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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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懌聞言輕笑,一副頗為忌憚的樣子,夸張地挪了一步,躲在書辭身后。 “……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他忍不住又補(bǔ)充道,“哪怕沒原因,也不會看上你,少自作多情啊?!?/br> 沈懌不以為意地淡淡道:“還是得防著點(diǎn)兒,萬一呢?!?/br> “你……”見他倆這一個鼻孔出氣的樣子,劉晟干瞪了兩眼,最后用“宰相肚里能撐船”、“長輩不與晚輩一般見識”等等來安撫自己。 他別過臉,總算換了個口氣:“此前我不是說過,易容術(shù)這種技藝,其實(shí)還未失傳么?” 沈懌收了戲謔的神情,正色看他:“怎么,你懷疑他會?” “猜測而已,如你所說會這種易容術(shù)的人并不多?!彼D了頓,面色微沉,“關(guān)鍵就在于,十幾年前,我恰好認(rèn)識一個?!?/br> 沈懌與書辭四目相對,自然而然地問了下去:“是誰?” 劉晟轉(zhuǎn)悠著手里的酒,最后一飲而盡:“我的一個故人,裴堯希?!?/br> 對于這個陌生的名字,在場的人都感到一臉困惑——壓根沒聽過。 “你們這一輩的,不知道他的多了去了,也不奇怪?!睂⑺麕兹说姆磻?yīng)盡收眼底,劉晟不在意地擺擺手,“裴堯希剛為世人所知時年紀(jì)并不大,卻靠著一身高超的本領(lǐng)犯下了不少案子。當(dāng)初我便是奉命捉拿他的錦衣衛(wèi)之一?!?/br> 他緩緩說道,“查了他好幾年,對于他,我沒有十分的了解,也有七八分了。此人性格乖張偏執(zhí),一股子邪氣,滿身的心機(jī)和手段……” 這一段描述倒是和肖云和的行事作風(fēng)有點(diǎn)類似,可僅憑性格不足以下結(jié)論,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瘋子也能無獨(dú)有偶,還別說是個陰惻惻的男人。 說話間,紫玉已將煮好的熱茶端了上來,書辭拿在手中,遲疑了會兒,又放下。 “你懷疑他,和要人去偷看他洗澡……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么?” “自然有?!眲㈥沙烈鞯溃疤热裟俏恍ぴ坪彤?dāng)真是他假扮的,那么在背上就應(yīng)該有一朵蘭花刺青?!?/br> 書辭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連他后背也看過?” “因?yàn)檫@朵刺青原是為了遮擋一道劍傷?!眲㈥裳鄣组W過一抹凌厲,“而那道劍傷,就是我刺的。” 聽到這里才有些頓悟的意思,她頷了頷首:“所以……你是想找人瞧瞧他背后有沒有那朵刺青?” 劉晟:“不錯?!?/br> 沈懌若有所思:“要借人倒是不難,不過肖府上戒備森嚴(yán),最好是個能孤身行動,辦事利索的……” 言語至此,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高遠(yuǎn)本抱著刀在邊上神游太虛,莫名感覺四下的氣氛有點(diǎn)不大對,直到紫玉在旁扯了他袖子好幾下才回過神。 一轉(zhuǎn)眼,只見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愣了愣,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你們不會是讓我去吧?!” 沈懌慢條斯理地掀眉,那表情不言而喻,總結(jié)下來就兩個字——廢話。 …… 數(shù)個時辰之后。 酉時三刻,天色已黑,高遠(yuǎn)趴在房梁上感受著屋內(nèi)騰騰往上冒的熱氣,內(nèi)心直想罵娘,搞不明白為什么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回回都是他來干。 與此同時,王府之中,書辭和沈懌依然坐在偏廳內(nèi)吃茶等待。 劉晟不安地翹腿抖著,時不時看向窗外,紫玉給他燙了壺?zé)峋茐簤后@,后者也只是小抿了一口。 “大伯,你既然說刺傷了他,那后來抓到人了嗎?”書辭把茶杯擱到一邊,繼續(xù)問道。 “當(dāng)然抓到了,不僅抓到,我還把他狠狠地抽了個遍?!碧崞鹜拢瑒㈥蓾M臉得意,活動了一下五指,便聽得四下里有骨頭喀咔的脆響,“十多年前的錦衣衛(wèi)可比現(xiàn)在風(fēng)光多了,但凡和朝廷作對的,無一善終?!?/br> “可這裴堯?!敹嘁簿退銈€有點(diǎn)水平的江洋大盜?!鄙驊﹃掳停澳銘岩伤侔缧ぴ坪?,那目的是什么?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報一劍之仇?那也應(yīng)該沖著你來才對。” 劉晟伸出食指輕搖輕擺,癟嘴鄙夷道:“你們以為,進(jìn)了詔獄的能有幾個可以全須全尾的活著出來?” “你的意思是……”書辭揣測道,“后來有人救了他?” 劉晟皮笑rou不笑地輕哼了聲,不置可否,只抬手給自己倒酒。 她忙往前湊,“你認(rèn)為他做這些,全都是為了那個救了他的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濃郁的酒香在四下緊張的空氣中擴(kuò)散開來,聽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還記不記得,你們同我提過的那幅畫像?” “記得是記得……”書辭仍搖頭不解,“可畫兒的臉被面具遮住了?!?/br> “就是因?yàn)檎谧〔趴梢??!眲㈥擅鏌o表情地喝酒,“一個女人,為什么她的臉不能被看見?為什么非得把這么一幅畫藏在密室之中?這就說明,讓人看見她的臉,必然會闖大禍。這不得不讓我想起十幾年前,某個引起京城腥風(fēng)血雨的人?!?/br> 沈懌隱隱有預(yù)感:“你說的莫非是……” 他抬起眼皮:“當(dāng)年的平陽長公主。” 那個才貌雙全,聰穎過人,卻又因?yàn)樗较抡覍で嚆~麟,企圖謀反而被皇帝賜死的傳奇人物。 “是長公主救了他?”沈懌倒是沒料到這一點(diǎn),“裴堯希是她的心腹?” 劉晟輕哼一聲,“不止是心腹,還算是她的面首?!?/br> “面首?!”書辭難以置信。 劉晟輕嘆了口氣:“傳言是這樣的。長公主在駙馬未病逝之前性子還算正常,也不知和他有過什么交情,想法子讓皇上下旨,把人給放了,從此以后他便對其俯首稱臣,忠心不二?!?/br> 書辭咬了咬下唇,理著其中的關(guān)系,“公主謀反,是被先帝賜死的,裴堯希因此懷恨在心,于是卷土重來打算給自己的主子報仇?” “有這個可能?!?/br> 沈懌手握成拳抵住下巴,靜靜地聽著他倆的對話。 肖云和此人,做事雖然古怪偏激了一點(diǎn),可他每件事都是有緣由的,一步一步精心策劃。 比如他找了那個酷似自己形貌的人欺騙書辭,制造了一大堆麻煩,為的就是在自己內(nèi)憂外患之下與三公主勾結(jié),令他禁足家中。 如此一來,等同于拔掉了一根眼中釘。 如果一切屬實(shí),那么他韜光養(yǎng)晦十多年,挑了這么個時機(jī)開始動手。目的,說不定不止是為了給公主報仇那么簡單……沒準(zhǔn)兒,還打算改朝換代。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猜測、猜測。”看他二人一臉的沉重,劉晟終于笑著打圓場,“萬一這就是個有野心的普通人呢是吧?是真是假,還得等那位高個子小哥回來了才能知分曉?!?/br> 肖府之內(nèi),幾個小廝麻利地將澡盆灌滿了熱水,拎著小桶陸續(xù)退了出去,周遭濕氣頗重。 高遠(yuǎn)在梁上被熏得直搖頭,房中只剩下一個人,白霧里的肖云和長身而立,低頭已解開了腰帶。 他費(fèi)力地?fù)苋ッ媲暗撵F氣,一面擔(dān)心自己瞧男人的裸身會長針眼,一面又不得不瞪大眼睛仔細(xì)看。 很快,寬大的外袍翩然落地,那舉手投足間卻有幾分難以言說的風(fēng)情。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肖云和的體格真是瘦得有點(diǎn)不正常,白色的里衣穿在身上格外的松松垮垮,像個道袍。 只見他兩手掀開衣襟,然后慢慢地往下褪。 隨著他的動作,高遠(yuǎn)的神情也不禁認(rèn)真,專注…… 朦朧的白氣后,先是枯瘦的脖頸,繼而是嶙峋的雙肩和脊梁骨,而那背脊的正中,肌膚光潔,壓根沒瞧見有什么刺青或是疤痕。 果然被那老頭子給耍了! 高遠(yuǎn)忍不住齜牙,早該知道是他異想天開,堂堂一朝首輔,怎會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害得自己白白跑這一趟! 他懊惱之中,腳下沒留神一滑,正踢了粒石子落在那澡盆之內(nèi)。 哐當(dāng)一聲水響,肖云和登時轉(zhuǎn)過頭。 “誰?!” 誒,糟了! 高遠(yuǎn)暗道不妙,忙一個側(cè)身從窗口飛奔而出。 那姓肖的似乎早有防備,順手搖動鈴繩,頃刻間,滿府都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催命似的在他耳邊響起?/br> 肖府中的侍衛(wèi)立時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險些把他包成了餃子,這幫人來勢洶洶,不好硬拼,高遠(yuǎn)只能撒丫子狂奔,遛狗般的上躥下跳。 原本這幾個小嘍啰他能夠輕松擺脫不在話下,誰知剛準(zhǔn)備來個鷂子翻身踩瓦片溜之大吉,迎頭便被一個黑衣女子狠踹了一腳。 他肩膀吃痛,就地打了個滾,只得另換一處接著跑。 對方人多勢眾,盡管蒙了面巾,也不好在這兒大開殺戒,自己單槍匹馬,若是被串成了串兒那可不是好玩的。 但總這么溜下去也不是辦法,高遠(yuǎn)咬咬牙,索性抽出刀來準(zhǔn)備在對面擋視線的侍衛(wèi)群中殺出一條血路。他從前是影衛(wèi)出身,干的就是聽墻角的活兒,要離開這兒原本不算困難,可眼看著就要脫身,那黑衣女人泥鰍似的又黏了上來,糾纏不休。 高遠(yuǎn)煩不勝煩,應(yīng)付得分身乏術(shù),好幾處還掛了彩,就在對方長劍逼近的那一瞬,不知從何方斜飛來一粒石子,正中她手腕。 劍雖然沒脫手,卻多多少少替自己爭取到了時間,他趁機(jī)幾步跳到房頂,回頭時還不忘沖那暗處的人遙遙抱了抱拳,飛快溜之大吉。 尺素提著劍猛追了一陣,到底沒能追上。 人就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丟了,她心里竄起無名之火,狠狠顰眉,轉(zhuǎn)過身二話不說便朝不遠(yuǎn)處的那人一掌拍了過去。 這暗處之人之人是晏尋,迎面來這么一招,他避之不及,只能硬生生抗住,往后退了數(shù)步才穩(wěn)住腳,尺素卻不依不饒地步步緊逼。 他強(qiáng)壓住咽喉里的腥甜,空手與她拆了幾招,奈何體力不支,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就在這瞬,背后的房門被人嚯的一聲推開。 肖云和正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現(xiàn)在面前,眸中滿含怒意,尺素見狀,二話不說一把擒著晏尋的胳膊,將人壓到了他的跟前。 環(huán)顧四周,把這片狼藉收于眼底,最后目光又牢牢鎖在了面前的這個青年身上,肖云和胸膛起伏,嘴角的肌rou微不可見的抽搐著:“我警告過你,別再做令我失望的事。” 他指著他的額頭,氣息不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我的底線是不是?” 尺素極少見他這樣氣惱過,已經(jīng)抱著隨時結(jié)果晏尋的準(zhǔn)備,不承想,他的下一句話仍舊留了情。 “還愣著作甚么?讓他滾!” * 王府的偏廳內(nèi),書辭支著肘打瞌睡,腦袋點(diǎn)了好幾下,終于不負(fù)所望,砰的一聲磕在了桌上。 “嘶——” 沈懌無奈地伸手去給她揉了揉,“困就別硬撐著,先回去睡吧?” 書辭搖搖頭:“我再等等……” 說話間,高遠(yuǎn)突然從門外躥了進(jìn)來,心有余悸地大喘氣,“哎,可累死我了……” “高大人!”她眸中不由一喜,“你回來了?!?/br> 高遠(yuǎn)這一身可以說是狼狽不堪,胳膊和肩膀好幾處都有傷,黑衣上滿是血跡,他倒是不疼不癢的樣子,直嚷嚷著渴:“有水么?我嗓子快冒煙了……” “有水,有水?!弊嫌袷帜_麻利地捧了個大茶碗給他倒來,“水在這兒的?!?/br> 一屋子的人見到他的剎那立馬都精神了,幾道目光甚是期盼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