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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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成疾,貝果退而求其次,決定去吃鹵rou飯。 這家鹵rou飯的店名就叫做“鹵rou飯”,開在全市最文藝的一條街區(qū)里,店面很小,只有四張木桌,裝修也相當簡單,但是味道正宗,不搞花樣,就做古早味,是貝果吃過的最棒的一家鹵rou飯。 店主是個臺灣大叔,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胡子,一口低音炮,長得也挺酷的,也幸虧脾氣特別不好,每天都在罵客人,所以店里的生意才總是不好不壞,要不然貝果覺得以他們家鹵rou飯的水準,早就該成網紅食品了。那樣子,她不排個幾個小時的隊伍哪里吃得到? 晚上七點,天已經黑了。這天一黑,那些文藝青年們不方便拍照,所以一到夜里,這小街就沒什么人來往。 “鹵rou飯”很不起眼,貝果鉆進小店里,只有她一個顧客。 老板見到貝果來,懶洋洋地起身,熟絡地說:“還剩十五份,你都吃了吧?!?/br> 肥瘦相間的五花rou小火慢炒,加上紅蔥頭和醬油,熬煮到rou汁完全融化到鹵水里,濃郁黏稠的鹵汁澆在晶瑩的白米飯上,堆得rou顛顛、危顫顫的,似乎隨時都要落下來。 拿木勺攪一攪,米飯吸滿了濃郁的鹵汁,粒粒分明,看一眼就恨不得叫人饞掉了下巴。 五花rou配醬油,再加上大白米飯,這不是天堂是哪里? 貝果吞了口唾沫,喜滋滋地對著鏡頭說:“hello大家好,我是大胃王貝果,今天我要吃的是十五份鹵rou飯!” 貝果來不及多說話,趕緊往嘴里塞了一口,吧唧吧唧吞了下去。 “超好吃!”貝果超級滿足地說。 葉天澤看著手機里貝果愉悅的笑容,心里相當?shù)牟皇娣???磥硭麑ω惞娴氖菦]什么影響力,至少對她的胃口是毫無影響力的。 不過,很快更讓他不舒服的事情又發(fā)生了。 貝果拉著一個男人坐到她身邊,握著男人的胳膊,笑瞇瞇地說:“必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家店的老板,臺灣人,別看他看起來很酷的樣子,脾氣也是相當不好呢哈哈哈哈?!?/br> 葉天澤盯著貝果放在鹵rou店主胳膊內側的手,眉毛挑了挑。 男人的上臂內側,如果不是關系非常親密的人,是不會隨便碰的。 他們是什么關系? 【店主好帥?。?!】 【貝果介紹過那么多店主,這個最酷了!】 【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貝果好像專業(yè)去帥哥的店子吃飯哦……】 【風sao】 【帥哥跟我們大哥招呼??!】 【好拽的店主,一臉不情愿。】 老板雖然不耐煩,但是還是在貝果的要求下跟大家揮了揮手,然后有些嫌棄地問:“好了沒啦?” “好了好了!” 貝果終于放老板走了。 “雖然老板臉很臭,但是他做的鹵rou飯真的是絕了,大家都要來吃哦!”貝果不遺余力地給老朋友打廣告,“你們想想看,服務態(tài)度這么不好,如果不是做得超好吃,早就關門了!” 哼…… 有多好吃? 葉天澤記下貝果抱的地址,起身出了門。 結束直播,老板給貝果做了一壺奶茶,然后坐到貝果旁邊抽著煙。 老板長了一雙憂郁的眼睛,如果不是大胡子太過粗狂,完全就是一副小生的長相,跟他火爆的性格截然相反。 “今天生意怎么樣?”貝果問。 “還可以啦?!崩习逡豢诘呐_灣腔,吐了口煙圈道:“不過,今天有兩個白目得要死的女孩子來我這里吃飯,干,竟然嫌rou太肥。怎樣啦?鹵rou飯當然要五花rou做啊,不肥還叫鹵rou飯嗎?機車……” “可能是怕胖吧……” “怕胖就不要吃鹵rou飯啊……”老板又狠狠抽了一口煙,問貝果:“你呢,今天過得怎樣?” 貝果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被夢中情人拒絕了……” 老板的眼神亮了亮,但又很快變得無精打采的樣子,訕訕地說:“真的假的?那你的夢中情人超傻的,竟然拒絕你這么好的女孩子?!?/br> “哈哈哈,真不像老板你會說的話?!?/br> 老板熄滅了煙,沖著貝果揚了揚下巴道:“是怎樣,我們今天來不來一發(fā)?” “來呀!今天正欠呢!”貝果搓著手,故意學著老板的臺灣腔道:“吃飽了超級想來的啦!” 葉天澤正準備進店,剛好聽到兩個人的這句對話,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幽暗的門廊后,看向明亮的室內。 屋內的兩個人微笑對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尤其是貝果,激動得小臉蛋紅紅的。 呵,看不出來這個小貝果還挺開放,飽暖思yin欲??! ☆、chapter 09 葉天澤沒來由地生悶氣,恨不得沖進去把貝果揪出來按在桌上打屁股,這丫頭看起來挺乖的,竟然偷偷摸摸在外面做壞事,還不害臊地說自己正欠著呢。 欠?嗬,他看她是欠打! 葉天澤的手都已經抓住門把手了,可轉念一想,又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心里的這把無名火。 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她的私人生活跟他有什么關系? 她跟誰來一發(fā)都不關他的事情,他應該只關心她會不會拉小提琴。 屋子里的燈光暖洋洋的,年輕男女微笑著凝視著彼此,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她對誰都這樣笑嗎? 葉天澤看得扎眼,收回手,冷著一張臉轉身離開。 老板走到門口掛上“打烊了”的牌子,轉過身時貝果已經躍躍欲試地在擦口琴了。 他溫柔地笑了笑,走到角落里的架子鼓前坐下,拿起鼓槌行云流水的一陣彈擊,然后對貝果揚了揚下巴。 “l(fā)et’s have something blue!” 葉天澤走出去幾百米,可心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暴躁。 他冷笑起來,真是奇怪,他是專程過來吃鹵rou飯的,又不是為了貝果來的,憑什么要走? 對,葉天澤想通了,立刻又轉身大步往那家鹵rou飯店走去。 走到巷口,葉天澤聽見小巷深處傳來一陣花哨的擊鼓聲,鼓手的技巧還不錯,但也算不上頂級。優(yōu)點是律動感了得,能夠掌握節(jié)奏,打得不蠢。談不上多么專業(yè),但也絕對不是普通音樂愛好者的水平,應該受過正統(tǒng)的訓練。 看來這條假文藝的街道還真藏著幾個三流藝術家。 葉天澤稍稍放慢了些腳步,仔細聆聽著鼓聲,職業(yè)病一般地思索著這個鼓手哪些地方是能夠提升的。 比如說他的腿部肌rou太緊張,以至于雙踩踏得不夠穩(wěn)。比如說鼓聲的音色缺乏顆粒感,是手腕的控制力和爆發(fā)力不夠,需要通過康佳鼓和手鼓的訓練來加強…… 鼓手一段炫耀般的華彩結束,有片刻的停頓。 葉天澤冷笑,鼓打得不怎么樣,態(tài)度倒是很驕傲,這種人放在他的樂團里,不出三天就會哭著逃走。 葉天澤瞬間喪失了興趣,可是短暫的停頓之后,鼓聲又響起,伴隨著鼓聲而來的,還有悠揚的口琴聲。 葉天澤猛地停住腳步。 blues. 口琴是最容易入門的一種樂器,幾乎不需要太多樂理基礎就能學習,甚至都不需要識譜。但是任何樂器,無論入門難易與否,要做到頂尖都需要萬里挑一的天分。 那是需要被藝術的上帝欽點天分的。 這個吹口琴的人,便是那個萬里挑一的人,即便他吹口琴的技巧滿是漏洞,但是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尤其是與打鼓者在一起,高下立判,簡直就是一場碾壓式的表演。 葉天澤是古典樂專業(yè)的,但是對所有的音樂形式都有涉獵。 聽音色,這是全音階的十孔口琴,演奏難度在所有口琴里是最大的,技巧較為復雜。演奏者大概是剛剛入門,有許多生澀的地方,但是他的樂感極好,只是第一個小節(jié)而已,便已經聽得人心顫。 blues,藍調,憂郁。 起源于黑人奴隸的靈魂樂。 正因為被禁錮所以更加渴望自由,正因為身體不屬于自己,所以才歌頌靈魂。生活本身就是一場注定的悲劇,可blues卻要用這種無拘束的態(tài)度對抗生命里的悲劇主義。 藍調音樂最重要的便是自由自在的精神,這個演奏者便極其的自由,在音樂里游刃有余,甚至對那些技巧上的不足都有種無所謂的灑脫,反倒顯得可愛迷人。 哀而不傷,精神至上。 葉天澤覺得自己似乎能夠感受到這個演奏者的精神世界。 寬廣、悲憫、快樂、自由。 就像是一只落基山羊,棲息在陡崖的巖石區(qū),在峭壁斷崖之間奔跑,就算是隨時可能會摔死,也不停止跳躍。 只有這樣的人能夠完美的駕馭藍調音樂。 都說blues音樂是blue devils,而葉天澤覺得這個演奏者是有潛質成為藍調魔鬼的男人。 他很難得有要跟人交朋友的念頭,但是這一刻,葉天澤發(fā)覺自己真的很想認識這位演奏者,跟他成為朋友,坐下來喝一杯,聊聊音樂。 葉天澤加快了腳步,順著口琴聲一路走過去,直到走到那家“鹵rou飯”店門外。 溫暖的黃色燈光下,絡腮胡的男人敲擊著爵士鼓,神情陶醉。 一個頭發(fā)齊肩的女孩子,穿著白色的蓬蓬裙,肚子吃得圓鼓鼓的,正悠然輕松地吹著口琴,那神情就像是懸崖峭壁間一只無懼無畏的山羊。 原來,“他”不是他,而是她。 “blue devils”也不是devil,而是angel。 葉天澤看到了他的藍調天使…… 雖然現(xiàn)在是monday evening,但是這首《sunday m》兩人卻演奏得相當?shù)谋M興。 “不錯喲!”臭臉的臺灣腔老板難得夸獎人,對貝果比了個大拇指道:“比上次更游刃有余了,超厲害的?!?/br> 貝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平時練得少,好多地方都是糊弄過去的?!?/br> “沒關系的啦,反正就是我們自己玩兒,也沒有別人聽?!崩习宸畔鹿拈?,又道:“對了,我的朋友準備在附近開一個爵士音樂酒吧,我和另外幾個樂手打算組個樂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有你加入一定超棒的,我們平時還可以一起練習?!?/br> 雖然鹵rou飯老板的語氣聽起來很隨意,但是敏銳的葉天澤還是察覺到他聲音里深藏的渴望。 可是貝果毫不猶疑地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