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疏離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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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窗外淅瀝瀝地下著雨,沉寂了一些不該有的躁動。 凈一想往里躲避,卻無力起身。 “你……是誰?” 這種無法接受的疏離感。 “亓官羽?!必凉俨坏貌恢貜妥约好郑m然他不喜歡亓官二字。 “關羽……”她小聲地念叨。 “亓官是姓,名羽。” “你怎么在這?”她看看四周,卻只有亓官羽一人,“云上君呢?” 云上君?白云尚? “怎么,不舍得他?” “你離我遠點……” 亓官的氣息噴在凈一臉上,令她心里的防線再次拉起。 “只要你活著,一切都好說?!?/br> “你認識我?”凈一疑惑地看著亓官,并努力在亓官眼里尋找答案。 “我……”亓官一時語結。 “既然不認識,套什么近乎?” “凈一,你可還記得誰?”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剛剛還不承認呢。 “……” “倒是記得一個人……費蔚南……” “你故意的是吧?”亓官羽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憤懣。 “我想回人界……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想都別想!”亓官抬腿便出去了。 房間留下一臉錯愕的凈一。這人也是滑稽,生得這是哪門子的氣? 凈一歪在床上。身邊沒有那兩個多事的小孩,她倒是清凈得很啊。 “主子。”蘇憑上前聽吩咐。 “她的住處,一只蟲也別給我放進去?!?/br> “是?!?/br> “不管去哪,派人跟緊她?!?/br> “是?!?/br> 凈一自是出不去的。 侍從將飯菜送進來,就趕緊關門出去,從來不多做停留。 “那個,說你呢!”凈一指著一人說道。 那人停下來,并沒有往凈一身邊靠近。 “這什么東西,就拿來給我吃……去告訴亓官羽,我不吃這個,我要喝血,特別是狼,狗,蛇,狐貍……” 侍從手里盤子掉在地上“哐當”一聲,嚇得趕緊飛奔出去。 “這么好用?” 這么怕人類?生而為人,我還能怕你等妖怪。 凈一扒著飯,“誰做的,還挺好吃?” 凈一歪坐在床上,百無聊賴。 南部不同于北部。 這里房子的屋頂高低錯落,統(tǒng)一的木質屋檐,青色瓦片,外墻用雜色而整齊的大石圍砌,門沉重厚實。內部裝飾文雅精巧,玻璃窗調高設計,一開窗,便有微風掃過。屋外遍布的巨型大樹,樹將陰涼灑下來。一棵菩提樹立在神殿中央,如定海神針般堅不可摧。 坐金鑾,納盤龍。 “聽說,你將侍從嚇得都不敢進來?” “……” “你想喝狐貍血?” “嗯?!?/br> 亓官袖子滑出一把刀,他順勢握住刀柄。刀的光閃過凈一眼前,令她睜不開眼。 “啊,我錯了,我錯了……別殺我,我還能再長長……” 刀劃過亓官手背,一道猩紅的血流出來。 “喝吧?!?/br> “我不敢了……” “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亓官手指彈過,手背恢復如初。 凈一突然呆住,她直直得盯著亓官,眼眶發(fā)紅,青筋暴起,嘴角露出死神的微笑。她猛地襲擊亓官,抱住亓官的脖頸,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居然不怕? 凈一也就是想嚇嚇他而已。 “鬧夠了嗎?” “……”凈一蹦下來,尷尬不已,她趕緊后退,退至自己的安全范圍內。 “為何突然變得這么疏遠,哪怕你第一次見我,也不至像現(xiàn)在這般陌生?!?/br> “你是說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亓官羽的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凈一的興趣。 “我們的婚約呢,你不會連這個也忘記了?” “我們?” “嗯?!?/br> “你可別騙我,你是妖!”她記得佑兒說過,人妖殊途。 那日,尾戒已毀,他是清楚的。 “你是想讓我證明?”他靠近一步,逼得凈一后退一步。 “哼……”信你是個鬼。 “你脖子往下兩三寸,有顆紅色的痣?!?/br> “脖子往下兩三寸……兩三寸是多少厘米?”凈一突然臉紅,這股腦洞跳躍地可以。 “相信了?” “怎么可能,我可沒有?!眱粢粴饧睌牡卣f道,“你這是軟禁,限制人身自由!” “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到底是誰要殺我……還有,我上次在黑暗森林,為什么可以使用一些奇怪的力量?” 亓官去抓凈一的手,卻撲了個空,他安撫道,“伸手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不用了……” “過來!” “……” 亓官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凈一,將她禁錮在手臂之中。隨著他手中的白色煙霧漫過,凈一手腕上的一朵蓮花浮現(xiàn)出來。蓮花皎潔如霜花。 素白蓮花卻只有十瓣。 “怎么只有十瓣?” “本來還有兩瓣,碎了……破碎的位置會被別的花瓣所掩蓋,如果破碎越多,花瓣將越收越小……” “如果一瓣都沒有了呢?” “不會有那一天?!?/br> “你放開我。” 亓官放開凈一,然后摸了一下鼻梁。 “你身體的力量一部分來自于它,還有一部分,現(xiàn)在還不清楚……”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有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凈一不過一介常人。 “會查清楚的?!?/br> “等你查清楚,我怕是涼涼了?!?/br> “……” 亓官想起之前說過的話,不敢再立誓言,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后怕。 她已經(jīng)沒有乾坤印可以保命了。 她有的只有自己了吧…… “過段時間,我?guī)愠鋈ィ阋膊挥眠@般死氣沉沉的。” “其實,我想回人界,要不你行行好?” 亓官甩開凈一祈求的手。 “別想多了?!?/br> “就算我們以前有婚約,那也是以前的事,你能不能就此放過我……你看看你們這,什么沒有,不就一雌性,放飛你自己,整個草原都是你的……我也不用你負責,我不要繼續(xù)留在這了!” “井凈一?”亓官臉色驟變,一臉怒意。 “我姓井?” “你……” 凈一瞪著亓官,尋求答案。 “我為什么叫凈一?” “我之前跟你說過一句話……凈理了可悟,萬境歸于一……” “為什么不是干干凈凈,一人獨立或者一干二凈,一了百了呢?” 亓官羽看著凈一的眼睛,一臉困惑。 她到底是真忘了,還是假的?