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不小心成男神(娛樂圈)、啟奏皇上皇后要出軌、一見鐘情是真的、被學生爸爸干了(高h)、玻璃渣、《共染》、空間之重活一回、炮灰女配不想死(穿書)、良臣系統(tǒng)[重生]、每次都和仇人一起穿越怎么破
“沒啊,你聽誰胡說呢?!?/br> 路晨警告她:“你要敢和誰不清不楚,當心我找人把他腿打折。” 黃婷:“……哥你也太狠了吧,我不就談個戀愛嗎?不行嗎?” “對,”路晨沒給任何商量余地,“不行?!?/br> “你簡直就是州官放火……” “那幾個小子什么樣我一清二楚,別拿我話不當話。聽到?jīng)]有?” “聽到了……” 路晨教訓完,駕車離去。 到歸曉姑媽家樓下兜了兩圈,看那木柵欄里的小院子,夜色里的草莓地和葡萄藤,想一想她白日風一樣踩著紅磚鋪成的小路,推開柵欄門,跑來—— 手里還有被她揉得碎掉的葡萄葉。 美得不成樣子。 路晨那時想起了孟小杉剛得知他和歸曉在一塊時,玩笑地和海東說:晨哥這就是長線放遠鷂,高燈照遠路,借著他們這一對埋了這么久的線,總算得逞了。 孟小杉說得沒什么不對,他就是放長線,釣了一尾小美人魚。 大學考去了南京。異地戀。 起初他不習慣南方伙食,吃得少,只當給她攢錢買禮物。 大一寒假回北京,照例住修車廠。 工廠里熟一些的老工人見路晨回去,也和放了寒假似的,家里有事臨時要回去,就讓他這個老板兒子代班,加班工資和他對半分。這是從他初高中起就有的規(guī)矩,大伙都清楚他家情況,權當互相幫襯,再給路晨貼補點兒零花錢。 本想著等哪天閑下來,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再去看她,未料小姑娘自己想辦法就來了那天,他人在車底下,被人敲著車門叫出去,說有“漂亮姑娘”指名道姓要他出去還感情債……他拎著扳手邁出那扇銹了的大鐵門,寒風里,歸曉兩手插在羽絨服兜里,縮在傳達室門邊上避風,抬頭一見自己時那眼睛明顯地亮了,小鵪鶉似的跑過來:“凍死了?!?/br> …… 相處幾天下來,再分開很是舍不得。 但她也就來姑姑家住幾天,不能多留,最后那夜西北風呼呼的,可碰巧廠里沒有多余的車給他開了。路晨和人借了輛有后座的山地車載她回大院,怕被熟人看到,選了條偏僻路,從相鄰的部隊大院先進,走得是兩個大院相連的小門。 門邊上是臨著山脈腳下的小樹林,歸曉摟他的腰撒嬌不讓他走:“再陪我待會兒,就在這站著說說話就行?!?/br> 路晨拿她沒轍,怕被路過的人圍觀,將山地車往樹林邊上一停,拉她的手鉆進樹林。 院里常有人爬山消遣,走得多了,縱橫多條被踩得結實的土路。 乍一進去,風嗖嗖從耳邊掠過去,歸曉被他牽著走了十幾步,置身在黑暗的林間,還能望到外頭路邊的燈和在風下?lián)u搖欲倒的自行車。 路晨將她腦袋抬著,仰高,親她的嘴唇。 這么猛的西北風里,張嘴就能吃到沙塵,兩個人一定要親得如膠似漆才不會又吃風又吃沙的。歸曉被他親了會兒,覺得短短幾天路晨就有明顯的長進,分開后,臉躲在他棉服里:“我覺得你接吻技術好了,偷偷和誰學的啊?” …… 這種事情全要實踐,比如,用什么方式,什么角度和力度,歸曉能表現(xiàn)出來挺高興,他還是心里有譜的。 “快出去,快出去……”她看見了不得東西,“那里有兩個土墳……” 又怕黑又怕鬼的小姑娘將他技術好不好的事丟到腦后,攜他出去,可邁出那小樹林又想反悔,除了這林子也真沒合適的地方能躲開巡邏兵了。她扭頭往回推他。 “干什么?” “我們?nèi)ツ沁?,”她指林子另一頭,微墊起腳說在他耳根下小聲說,“院兒里還沒熄燈呢,再待會兒?!比缓蟮吐曋貜停涸俅龝骸?/br> 各種接吻方法,那一晚大院熄燈前算是試了個遍。 面對喜歡的人,誰都一樣,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拿給她。可他總想不出,能送她什么,她還沒和自己在一塊那陣,記得歸曉曾多看了兩眼他的手機。在當兵前,他一股腦將錢都拿去買了新的,帶回北京給她,也算是一貧如洗入了伍。 到部隊上,更沒機會接觸小女孩喜歡的東西。 頭一回摸槍,他撿了空彈殼回去。 照新兵連連長說的,在地上沒事打磨兩下,個個都磨得金光锃亮。雖然歸曉對這東西并不稀罕,從小就見,但他在這偏僻的地方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好送人家的,這個還稍許能講出點意義來,可惜的是他攢了半抽屜的子彈殼,也沒送出去。 第四十一章 歸路向何方(5) 分手那天。 歸曉是在校門口對面的電信局大廳里打得電話。 ic卡的公用電話機,在電信局大廳一側的落地玻璃窗旁邊排了六個電話,都有人。歸曉排隊等,等到快晚自習開始了終于有個阿姨讓了位置。 她坐上黑色皮座椅,將ic卡片插吞卡的縫隙,撥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四個月。 打過去電話不是人不在部隊,就是不方便接電話。難得通上話,她委屈抱怨,他就不說話……到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都怕了,許多時候掛了電話她就后悔,這幾個月自己的脾氣怎么就這樣了,不近人情,句句帶刺。 她想說,路晨我家里出事了…… 她想說,我天天在家,看我爸媽鬧離婚,還看見那個女的了,以前我可崇拜我爸了,現(xiàn)在特別恨他,也可憐我媽。晚上睡不著,上課聽不懂,每科老師都找我談話…… 今晚更想說,我說要檢舉我爸,他把我東西都扔出來了。 好多話壓在心里,可他又不能回來。 等了許久,電話那頭的他終于出現(xiàn):“歸曉?有急事?” 她聽到他微微喘著氣,眼淚撲撲落個不停:“是不是這么晚給你打電話,不方便?” 他沒否認:“還行,快點說,沒事?!?/br> 她排隊就等了四十幾分鐘,馬上就晚自習了,晚飯都來不及去食堂買…… “歸曉?”路晨低聲叫他的名字。 “我想聽你說話,你多說點行嗎?”歸曉輕聲說,吸了吸鼻子,在校裙的口袋里翻紙巾,沒有……迫不得已用手背不停去抹眼淚,狼狽極了,“……我想你了,路晨。” “感冒了?熱傷風?” “有點?!?/br> “去買點藥吃,好不好?” “嗯……” 后邊一個公用電話的人看到歸曉蜷著身子,頭抵在電話旁的塑料板上在哭,還死活不肯哭出聲,冒頭張望這里瞧熱鬧。 “怎么不說話了?”他略頓了一頓,“要沒事,我先掛。記得去買藥?!?/br> “……別掛行嗎?” “等集訓完我找你,再等三個月?!?/br> “路晨你別掛行嗎?我都快四個月沒和你好好說過話了……” “……” 她繃不住,哭出了聲。 那邊在這四個月聽她哭了太多次,一個在北京,一個在邊疆,完全的束手無策。他不懂,也無從下手勸,聽著話筒里她哭到難以自抑,哭到哽咽,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一定要用哭來解決…… “歸曉,你能懂事一點嗎?” “……不能,憑什么誰都要我懂事?” 他在電話間里,手握成拳,壓在毛玻璃上,從小臂到手都在微微發(fā)抖。整個人像是一根壓低拉伸的弦,被無限地下壓著……在她的哭聲里,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掛了,等我集訓完——” “路晨你要再敢掛我電話,再也沒下次了……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我……” 只要一想起這個片段,話筒里的盲音仍清晰在耳邊。 可他卻不說清真是自己按斷的,還是歸曉一氣之下扔了話筒。 這線一斷,就將近九年。 *** 許曜當天和歸曉父親一起返程回北京。 臨行前,岳父大人單獨去病房見了路炎晨,身后跟著兩個基地來的領導。歸遠山依舊拿著上級的腔調,不愿當著外人面看出他這個岳父對女婿有特殊優(yōu)待。路炎晨慣來也是公事公辦的性子,等兩位領導和岳父結束慰問。 歸遠山握住他的手:“辛苦?!?/br> 兩人目光相匯,歸遠山又輕拍拍路炎晨的手背。 當晚,歸曉帶女兒去見親爸。 由于娃還太小,兩手能捧起來的小身子板,她不敢自己抱過去,讓護士幫忙推那個帶著滾軸輪子的小嬰兒箱,去給他看過。路炎晨在護士指導下學著去抱嬰兒的神情,倒比他拆彈要小心,抱了沒多會兒又怕他自己坐不穩(wěn)摔了女兒,小心遞還給歸曉。 頭一回做爹,雖抱著的姿勢很不美觀,但也算是真真切切抱過了。 路炎晨身體素質好,不久就能下病床。 他重傷的地方是背部,可身上大小傷也不少,腿也骨折了,只得拜托護士帶自己去給老婆個驚喜。護士也是有心人,送他進病房后,說好一個小時后來接,就給這對小夫妻讓了空間。 門內(nèi),病床旁的布簾子半遮半掩著,能瞧見歸曉的腳丫一翹一翹地,在勾那個透明的嬰兒箱,嘟嘟喃喃,估摸是想唱搖籃曲,可又不會,就在那兒裝腔作勢。 路炎晨推著輪椅過去,挑了簾子,看她正咬著個大吸管在喝奶茶。那不成調,詞也背不全的搖籃曲戛然而止,她驚訝:“你能下床了?” “坐月子能喝奶茶嗎?”他關心的是這個。 “能啊,喝這個奶會多?!?/br> 她將奶茶的紙杯撂到床頭柜上,將那小嬰兒箱挪到他面前。 小女兒睜著眼,在很嚴肅地蹬著腿。特有節(jié)奏。 “昨天我還奇怪,她都不笑的,我還想完了這個脾氣要隨你,我可受不了,”歸曉在病床上,胳膊輕壓在嬰兒箱的邊沿,“醫(yī)生就說,起碼要一個月后才能笑?!?/br> 他右手探到女兒的臉邊,用指腹輕刮了下那小臉。 女兒停住,毫無預警,哇地哭出聲。 …… “……是餓了?!睔w曉憑沒當幾天媽的經(jīng)驗,安慰路炎晨。 她熟練地將女兒抱了,剛要喂奶,又覺不對。 路炎晨全然一副“不錯,終于能看到是如何喂奶”的態(tài)度,泰然自若往輪椅上一靠,等著看?!坝惺裁春每吹摹D過去,轉過去?!贬t(yī)生教她怎么喂奶時她就窘得不行,猛當著路炎晨的面——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