩服?！标愂习l(fā)自內(nèi)心道，再不敢輕視她。

    章夫子沖張?zhí)m蘭眨眨眼睛，口型道：“看她還敢不敢瞧不起咱們小牡丹！”

    張?zhí)m蘭瞧著夫子發(fā)白的胡須，心里一暖。

    ☆、第72章 拉人入伙

    來者是客，于情于理都得好好招待一番。劉秀一早上就帶著兩個丫鬟去廚房忙活，家有客人，飯菜都得做的比平時豐盛些，劉秀得親自盯著才放心。

    陳氏母女陪著老爺子曬太陽，張?zhí)m蘭在旁作陪。陳氏對張?zhí)m蘭的態(tài)度客氣了許多，自古但凡有些本事的人都有自個的脾氣，在陳氏看來，張?zhí)m蘭的本事真真不一般，難怪她底氣那么足的敢?guī)е⒆由祥T給自己難堪。

    既然張?zhí)m蘭不是個鄉(xiāng)下村婦，陳氏忽然覺得被這樣一個名家刁難，其實面子上也沒多過不去。誰讓人家是名家本領(lǐng)大，有點(diǎn)傲氣是應(yīng)該的。

    打從心里佩服了，嘴上語氣也軟和許多，陳氏不敢像公公一樣喊人家“小牡丹”，隨女兒一般喊“大師”。

    張?zhí)m蘭覺出陳氏態(tài)度的變化，畢竟她是章凌的二嬸，互相給個臺階下把事情抹過去就行了，芝麻大的事不至于揪著不放。

    陳氏一直主動同張?zhí)m蘭找話題，張?zhí)m蘭如今也開始回應(yīng)她，兩人說著說著，氣氛便熱絡(luò)起來。

    章薇圍著夫子打轉(zhuǎn)，夫子見著自家孫女稀罕的緊，問著章薇這些年經(jīng)歷的趣事，章薇乖巧的依偎在夫子膝下，同他講自己跟爹爹去各處游歷的見聞，還有京城里的事。

    提到京城，章夫子感慨萬千。

    身為徐州人士，章夫子是去過京城的，那時候還是前朝，他一考成名，風(fēng)光一時，那時候京城里誰不知道他個驚才絕艷的狀元郎?？珊髞韲啤?/br>
    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是在京城里，而亦是在那里，從最頂峰跌落，一蹶不振了幾十年。

    兒子章楓調(diào)任回京后，曾經(jīng)想接老父親去京城，可一來老人戀故鄉(xiāng)，大多不愿意出遠(yuǎn)門，寧愿在老家待著，落葉歸根；二來章夫子對京城感情復(fù)雜，實在不想踏入那傷心地。

    如今聽著孫女描繪京城的種種繁華，章夫子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他年輕的時候，鮮衣怒馬的時光。

    到了午飯的點(diǎn)，陳氏母女留在劉家用飯，本就是一大家子人，再加上兩個客人，一張飯桌都坐不下。

    又恐幾個小娃娃吃飯吵鬧，索性分了餐，羅婉帶著幾小孩子上自己屋吃。其余人在堂屋里同陳氏母女一道吃。

    陳氏母女頭一次同劉家人一道用飯，驚奇的發(fā)現(xiàn)劉家人各個吃飯的禮儀都很優(yōu)雅。沒人在盤子里亂波拉菜，也沒人吃飯吧唧嘴筷子敲碗叮當(dāng)響，大家都很標(biāo)準(zhǔn)的拿著筷子，優(yōu)雅的夾菜吃飯。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餐桌禮儀并不普及，只有官家貴族才會重視這個，普通老百姓，特別是農(nóng)家，吃都吃不飽，沒人會講究什么拿筷子姿勢好看不好看啦，夾菜的時候能不能波拉盤子啦，咀嚼要閉著嘴不要發(fā)出很大的聲音啦，打噴嚏咳嗽得用袖子遮著不能對著碗盤直接噴之類。

    陳氏祖上出過小官，后來沒落了，到了陳氏這一輩，她爹一輩子是個秀才，勉強(qiáng)撐得上書香門第，可她初入京城時，因禮儀不周，頭一次出席官太太們的宴會，還被人暗地里嘲笑過，嫌她喝湯聲音大。

    陳氏是下了狠功夫才將自己那些不好的習(xí)慣糾正過來的，也從小教女兒各種禮儀。

    原想著劉家出身農(nóng)家，發(fā)達(dá)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沒想到人家連吃飯都這么講究，一點(diǎn)不粗魯。

    陳氏暗想，看來劉家真是不一般，否則自己公公那樣智慧的人，不會跟劉家走這么近。

    張?zhí)m蘭完全不知道陳氏琢磨開了自己家的用餐禮儀。張?zhí)m蘭最初穿越來的時候，家里人吃飯確實不太講究，就連劉秀個小姑娘，吃飯吧唧嘴響的恨不得隔壁都能聽見，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張?zhí)m蘭完全不能忍他們吃飯吃成那樣，每頓飯開始糾正，終于將家人的壞習(xí)慣都掰過來了。

    至于那些什么京城里的餐桌禮儀，張?zhí)m蘭壓根就沒聽說過，她只是按照現(xiàn)代人的標(biāo)準(zhǔn)去做罷了。當(dāng)年她成名后，出息各種宴會不計其數(shù)，有中餐有西餐，跟各種社會名流打交道，耳融目染的自己吃飯也優(yōu)雅了起來。

    陳氏心里又將劉家高看了幾分。

    用完午飯，又叫丫鬟端了果盤來，章薇撿了個橘子剝開，一瓣一瓣遞給夫子吃。夫子吃的開心，笑咪咪的同孫女說話。

    陳氏瞧著公公這會心情好，于是便道：“爹，一會同我們回家去吧?！?/br>
    章夫子搖頭道：“不去不去，我就住小牡丹家?！?/br>
    陳氏扶額：“爹，媳婦知道錯了，也跟大師家人道歉了，您就原諒媳婦，跟我們回家吧。”

    章夫子捏了捏章薇的小臉蛋，笑道：“你們瞧我是那么小氣的人么？小牡丹都不計較了，我自然更不計較。只是我在這住的舒坦，孩子們每日陪我熱鬧的很，還有小牡丹同我說說話，我可舍不得走呢?！?/br>
    陳氏：……

    章薇見狀，道：“爺爺，您光惦記著這的孩子，可把您的孫女給忘了?！?/br>
    章夫子趕忙道：“怎么會？”

    章薇嘟著嘴道：“薇兒好不容易見著爺爺，可爺爺住在這，薇兒想爺爺了怎么辦？”

    章夫子摸了摸胡子，道：“薇兒想爺爺了，便來看爺爺。小牡丹好客的很，最喜歡我家薇兒這般乖巧的孩子了?！?/br>
    張?zhí)m蘭忙跟著附和道：“對對，我家可是孩子窩，隨時歡迎?！?/br>
    陳氏見公公是鐵了心了要住劉家，不肯回私塾，知道再勸也沒用，便只能順著公爹來。

    下午，張?zhí)m蘭見章薇實在對畫畫好奇的很，便推著夫子，領(lǐng)著陳氏母女參觀了自己的畫室。陳氏母女看的稀罕，這里瞧瞧那里看看。章夫子摸了摸胡須，笑道：“小牡丹啊小牡丹，你說我這一把年紀(jì)了，還能學(xué)畫畫不？”

    張?zhí)m蘭道：“學(xué)畫不嫌晚，夫子這樣的聰明的人，當(dāng)然能學(xué)。”

    章夫子哈哈大笑，道：“小牡丹，你畫畫那么好，要不然我拜你為師，跟我家凌兒當(dāng)師兄弟可好？”

    陳氏幾乎一口老血吐了出來。自己公公真真是……不可捉摸啊！他要是真心血來潮非要拜牡丹大師為師，那張?zhí)m蘭便是自己公爹的師父，自己一家不得把牡丹大師當(dāng)祖宗一樣供著？

    況且，跟自己孫子當(dāng)同門同輩……陳氏一想就覺得腦仁疼。

    “那可不行，我可不敢收您這樣的徒弟，我怕折我的壽。您要是想學(xué)，我教您便是，收徒之事萬萬不可?！睆?zhí)m蘭知道夫子不過是隨口一說，便隨口拒了。

    章夫子果然沒再提這茬，轉(zhuǎn)到其他話題上，陳氏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落到肚子里。

    陳氏母女直到傍晚十分才離開，一回私塾就派了兩個婆子又去送禮。大多都是金銀綢緞補(bǔ)品之類，自己公公在人家家住，人家?guī)椭B(yǎng)老照顧，陳氏得好好謝人家。

    劉家收了禮，又撿了些時令蔬果并本地的特產(chǎn)回贈回去。

    張?zhí)m蘭收好金銀，將補(bǔ)品交給劉秀，撿了絲綢來看。只見這綢緞油光水滑，摸著極為柔軟舒服，張?zhí)m蘭不太懂綢緞，便將綢緞給了羅婉，叫她看著給大家做衣裳。

    羅婉拿了綢緞，驚道：“娘，這可是蜀緞，一匹價值千兩！”

    “什么？這么值錢！”張?zhí)m蘭咂舌，“章太太這會出手還挺大方?！?/br>
    這綢緞加上金銀補(bǔ)品，折合成銀子，估摸著得有兩千兩了。

    “娘，方才你瞧見章太太章小姐身上衣裳沒？那料子用的就是蜀緞，一身衣裳連帶繡工剪裁，沒有五百兩是拿不下來的?！绷_婉道，“我也只原先去賣繡品的時候，在鋪?zhàn)永锴埔娺^一回。這蜀緞太過珍貴，尋常人家是穿不起的，不過我聽王掌柜說，京城里很是流行這料子。若是官家婦人沒幾套蜀緞的衣裳撐門面，都不好意思出門！”

    一身衣裳就五百兩，還不算頭面首飾脂米分，張?zhí)m蘭不禁咂舌。

    原以為自己家做著木材鋪?zhàn)拥纳?，加上自己偶爾畫幅畫的錢，已經(jīng)十分富裕，沒想到自家鋪?zhàn)尤齻€月掙的錢，還買不了人家一身的行頭，真真是山外有山。

    婆媳兩都不禁深思起來。

    羅婉想的是，將來劉家走仕途，估摸得舉家遷到京城，將來花銀子的地方多著呢。況且劉恬一天天長大，將來出嫁得多準(zhǔn)備些嫁妝，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桿。

    張?zhí)m蘭想的是家里人丁越來越多，且不說劉裕劉清科考的費(fèi)用、打點(diǎn)的銀子，就光家里幾個小的，轉(zhuǎn)眼就長大了。劉秀的嫁妝、劉恬的嫁妝、劉安的嫁妝，還有劉睿娶媳婦的銀子，劉清劉裕娶媳婦的銀子。

    這么一想，銀子真真是不夠用?。?/br>
    木材鋪?zhàn)邮找娣€(wěn)定，想大幅度增長不太可能。她自己倒是可以賣畫，可凡是物以稀為貴，她的畫高價原因不光是因為畫的逼真稀罕，還因為流傳到世上的數(shù)量少。若是她量產(chǎn)了，畫多了自然就不那么值錢。

    況且張?zhí)m蘭不想只靠著自己一個人畫畫支持，她希望家里人一起出力，省的將來養(yǎng)出了家人好吃懶做的習(xí)性。

    是時候重新開一波財路了，張?zhí)m蘭默默想著。

    但凡大戶人家，總少不了田產(chǎn)和鋪?zhàn)?。若是將來劉家要舉家遷入京城，那么在徐州買田地就沒有意義。剩下的就是鋪?zhàn)?，現(xiàn)有的木材鋪?zhàn)涌梢岳^續(xù)做著，但僅僅有木材鋪?zhàn)邮遣粔虻摹?/br>
    張?zhí)m蘭回去同劉景說了自個的想法，夫妻兩個琢磨了一晚上，回想起被巡撫太太的丫鬟擺了一道的事，張?zhí)m蘭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張?zhí)m蘭把羅婉劉秀叫到一處開會商討。

    “你們還記得娘當(dāng)年賣秀樣的事不？”張?zhí)m蘭粗略將賣秀樣之事又講了一遍，道：“那事雖然有波折，不過我瞧著賣秀樣是個好法子。不過不能像原先那樣賣給其他鋪?zhàn)樱粊砝麧櫜桓?，二來人家給的銀子有限，不如咱們自己開個鋪?zhàn)?，專門出售秀樣。”

    劉秀一合掌，道：“娘說的有理，如今我同大嫂也會畫畫了，大嫂又精通刺繡，有咱們?nèi)艘粔K畫，咱家的秀樣定能火遍大江南北！”

    張?zhí)m蘭笑道：“自然能火！而且咱不光賣秀樣，你們想想，平日里我教你們作畫，用的顏色大多都是自己調(diào)和而成。買家將咱們的秀樣買回去，但是市面上買不齊繡花用的染色絲線，咱們便接手個染坊，練同絲線一塊賣了。這樣一來，人家來咱們的鋪?zhàn)淤I秀樣，為了繡出最好的效果，勢必要在咱們鋪?zhàn)永镔I齊對應(yīng)顏色的絲線。這樣一舉兩得，又賣秀樣又賣絲線！”

    “好好！娘的主意高！”羅婉劉秀齊聲贊道。

    有了主意，三人便開始討論細(xì)節(jié)，羅婉說回去跟劉俊講好，讓劉俊四處打聽打聽有沒有染坊要轉(zhuǎn)手的，這樣他們直接接下來，人員材料都是齊全的，只需要自家出人配色即可。

    “我覺得咱們也應(yīng)該了解了解京城里時興的風(fēng)尚。”劉秀想了想道，“我聽說京城里一季和一季流行的花樣都不同，咱們最好能趕上人家要的樣式，再別出心裁，畫出更精美別致的樣式，這樣方能顯出咱們?！?/br>
    “秀秀說的對！”張?zhí)m蘭點(diǎn)頭，想要站在時尚潮流的最尖端，不了解潮流走向那是不行噠！

    張?zhí)m蘭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人必定對京城的流行風(fēng)非常了解熟悉。

    大理寺卿夫人，陳氏。

    “我考慮下，想拉章夫人入伙?！睆?zhí)m蘭道。

    劉秀皺眉，她十分不喜歡那章夫人，不明白為啥自家好好的開鋪?zhàn)?，娘為啥要拉章夫人入伙。在劉秀看來，向章夫人問問京城流行什么花式就行了，沒必要拉她入伙?。?/br>
    張?zhí)m蘭瞧出劉秀不喜歡陳氏，耐心解釋道：“秀秀，你記得當(dāng)年一個丫鬟都敢來為難娘，克扣娘的銀子不？”

    劉秀嘟著嘴，道：“記得，不過是狗仗人勢的奴婢?！?/br>
    張?zhí)m蘭點(diǎn)頭，道：“對，就是個狗仗人勢的奴婢。可就是那樣的奴婢，咱們都惹不起，若不是她家主子還有求于我，那銀子勢必要不回來了。你再想想，咱們家雖然有個舉人有個童生，可放在京城里，那就什么都不是。咱們的鋪?zhàn)硬还庖谛熘蓍_，還要開進(jìn)京城，到時候勢必會搶了一些人的生意，成為人家的眼中釘rou中刺。京城里頭那些有名的鋪?zhàn)?，哪個身后沒有背景？咱們這樣的人家，惹的起誰？”

    劉秀低頭沉默，母親說的對。

    “若是拉章夫人入伙，那就不同了?！睆?zhí)m蘭道，“雖說咱們要分些利潤給她，可最初需要她在京城忙著選鋪面，置辦伙計，打通關(guān)系，做的事情可不比咱們簡單。后頭鋪?zhàn)娱_起來了，還得要靠著章夫人的面子，保咱們的生意沒人來搗亂。大理寺卿夫人家的鋪?zhàn)?，和老百姓家的鋪?zhàn)?，能一樣么？一聽是章夫人關(guān)照的鋪?zhàn)?，地痞流氓都不敢來門口轉(zhuǎn)悠?！?/br>
    張?zhí)m蘭講的直白，劉秀點(diǎn)頭，道：“娘，我明白了?？扇羰钦路蛉瞬辉敢馊牖镆绾?？”

    張?zhí)m蘭篤定道：“有銀子賺，誰不愿意？京城里花銷大，我也沒聽凌兒說過他叔父有多少產(chǎn)業(yè)，都是寒門摸爬滾打上去的，想必家底不厚。你瞧她們光身衣裳都那么費(fèi)銀子，為了面子，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如今有了生財?shù)穆纷樱哪懿淮饝?yīng)！”

    劉秀咬著嘴唇，又道：“那、那她要是看不起咱們家，不肯搭理咱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