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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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前廳的路上,沈冽和肖云和走在前面,書辭同沈懌落在了最后,遠(yuǎn)遠(yuǎn)地扯出了一長段的距離。主要是沈懌走得很慢,她自然不敢逾越,很快四下里就沒什么人了,瞧這個樣子,書辭有不祥的預(yù)感,總覺得這是準(zhǔn)備秋后算賬…… 她小心拿眼觀察。 月影下的側(cè)臉清俊而冷淡,他的面上似乎一向沒什么表情,即便方才被肖云和戳到了軟肋,連眉頭也吝嗇于給。劍眉下的一對星目靜靜注視著前方,忽然,眸子一轉(zhuǎn),看到了她。 書辭當(dāng)下收回視線。 “你看什么?” 到底還是沒躲過,她訕訕道:“王爺你是不是生氣了?” 提到這個,沈懌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停下腳垂眸看她,語氣不善:“早和你說過不要惹事,我看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br> 她趕緊解釋:“我有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你還亂跑?那姓肖的素來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若不是我留意,你早被他吃干抹凈了!” 簡直比竇娥還冤,書辭委屈道:“沒有亂跑,是莊親王讓我過來的?!?/br> 他雖有片刻詫異,很快又沉聲說:“既是如此,為何不先同我說一聲?萬一有詐呢?” “我……”她被訓(xùn)得無言以對,半晌才老實(shí)地承認(rèn)錯誤,“是我大意了,給您添麻煩了?!?/br> 沈懌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邁開步子接著走。 書辭見狀,依舊在后面跟著。 四周的氛圍沉寂而僵硬。 夏蟲的低鳴聲在耳邊顯得格外清晰。 沈懌抱著胳膊,此刻忍不住開始為自己方才的話感到懊悔,他似乎說得太重了些……她之前在湖心亭中的百般不自在,不是沒有看見,自己又何必那么嚴(yán)厲。 腳下的路越走越急躁,他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書辭心里裝著事,悶頭走得心不在焉,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沈懌身上。 鼻尖被袍子上的繡線硌得生疼,主要是王爺這體格太好了,后背硬得跟石頭似的。她揉著鼻尖連忙道歉。 沈懌轉(zhuǎn)過身來,幾乎是同時,他看見書辭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里帶著明顯的畏懼和膽怯。 那一瞬,心口竟無端地一痛,沈懌閉了閉眼,又睜開,眉峰緊鎖地看著她。 良久沒人說話,書辭拿不定他現(xiàn)下所思所想,盡管覺得不太可能,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句:“王爺,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 在沉默了好一陣之后,她忽然聽到一聲淺淺的嘆息,對面?zhèn)鱽淼纳ひ舯戎綍r啞了許多,也輕了許多。 “書辭,你能不能別那么怕我?” 她抬眼看過去時,那個凌厲深邃的面容少了棱角,眉眼間卻含了些深深的無奈,她不知道那些無奈是因為什么,又從何而來,只是看著一直飛揚(yáng)跋扈不可一世的王爺露出這般表情,心中隱隱覺得難受。 兩個人都皺著眉,各有各的心事。清風(fēng)過處,枝頭的落花吹了些許在她鬢邊。沈懌伸手過去,指尖在撫上她臉頰的剎那,微微一轉(zhuǎn),只在她肩頭摁了一摁。 “走吧?!?/br> 書辭點(diǎn)點(diǎn)頭,正舉步時,不經(jīng)意看到旁邊的花圃,眼前驀地一亮,“曇花開了。” 她走到花從前蹲下,先前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已經(jīng)盡數(shù)綻開,白色的花瓣在夜里很是惹眼,沉甸甸的一大朵。 “王爺你快過來看?!彼仡^招呼。 沈懌依言走過去,也撩袍蹲下。 曇花有股淡淡的幽香,聞著沁人心脾,書辭湊上去輕嗅了一下,禁不住贊嘆:“真漂亮?!?/br> “這種花,開花時間很短,過不了多久就會謝?!闭f著便探出手。 “誒——”她沒多想就拿手摁住他胳膊,“王爺您這是作甚么?” 沈懌簡短道:“摘花?!?/br> “不太好吧,人家開得好好的……” 瞧她頗為緊張的樣子,他忽覺有趣,挑眉問:“有什么不好?反正都會謝,倒不如現(xiàn)在摘下,還能把玩一陣。” 書辭認(rèn)真的解釋:“花開花謝是順其自然,您現(xiàn)在若摘了會影響根莖的。莊親王愛花如命,指不定多心疼……您別對美好的事物那么殘忍啊?!?/br> “這倒是說對了。”沈懌慢條斯理道,“本王就愛糟蹋東西,你既然是我的人,上行下效,也得學(xué)著習(xí)慣,來試試?!?/br> 言罷干脆握住她的手,朝那朵曇花慢慢伸了過去,掌心的溫度從手背開始蔓延,書辭簡直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出。 這明擺著是要借刀殺人啊! 讓莊親王知道自己摘了他的花,還不得活埋了她…… 她想往后退,奈何沈懌整個胳膊都將她圈著,幾乎沒法動彈。 書辭內(nèi)心無比拒絕地看著他手指扣著自己的食指摸上花莖,一點(diǎn)一點(diǎn)攀了上去,就在她以為那朵花即將香消玉損的時候,她聽到一聲從他胸腔里發(fā)出的輕笑。 與她背脊緊貼著的胸膛有輕微的震動,“就這點(diǎn)出息?!?/br> 沈懌站起身,索性將她也提著站了起來,隨手給她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嚇唬你的?!?/br> 書辭大赦一般松了口氣,全然沒意識到他的手還牽著自己,只拿另一只手撫了撫額,心有余悸:“王爺,您不能總這樣,也太不厚道了?!?/br> “怕什么?!彼唤?jīng)心地一笑,緩緩朝前走,“你便是把這花園里所有的曇花都摘了,有我在,也沒人敢把你怎么樣?!?/br> 第三十六章 莊親王府的這一場鴻門宴結(jié)束后, 朝堂上對于肅親王沈懌的聲討便悄然開始了。 先是幾個言官聯(lián)名上折子, 參他在都督府一手遮天,殘暴不仁, 濫殺無辜, 實(shí)在有辱大梁皇室的顏面。 此后督察院便趁熱打鐵,將言則的事提了出來,說他濫用私權(quán), 結(jié)黨營私, 大有當(dāng)年平陽長公主擾亂朝綱之勢,若不壓制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沈懌畢竟是當(dāng)今圣上沈皓的親弟弟, 面對這鋪天蓋地要聲討肅親王的奏折,皇帝也很無奈,只能一拖再拖,能遮過去就遮過去。 然而督察院那幫老家伙跟打了雞血似的一直揪著不放, 幾乎每天上朝時都要引經(jīng)據(jù)典,聲淚俱下,旁敲側(cè)擊的提醒皇帝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就在此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之際, 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了。 肅親王干脆一句話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一道奏折上去, 辭了自己在大都督府和兵部的一干要職, 打算回府做個無事一身輕的閑散王爺。 朝堂上的眾人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zhǔn)備,誰能料到對方根本無招無式, 根本無從打起。 沈皓自是驚愕不已,急忙派人去請他進(jìn)宮面談, 后者索性推說身患重病,需得調(diào)養(yǎng)一陣,閉門不出。 這樣一來,每日的早朝便安靜了。 王府內(nèi),沈懌拈了點(diǎn)魚食撒到池中,看那群錦鯉爭相恐后的搶奪,神色間依舊淡然如水。 高遠(yuǎn)瞧著都替他著急。 “王爺,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他覺得,既然皇上都親自讓總管太監(jiān)來請了,這么大個臺階自家王爺沒理由不順著下,再僵持下去,難免過了頭,若皇帝因此心生嫌隙,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卻說不急,把手里的一袋魚食遞了過去,“一兩個大臣掀不起風(fēng)浪,很明顯是肖云和搞的鬼?!倍疫B沈冽也參與其中。 看樣子他們倆已經(jīng)聯(lián)手,這么說那個表面上不問世事,弱不禁風(fēng)的弟弟,實(shí)際早想把自己取而代之。 他賞花宴特地邀請書辭,其實(shí)并不是只因為自己看重言則,兩個老狐貍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他不是不知道,突然有些后悔這段時間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了她的身上,惹人注目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還會把她拉進(jìn)這灘渾水里來。 他輕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下石橋。 “王爺,我們眼下不做點(diǎn)什么么?”高遠(yuǎn)跟著他往回走,邊走邊問。 聞言,沈懌輕輕一笑,“我不是早就讓你去做了么?” 沒有等太久,在南疆邊境駐守的譚將軍遞來了一封奏章。 西南幾個鄰國蠢蠢欲動,似有結(jié)盟之勢,恐怕會對大梁不利。那三個小國從前都是戎盧部的附屬國,對其言聽計從。戎盧部一向?qū)γC親王最忌憚,譚將軍的意思希望能請王爺南下,看能否有不動兵戈的解決方法。 上一年南北鬧饑荒,國庫早就虧空,建隆皇帝自然不愿再起戰(zhàn)事,遂一再命人去王府下旨,可沈懌說不回朝就是不回朝,還甚是感慨,說自己德薄才疏恐擔(dān)不起大任,怕再被幾位老臣誤會是欺君罔世。 沈皓聽過后當(dāng)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朝里領(lǐng)頭的幾個大臣不以為意,覺得他這是目無尊上,勸其不必理會。 皇帝聞言冷哼了一聲,干脆攤開手問他們要軍餉。 一群喋喋不休的老頑固瞬間閉了嘴,話說得再好聽,銀子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很快起先帶頭上折子的幾個言官便陸陸續(xù)續(xù)到肅親王府登門道歉去了,連御史臺六十高齡的陳大人也不要老臉地跟著賠笑。 沈懌很客氣的一一接待,還頗為自謙道:“小王一介武夫,不通文墨,不善言辭,難登大雅之堂,能勞幾位大人如此掛心,實(shí)在惶恐。” 話雖如此,第二天,人就披著朝服上早朝去了。 建隆皇帝命他即日南下,不僅官復(fù)原職,還將全部內(nèi)軍交由他掌控,算是撫慰。 事情告一段落,廟堂里無論如何明爭暗斗,風(fēng)起云涌,市井中仍是一片祥和。 書辭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夜深時候來,把庖廚里那兩塊還熱乎的餡餅和糕點(diǎn)端到門外,和沈懌一塊兒坐在臺階上慢悠悠的吃。 她在和他說那次去莊親王府赴宴的事,其實(shí)過程并不見得有多美好,但曇花盛開的景象確實(shí)好看,她用獨(dú)特的修飾把酒宴美化得像仙界的蟠桃會,只是在湖心亭的經(jīng)過被全部抹去了。 “莊親王府的花園實(shí)在是個奇景,可惜你沒機(jī)會看見?!?/br> 沈懌支著下巴在旁靜靜看她,唇邊含了抹淡淡的笑意,“真那么有意思?” “人沒意思,不過花挺有意思的?!睍o咬了口糕點(diǎn),輕舔嘴唇,“往后我若還能有機(jī)會去避暑山莊看看,也一并講給你聽?!?/br> 他慵懶地輕笑,隨后沖她一頷首,“臉上,沾到了?!?/br> 聞言,書辭抬手往臉頰上摸,不過總沒碰對地方。沈懌看了一陣,伸出拇指在她嘴角邊輕輕一點(diǎn),隨后直接送到口中,于唇齒間抿了抿,細(xì)細(xì)品嘗。 “蓮蓉的?” 被他這個動作怔住,書辭臉唰得一下就紅了,好在天色昏暗也看不清楚。她極不自然地捏住發(fā)燙的耳垂,把身邊的糕點(diǎn)往他跟前推了推。 “還有豆沙和紅豆的,你要不要試試?” “暫時不吃了,我同你說件事?!?/br> 她望著他點(diǎn)頭:“你說。” 沈懌斟酌了片刻,“我有事得出趟遠(yuǎn)門,去……蜀中那邊,可能一個多月后才能回來。” 書辭哦了聲,問他是什么事。 他胡謅起來面不改色:“一個遠(yuǎn)房表親去世了,得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