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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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東北漢子在抗議老婆夸別的男人。 小蔡和老公甜蜜地拌了幾句嘴,斷了線,神秘兮兮湊上來:“歸曉,你是不是和路隊處過?說實話?你們兩個在車上并肩坐著我就覺得氣場太不對了?!?/br> “沒,”歸曉擦著長發(fā),“就是校友,不熟……沒話說才顯得尷尬?!?/br> 小蔡還是覺得不對勁。 不過,誰沒有個過去呢,歸曉不想說也情有可原。 因為“找車之恩”再加一個“救命之恩”,小蔡在之后的幾天,特地買了不少貴重的禮物,想專門給路炎晨送過去。 短信來來去去的,小蔡又偶爾抱怨。最后搞得歸曉聽到小蔡手機的動靜,比對自己手機來電還敏感……她覺得再這么下去心臟肯定受不了,索性去跟另外三個同來的男人到處轉(zhuǎn)。其實這里不大,挺特別,不少中蒙文字的商店。 隨處能見蒙古人,民風淳樸。 歸曉還跟著去了個中蒙俄商品展洽會,聽不懂蒙古人說什么。 不過買了些東西,人家說是可以開車幫他們送到酒店,賣東西的老板車倒是和路炎晨的那輛車很像,都是歸曉不認識的,俄羅斯產(chǎn)的車。送貨的人隨口說:“俄羅斯的車比較扛得住冬天氣候,能裝東西?!?/br> 歸曉點點頭,好不容易暫時忘記了他。 又再次想起。 晚上閑下來,她也會在酒店房間里坐在窗邊,看二連浩特的夜景。 當初那場感情,表面上看傷了他比較深,可能只有她和路炎晨這兩個當事人才清楚,那是一場兩敗俱傷的分離。 她一直想再見他,毫不掩飾。 可路炎晨的態(tài)度也很明顯,最好日后沒瓜葛。 就這么熬到了離開內(nèi)蒙的前兩天。 小蔡突然抱著手機高興起來:“我還以為他給我的是假號呢,一直沒回音,當兵的可真不容易,三天前發(fā)的消息,今天才回過來?!?/br> 歸曉不懂她說誰。 小蔡匆匆解釋,是那天吃飯要了秦明宇的手機號。 沒想到,發(fā)過去三天消息了,今天才回復。 “快,快,他們是今天好兄弟吃送別飯,一堆退伍兵都在二連浩特市區(qū)呢?!?/br> 歸曉頭皮發(fā)麻:“他們內(nèi)部吃飯,我們?nèi)ジ墒裁???/br> “你以為我這么不懂事啊。是人家路隊點名讓你去的,要見你,我這是為報答路隊的恩情,一定要完成任務啊,”小蔡說著,翻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堆昂貴東西,“順路,送禮。” 他要自己去? 歸曉不太信,那晚,他態(tài)度很明顯。 她猶豫著拒絕了,讓小蔡自己去,小蔡很是郁悶,還想再勸,電話打來了。小蔡接起來喂了聲后,馬上將手機貼上歸曉的臉。 “歸曉阿姨,我爸和路叔叔都喝多了,你快來,大家都走了,我自己弄不了他們?!?/br> 歸曉默了默。 怎么說他就算退伍了,也曾是個中隊長,他那么多戰(zhàn)友總不會真把他扔在那。 歸曉直接揭穿:“阿姨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不編這種謊話了。” 秦小楠悶悶嘆口氣:“歸曉阿姨,你是路叔叔的初戀吧?” 歸曉…… 秦小楠聲音委屈:“路叔叔喝多了,好可憐。” 歸曉想象不出這種畫面。 秦小楠嘟嘟囔囔:“眼睛都紅了,在和我爸講你們過去的事?!?/br> 歸曉態(tài)度軟了不少,囑咐:“你……看著點他們,這么晚了,我就不過去了?!?/br> 她話剛說完,電話旁有他的聲音,不太清晰,模糊著叫了聲“歸曉”。 兩個字,生生拽著她的心。 一路沉下去。 歸曉把手機塞到小蔡手里:“你和他要個地址?!?/br> 小蔡看歸曉拿上羽絨服外套,倒是很驚訝,那個小男孩還真是人小鬼大,怎么成功勸服的?不過小蔡挺高興,合計著或許能給歸曉和救命恩人搭個紅線,也沒多廢話,拎上幾袋子東西,問了地址,馬上帶歸曉出去了。 一個小飯店,被秦明宇包場了,還特意布置過。 在門外有幾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喝得爛醉,坐在臺階上哭,有的沒哭出聲的也抹了淚、紅著眼。歸曉想起小時候在大院里也見過這種陣仗,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也能多少理解“戰(zhàn)友情”是種很濃厚的感情。 推開玻璃門,里邊顯然是布置過。 最難能可貴的是找到地方竟然還有那種公放的ktv,有個男人在那兒唱著任賢齊的《兄弟》,特有年代感。 歸曉在燈光偏暗的大門口,想從屋子里熱鬧的人群里,找到他。 秦明宇從角落冒出來:“來了啊?!?/br> 那晚秦明宇明顯不認識歸曉的樣子,完全搞不清楚歸曉和路炎晨的狀況??涩F(xiàn)在,此時此地,他看歸曉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路隊在里邊,沿著右邊一直往里走。” 歸曉躊躇,可既然來了不就為了見他嗎? 她將心一橫,沿著右手側(cè),往里走。 身后,秦明宇攔住了想跟上去看熱鬧的小蔡。 小蔡后知后覺,悟了。 里邊臨著后門有大塊的玻璃,對著后街,玻璃邊上就掛著草草卷起來的暗紅色的絲絨窗簾,有些臟了。 昏暗暗的一個角落。 圍著小方桌坐著三個男人,路炎晨椅子向后仰抵著窗,在這一片分離前的最后歡鬧中,抽著煙,手邊煙灰缸堆滿大小的煙頭。路炎晨壓根就沒喝酒,在觀賞外邊的雪夜,琢磨著這一晚折騰完,明天要開車送誰先去火車站。 反正也是無業(yè)游民一個,挨個送也不錯,火車站蹲幾天,也都該送走了。 滿室的懷舊金曲旋律里,還有人摸出口琴吹了起來。 歸曉走近。 路炎晨身邊兩個男人看到出現(xiàn)個女人身影,起先挺驚訝,再定睛看到歸曉的臉,爭先恐后向后推開椅子:“路隊,我們再去拿點兒酒?!?/br> 路炎晨察覺,偏頭回望,臉上光影更深了層,那漆黑的眼將她上下巡脧了一遍。 歸曉默了半晌,小聲叫他:“路晨?!?/br> 這名字有十年沒人叫過了。 那晚她這么喊,他都以為幻聽。 路炎晨第一個動作是去摸桌上的煙盒,沒成想動作倉促,撞翻了煙灰缸,估計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了,脾氣一下冒出來:“又找我干什么?” 簡直是冰天雪地一大桶冰碴子水,潑得毫不留情。 歸曉被嗆得說不出話。 “你到底想干什么?”路炎晨硬邦邦拍去手背上的煙灰。 她胸口發(fā)悶,忍著氣說:“你不叫我,我也不會來?!?/br> “我叫你?”他笑話似的。 歸曉氣得眼睛發(fā)紅,死命盯著他,眼前景象都被涌上來的水霧弄得漸漸模糊。 路炎晨看她這樣子有點不對勁,蹙眉默了會兒,突然一聲暴喝:“高海!” “到!” 東南角有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沿著開放的ktv圓臺跑過來。也是喝了些酒,臉紅紅地好奇望了眼堵著氣站在路炎晨桌前的歸曉側(cè)臉。 隨后,他才看叫自己的正主:“咋了?路隊?” “來,”路炎晨借著窗外透進來的灰蒙光線,瞅他,“離我近點兒?!?/br> “路隊?!备吆1灸芘埠蟀氩?,滿面堆笑。 路炎晨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摸了煙盒到面前抖了下,沒東西,空了。難免脾氣又起來,聲一沉:“道歉?!?/br> …… 高海在陣陣懷舊口琴聲里,特羞澀地轉(zhuǎn)臉看歸曉,醞釀半天才小聲說:“對不起歸曉小姐,剛……是我,是我裝的路隊。我一直挺會學人聲音的,和你、和你開玩笑呢?!?/br> 第四章 流浪途中人(1) 這是他們中隊絕活之一。 起初大家是為了學蒙古語和俄語,可后來大伙發(fā)現(xiàn)光學會說不夠,還要像母語一樣。為了任務,大家開始自覺摸索更高級的模仿,控制聲帶肌rou、氣息,下了幾年苦功,也算出了幾個模仿高手,高海剛剛那句“挺會學人聲音”的說法絕對是自謙。 他過去是中隊的頭號高手,想模仿誰都能學得和被對方附身一樣,更別說天天對著的路炎晨。不過整個中隊也只有高海膽子大,敢明目張膽模仿他。 所以路炎晨輕易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這兩年他教秦小楠畫人像,小孩很有天賦,兩年不到就頗有水準,本來他還挺驚喜,沒想到坑了自己。那天見歸曉后,秦小楠用心畫出歸曉,告訴大伙這就是路隊初戀,來了二連浩特。于是,大伙這幾天都全憋足勁要在今晚見見能降住路隊的人。 路炎晨沒理會。 可這堆光棍兵沒兩天就要天南海北今生再難見,女方又這么巧在二連浩特,是條漢子都不可能放過這種機會。于是,整了這么一出鬧劇,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見見路隊初戀。 他們以為初戀情人是美好的,起碼,聽上去挺美好。 可對歸曉和路炎晨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歸曉一顆心直直往下墜:“沒關系?!?/br> 對個陌生人能說什么? “歸曉小姐,”高海如蒙大赦,抓住歸曉的右手,激動握住,“代表我的第二故鄉(xiāng)內(nèi)蒙古,代表我們中隊歡迎你。你會喜歡內(nèi)蒙古的,如同喜歡你的家鄉(xiāng)一樣!這是我……啊,不對,是路隊最愛的地方!” 歸曉眼底水霧還沒散,勉強扯個不自然的笑。 小伙子繼續(xù)說著蘇尼特的羊rou好吃,路隊如今也閑了,讓路隊一定要帶著歸曉去吃。幸虧,路晨抬了眼皮,給了高海個“快走”的眼神?!案吆_@回識相了,吞下洋洋灑灑滿腹歡迎草稿:“那、那你們繼續(xù)!我不打擾了!” 丟下這句,小伙子就鉆回了人群。 臺上人唱得高興竟又輪了一遍那首歌,正嚎到這么幾句:“忘記吧,若可以……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沒奢侈的愛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