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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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寧聽了他的話,噗嗤笑出聲來。 剛過了兩日,遼軍圍攻汴京的消息傳到兩人的耳朵里。林昱深思熟慮之后,向若寧道:“娘子,此一時彼一時,看來你必須應(yīng)承此事了。支月國雖不是彈丸小國,但與大宋相隔甚遠(yuǎn),遠(yuǎn)水難解近火,最好的法子便是派兵攻打距離較近的遼國?!?/br> “身為大宋子民,國之危難之際,應(yīng)挺身而出,更何況阿蘭人還在汴京,我不能讓她有事。”若寧說罷走到殿外,向外面的守衛(wèi)道:“替我通傳國師,本公主有要事求見?!?/br> 三日后,若寧繼任支月國國主,國中一片沸騰。 若寧繼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攻遼。他們原以為迷迦會極力反對,出兵之事會費些周折,誰知她剛心虛地下了命令,擁護(hù)遵從之聲即刻響徹大殿,把她的耳膜震了一震。 廷澤從昭陽宮議事回來,剛跨進(jìn)殿門走了沒幾步,就覺出不對。 還未等他轉(zhuǎn)身,就有數(shù)名黑衣人從梁上、柱子后面閃身出來,手持利刃,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廷澤武功高強(qiáng),解決這些殺手不在話下,他以雙拳迎敵,拳風(fēng)疾勁,玄衣身影在殿中四處游走晃動。眾黑衣人敵他不過,紛紛向他甩出指尖暗器,殿內(nèi)瞬時寒芒閃爍,廷澤皆靈活躲過。黑衣人打了個暗語,同時滅了殿中燈火,發(fā)出的暗器鋪天蓋地朝他襲來,廷澤躲避不及,在一只飛鏢快要近身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邊閃過,將他撲倒在地。廷澤借窗外透進(jìn)來的淡薄月光定睛一看,竟是廷宣。 這時,殿外的侍衛(wèi)涌進(jìn)來,余下的黑衣人見大勢已去,全部揮刀自刎而死。 廷澤剛要將他攙扶起身,卻發(fā)現(xiàn)廷宣臉色蒼白,血氣盡失,他將他扳過來一看,他的衣衫被血浸染,一只暗器嵌入他的后背。 “還愣著做什么,快傳御醫(yī)!”廷澤沖侍衛(wèi)大吼一聲,扶著廷宣坐起身,“廷宣你撐住,二哥不會讓你有事的?!?/br> 廷宣從喉間逸出一聲苦笑,慢慢道:“舅父這次是鐵了心地想謀反,這鏢上的毒定然無藥可解,二哥不必枉費心思了?!?/br> 說話間他眉骨上方的那道嵌黃玉彩繡抹額松落,露出了額間一個梅花形狀的疤痕。 那疤痕好生熟悉,廷澤眉頭一皺,“這是……” 廷宣摸摸額頭,“七歲那年,我與大哥二哥一起玩投壺,二哥不小心將箭矢擲向我,把我額頭砸出了個洞,那箭頭是梅花形狀,是皇子專用之物,我怕母妃知曉后怪責(zé)于你,就用抹額遮住了那道疤痕,戴得時日久了,便也習(xí)慣了?!?/br> 廷澤愣了一瞬,神色有些復(fù)雜。 廷宣虛弱地道:“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二哥你能信我一回么?” 廷澤握住他的手腕,重重點頭,“你不要說傻話,我信你?!?/br> 廷宣笑了笑,俊逸修長的眉眼舒展開來,染了血的唇角透著妖冶,“其實大哥的死我事先并不知情,我趕到福寧宮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是舅父……”話未說完,他便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是二哥誤會你了,廷宣。”廷澤幫他順著氣,向提著藥箱小跑著趕來的御醫(yī)斥聲道,“怎來得如此慢,瑞王若有閃失,本王拿你是問!” 御醫(yī)嚇得肝膽俱裂,大氣也不敢出,連忙打開藥箱為廷宣把脈施針。 廷宣搖了搖頭,看向他,“我有一事,要托與二哥?!?/br> 廷澤一面呵斥御醫(yī)手腳太慢,一面應(yīng)聲道:“莫說一件,就算千百件,二哥一定替你辦到?!?/br> “恒兒還在舅父手上,勞煩二哥一定要將他救出。他才一歲,我不想讓他長大之后跟我一樣,受舅父控制,半點由不得自己?!?/br> “好,我答應(yīng)你!” 廷宣的氣息愈加微弱,廷澤貼在他耳邊聽他說話,臉上涕淚俱下。 “二哥,我就要去九泉之下與大哥相聚,我最后還有一個心愿,你能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喚我一次?” 廷澤的鼻翼翕動,眉頭緊鎖,哭著在他耳邊道:“宣弟!” 廷宣微笑著揚起手,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但最終,無力地滑落在身側(cè)。 “宣弟!宣弟!”廷澤仰面哀嚎,悲慟的聲音直沖云端。 若蘭在外面倚著殿門聽到這一切,放在身側(cè)的拳頭緊握,面色堅定地向外面走去。 她連夜帶著披星和戴月,悄悄溜進(jìn)遼軍大營。 “這帳篷長得都差不多,一個一個找過去,要找到什么時候???”披星小聲嘀咕著。 戴月扒著若蘭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要在天亮之前找到瑞王世子,若是被應(yīng)相抓住,以姑娘的性命威脅王爺降城,就大事不妙了?!?/br> 若蘭心里打了一個激靈,突然,從她們跟前走過一個端著木盆的婦人,若蘭眉間一亮,大喜道:“軍營中是不允許女人進(jìn)出的,方才那個人端的東西里面好像有小孩子的尿布,那人可能是照顧恒兒的,我們跟她過去看看?!?/br> “好!”披星、戴月齊聲應(yīng)了,與若蘭來到一處營帳前,果然找到了已經(jīng)熟睡的恒兒。若蘭從搖籃中抱起恒兒,扯過旁邊木架上搭著的一塊羊絨毯子把他包了,抱在懷中。 “你們是誰,要干什么?”帳外的婦人大驚一聲,手中的木盆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外面巡邏的遼兵聞聲趕來,卻只發(fā)現(xiàn)倒地昏迷的婦人,帳內(nèi)的搖籃中,空空如也。 “姑娘,你帶著世子先走,我和披星斷后?!贝髟屡c披星揮劍與追趕而來的士兵拼殺,一邊護(hù)著若蘭向城門口奔去。 “不,出主意的是我,我不能這么沒義氣,說什么我也不走!”若蘭把恒兒背在肩上,用腰帶把他綁在身上,與那兩姐妹并肩而戰(zhàn)。 披星心里一急,也顧不得若蘭是什么身份,張口唬她一句,“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義氣不義氣的,你逃出去,總比我們?nèi)硕妓涝谶@里強(qiáng)?!?/br> “披星,你膽子挺大啊,都學(xué)會跟我頂嘴了,小心我扣你月錢!”若蘭揮劍刺傷了一個人,手有些發(fā)顫,嘴上卻不依不饒地跟披星死磕。 她們?nèi)酥写髟碌奈涔ψ罡?,只見她一個空中掃腿利落擊退了上前的士兵,撇撇嘴道:“兩位姑奶奶,求您消停會,等咱們脫離危險再斗嘴行嗎?” 士兵緊追不舍,三人有些抵擋不住,正擔(dān)憂間,一輛馬車從旁側(cè)飛奔而來,駕車的女子穿著一身紫衣,遠(yuǎn)遠(yuǎn)地向她們喊道:“若蘭姑娘,快上來!” 若蘭側(cè)目望去,認(rèn)出來人,竟是沁娘身邊的紫蘇。馬車后面沒有遮掩,沁娘從里面伸出手來,“把手給我,我來拉你們上來。” “我們快上去,她們是來救我們的?!比籼m喚過披星、戴月,三人麻溜地上了馬車。 馬車轆轆碾過路面,很快到達(dá)城門口,戴月站在前頭,從懷里掏出一只聯(lián)絡(luò)用的響箭,射向空中,咻地一聲似火龍一樣盤旋在天際。 “慕王府暗衛(wèi)在此,快開城門!”戴月高聲喊道。 守城的士兵識得那響箭,立刻開了城門,放馬車進(jìn)入,將遼兵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